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 年美国总统大选期间,马斯克以 2.9 亿美元的政治献金成为特朗普阵营最大的个人金主。
这场交易的核心逻辑是利益交换:马斯克希望借助特朗普的政策倾斜,为特斯拉、SpaceX 等企业扫清监管障碍;特朗普则需要科技巨头的资金与舆论影响力,巩固其 “反建制” 形象。
这种联盟从一开始就充满矛盾。马斯克作为全球化企业的代表,本质上与特朗普的 “美国优先” 民粹主义存在理念冲突。但在拜登政府的打压下,马斯克选择 “政治避险”——2021 年拜登政府冷落特斯拉的新能源政策,甚至施压其组建工会,直接导致马斯克倒向共和党。特朗普投桃报李,任命马斯克为 “政府效率部” 负责人,赋予其裁撤联邦机构的权力。
然而,这种 “政治联姻” 很快暴露出工具化本质。特朗普上台后推出的 “星际之门” AI 计划,核心团队包括 OpenAI、甲骨文等企业,却将 SpaceX 排除在外。这种 “用而不信” 的态度,折射出特朗普对科技精英的实用主义立场:他们需要科技巨头的资源,但不愿让渡政策主导权。
二、关税战与预算案:利益冲突的全面爆发2025 年 4 月,特朗普政府推出的 “对等关税” 政策成为双方关系的转折点。这项针对全球贸易伙伴的关税计划,导致特斯拉供应链成本飙升,柏林工厂产能利用率跌至 65%,上海超级工厂进口零部件成本增加 23%。马斯克个人财富两天内缩水 300 亿美元,特斯拉股价一度腰斩。
更令马斯克愤怒的是,特朗普身边人通过提前泄露关税政策在资本市场获利。嘉信理财主席查尔斯・施瓦布单日获利 25 亿美元,特朗普家族被曝套现 300 亿美元,而马斯克却成为政策受害者。这种 “背刺” 彻底激怒了马斯克,他公开抨击贸易顾问纳瓦罗是 “比一袋砖头还蠢” 的白痴,甚至引用经济学家弗里德曼的视频,批判关税政策违背全球化分工原理。
与此同时,特朗普政府计划将 NASA 科学预算减半,直接威胁到 SpaceX 的核心业务。作为 NASA 最大承包商,SpaceX 承担了多项关键项目,包括南希・格雷斯・罗曼空间望远镜的发射任务。预算削减将导致天体物理学预算从 15 亿降至 4.87 亿美元,行星科学预算减少 30%。马斯克在社交媒体上直言 “此举令人担忧”,但作为政府雇员却无权参与预算讨论。
三、权力博弈:商界精英与民粹政治的结构性矛盾这场冲突本质上是全球化资本与本土主义政治的碰撞。马斯克代表的科技巨头依赖全球供应链,而特朗普的政策设计却试图将产业链 “锁死” 在美国境内。纳瓦罗公开嘲讽马斯克是 “依赖外国零部件的汽车组装商”,强调 “我们要轮胎在阿克伦制造,发动机在弗林特生产”,这种零和思维与马斯克的全球主义理念水火不容。
更深层的矛盾在于权力结构。特朗普的核心决策圈由纳瓦罗、副总统万斯等强硬派主导,他们将关税视为政治图腾,而非经济工具。而马斯克等商界领袖的游说力量被边缘化,财长贝森特甚至萌生退意,坦言 “在特朗普团队里格格不入”。这种决策机制的封闭性,使得政策偏离市场规律,最终反噬支持者利益。
四、关系破裂的蝴蝶效应:从商业危机到政治地震马斯克与特朗普的裂痕正在引发连锁反应。特斯拉股价因政治风险持续低迷,欧洲市场份额被本土品牌蚕食,中国市场面临比亚迪等对手的挤压。资本市场开始重新评估 “政治站队” 的风险,科技股普遍遭遇抛售,七大科技股市值蒸发 1.6 万亿美元。
政治层面,这场冲突暴露了特朗普联盟的脆弱性。科技右翼与民粹主义的联姻本就缺乏意识形态共识,利益纽带一旦断裂,联盟便分崩离析。马斯克的公开反对可能引发连锁反应,其他商界领袖如扎克伯格、贝佐斯也因财富缩水对特朗普政策持保留态度。
更深远的影响在于全球产业链重构。马斯克呼吁美欧建立零关税自贸区,本质上是对特朗普 “脱钩” 政策的否定。这种分歧加速了全球经济的碎片化,企业被迫在 “政治正确” 与商业利益间艰难抉择。特斯拉的困境预示着,任何试图将商业活动政治化的尝试,最终都将付出惨重代价。
五、写在最后:没有共同目标的联盟注定瓦解马斯克与特朗普的关系破裂,是全球化时代资本与政治博弈的缩影。当商界精英试图通过政治投机获取利益时,往往低估了民粹主义的非理性;当政治人物将企业视为 “提款机” 时,也终将失去市场的信任。这场闹剧中,没有真正的赢家 —— 马斯克损失了财富与政治资本,特朗普则暴露了政策的短视与联盟的脆弱性。
历史正在重复:80 年代通用汽车反对里根关税政策的教训,如今在特斯拉身上重演。不同的是,这次冲突的主角是更具全球影响力的科技巨头,其震荡波将波及整个世界经济。当 “美国优先” 遭遇 “全球主义”,当民粹政治挑战市场规律,这场博弈的结局,或许早已写在全球化的基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