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锁翠,哀牢寻幽——春日探访哀牢山秘境

阳光的海岸线 2025-04-04 14:30:50

春分后的第十日,昆明街巷的蓝花楹尚未苏醒,我与妻子已驱车驶向哀牢山深处。晨雾还未散尽,后视镜里倒退的桉树如同水墨画中晕染的笔触,在滇中高原的褶皱里,藏着我们此行的目的地——石门峡。

一、云路蜿蜒遇故知

车轮碾过三百里红土地,哀牢山脉的轮廓在天际线上渐次隆起。抵达嘎洒镇时,暮色正给傣家竹楼披上金纱。老同学们早已等候在客栈门前,二十年光阴仿佛被茶马古道的风一吹就散,我们围坐在火塘边,腊肉在陶罐里咕嘟作响,记忆与新醅的米酒一同发酵。老板娘端来牛肉汤锅,笑着说:"明日进山,可得让石门峡的飞瀑给你们洗洗尘。"

二、石扉次第开翠屏

晨光初透时,山岚还在原始森林的树冠间缠绵。石门峡入口处,两尊赭色巨岩如上古神将执戟而立,岩隙间垂落的薜荔藤蔓在晨风中轻晃,恍若时空之门垂落的珠帘。沿着彩石溪溯流而上,第四纪冰川打磨的岩床在清流下泛着翡翠光泽,妻子蹲身掬水,惊起一尾红鳞鱼搅碎了倒映的云影。

苔痕斑驳的木栈道引着我们深入秘境,乔木的华盖将阳光筛成细碎的金箔。十人合围的望天树气根如虬龙盘踞,与岩石相生的石斛在枝桠间垂下淡紫花串。转过第七道天然石门时,忽闻空谷回响——原是飞瀑自三十米断崖倾泻,水雾氤氲间现出半弯虹霓。同行的植物学家老李轻抚岩壁上的地衣:"这些生灵,比我们的族谱还要古老。"

三、霞染千峰归去迟

日影西斜时,我们乘景区的九座商务车盘旋下山。司机是位彝族汉子,方向盘上缠着五彩线结:"看日落得去观云台,那里的晚霞能醉倒山神。"果然行至半山,见流云如赤练缠绕群峰,哀牢山七十二座峰峦次第点燃金边。最后一缕天光沉入云海时,远山传来长尾雉的清啼,暮色漫过万亩茶园,将嘎洒坝子染成青釉色。

入夜围炉,客栈老板娘端来苦荞饼与哀牢山腊肉。窗外的银河正从石门峡上空流过,那些白昼里沉默的巨岩,此刻化作了星子栖息的巢穴。妻子在旅行笔记上写道:"自然以万年雕琢石门,而我们何其有幸,在此间做了半日看门人。"茶烟袅袅中,我忽然懂得:所谓秘境,不过是时光写给大地的情书,而我们皆是误入诗行的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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