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果果

听说儿子要辞职回老家，老黄再也坐不住了，他连夜坐火车赶往了儿子所在的城市。

当他出现在儿子面前的时候，那小子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爸，你怎么过来了？”

“我怎么过来了？你说呢？”老黄一点也不含糊，“我得找你好好谈谈，不能回老家。过了两天好日子，我看你都快找不到北了。”

晚上，父子俩在出租屋买了不少小菜，还买了两瓶酒，准备好好谈一谈这件事。

“城市多好，高楼大厦，车水马龙，我也不会什么形容词，反正就是好。主要是机会多，能让你在这里发挥所长；

老家是什么地方，经济落后，你不看村里的小学都撤了好几年了，哪有孩子？但凡有一点能力的，都去城里读书，幼儿园就开始了。

你倒好，还要往回走。家里哪有年轻人？都是我跟你妈这样的老年人，就业机会更不用说了，你是要回去种地？”

“种地有什么不好，”

“你这孩子，”老黄急得举起了巴掌。他的胳膊在空中停留了几秒钟，看了看儿子平静的脸庞，慢慢又放了下来。

“你长大了，不听话了。”老黄无奈地摇了摇头。

父子俩吃菜、喝酒，聊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在职场上历练了这么久，小黄知道老爸想要说服自己又无计可施，那种复杂的心情，弄得他自己也不好受。

“其实，哪里都有机会。我相信一句话，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的。”

这只是小黄表面的理由，真正的理由只有他自己最清楚，那就是自己的能力不足，跟不上公司的脚步，跟同事之间相处也不好。

他把一切都归结于没钱。

因为没钱，他很少去参加聚餐活动；因为没钱，他不敢去学习新的技能；因为没钱，他只能租住在廉价的地方；因为没钱，他买不起房子，买不起车子，甚至连女朋友都不敢交。

他最害怕的就是收到结婚请柬。说实话，他已经扔出去很多钱了，之所以说扔出去，是因为他不觉得自己能收回来。

以现在的情况看，别说结婚，女朋友的事都是八字没一撇。

他知道父母是怎么想的，就是怕丢了面子。村里像他一样通过上学留在大城市的不多，别人都很羡慕，尤其是父母，走到哪里都被人高看一眼。

如果他回去了，他们唯一的骄傲也没有了，恐怕又要重新回到以前那种被人看不起的状态。

谁不想过好日子，谁不想让人高看一眼？老黄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所以只能指望儿子。

眼看这个骄傲的资本也没有了，他比谁都着急。

“你再好好想想，反正我跟你妈都不容易，大不了我们也过来跟你一起打工，这样就能堵住别人的嘴了。”

“你们来做什么？”小黄抬头问道。

“你妈可以去当保洁，我可以当保安。我就不信，这么大的城市，我跟你妈还找不到一份工作？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能把日子过好。”

小黄没再吱声，他不明白父母为什么对城市有一种执念，他自己倒是觉得，不管在哪里，有份工作，有份收入就好，主要心不要太累了。

两代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父子俩谁也劝不了谁。真纠结，想要逃避现在的生活，还要考虑父母的面子，小黄感觉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