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诗般规模的装甲战!戈兰高地坦克大对决

良陆海 2024-08-19 19:38:58

“眼泪谷”现场,冲击桥断裂,坦克侧翻在反坦克壕中,后续坦克进退失据乱成一团

以色列坦克兵为傲慢吞下苦果

北方司令部司令霍菲少将于16时30分赶回了纳法赫的指挥部,希莫尼中校送上了战报:在下午的战斗中,第188“巴拉克”旅第53营损失了12辆坦克,占总数的三分之一,副营长受伤、2名连长阵亡。第74坦克营损失了33辆坦克中的7辆,他们打退了叙利亚人的每一次进攻,但坦克手们已经“被连续的炮弹爆炸弄得筋疲力竭”。

霍菲将前线划分为两个独立的区块,第7装甲旅负责北部地区,第71坦克营在北边,第77坦克营一部兵力面对库奈特拉山口,两者之间是第75装甲步兵营以及埃米·帕兰特中尉的第77营H连,另外,第188旅第74坦克营暂归第7旅节制。南部地区由“巴拉克”旅负责,而第7旅的第82坦克营因为位置关系,暂由该旅指挥。

17时过后,黄昏降临,叙利亚军队重新开始全线进攻,已经摇摇欲坠的“巴拉克”旅再次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在昏暗的光线下,叙军坦克和步兵向以军防御工事的缺口渗透和穿插,T-54和T-55坦克涌向第53营的防区:在库德内有140辆,60辆向胡什尼亚前进,另有150辆在115和116号穆扎维姆附近寻求突破。

以军“鞭子”坦克群正在朝戈兰高地开进

这时,第53营完好的坦克已不足20辆,而且弹药严重不足,坦克既不能后撤寻求补给,也得不到后方前送的弹药。营长埃雷兹中校只能在无线电里反复要求提供增援。18时30分,本-肖姆上校决定离开纳法赫,加入他的一线单位,他把副手大卫·伊斯雷尔中校留在纳法赫,自己带着作战官本尼·卡津少校登上了1辆M3半履带指挥车。快要接近胡什尼亚时,这名旅长立即感受到了交战的剧烈程度,他让人尽快把自己的坦克送上来。

与此同时,巴拉克中校的第82坦克营正在驰援“巴拉克”旅的残余部队,这支部队由3个坦克连组成,其中2个连几乎全是新近入伍的新兵,只完成了一半的装甲训练基本课程。不过,由埃利·盖瓦上尉指挥的A连作战经验丰富,被认为是以军装甲部队中最好的连级单位之一。

残酷的战斗成了这3个坦克连成色的试金石。雅科夫·切斯纳上尉的B连被派往支援111号穆扎维姆,全连的7辆坦克很快就被击毁了4辆;C连赶往116号穆扎维姆,在中途遭到伏击,7辆坦克全部报销。只有盖瓦的A连在黑暗中打了一场成功的阻击战,以损失1辆“鞭子”的代价摧毁了大约30辆叙利亚坦克。

夜色已经降临,但叙利亚军队无意停顿下来,而是想要利用他们在“紫色防线”南部的成功。在步兵师的多轮冲击后,第1和第3坦克师也已经部分投入了战斗,其中第3坦克师的第15机械化旅直指库德内山口,从那里向北转向库奈特拉,意图打击第7装甲旅的南翼。

过去,夜间战斗是以色列国防军的专长,他们不相信阿拉伯军队会在黑暗的掩护下继续行动,而以往的“战斗日”总是在黄昏时分结束,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然而这一次,有备而来的叙利亚军队为自己的坦克配备了红外前灯和探照灯,前者帮助驾驶员观察路面,后者则可以发出令人短暂致盲的强劲光束,这使得叙利亚坦克部队第一次在夜间相对以色列人占据了战术优势。

在各种灯具设备的帮助下,叙利亚工兵开着推土机填平反坦克壕,T-54/55和T-62坦克则趁势而进。而以军方面,只能发射照明弹来短暂观察局面,但各据点的照明弹储量都非常有限,而“鞭子”坦克又没有夜战设备,仅有的例外是部分坦克车长手中具有红外观察功能的特殊双筒望远镜。以色列军队再次为自己的傲慢吞下了苦果。

戈兰高地局势严重

21时过后,叙军第7步兵师大举冲击赫尔曼山的以军阵地,第75装甲步兵营不久前刚刚进抵此地。营长埃尔达中校看到,“伴随着履带的咔嗒响声和弥漫的柴油废气,叙利亚坦克的灯光在黑暗中隐约可见。”他下令发射照明弹照亮战场,但照明弹很快就耗尽了,埃尔达的人只能“盲目”作战。

以军较为高效的战地抢修机制保证了坦克部队的战斗力

在南面的“增压机”山岭,第77坦克营营长卡拉尼中校率部发起了反击,当卡拉尼的坦克接近赫莫尼特时,他刚好通过无线电听到了埃尔达中校重伤被运下火线的消息,因此就近指挥了第75营的战斗。卡拉尼后来回忆,“紧贴着红外感应望远镜观察,可以依稀看到坦克的轮廓,但是放下双筒望远镜时,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以色列坦克手依靠下方山谷中燃烧的坦克的亮光与目标交战,战斗持续了3个小时,叙军停止了攻击。交火在午夜后平息,疲惫的坦克手们轮流断断续续地睡觉,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个夜晚,在埃雷兹中校的指挥下,“巴拉克”旅最后的残余部队仍在进行着艰苦的后卫作战。他们逐渐被叙军压迫、后退,最后能够退到相对安全的法里斯地区的只有阿蒂尔中士那个排的3辆耗尽弹药的坦克,以及第82坦克营的3辆“鞭子”。在那里,他们与一些伞兵、步兵和徒步的坦克手会合,之后有更多的掉队者到来,他们带来了多处阵地已被叙利亚军人突破的消息。

在那条古罗马时期的道路上,拥有100辆T-54/55的叙军第51坦克旅继续推进,直指纳法赫,而在以军北方司令部附近已经没有任何可用的预备队了。灾难似乎迫在眉睫,不过凭借1位名叫泽维·格林戈德的中尉而得以避免。从下午到晚上,这名21岁的坦克车长已经连续战斗了20个小时,先后更换了6辆“鞭子”坦克,取得了令人吃惊的击毁40辆叙军坦克的记录。正是在格林戈德及其它一些零散单位的阻击下,第51坦克旅暂时放弃了前进的意图。

到10月7日凌晨3时许,又发生了一次类似的孤军阻击战例。几名失去了坦克的坦克手发现了正在向库奈特拉移动的叙军坦克纵队,他们向本-加尔上校报告了情况。这些坦克属于叙军第43坦克旅,任务是打击第7装甲旅的南翼,如果能够成功,那么“紫色防线”就岌岌可危了。

本-加尔立即命令第71营的梅尔·扎米尔上尉带队去应对这个威胁。扎米尔把10辆坦克摆放在道路两旁,关掉发动机,静静地等待着。在听到坦克行进的“隆隆”声后,扎米尔用红外望远镜观察,然后指挥“鞭子”开火。在很短的时间内,大约40辆T-54/55被摧毁,第43旅向北的推进也就此停止了。

这辆被击毁的“鞭子”坦克已经四分五裂

午夜前后,戈兰高地局势的严重性让纳法赫的以军高级军官们坐立不安。霍菲打电话给以军总参谋长埃拉扎尔中将,指出守住戈兰高地的前景“令人怀疑”,他表示只有以色列空军才能阻止叙利亚人。然而,在战争的头两天,以色列空军已经损失了35架飞机,因此近距离空中支援任务已基本被叫停。尽管空军每天在戈兰高地上空飞行约500架次,但主要任务是压制叙军的防空系统,而不是支援以军地面部队。

因此,决定性的因素仍然是坦克手和他们的“鞭子”坦克。正如阿蒂尔中士后来回忆的那样:“情况在第1个小时就很清楚了,这是连长、排长和坦克车长的战斗。后方某位将军的指令变得不再重要了,我们得自己做出决定。”

第188“巴拉克”装甲旅遭受重创

凌晨4时,刚休息了一会儿的卡拉尼中校在拂晓前的寒冷中醒来。他呼叫了自己的连长们,要求坦克手们启动发动机。“鞭子”再次活跃起来,黑色的废气弥漫在空气中。距离他们不到2千米远的T-54/55也在做同样的事情,这让卡拉尼觉得“像是听到了狮子准备扑向猎物时的咆哮声”。

第77营的坦克驶上射击坡道,射界控制着赫尔曼山和“增压机”山岭之间的山谷,也就是至关重要的库奈特拉山口。在谷地下方,叙利亚坦克手们关闭舱门,开始驱动他们的坦克排成一列前进。战斗随即在1500米长的战线上打响,双方都竭尽全力,第77营V连的连长亚尔·斯韦特中尉和另外7车长都被炸死了,他们全都站立在炮塔中,半截身子暴露在外。

作为一名参加过“六日战争”的老兵,卡拉尼也被如此惨烈的交战景象深深震撼。“敌人已下定决心,发动了一波又一波的进攻,叙利亚人的这般勇气,我在以前的战场上从未见到过。”他写道。

戈兰高地南部的情况也是如此。第53坦克营只剩下12辆坦克聚集在法里斯的防御阵地上。虽然形势逼人,但本-肖姆上校觉得退无可退,他下达给埃雷兹中校的最后一道命令是坚守法里斯,“我们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坚持到预备队上来的那一刻。”

黎明时分,一批叙利亚坦克从法里斯附近取得突破,在没有对手的情况下向艾尔方向行驶。111号穆扎维姆的无线电操作员截获了叙军发出的这样一条信息:“我看到整个加利利就在我面前。请求允许继续前进。”但请求却被拒绝了。胜利的机会太好,反倒让叙军的高层发生了犹豫。

与此同时,来自兰·萨里格上校的第17预备装甲旅的首批25辆坦克在驶过阿里克大桥后,正在爬上戈兰高地的悬崖——以色列的动员提前了。相比之下,攻击“紫色防线”的叙利亚军队的行动倒是落后于时间表了。

如前所述,格林戈德中尉前一个晚上孤身挡在纳法赫之前,但天亮之后,叙军第51坦克旅又开始朝纳法赫攻击前进。接到警讯的本-肖姆上校带着旅部的几辆坦克和格林戈德会合。很快就有新的警讯传来,称叙军第1坦克师的T-62正从另一条道路上来,威胁纳法赫的侧面。

司令部里的艾坦少将焦灼不安,他让本-肖姆赶紧回纳法赫来。本-肖姆的坦克掉转方向,朝纳法赫疾驶而去,当“鞭子”经过1辆看上去动弹不得的T-54时,那辆坦克的机枪突然开火,探身在炮塔外的本-肖姆当场饮弹身亡。而不久前,本-肖姆的副手大卫·伊斯雷利中校也已经在战斗中阵亡。曾经令人敬畏的第188“巴拉克”装甲旅的两位最高长官都战死了。

不过让艾坦感到放心的是,另一支预备队,由奥里·奥尔上校指挥的第679预备装甲旅的“鞭子”坦克此后赶到了纳法赫。两方的坦克展开了对射,以色列的射术仍然占据了上风,到了傍晚,叙军完全放弃了对纳法赫的攻击企图。

“眼泪谷”的惊人景象

纳法赫安全了,但在某种程度上,这对第7装甲旅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第679旅原本是要去增援第7装甲旅的,是在艾坦的反复告急下,才改变方向去了纳法赫。现在,第7装甲旅仍然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

遗弃在“眼泪谷”的叙利亚T-55、T-62坦克(以上二图)

7日上午,第7装甲旅与叙军第78坦克旅进行了一番恶斗,以色列人击毁了71辆T-54/55坦克,但叙利亚人仍没有丧失勇气,他们在原地等待黑夜降临,以便发挥他们夜间作战装备的优势。其实,叙军所使用的红外设备是相当初级的,其有效观察和探测距离不会超过500米,而且坦克上配备的红外潜望镜只能提供二维单色平面图像,极大地抑制了车长和驾驶员的态势感知能力。

在戈兰高地上,这可是一个严重的问题,因为当地有难以计数的巨石和沟渠,由于单色图像无法准确呈现这些地貌威胁,导致不少T-54/55坦克在驶入复杂地形后被撞伤了底盘,或者被扯断了履带。而叙利亚军队又缺乏有效的回收或维修体系,因此即使是那些损失非常轻微的坦克,至此也成了“完全损失”。

当天晚上,叙军对第7装甲旅发动了自开战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坦克攻击,参战兵力约为300辆坦克。这场坦克之间的对决一直持续到次日凌晨1时,叙利亚人先是被阻遏,继而主动撤退,留下大量烈焰熊熊的坦克。

10月8日晨光初现时,第7装甲旅的坦克手们在他们阵地前的谷地中看到了让人心惊的景象:130余辆被击毁的叙利亚坦克和装甲车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而这处位于赫尔曼山和“增压机”山岭之间的山谷很快就得名“眼泪谷”。

趁着战斗的间歇,“鞭子”坦克交替离开射击坡道,退到后方补充炮弹和燃料,然后载着医疗人员重新向前推进,后者则抓紧时间处理据点和坡道上的死伤者。紧随其后的是战地维修队,他们将受损的坦克拖离现场,在快速修理后让其重新投入战斗。

这天下午,负伤的第53坦克营副营长阿斯卡洛夫不听医生的劝告,擅自离开野战医院,回来寻找他的部队。让阿斯卡洛夫感到惊慌的是,他发现第188“巴拉克”装甲旅实际上已几乎不复存在,他只能尽可能地聚拢残存的坦克和人员。

但是对于高地上的以色列人来说,好消息是更多的增援部队正源源不断地向“紫色防线”进发,其中包括摩谢·佩莱德准将的第146预备役师和丹·拉纳尔准将的第240预备役师。

下午晚些时候,叙利亚最高指挥部在火线附近举行了一次非常重要的会议,与会者决定停止在戈兰高地南部的行动,先集中兵力突破高地的北部。这次攻击将由第7步兵师打头,第3坦克师跟进呼应。这是一个完全失败的决策,因为以色列人在高地南部的防御已经千疮百孔,而在北面,第7装甲旅则做好了最后一战的准备。

黄昏时分,第7步兵师的坦克列队完毕,朝着第7装甲旅的阵地发起了进攻。该师的奥马尔·阿布拉什准将来到一线,以鼓舞部属的士气,然而1发炮弹飞来,正好炸死了他。这样一来,攻击被推迟到了第二天早上。这就给了第7装甲旅一个宝贵的喘息机会,在明天的黎明到来之前,以色列坦克手得以恢复元气。而“明天”,将是这场戈兰高地争夺战决定性的一天。

胜负之分就在眼前

10月9日黎明到来时,叙利亚军队大举进攻,攻击的矛头——第3坦克师第81坦克旅的大约100辆T-62——再次指向赫尔曼山和“增压机”山岭之间的山谷,“眼泪谷”又爆发了新的激战。这时,第7装甲旅的部署是:北面是第71营仅存的7辆坦克,其南翼是第77营,然后是第82营的余部,这些部队相加,一共只有34辆“鞭子”坦克可用。

在第77营防区的交火尤为激烈,T-62密集的炮击射出配有高速稳定翼的钨芯穿甲弹,即便是置身于射击斜坡之中,“鞭子”坦克还是被无情地击毁了。叙军坦克部队的火力是如此之猛,以至于本-加尔上校允许他的坦克暂时从坡道上撤出,以躲避猛烈的炮火。

本-加尔的意图是等到叙军的射击稍弱时,就让坦克回到射击坡道的原位置上去,岂料T-62的炮击有增无减,而且这些坦克离以军的阵地已越来越近了。情急之下,本-加尔只得命令卡拉尼中校的坦克营顶着炮火驶回坡道,与叙利亚坦克展开近距离搏杀。

这时,双方坦克的火炮性能和装甲防护力都已经失去了意义,因为在如此近的距离上,任何一次命中都足以彻底摧毁1辆坦克。成败与生死现在完全取决于双方的坦克手,看谁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锁定和瞄准目标、装填正确的弹药、先敌开火和准确命中。

几天来的战斗已经证明,以色列坦克手比叙利亚坦克手更精通坦克射击术,他们的“鞭子”坦克通常每分钟可以发射10发炮弹,而T-54/55或T-62每分钟只能发射4发。以军坦克手的这种素养,源自平时运转有效的系统训练。新兵先要在装甲兵学校接受4个月的基础训练,然后被送往正规坦克部队服役3年,和步兵部队相比,被征入装甲部队的新兵——无论是驾驶员、装填手还是炮手,往往具有某种突出的特殊才能或素质,比如炮手就是那些协调能力出色的年轻人。射击是以军装甲部队的重要训练科目,测评时的标靶通常在2000米以外。

在9日上午的战斗中,第77营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光是营长卡拉尼的座车就在5分钟里连续摧毁了5辆T-62。然而,叙利亚人仍然以极大的勇气和毅力继续前进,从炮塔探出头去的卡拉尼举着望远镜看向“眼泪谷”,结果看到了“数百辆集结中的坦克”。

卡拉尼没有看花眼,那些坦克属于叙利亚总统哈菲兹·阿萨德的兄弟里法特·阿萨德所指挥的共和国卫队师。这支精锐的预备队已做好了冲锋的准备。双方都意识到这是最后一次掷骰子了,胜负之分就在眼前。

“叙利亚坦克在掉头”

对于第7装甲旅来说,挡住叙利亚军队的可能性看起来已经微乎其微了,经过近4天的战斗,承受持续的重压,没有增援、补给和足够的睡眠,坦克手们都处于崩溃的边缘。幸存的“鞭子”在与T-54/55的多次对决中得以保存下来,但在这场战争的最后几个小时里,他们似乎会被成群的T-62淹没。

凭借维修队的努力,本-加尔上校得以用几辆重回战场的坦克组成了最后一支预备队,投向战线最危急的地段。但现在,就算第7装甲旅还有一些储备弹药,但炮管却成了另一个关键,“鞭子”坦克已经发射了太多的炮弹,炮管内膛已经被严重磨损,导致远距离射击已不再精准,不过好在现在双方坦克的交战距离已基本上以几十米为单位。

前面说过,提前出院的阿斯卡洛夫少校回到戈兰高地后就一直在那些支离破碎的部队中收集坦克和士兵,现在他拼凑出了一支代号为“晨练”的小型装甲分队。阿斯卡洛夫宣布,“巴拉克”旅第53坦克营重生了,接着便带领这支部队前去支援陷入绝境的第7装甲旅。

战斗在近距离进行,以色列和叙利亚坦克无可救药地缠斗在一起,阿斯卡洛夫头部中弹,昏倒在他的坦克里。本-加尔上校向北方司令部发出绝望的呼叫:“我再也无法守住防线!”后者请求本-加尔率部再坚持30分钟。

然后,从107号穆扎维姆传来了令以色列人不敢相信的报告:“叙利亚坦克在掉头,他们正在从‘眼泪谷’撤退!”

遗弃在戈兰高地附近的以色列“鞭子”坦克

确实如此,与第7装甲旅交战的T-62主动脱离了战斗,开始向后方移动。北方司令部随后发布了确切的消息,截获的电讯表明,叙利亚司令部已下令从戈兰高地全面撤退。就这样,在发生了如此戏剧性的一幕之后,第7装甲旅和第188“巴拉克”装甲旅坚持到了最后。激动的第36装甲师师长埃坦准将在发给第7装甲旅的电讯中宣称:“以色列人因你们而得救。”

1973年10月10日中午,最后一支靠近“紫色防线”的叙利亚部队向后退却,第二天,以色列出动预备役部队越过戈兰高地侵入叙利亚领土,之后双方才最终达成了停火协议。以色列捱过了自1948~1949年独立战争以来最艰难的时刻。

战况评估

“赎罪日战争”的交战各方在人员和物资方面的损失规模巨大,是在前三次中东战争中前所未有的,以色列装甲部队的损失尤为严重。以军在戈兰高地阵亡772人、负伤2453人,其中大部分来自装甲部队。以第7装甲旅为例,该旅近75%的坦克手在战争的前4天非死即伤,这支部队在最危险的时刻只有9辆能用的坦克。“巴拉克”旅的损失情况较第7装甲旅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该旅的正副旅长全部战死在“紫色防线”上。

“鞭子”坦克的血战自然意义重大,它们让对手付出了更大的代价。叙利亚军队在戈兰高地之战中共有3500人阵亡、5600人负伤、348人被俘。在投入战斗的约1400辆坦克中,1181辆被击毁,有超过600辆T-54/55和200余辆T-62被遗留在戈兰高地,一些车况较好的坦克后来被以色列人回收,修复后在以军中服役。

从技术角度看,在被击毁的叙利亚坦克中,80%是被“鞭子”的105毫米主炮击毁、10%毁于反坦克障碍物、地雷、大炮或飞机,另外10%毁于制导武器。在被105坦克炮击中的坦克中,50%被射穿,其中大部分坦克起火。

以军较为高效的战地抢修机制保证了坦克部队的战斗力

另一方面,在交战最初几天投入行动的约200辆“鞭子”坦克中,每辆坦克平均被各种弹药击中1.5次,在被叙利亚坦克的100毫米和115毫米主炮击中的“鞭子”中,29%被射穿,但在这部分当中只有约25%起火。

此战对于叙利亚人来说可算是功败垂成,他们事前做了完善的侦察和周密的部署,并且尽其所能地部署了占据压倒性数量优势的坦克部队。尽管如此,最高司令部在关键时刻缺乏必胜的信心,在战役突破方向上也做出了错误的选择,而旅和团一级的指挥官缺乏战术灵活性,这些因素都让叙军最终无法收复戈兰高地。

不过相比之下,以色列的军政高层可谓更为失职,他们盲目自信,轻视对手,险些造成骄兵必败的典型战例。归根结底,以军能够打赢戈兰高地之战的关键,是其装甲部队中低层级军官的战术素养和责任心,以及坦克手们的坚韧与勇气,他们尽管对自己的最高指挥体系感到失望,但仍坚持到了最后一刻。正是这些来自以色列社会各阶层的普通代表,而不是所谓的军政两界精英人士,让“鞭子”坦克在这场对抗T-54/55和T-62的空前壮观的装甲防御战中成为了胜利者。

★ 羽林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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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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