雨水顺着青石板蜿蜒成河,我攥着被扯断的珍珠项链后退半步。周明宇泛着酒气的呼吸近在咫尺,那双曾经写满情诗的手正死死扣住我的腕骨。
"温晴,装什么清高?"他扯开领带冷笑,"当年追我三个月,现在连顿饭都不肯赏脸?"
巷口霓虹在他身后晕成血色光斑,我想起三年前图书馆递奶茶时他发红的耳尖。那时怎会想到,留学归来的金融才俊皮下,藏着这般狰狞面目。
高跟鞋卡进砖缝的瞬间,引擎轰鸣撕开雨幕。
黑色迈巴赫碾过水洼稳稳停住,后窗缓缓降下。男人修长手指搭着檀木珠串,腕间沉香混着雪松香水漫入潮湿空气。
"需要帮忙吗?"
低醇声线惊散雨丝,周明宇触电般松手。我怔怔望着车窗里那张脸,财经杂志封面上的顾氏继承人竟活生生停在破败巷口。月光淌过他眉间朱砂痣,在西装袖扣上碎成星子。
"要。"我鬼使神差举起左手,"您缺太太吗?"
珠串轻叩车门的脆响中,顾砚辞忽然笑了。他倾身时领针蓝宝擦过我鼻尖,檀香霎时盈满呼吸:"正好缺个帮我热牛奶的。"
...
民政局鎏金大字在晨雾中浮现时,我才惊觉掌心还攥着他的方巾。暗纹桑蚕丝浸透冷汗,上面绣着小小的"顾"字。
"协议三个月。"钢笔在婚前协议上勾出流畅弧度,"需要你配合出席家族宴会。"他推过黑卡时,袖口露出半截褐色疤痕,像是经年的烫伤。
我盯着那道疤,记忆突然闪回十五年前的福利院。暴雨夜翻倒的热水壶,扑过来抱住我的清瘦少年。院长喊他什么来着?阿辞...?
"温小姐对伤疤感兴趣?"顾砚辞漫不经心转动婚戒,"小时候被小猫抓的。"
钢印落下的声音惊飞窗外麻雀,他忽然扣住我想要抽回的手。体温透过铂金戒圈灼烧无名指根:"现在,该履行第一个夫妻义务了。"
迈巴赫后座,他单手解开领带,眸光比昨夜还要幽深:"夫人是不是该补个早安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