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人　　孔长武

我叫孔长武，家住渭南地区华县高塘镇，1988年我在部队服役了三年后光荣退伍。

我退伍的那一年夏天，我与二叔去南柳镇赶集，回来的路上天就突然下起了大雨。这时二叔指着离大路不远的一块西瓜地说：“长武，你看瓜地里有个草棚，不如我们到瓜棚去避避雨吧。”我抬头看了看天空，感觉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于是，我就同意二叔的提议，快步向瓜地中的草棚跑去。

我刚走进瓜棚，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一位２０岁左右的姑娘正站在草棚的中央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拧水。看到她那泛着白色光泽的青春酮体，我竟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姑娘见瓜棚里冒冒失失地跑进一个人来，吓得急忙尖叫一声蹲下了身子，我急忙退出草棚，站在外边。

这时二叔才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他推着我：“你站在外面干什么，雨没淋够？还想多淋会。”

这时一阵糯叽叽温软软的声音传：“快进来，怎么能站在外面呢？”我回过头一看，只见姑娘已经穿上了她的湿衣服，红着脸站在草棚门口。她那乌黑的秀发上还在滴着水珠，如同花瓣上滚落着颗颗珍珠。姑娘身姿曼妙，五官精致而秀气。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神秘的魅力。

刚才的尴尬和窘迫一扫而光。我和二叔走进了草棚，由于草棚过于狭小，我们只能站着。

姑娘和二叔随意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我却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的听着他们二人的聊天。

原来姑娘名叫柳月娥，就住在南柳镇的街道上。有一个哥哥现在已经娶妻生子分家另过，目前她与父母和妹妹四人共同生活。这片瓜地就是她们家的责任田，刚才她在瓜地里翻蔓时突然就下了雨，由于地边还有肥料锄头等农具，等她收拾完这一切，衣服就淋湿了。不过现在正是六月天，还不是太冷。

我偷偷的瞅了姑娘一眼，发现她在与二叔聊天的同时，也在偷偷地瞄着，我的心一热，心里想如果能娶她当老婆，那该有多幸福。

雨终于停了，阴沉沉的天空终于恢复了深蓝的颜色。太阳也从云缝中钻出来绽开了笑脸，散发出一道道柔柔的光芒。我和二叔与姑娘告别后从草棚中走了出来。

我们刚上了公路，就听到姑娘拉长了声音大声的喊道：“等一会，抱个西瓜吧——”一会儿工夫，姑娘就抱着两个大西瓜追了过来：“一人带一个，尝尝鲜，如果觉得好，随便给我宣传一下。”

自从见到柳月娥后，她的音容笑貌便时常在我的我的脑海里浮现。我知道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她，并且这种单相思越来越严重，甚至到了晚上睡不着觉的地步。

终于我忍不住了，那天吃过早饭后，我便一个人来到了南柳镇的街道。那天南柳镇并不逢集，街道上也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就在南柳镇的最东边，我看见了柳月娥。她此时正坐在一个小櫈上卖西瓜。还没等我走近，她就给站起身来给我打起了招呼。

我在她的西瓜摊前刚坐下，她就给我切了一块西瓜：“怎么没见你上过集呢，是不是故意在躲我？”

我一边吃西瓜一边说：“我躲你干什么，我又不欠你钱？”

柳月娥嘻嘻一笑：“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我没想到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我会的别人都会，我能帮上她什么忙？于是，我就说：“你说吧，看我能不能帮上你。”

柳月娥笑着说：“帮我卖西瓜，怎么样？”

柳月娥家的西瓜今年获得了大丰收，个头特别大，味道也格外甜。只是南柳镇上的人都不大吃西瓜，西瓜已经让市十多天了，才卖出去几百斤。听说县城西瓜好卖，可是她一个女孩子又不敢去，因此她就想到了我。

本来我今天上南柳镇的目的就是想看她一眼，没想到她竟然让我和她一块去卖西瓜，这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我理所当然地就同意了。

那天晚上我就睡在了柳月娥家，第二天一大早，柳月娥借了一辆架子车，我们一人拉着一辆架子车就去了县城。

县城不比乡下，人流量大，有钱的人也多，两架子车西瓜很快就卖完了，那天柳月娥第一次请我吃了饭。还给我要了一瓶啤酒。

以后的日子，我们天天去县城卖西瓜，直到把柳月娥家的西瓜买完。算下来，我在柳月娥家帮忙已经快二十天了。

西瓜买完了，我也没有理由再在柳月娥家待下去了。分别的那天，我开了一句玩笑：“我在你家干了这么长时间，现在我要回家了，你把工钱给我算一下，看我一共能挣多少钱？”

柳月娥打了一我：“我可没钱给你开工钱，把我这个人送给你顶账，你看行不行？如果行，就派媒人来提亲，如果不行，我就另找别人了。”

听柳月娥如此一说，我一下子就握住了她的手：“行，行，行，太行了，我这就回去找媒人。”

我回到了家里把我和柳月娥的事给父母说了，父母非常高兴。当即就打发二叔来柳月娥家里提亲。

第二年的正月，我就把柳月娥娶进了门。

柳月娥真是一个好女人，刚结婚就把家务活全揽了过去，做饭，洗衣，打扫卫生，从来不让母亲插手。

我们两人的感情也是如胶似漆，只要在一块就有说不完的话。我曾经问过她，我们只见过一次面，你怎么就敢开口让我去给你家帮忙？柳月娥掐了我一下说：“那次在瓜棚，你看到了我的光身子，从你的眼神中我就知道，你已经喜欢上我了。还有，我和二叔聊天，你没说话，可是却一直在偷偷的看我。你以为我就那么傻，连这都看不出来？还有，你第二次你来南柳，既不逢集，又不演戏，你手上也没拿任何东西，不买不卖，不是为我而来，又是为谁而来？”我打趣道：“你不这么有自信。”

柳月娥笑着说：“我肯定自信，我也是十里八村有名的一朵花。曾经拒绝过老师，医生，干部她几个吃商品粮拿工资人的求婚。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比较顺眼，是我想像中要嫁的人，要不然就凭你看到我的光身子，我能饶了你？我非得把你的眼珠子抠下来当鱼泡踩！”

吓得我一把把她抱在怀里不停地在她的脸上亲着。

我们结婚的第二年，便和父母分了家，因为两个弟弟年龄也大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为了能让弟弟尽快娶上媳妇，我们没有要家里的房子。这还是柳月娥的主意，她说，她要凭自己聪明的大脑和勤劳的双手，亲自为自己打造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园。

我是暂时借住在二叔家的偏厦。离开了父母，我和柳月娥开始了我们的艰苦创业。我在部队养过猪，我准备养猪。而柳月娥则坚持要种西瓜。就在我准备放弃养猪的时候，柳月娥竟然说，咱各干各的，年终时看谁挣的钱多。

我知道养肉猪不挣钱，如果遇到猪瘟还有可能赔得血本无归。于是，我就准备养母猪，专门靠卖猪崽挣钱。

我拿出退伍时的一点补贴修了猪圈，买了猪饲料，又买回了六头半大母猪。母猪买回来后一个多月时间，六头母猪全部怀上了小猪崽。

柳月娥承包了十亩地，全部种上了西瓜，我闲时给她帮忙，她闲时给我帮忙，西瓜上市的时候，她还让妹妹柳月琴过来给她帮忙。

母猪快要生了，我更是忙得连饭也不能回家去吃，柳月娥做好饭就让妹妹柳月琴给我送来。我在猪圈旁支张了一张床，没黑没明的守在那，生怕母猪生下猪崽时不小心压死。困了，就倒在床上躺一会，醒来后又继续守在猪圈旁，直到母猪生完猪崽。

那一年，我的六头母猪净赚一万多块，而柳月娥的西瓜也收入了四千多块。

有了钱，第一件事就是先盖房子。第二年的年底四间两层小洋楼就拔地而起，我们家成了我们村第一户住上小洋楼的富裕户。

村上人见我养猪发了家，纷纷效仿，刹那间村子就有十多户人　家跟着我学习养猪。

２０１２年，我被选为我们村的村长，柳月娥也为我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

由于村上的工作比较忙，我只好把养猪场让二叔去经营，我专心忙村上的工作。

２０１３年的腊月二十三，我去镇上开总结会，柳月娥抱着孩子回娘家去了。本来她是要和我一块去置办年货的，但是她看到我忙的要开会，于是她就一个人走了，。

没想到她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天黑时，二叔突然就来到我家，他二进门就拉着我的胳膊说：“长武，不好了，月娥出事了，快去南柳镇。”

听到二叔如此一说，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柳月娥会出什么事，看到二叔凝重的脸色，我顿感大事不好，我不敢再问二叔，我怕从二叔嘴里嘣出让我接受不了的消息，于是我就出了门匆匆忙忙向南柳镇跑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