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1万元,去农村想提携老同学,看到他家的状况,我果断放弃

名著茶话会 2025-03-09 07:53:56

过年的时候,和几个经常联系的玩伴聚了一下。因为我常年在外,他们乐津津地向我介绍了这些年来老家的一些变化,说的最多的,还是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人事。

大家不约而同提及一个叫村平的人,那是我们初中时的同学。大家都说,村平这些年来过得太苦,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已经有很多年没见过村平了,惭愧得很,如果不是老伙计们今天说起,我甚至都不记得这个名字了。

但时隔三十年,再次听到村平这个名字时,我的脑海里还是马上浮现出一张略显青涩得脸,以及脸上常年带着的憨厚的笑容。

人一旦回想起遥远的往事,就会想起很多事情来。在初中的时候,村平确实给过我很多帮助。

不说其他,因为他家所在的村子在山冲里,相对更多山土,家里的红薯就比较多。而我刚好就很嘴馋这个,三年的初中里,确实吃过村平不少的红薯。

只是因为这么多年没接触,我当时不大好说什么多话。但第二天,我就取了一万块钱现金,还买了烟酒零食等好些礼品,开车来到了宁家村。

算起来,我已经有三十多年没有来过这里了,眼前的宁家存让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平坦的水泥路,路旁已经装了路灯。不管是路旁还是稍远处山脚下的房子,放眼望去几乎都是两三层的小别墅,寥寥可数的几栋旧房子隐没其间,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

这幅场景,我我记忆中那种破烂低矮哦画面完全不搭调。尽管在来之前,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时过境迁,农村的发展天翻地覆,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能看到如此天翻地覆的景象。

但我心里随即就多了一个疑问:眼前的宁家村看上去如此和谐幸福,昨天听说那些关于村平过得多么窘迫的话,是不是有太多水分呢?

虽然心存疑问,既然都来了,我当然还是要去见一见村平的。

只是变化太大,我已经记不起村平家的具体位置了,只好在路旁停了车,找了个人家去问了一下。

接待我的是个四十岁上下的男子,很热情地问我有什么事。得知我是来找村平的,他的表情明显“松”了下来,但还是详细地给我指了路,同时还告诉我:

去他家的路不好走,你的车也开不进去,不如就停在我这里算了。

按照他指的方向,我大致推断,村平家的方向还是当年那个位置,离这里还有三百多米的样子。

这么点距离走过去也不要紧,于是谢过了他,还特意上前派了支烟,毕竟人家热情地指路不说,我的车还停在人家地坪里呢?

沿着那条大路走了一百来米,大概能看到村平家的房子,但脚下的路却让我心里很不爽。

刚刚的大路是硬化过的水泥路,现在却成了黄泥路,因为前几天下过雨夹雪,路面还没有彻底干,于是大部分路面都还是泥浆,路面还有两条很深的车辙,里面完全就是黄泥浆和浑水。

尽管我是七十年代农村人出生的人,但这么多年来,还真是第一次走这样的路,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寻找着干燥点没有泥浆的地方,手里还提着那些礼品,一跳一拐的,还真有几分狼狈。

幸好也就是两百来米的距离,勉强算是走过来了,村平的家很好认——刚才指路的人告诉我,看到最旧的房子就是。

一栋三间一层的红砖平顶屋,外墙没有粉刷,裸露着红砖。

屋顶虽然是混凝土倒制的,但想来已经有了点年岁,反正我能看到某个角落已经长出了一些青草。凭我的经验,那是在平顶上晒稻谷,吹出来的秕谷堆在一起发出的芽。

只是又有点纳闷:既然在平顶上晒稻谷,为什么在一个墙垛上还搭着几根木头,看上去应该是楼梯呢?

我在村平家门口打量了一下,左右也有几户人家,不过应该都是新近几年修建的房子,反正都贴着瓷砖,地坪里也做了硬化。有一户人家的地坪里还停着小车,只是车身上溅满了泥巴。

我心里不由得叹息:都买得起小车了,怎么就不把进家的这段路给硬化一下呢?

收拾了一下心情,我走到村平家门口,大声喊了一句:村平在家吗?

很快,屋里出来了一个男人,稍微有点佝偻着背,身上穿着草绿色花纹的外套,还有点反光,我认为,那应该是沾着的油渍发出的。

男子瓮声瓮气地回答我:你是哪个?找我干嘛?

看得出来,村平是没有认出我的。我赶紧朝他走近一点,颇有点兴奋地说:

村平老兄啊,没认出来么?我是黄小关啊,这么多年不见了,你这么多不认识我了么?

村平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了几秒钟,随即就呵呵笑了起来:关老弟啊,还真不敢认,你要是自己不说,在外面碰到了也不敢认啊。

人出来了之后,村平还是表现得很热情,大步走过来,两只手还同时使劲在身上擦着,走近我就伸出来要握手。

我把手里的东西举起来递给他说道:好多年不来了,给你带了点东西,不成敬意。

村平顾不上和我握手了,赶紧接过东西,嘴里招呼我进屋坐。

进门的时候,我看了一下那破旧的门框,还钉着那种老式的门锁搭勾,门板上沾满了乌黑的污渍,心里有点说不出来的味道。

进了屋,村平把两个塑料袋子放在桌子上,准确说不能用放,更应该用“挤”更恰当。

因为桌子上放满了东西,有吃饭剩下的碗筷,也有从菜园里摘回来白菜苔,甚至还有两只揉成一团的袜子。

招呼我在火炉旁坐下,屁股下的竹椅凳发出一阵阵吱呀声。村平不好意思地对我说:老同学,家里有点乱,你多担待点。

我进来也有了点动静,但一直没有看到其他人。据我所知,村平是结了婚的,孩子都成了家又有了孩子,怎么今天就他一个人呢。

于是我便随口一问:只有你一个人在家啊,嫂子不在么?

村平不好意思地回答:翁妈子昨晚开通宵,现在还在睡懒觉,我马上去叫她。

他推开旁边的一张门,里面光线有点暗,大声喊道:翁妈子起来咯,家里来贵客了。

喊完,村平又啪地一声关上了门。就那么一瞬间,即使卧室里的光线不好,我也还是看清楚了里面的凌乱:

一张老式的架子床,已经把床沿上面的架子全部去掉,只剩下睡觉的床板。

床上除了被褥外,还堆着好多各种各样的衣服。如果不是村平这么喊,别人绝对看不出来床上睡了一个人。

村平招呼我坐下,顺手拿起地上一个电热水壶,在水桶里舀了瓢水灌进去,放到底座上按了一下手柄开始烧水。

看他那熟练度,我马上就明白,他的电热水壶一直就那么插在线排上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一盒烟派了一支给我,我看清楚了,黄色的盒子,是我们老家最多人抽的芙蓉王,应该是25元一盒的样子。我摸了摸口袋里的15块五叶神,突然有点汗颜起来。

我们寒暄了几句,说的无非就是好多年不见,上一回还是几十年前上学的时候。天马行空地说着,热水壶里的水也响了起来

这时候,卧室的门又是吱呀一声打开,一个中年女人出来了。身上穿着红花臃肿的“湖南省服”,头发蓬松凌乱着,嘴里打着哈欠还在和我说抱歉:

昨晚跳完舞又被人拉着打麻将,不小心搞到六点多才回来,这不,就像刚躺下不久似的……

我说了声嫂子好,她却在地上四处打量,嘴里还在说:老倌子,我们的洗脸盆呢,放哪里去了?

村平把身子后仰了一下,把手从后背伸过去,从桌子底下抽出来一个红色的塑料盆,嘴里还在说:这不就是么,眼睛长屁股上去了……

嫂子没有回嘴,接过盆去了阶基上。随即就听到打开水龙头哗哗出水的声音,我心里不由得又是一紧:

虽然没有下雨下雪,但气温也顶多是五六度的样子,嫂子竟然在自来水龙头洗脸,身体还真不错。

不到一分钟,嫂子洗完脸进来了,空着手进来的,嘴里还说:懒得烧水了,洗个冷水脸清醒清醒。

热水壶里的水烧开了,发出尖利的哨声,嫂子在碗柜里摸索了一阵,拿出来三个茶碗,还放到眼前看了记下道:还是去水龙头冲一冲好点。

她拿着三个碗出了门,又是水龙头哗哗声,然后进来放在桌子上,因为桌子上放了太多东西的缘故,她双手捧着三个碗一推,桌子上的这个什么东西掉到地上发出当啷一声,我看了一眼,是个小孩玩的拨浪鼓。

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包茶叶,泡了三碗茶,每人端着一碗开水喝着,还很是热情地问我说:你和我们老倌子是初中同学啊,这么多年了,亏您还记得……

我说几了句敷衍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却又说不出什么具体的来。

村平倒是不紧不慢地和我聊着,既问到我这些年来的情况,也说起自己的一些事情。

村平说,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反正也已经做了爷爷,儿子儿媳带着孩子一直在浙江那边打工,自己两公婆住在家里,自己管自己也饿不着。

但他随即又用很羡慕的语气和我说:都是同学,我们却不同命啊,你现在混得那么好,我们肯定是不能和你比的。

我只能赶紧说一些谦虚的话,说自己看上去人模狗样的,其实也压力不小,孩子还在上大学,家里还有八十多的老父母要赡养,顶多算是表面光鲜而已。

客套了一阵,我绕着圈子和村平说了一些事,虽然不好明说,却还是把意思大概表达清楚了:

同学们都说你过得不好,甚至还成了村上的低保户,如果是因病致贫还情有可原。

可看你们夫妻这样子,身体还是很不错的,儿子孙子又在外地,听语气也没有什么健康问题,可为什么还是不如人家呢?

村平沉吟着似乎也在考虑该怎么回答我。但他妻子却说话了:昨晚手气不好,在做喜事的人家跳舞助兴,得了两百块钱红包,却被人拉去打麻将输了五百多块,真是晦气。

我突然有点坐不住了!在来之前,我心里还在想,村平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困难。如果只是暂时的问题,力所能及的前提下,我能帮衬一下也是应该的。

可这一路走来,再加上到了他家之后观察到的一切,我突然明白,村平的窘迫,还真不是外在的客观原因,问题更多出在他们夫妻自己身上。

一条进家的路都不能打理好,虽然是几户人家共用的路,但就算不能硬化,不花钱只出点力,动动手修补一下还是很容易的吧。

其次,在他家里看到的一切,家里几乎成了垃 圾场,夫妻两人应该都从来没有什么5S概念。

有句古话说得好: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连自己家里都收拾不整齐,还能改变现状追求到更大的幸福?

此外,虽然我和村上的妻子没有说太多,但据我观察,她应该也是个懒散随意的人,更沾上了打牌的陋习。

听她自己说,昨晚在做喜事的人家跳舞,挣了点红包钱转身就上了牌桌,分明有点好逸恶劳只想不劳而获了。

我个人对农村那种跳广场舞的并没有太多的歧视,但能利用跳广场舞而挣钱的,我相信都不抱有什么高尚的精神:何来的美感,用之以健身无可厚非,竟然能以此挣钱?

总之,来村平家这一趟,我突然觉得有点自作多情了。

既然心里有了这种感觉,自然就坐不住了。手里的那碗茶也没喝完,借口还要去某个地方走亲戚,我就起身告辞。

出了村平家的门,我再回头打量了他家一阵,心里感慨的同时,也摸了摸口袋里那沓钱:

或许,村平也不缺这点钱,也许,就算他缺钱手中拮据,凭他夫妻这样的习性,我这点前也只能算是杯水车薪,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走到路旁停车的那里,那个指路的人又出来了,笑呵呵地说道:看到了吧,觉得怎么样?

我心里若有所思,或许在周围这些熟人眼里,早就看出了村平吃低保的真正原因……

0 阅读: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