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姐姐回来,我终于解放了,把母亲送到姐姐那边,春节后我们就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我和老公还有儿子,我们商量好,正月初四,计划在外旅游20天。
我们第一站到了西安,我们一起去逛大唐不夜城。西安大唐不夜城,太美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没有见过这么多灯光,还有很多人穿着古装,走进古城,感觉回到了古代,太震撼了。
老公看我开心的样子,高兴地说:“和我在一起开心吧?”“开心。”我欢呼雀跃。儿子安抚我:“好了好了,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跟个孩子似的。”
有老公儿子陪伴,太幸福了,太开心了。我们要利用二十天的时间,去我们想去的地方,过属于我们自己的生活,享受我们的小幸福。
可惜好景不长,刚计划好下一个城市,还没有启程,却收到哥哥的信息,姐夫住院,要我马上回家。于是我们马不停蹄的赶回来。
姐夫住院,姐姐一家人都在医院,母亲和哥哥(哥哥脑梗不能自理,母亲手术后,也不能自理)在家没人照顾。担心姐姐着急,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母亲和哥哥接到我家来。
我开始整理母亲的衣物,还有母亲的生活用品,虽然母亲在姐姐家住,很多生活用品都是我买的。母亲看着我不停的装东西,表情五味杂陈。我对哥哥说:“你看咱娘这是啥表情?”然后冲着母亲说:“我拿走的都是你的东西,都是我为你买的,看你那表情,好像我跟强盗似的。”
“你把东西弄到你家去,俺心里不得劲。他现在生病,你还往你家弄东西?”母亲的语气里,感觉我像是落井下石一样,我生气地说:“这些东西都是为你买的,你以为我姐稀罕?把人家家里堵得满满的,人家巴不得赶紧把你和你的东西弄走,给人家倒地方呢!”
我收拾好了,老公就开车把衣物生活用品先送到我家,然后再回来接我们。一切都在情理之中。等老公把东西送到我家,回来接我们,快到楼下时,给我打电话,让我们准备好,他马上就到。
我搀扶着母亲,刚走出卧室,母亲突然变脸,声嘶力竭的冲我喊:“你把卡给我交出来,放到这里!别以为把钱弄到你的卡上就是你的了!”
哥哥闻声走了出来,满脸焦急地喊道:“怎么了?怎么了?”我则一脸的茫然无措,眼神呆滞地看着母亲,随后缓缓说道:“你说吧。”
“怎么回事,小涛结婚买车,晓蓉钱不够,从我这里拿了三万块钱,这不,她又还我了。晓坤不让我要,说小国病了,让我把这钱给她姐让她看病去。就这事。”母亲语速颇快地解释道。只见她的脸上带着几分无奈与纠结。
我茫然地看着母亲,满心疑惑地问道:“还有呢。”
“没了。”母亲干脆利落地说,那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一丝不耐烦。
“没了?”我难以置信地看着母亲,眼睛睁得大大的,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到更多的答案。
“没了。”母亲斩钉截铁地说,那坚决的态度让人无法再继续追问。
就在这时候,老公回来了。我不想让自己老公看到母亲蛮横无理、胡搅蛮缠的情景。
母亲看到我老公,瞬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她亲切地笑着说:“走啊。”这变脸的速度之快,让人不禁咋舌。
然后老公推着母亲,我跟在哥哥其后,去了我家。老公把我们送到我的家里,她就回老家陪伴公公婆婆去了。我的家里只有我和哥哥还有母亲,我的家里,成了我娘家的天下。
朋友知道我和母亲不和,曾经和我讲过有一个养老院挺好的,他父亲在那里两年了,建议我去看看,老公临走时,也和我许愿,到六月中旬带我出去玩,我想去咨询一下,看看能不能把母亲暂时寄样在那里。
一向丢三落四的我,刚走到电梯门口,突然想起忘记带手机。当回到门口,准备开门时,听到母亲的声音,“晓坤干嘛去了?”
哥哥回答说:“不知道啊。”
“咱俩说话她不会听见吧!”母亲又问哥哥。
哥哥回答道:“听不见。”
我随手开门进去。母亲看到我,满脸推笑的对我说:“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忘了拿手机。”说着我就开始找手机,我有两部手机,因为刚才听到母亲说的话,出于好奇,就把另一个手机打开语音放在书桌上,然后手机上面盖上了一张纸,我又离开了家。
我办完事回到家里,母亲依然很热情,看到我嘘寒问暖,“外面冷不冷?”
“不冷。”我回应着。
这时候,我忘记手机录音的事情,和母亲哥哥开心的聊起来。
我对母亲说:“到六月中旬我和老公出去旅游,到时候我就把你送到养老院,在里面住上半月,我和工作人员说好了,到时候,等我回来,再把你接出来。”
“我不去!”母亲像警觉的兔子,一副害怕的样子。
我解释说:“养老院里很好,不像你想象的那样,里面有个老人都就是九十了,在里面住了十年了,要不我和你一起去,等你习惯了,我在离开。”
哥哥问:“里面有网吗?有办公桌吗?如果有,我陪咱娘一起去。”
“不知道呢,我问问。”说完,我拨通院长的电话,“你好,请问,养老院有网吗?"
院长很歉意地说:“因为都是老人,他们也不会上网,就没有按。”
我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哥哥也想跟着一起去,但是他还要工作,如果我哥哥也去的话,能不能给他准备一张办公桌,还有必须有网。”
“可以的,你什么时候过来,我给你们安排一间大一点的房子,准备办公桌,安上网线也很快。'院长非常的热情,一口答应下来。
我高兴地说:”院长答应了,可以给你准备一张办公桌,还可以上网,我们三个都去,你和母亲住同一房间,我在里面打工,每月三千,除了给你们交的费用我还能剩下一千呢。“
“你在里面干什么?”母亲好奇的问。
“里面有三份工作,打扫卫生一千五,做饭一千八,护理老人最多,每月三千,而且还是干一天休息一天,我做护理,照顾那些不能自理的老人,就像我爸爸一样。”
母亲听了,一副心疼的表情:“咱不伺候,不干那活。”
“这有啥?这些年我不都这样伺候我爸爸吗?”我略显无奈地解释说。这些年来,父亲身体每况愈下,我每日精心照料,从饮食起居到日常陪伴,事无巨细,从未有过一丝懈怠。“那是你爸爸!伺候别人不行。”母亲一脸严肃,语气严厉地说道。在母亲的观念中,对自己的亲人付出是天经地义,但对他人则完全不同。
“我辩解说:”伺候人家还给钱呢!”我试图让母亲理解我的想法,在如今的社会,提供服务获取报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缺那几个钱花呀?”母亲生气地质问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和愤怒。母亲认为,金钱并非一切,亲情和责任才是最为重要的。
我不语,心中却是五味杂陈。哥哥这时说道:“要是行的话,我和咱娘在养老院,你去北京。”哥哥的话语中带着些许无奈,他或许觉得这是一个权宜之计。
下午,我去姐姐家,把此事原原本本地讲给姐姐听。姐姐一听就炸了,“刚把咱娘接过去,你就把他俩送到养老院,我不同意。”姐姐的情绪十分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在姐姐看来,把亲人送到养老院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如果你管不了,可以把咱娘送去,如果把咱哥也送进养老院,将来出了事你担不起。”姐姐的态度坚决,她认为亲情的维系需要亲人之间的相互照顾,而不是将其托付给养老院。
“又不是进去不出来,我本来说等我出去旅游的时候,把咱娘送进去住上半个月,结果咱哥非要去。”我试图再次解释自己的初衷,只是希望在短暂离开的时候能让母亲得到妥善的照顾。“非要去也不行!”姐姐严厉地说。姐姐始终坚守着自己的立场,她从传统的家庭观念出发,认为将亲人送进养老院是对亲情的一种伤害。
回到家,我满心期待地对母亲和哥哥说:“等我出去旅游的时候再去吧,半个月很快的,人家养老院那么多老人不都好好的吗?你怕啥?”我试图用他人的例子来让他们安心。如今的养老院设施齐全,服务周到,老人们在那里也能享受到舒适的生活和贴心的照顾。
“那要是有人打我怎么办?”母亲眉头紧皱,满心疑惑地说。母亲的担忧并非毫无缘由,她在这个家里习惯了熟悉的环境和亲人的陪伴,对于陌生的养老院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你平时跟我的能耐呢,跟我爸爸的能耐呢?你就是欺负我,欺负我爸爸行?那拿出欺负我和爸爸的本事,能打倒整个养老院。”母亲直愣愣的躺在沙发上,眼神里充满了无助,那空洞的目光仿佛失去了焦点,脸上写满了落寞,好像被我们抛弃一样的表情。她的身体显得那样僵硬,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内心的脆弱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展现了出来。
我生气地说:“你这是啥表情?又不是进去不出来了?我天天在家守着你,我快憋死了,我出去散散心不行啊?”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被困在家中,生活的琐碎和日复一日的照料让我感到无比压抑,内心渴望着能有一段属于自己的自由时光,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去养老院的话题,最终我们不了了之。深夜,万籁俱寂,所有人都睡下了。我躺在床上,在黑暗中准备入睡的时候,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母亲白天说的那些话。心里好奇着母亲和哥哥会不会背着我说些什么悄悄话,不想让我知道。于是,我打开了录音,期望能捕捉到一些只言片语。
当我在半梦半醒之间,意识都快见到周公的时候,突然,耳机里传来了母亲和哥哥对话的声音。“这回不会回来了吧,咱俩说话她听不见了吧?”母亲的声音透着小心翼翼。哥哥迎合着:“听不见了,走了。”
“她把我的钱全都弄到她的卡上去了,她说把卡放到晓蓉家了,晓蓉找不到,把我接到她家里,就得把钱带过来,不带到她家来,就不干!”母亲的语气强硬而坚决,仿佛钱是她唯一在乎的东西。“你怎么这么说自己的孩子?啥时候要你的钱了?”哥哥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解,他显然对母亲的这种说法感到十分不满。
听到母亲这么说自己,我的睡意瞬间全无。接下来三个多小时的对话,母亲的每一句话里都带着对我的深深不满。“这些年,人情随往,都是人家晓蓉花呀!你爸爸住院的时候,所有的花销都是人家晓蓉花的,好几个月花了一万块钱,还剩下一块,你爸爸住院保姆钱,120的车费都是人家晓蓉出的,你爸爸死的时候,穿的寿衣,办丧事花的钱,全是晓蓉花的,这几十年都是晓蓉伺候你爸爸,伺候我,人家花多少钱呀?家里的卖树的钱也都给我了!”母亲说话的声音几乎是在吼,那尖锐的语调仿佛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我的心窝。
“树钱都给你了,地是谁的呢?”哥哥问母亲。“地是咱的,树苗可是人家晓蓉买的,地也是人家晓蓉给浇的,我啥都没管,他把树钱给我了呀!”母亲解释说。
“那晓坤呢?”哥哥问。
“晓坤!这些年,只要和我说话,没有别的话题,就算计我的钱!想着法的把我的钱弄到她手里去。”母亲那尖锐的语调,仿佛一把把锋利的刀刃,无情地一刀刀扎进我的心窝,让我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刺痛。我仿佛看到母亲满是愤怒与不满,那扭曲的表情,仿佛在诉说着这些年积累的怨气。
“到底是谁想花你的钱?晓坤跟你借钱了吗?晓坤花你的钱了吗?你的钱在晓坤的手里了吗?”从哥哥那因激动而略显颤抖的声音中,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内心的愤怒与不解。
“她没有花我的钱,也没有借我的钱,她一年也不少给我钱,但是她心里不一定不想,肯定想把我手里的钱弄出去,这不,把我的钱都弄到她的卡上去了吗?这不就是想要吗?”母亲的话语急促而激烈。
“为什么弄到他的卡上?是谁让她弄得?”哥哥的声音充满了疑惑和急切,试图从她的回答中找到合理的解释。
“怨我,谁让我病呢,我不是怕我死了,钱弄不出来吗?晓蓉到银行取不出来,就让她去取,银行没钱就转到她卡上了。这不,晓蓉想用这个钱还贷款,她跟晓坤要,晓坤说钱在卡上,没给她,俩人就争起来了。”
哥哥语气里带着愤怒,“简直就是没事找事。晓蓉拿着钱还贷款,还不了!这四万块钱还不了她的贷款!”
母亲继续说道:“我当时病得厉害,脑子也糊涂,只想着能把钱弄出来以防万一。哪曾想到会弄出这么多麻烦事。”
“人家晓坤也不少花呀?看这几年大部分都是她在家照顾你,平时花钱不都是花她的吗?而且人家田凯回来,每次从饭店带饭,一顿饭 300 多块钱,都是人家带着来。过年过节又给你钱,还给你买东西也不少花呀!”哥哥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和不满,试图让母亲明白我的付出并非微不足道。
自从父亲成为植物人,我把大把的时间都给了父母,每天起早贪黑,为父母准备一日三餐,还要照顾姐姐的女儿,操心她的衣食住行,我在家的日子里,每一项生活开销都由我来承担。田凯虽然工作在外,但每次回来也都尽心尽力,从饭店精心挑选美味佳肴带回来,只为让母亲能品尝到不一样的美食,那一顿 300 多元的饭菜,饱含着他的一片孝心。逢年过节,更是少不了红包和精心挑选的礼物,只为让母亲能感受到节日的欢乐和家人的关爱。
听到哥哥为自己争辩,我心里得到一丝安慰。一直以来,我默默地付出,承受着母亲的误解和不满,内心的委屈无处诉说。此刻哥哥的话,就像一束温暖的光,照进了我黑暗的内心世界。
哥哥继续说:“你住院的时候花了五万块钱,都是人家田凯给出的。去饭店里吃饭,人家田凯每次都抢着给钱。其实晓坤花的最多了,照顾的你也最多。”哥哥的话语掷地有声,他细数着那些具体的事例,试图让母亲清楚地看到我的努力和付出。母亲住院的那段日子,田凯毫不犹豫地拿出五万块钱,只为让母亲能得到最好的治疗,没有一丝的犹豫和迟疑。每次一家人去饭店吃饭,田凯总是抢着买单,他不想让家人为费用操心,只想让大家能尽情享受相聚的时光。而我,在照顾母亲的日常起居上更是付出了无数的心血,从白天到黑夜,从未有过丝毫的懈怠。
“上次住院花的钱你不都还他了吗?还有一次,我们去饭店吃饭,田凯花的钱,小涛又让工作人员退回去了吗?”听到刘母的声音,脑海中立刻就能想象着她那蛮横无理的表情,眉头紧皱,双目圆睁,嘴角向下撇着,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刘晓坤第一次感觉到母亲的声音是那样地刺耳,仿佛尖锐的针直直地扎进心里,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的刺痛。
母亲继续叫嚣着,“你爸爸死的时候穿的寿衣都是人家晓蓉买的,就连家里的条帚,簸箕都是人家晓蓉买的!”母亲的话语像连珠炮一样不停地发射出来,不给人丝毫喘息的机会。在她的描述中,晓蓉所做的一切似乎都被无限放大,而其他人的付出则被轻易地忽略和否定。
平日里的生活中,田凯工作繁忙,但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回家探望,每次都会带上大包小包的礼品。而我更是在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中默默奉献,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尽心尽力地照顾着父母亲的生活。可母亲此刻却只记得晓蓉的那些付出,这让我感到无比的委屈和心寒。
到了第二天,一整天我都在强忍着内心的情绪,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直到吃完饭以后,洗漱完毕,看到母亲进了卧室,我深吸一口气,紧随而去。
强忍着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说道:“你跟我哥说,在医院里的钱都是我姐花的,这句话你说的不对,在医院里,所有所有只要是我爸爸用的东西,都是我买的。”回想起那段艰难的日子,我的思绪不禁飘回到父亲住院的那 78 天。
那 78 天里,我在医院和家之间奔波,精心挑选父亲需要的每一样物品,从日常的洗漱用品到康复所需的辅助器具,只为给父亲提供最好的照顾。“我爸爸住院 78 天,我花了不到 8000 块钱,我姐姐除了吃饭以外,就是 1000 块钱的保姆费和 150 块钱的车费。吃饭的钱也是我们俩都买,你说她花了一万块钱,我不信。”我一边说着,一边掰着手指一项一项地列举着那些花费,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委屈。
在照顾父亲的这段时间里,还要挂念家里的母亲,刚刚学会开车的我,没过几天就要回家一趟,看望母亲,给母亲把吃的用的买下,然后匆匆赶到医院,陪父亲做各种检查和治疗,而姐姐一直在医院,但实际的花费远没有母亲说的那么多。
母亲面对我的质问,一副盛气凌人的气势,“我哪说了?”母亲争辩道。“你还跟我哥说,这一年的人情随往,都是我姐花的,这句话也不对。我姐不在家的时候,都是我和哥哥过年过节去走亲戚串门,我出车,所有的礼品大部分都是我哥哥花钱买的。和我姐姐在一起,我们一起走亲戚,我姐花钱,我也花。”
母亲一脸的愕然。“还有你说我姐姐管了你几十年,这句话也不对,这几十年里,我们都在管,哥哥给你盖的房子,这些年的医药费都是哥哥给你出。我一年将近5000块钱的零花钱给了你20多年。你有能力干活的时候都在帮着姐姐干活,帮着姐姐看孩子。表面上是他在帮你干活,收入的钱进了她的腰包,那就不叫给你干活。他沾了你的光。”
母亲哑口无言。“从我结婚到现在,你从来没有管过我,你一直在帮我姐姐,你花着我的钱,照顾着她一家人,你竟然这么说我!你有能力的时候一直在照顾着她们,需要照顾的时候我回来管你,你说我琢磨你的钱!”
“我没说!”母亲死不承认,她的脸上带着倔强和执拗,眼神中没有一丝退让的意思。
刘晓坤越说越崩溃,情绪完全失控,冲着母亲用嘶哑的声音质问道:“从小你就偏心我姐,小时候我姐姐能干,我啥都干不了,你一心指望姐姐管你,你偏心她我能理解。可是现在呢?你在我的家里,享受着我对你的照顾,住着我的房子,你这么说我,为什么?”刘晓坤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委屈和愤怒,仿佛要将多年来积压在心底的不满一股脑儿地发泄出来。
我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双手紧握成拳,“这么多年,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你难道看不到吗?我尽心尽力地照顾你,换来的却是这样的对待!为什么?”我越说越激动,说完就狠狠摔门而去,巨大的声响在房间里回荡。
回到自己的卧室,倒在床上,内心难过极了,仿佛所有的希望和温暖在这一刻都被抽离,心如死灰。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止不住地流出来,打湿了枕头。他感到自己仿佛被全世界抛弃,那种痛苦和绝望让他无法自拔。
客厅里又传来了母亲刺耳的声音,“我和你说的话,你都跟她说了呀?”“没有啊。”哥哥无奈地回应着母亲的质问。“晓坤都说了,他说是我哥说的……”哥哥和母亲争辩着,“我俩什么时候说了呀?”他们的声音在客厅里交织着,充满了争吵和混乱。
“晓坤说了,我哥跟我说的……”我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气急败坏地冲进客厅,手指颤抖着指向摄像头,对母亲低声说道:“你看那是啥?”“啥呀?”刘母一脸的诧异,她的眼睛里满是迷茫和不解,眉头紧紧皱起。
“摄像头。”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摄像头是啥?”母亲依旧不明所以,她那无辜的表情在此刻的我看来却是如此的虚伪。“监控!这个监控我就是专门给你安的!”我冷冷地说。
母亲脸色大变,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瞬间变得煞白,眼神里充满了恐慌,仿佛看到了极为可怕的东西。她的双手合十,不停地颤抖着,立刻向我求饶,“我错了,我错了,闺女,是我错了!饶了娘……”
“你刚才又撒谎,我问你这些问题的时候始终没有提过我哥,你一口一个我哥说,一口一个我哥说,还学着我说?”我几乎是恼羞成怒,声音都变得沙哑,那声嘶力竭的吼叫仿佛要冲破房顶。我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狠狠地瞪着母亲,身体因为极度的愤怒而颤抖着。我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深深的愤怒和痛苦,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压抑着无尽的怒火。
“这么多年,我在这个家里受了多少委屈,你从来都不心疼我,现在你住在我的家里,还闷着良心,说这些不是人的话,你对得起我吗?”我声泪俱下地控诉着,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那些曾经遭受的不公和冷落,如同电影画面一般在脑海中不断闪现。想起那些独自哭泣的夜晚,那些无人理解的时刻,心中的委屈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你要是再敢多说一句废话,我就从楼上跳下去,我就死给你看!”说完这句话,我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绝望如同厚重的乌云笼罩着我。我无力地转身,脚步踉跄地进了卧室,“砰”的一声关上房门,那巨大的声响仿佛是我内心绝望的呐喊。我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任由泪水浸湿了枕头,再也没有出来。
母亲拄着拐杖在客厅里不停地走动,拐杖一下一下敲击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与母亲凌乱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一直在不停的回旋。还有母亲不停的絮叨着,“怎么办呀?怎么办呀?”那声音如同密集的鼓点,不断地冲击着人的耳膜,也冲击着人的心灵。
我快被母亲气死了,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冲出卧室,冲着刘母歇斯底里地吼道:“你给我坐在这里,一句话不准说,你再多说一句话,我立刻把你从阳台扔出去!”我的声音近乎咆哮,整个人处于崩溃的边缘。
然后又对哥哥说:“哥哥,你明天把咱娘带走,她要是留下来,我害怕有一天,我一旦失控,控制不住我会弄死她。”此时的我,双目通红,表情狰狞,仿佛失去了理智,整个人像是被愤怒的火焰彻底吞噬。那燃烧着怒火的双眼,仿佛能喷出火来,让人不寒而栗。
“我回去和你嫂子商量商量。”哥哥的脸上写满了无奈和为难,他眉头紧锁,嘴唇紧抿,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此刻的哥哥,显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如果你不能带咱娘走,那你明天就回去吧。”我有气无力地说,声音中充满了疲惫和绝望,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回去?我能放心吗?”哥哥担心地说,他的眼神中满是忧虑和不安,那关切的目光仿佛想要穿透我的灵魂,寻找一丝希望的曙光。
我又回卧室,刚躺下,又听到刘母说话:“我还是跟你走吧!我不能住这里了。”母亲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妥协和恐惧,那颤抖的语调,仿佛在诉说着内心的无助和不安。
“你找我爸爸去吧!”哥哥生气地说,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无奈,仿佛这几个字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也许是因为哥哥没有给她撑腰,心里没有了底气,我听到母亲拄着拐杖冲自己的方向走来。那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一下一下,仿佛敲在我的心上,让我的心情愈发沉重。每一下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头,让我感到无比的压抑和痛苦。
母亲从蛮横无理一下子变得和蔼可亲起来,走到跟前好话说尽,“闺女,原谅娘,都是娘的不对,别和娘计较,娘向你认错。”母亲的语气充满了讨好和卑微,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眼神中满是祈求。
我无法原谅母亲,冲母亲发泄后,就开始沉默不语,不吃不喝。仿佛失去了灵魂。连续数日,每天她都会坚持起来给母亲和哥哥做饭,机械地完成着这些动作,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可自己再也没有食欲,哪怕是面对曾经最喜爱的美食,也丝毫提不起兴趣。
我的脑海里就像放电影一样,从前母亲做的对不起我的事全部从心底翻腾出来。小时候,自己努力取得好成绩,满心欢喜地期待母亲的夸奖,却只得到冷漠的回应;生病时,渴望母亲的关怀,却只等来她的不耐烦。回想起这些年在父母身上的付出,想着母亲说的那些话,感觉自己所有的付出一文不值。自己省吃俭用给父母买的礼物,被他们随意丢弃。
母亲的嘴像刀子一样,每一刀都捅在肺管子上,多年来,出力又出钱,舍着自己的小家。可母亲把她所有的付出都当成理所当然。偏心不需要理由,刘晓蓉无论怎样都是对的,而我无论做多少,付出多少,母亲都不会满足,甚至为了刘晓蓉去算计我,她把我的心给伤透了。
对母亲的无耻行为,我百思不得其解。母亲总是骂我,缺心眼。在父母面前,从不会花言巧语,对家人对父母什么都舍得付出,然而最终不仅得不到母亲的认可,反而遭到她的污蔑和算计。
我不理解,我想不开,即使母亲向我认错,可在我看来,感觉母亲的态度都是假的,是虚伪的。那所谓的认错,就像是一层薄薄的面具,轻易就能被识破。她就是见不得我好,看到我比刘晓蓉过得好,那种嫉妒的情绪便如野草般在她心中疯长。
不但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刘晓蓉,还要瓜葛我的钱财。她似乎从未考虑过我的感受,母亲只希望姐姐过得好,却看不惯我比姐姐过得好。这种不公平的对待,就像一把尖锐的刀,一次次刺痛我的心。
母亲曾经指着我的鼻子,声嘶力竭地哭喊着,“你姐从小处处都比你强,心灵手巧也比你会说话。却嫁了那么个玩意,干啥啥不行,吃苦受累还受穷。而你,啥活都不会干,嫁个老公干啥啥行,还对你这么好,啥事都由着你。你说你有啥?”母亲的话语如同一阵阵惊雷,在我耳边炸响,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偏见和不满。
看着母亲那扭曲的表情,我不禁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母亲亲生的。为什么在这个家里,总是盼着姐姐幸福,而对自己却充满了嫉妒,见不得自己好。我找不到答案,脑海里十万个为什么,如同乱麻一般纠缠在一起。自己从小不被待见,受尽委屈,那些被忽视、被责骂的场景,如同噩梦般在眼前不断浮现。如今自己强大了,有能力了,全心全意地照顾父母,本以为能换来母亲的一丝关爱和认可,可没想到自己的亲生母亲为什么就见不得自己好。
我每天以泪洗面,无法理解母亲对自己的偏见,我要找姐姐对质,一路上,我想象着见到姐姐的场景,无数个画面在脑海里闪现。
到了姐姐家,姐姐热情地把我让进屋,脸上挂着关切的笑容,可当她看到我哭的泪流满面,那笑容瞬间僵住,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了?”我仿佛被这一问触到了内心最脆弱的地方,再一次失控,情绪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完全克制不住自己,便匆匆去了阳台。
在阳台上,泪水肆意流淌,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宣泄出来。我就这样哭了很久很久,直到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才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客厅。
我坐到沙发上,身体像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呆呆地坐了片刻,才缓缓问道:“银行卡找到了吗?”“找到了。”刘晓蓉的声音很低,低得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我们走的那天,咱娘就逼着我把卡拿出来。”说着,我学着母亲的动作和气势,手用力地挥舞着,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不要以为把钱弄到你的卡上,就是你的了?!你把卡给我放在这里!”姐姐脸上划过一丝尴尬,那尴尬的神情就像一片阴云,笼罩在她的脸上。
“自从爸爸去世后,她对我比以前好了。我们在一起和平共处半年有余,我们没有争吵,没有矛盾,关于取钱的事,你是知道的。我们之间没有发生任何矛盾。他和你在一起才几天呀?见我跟仇人似的。咱哥一个电话,我就赶回来了,一千多公里啊。我怕你着急,怕你累,我马不停蹄地赶回来,把咱娘和咱哥接到我家里,可她们不但不感恩,还诬陷我,诋毁我。想干嘛呀?”我越说越激动,声音都带着颤抖。
“说你啥了?”刘晓蓉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说我跟你抢钱,我什么时候跟你抢钱了?卡放在你家里,密码也是你设置的,咱娘的积蓄我都主动让给你,我怎么就跟你抢钱了?”我瞪大了眼睛,愤怒地看着刘晓蓉。刘晓蓉的脸上再次划过一丝的尴尬,她低下头,小声说道:“怨我,我想用咱娘的钱还贷款。”
“钱给你花了,你想用咱娘的钱还贷款,都是你的事,而且卡就在你家里,怎么就成了我和你争钱了呀?”
“怨我,都怨我。”“咱娘在咱哥面前一直在表你的功,咱爸住院时,所有的钱都是你花的,都是你花的呀?我没有花呀?”
“给咱爸爸用的都是你花的,气垫,轮椅,体温表,电动推子,电动刮胡刀,包括尿垫,接尿器,靠背。还有给咱爸花450块钱买的奶粉,那些天有事都是你去跑,车马费都是你自己出的。”
“咱哥给咱娘盖房子,我就给他们买家电,买沙发,家里少啥我就买啥。咱爸活着的时候,电动车坏了,我用自己的私房钱给爸爸买了第一辆电动车。第一辆骑坏了,我又给他买了第二辆。咱娘没有手机我给她买,手机坏了,我再给她买。给咱娘买的金银首饰就几万块,我有这个能力我愿意给他们买。我想让她们有一个幸福的晚年。咱娘咋就说我琢磨她的钱了?”
我越说越激动。“咱娘刚表我的功了,没有说你。”
“何止是没有说我?这几十年都是你一个人管的?这些年人情来往都是你花的,在医院里都是你花的,在家里也都是你花的。你哪里都好,你没有毛病,我这些年啥都没干,就琢磨她的钱了?”
“别说了,都怨我,要不是我想花咱娘的钱,就没有这事。”刘晓蓉一脸的歉意。“我说过无数遍,娘家的一切我都不要,将来都是你的,只要父母在,我就会尽自己的义务。她非要惹我。咱娘的三万块钱也是我让她给你的,这四万块钱怎么回事,你也知道,怎么就成了我抢钱了呢。如果有一天,咱娘不在了,那就是你的,我和哥哥谁也不会跟你争。”
“钱本来就应该是俺的,在家这些年,咱娘这边有事都是俺管,俺在家就顶咱哥的角色。”从刘晓蓉最后的一句话中,我似乎在黑暗中摸索到了一丝曙光,终于找到了答案。所有的根源仿佛都在姐姐这里,就像一团乱麻终于找到了线头。
那种对母亲深深的恨,在这一刻似乎剪掉了一大半。之前如熊熊烈火般燃烧的仇恨,此刻仿佛被一盆冷水浇灭了不少,虽然还未完全熄灭,但至少不再那么炽热灼人。
回到家里,我迫不及待地把姐姐的想法告诉哥哥,语气中带着几分激动,并且说:“我姐说这些钱就应该是她的,这句话不对。在农村,大部分父母把家产给谁谁管,这似乎是一种约定俗成的规矩。可是我们兄妹三人对待赡养父母,都大差不差。咱娘这些年帮衬了姐姐,这是事实,但在父母需要我们的时候,大家一起管,没有谁能置身事外。我花钱了,照顾了,并没有比姐姐少付出。每次咱娘生病,我跑前跑后,买药送饭,从不抱怨。哥哥不能亲自照顾,但是花钱了,这也是尽孝的一种方式。不能把所有的功都归于姐姐,每个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为这个家付出,为父母尽孝。”
母亲和哥哥都不说话,我接着说:“我姐姐在当村,随的礼,一部分是她婆家的人,一部分是冲着咱娘和咱爸爸的。比方说我婆家的人随的礼归我,哥哥丈母娘家的人随的份子归哥哥,我们共同的亲戚就平分。这样才合理,父母的钱我们不要是我们的态度,并不是没有我们的份,姐姐认为,父母的财产就应该是她的,这句话就不对。”一向不爱说话的我被母亲这一闹,变得伶牙俐齿,心甘情愿吃亏的我也开始变得斤斤计较,感觉自己这些年为娘家的付出一点都不值得。
回想起多年来自己受尽的委屈,那一幕幕就像锋利的刀刃,一次次刺痛我的心。母亲对我各种指责,挑剔和抱怨,那一句句尖酸刻薄的话语,至今仍在耳边回响。我越想越伤心,泪水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我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我不停地问自己,难道我真的如此不堪?为何母亲要这样对待我?
我满怀希望地想给母亲更好的生活,把母亲接到自己家里来,要给她一个幸福的晚年。我精心布置房间,准备美味的饭菜,期待能让母亲感受到我的一片孝心。
可是,母亲依然造谣生事,在哥哥面前诋毁我,诬陷我,诽谤我,内心充满了痛苦和绝望。哥哥走了,整个家安静下来,家,成了无声的世界,母亲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