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风和日丽的下午,洪晃正眯着眼睛小憩,电话忽然吵了起来,"洪晃,你怎么回事!"刚拿起话筒,母亲气急败坏的声音便顺着电话线跑了过来,"还'男人分两截',章家的人怎么能写这种不伦不类的文章!"洪晃挠了挠脑袋:唉,一通唠叨又避免不了了!
一、1961年,洪晃出在北京的四合院内,父亲洪君彦是北大美国问题研究学者,温文尔雅,是个十足的乐天派,洪晃在以后的人生中活的肆意洒脱,大概也是受他影响,母亲章含之是主席钦点英文教师,优雅高贵。
名门世家出生的女孩儿,一开始便站在金字塔尖尖:洪晃自小就是学霸,十二岁便被公派去美国留学。
在美国读完中学,凭借着优异的成绩,学霸洪晃拿着全额奖学金,进入了有着"小常青藤"之称的瓦萨学院深造政治学。
洪晃的第一段婚姻,也是在这个时候,和一个法律系的美国小伙。
在父母的规划下,洪晃在美国读完书,便回国步入政界,继承父母的衣钵,这本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毕竟,一大家子的人都是从政的。
可谁知竟半路出了差错。
二、"做生意是俗人才干的事情,艺术是高尚的。"年轻的洪晃一直这样想,于是,已经在公司工作了很久的洪晃辞掉了工作,开始"不务正业"的写起了专栏随笔,她文笔犀利尖锐,甚至写出了"男人分两截","好男人是饭后甜点"这样离经叛道的言论,自然是受到了很多非议。
"你怎么老是写这样乱七八糟的东西呢?"母亲总是无奈的问洪晃。
恐怕章含之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偏偏自家闺女就这样一个异类!
其实,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洪晃去美国留学时,家里人为了"不掉面子"给她定制了一身西装,花掉了母亲一个月的工资。等穿着笔挺小西服,蹬着锃亮小皮鞋的洪晃踏进教室,才发现美国小孩,人家都是穿着T恤和牛仔裤的!
这在年幼的洪晃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象。此后,及时父母再怎么念叨"你这是什么不伦不类的打扮","大家闺秀怎么能是这种样子",洪晃都我行我素,一直穿着她的T恤和牛仔裤。
在美国读书的那几年,她接受了很多崭新开放的思想,有了更宽阔的眼界,所以,那些看似离经叛道或是叛逆的行为,似乎也并不难理解。
洪晃写作这事儿,还得从她小时候说起,大约小学的时候,语文老师就总是奖洪晃作文写得好。小孩子受了夸奖心里美滋滋的,十分受用,也就更加喜欢写作了。
"或许我可以去当个作家?"这个念头在小洪晃的脑子里闪了过去。
长大之后,洪晃却并没有拿起笔杆,据她回忆,和自己一起上写作课的同学里,至少有三四个已经出版过小说了,洪晃写作的想法就此被吓了回去。就这样,小时候的梦想也就被搁置了下来。
毕业之后接受了一份白领工作,中规中矩的往前走。遇见陈凯歌也是这个时候,"我那时候年纪比较轻,又特别崇拜艺术,总觉得做买卖这事是糙人做的,我不管怎么说,都得跟艺术沾点边儿,就是自己不搞,也得搞一个干艺术的。"
这是洪晃在电影《无穷动》里的一段台词,也是她的真实写照。年轻时,洪晃稀里糊涂的结了婚,却在鸡毛蒜皮中离了婚。
那时候,洪晃看完《黄土地》,被那里面诗一般深邃苍凉的画面吸引了!不久后,她便见到了《黄土地》的导演——陈凯歌。才华横溢的陈凯歌使对艺术充满憧憬的洪晃很快沦陷了!热恋不久,两人便一同去往美国。
这段感情也促使洪晃在艺术之路上前进。
她向来不是平庸之辈,向来敢于尝试。一天到晚与高干和生意打交道的洪晃始终心怀揣着一份艺术情节。在朋友的"撺掇"下,她重新开始拾起了儿时的艺术梦,开始写《我的非正常生活》这一本书,那时候,洪晃已经是年轻的外企首席代表了,儿时的梦想已经被尘封了多年。
自此之后,从《无目的的美好生活》到《廉价哲学》,再到《张大小姐》,一发不可收拾,洪晃在文字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三、洪晃的文字如其人,向来犀利尖锐,所以争议颇多。
洪晃在自己的第一篇专栏随笔《男人分两截》中写道:男人分两截,上半截和下半截。上半截是修养,下半截是本质。这在当时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写完之后,洪晃很是得意。但是,没过几天,便收到了母亲怒气冲冲的电话。这便是开头那一幕。
"你怎么给我丢这人!你看看你,写的那叫什么文章,那题目怎么能当题目!"
原来,洪晃写的第一篇专栏随笔火了,是同事在杂志上看到了这篇文章,就拿着文章去跟章含之告状:"章含之,我看到这个杂志上有一篇文章是一个叫洪晃的人写的,这是你闺女吧?"
"章含之,你闺女可真够胆大的!"
"就是就是。”
"没看出来,你闺女挺叛逆。"
一连串的打趣让母亲又羞又臊,于是才有了打电话那一幕:"洪晃,你怎么能写出这样的文章,这样的东西怎么能是出自我们章家门下!"母亲章含之是典型的大家闺秀,最是高贵优雅,着实没想到自己生出的闺女竟这样叛逆。
面对母亲一连串的发问,洪晃忍不住笑出了声。她知道母亲最在乎什么,可是她并不在乎,优雅对于她,从来都是轻如鸿毛的事情。
如果看洪晃的身段,听洪晃犀利的言辞,也许会破灭了你对"名门才女"的幻想,她实在是离大家闺秀、窈窕淑女相去甚远,但这也是她的魅力所在,她是个善良聪明有爱的女流氓,有着自己独特的"痞气"。
四、事实上,与陈凯歌的婚姻也很快产生了矛盾,教育和性格的差异使洪晃认识到,两人并不合适!对待婚姻,她一直很洒脱,在和陈凯歌离婚之后,她嫁给了一位法国外交官——琼,圆了自己浪漫主义的梦想。
好了十年,两人还是被小纷争打败了。他们友好的分开了,直到遇到现在的丈夫,她终于找到愿意和自己一起零零碎碎的人。
如今,洪晃和丈夫住在北京郊区的一座院子里,一住就是十几年,人们怎么也无法想象,处舆论中心,言辞锋利,针砭时弊,那样叛逆的人能做到远离嘈杂。但洪晃并不愿将之称为"隐居"。"写一篇两千字的散文并不需要隐居。"洪晃这样说。
开始写作的这些年,洪晃也在不断地静下心来沉淀自己。也许,刚开始是因为有趣,后来,慢慢地突破了自己,不断地走出舒适区,逐渐成熟起来,她向来特立独行,不愿按部就班,也这样走出了自己的路。她游历甚广,她的那些道理,虽上升不了理论,可有时却道出了"生活的真谛"。
洪晃的一生都在去撕自己身上的标签,用自己闯出来的事业和名气,构建属于自己的生活。经过这些年岁月的打磨,洪晃更像是活成了一种智者的状态。
她有国际化的视野、有自由独立的观念、有打破常规的创新精神、有一张敢说敢言的名嘴,有满脑子活的透彻活的明白的犀利观点。
世事不易,笑骂由人,但多大程度活出那个坦荡如砥的自己,才是灵魂是否有趣的重要标志。不虚与委蛇,不拔高自己形象,不回避,直来直去,离经叛道,至情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