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10月1号,上海虹口区有户人家正热热闹闹地办婚礼呢。那天,新郎家的房子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大红喜字贴得到处都是,亲戚朋友聚在一块儿,有说有笑,可喜庆了。大家都在恭喜新郎李辉娶到了漂亮媳妇,谁能想到,这一喜事竟是个悲剧的开头。
李辉是纺织厂工人,为人特别老实,平时话也不多。他早些年在云南待过,后来回上海,就在纺织厂安定下来,每天踏踏实实地干活。都35岁的人了,一见到女的就脸红,跟人家说话都磕磕巴巴的,所以工友们老是拿这事儿打趣他,还说他可能一辈子都娶不上老婆。
新娘刘俊来自江苏农村,在钢管厂当临时工。这姑娘长得好看,性格也直爽,就是命不太好。她前夫因为诈骗进了监狱,她一个人在老家待不下去,就跑来上海闯荡,就盼着能把过去那些糟心事都抛掉,重新开始生活。
李辉和刘俊能认识,还多亏了李辉的姐姐。他姐姐在钢管厂上班,刘俊去厂里当临时工的时候,她一眼就觉得这姑娘和自己弟弟挺合适,就牵线搭桥让他俩见了面。李辉第一次见到刘俊,就被她活泼开朗的样子吸引住了,刘俊也觉得李辉这人老实可靠,两人很快就谈起了恋爱,你侬我侬的,感情好得不得了。
可是好景不长,1988年快过年的时候,有天晚上李辉去接刘俊下班。他骑着自行车,哼着小曲儿,满心欢喜地往李小燕厂里去。结果到了南京路,大老远就看见刘俊和一个男的手牵手,有说有笑的。他心里“咯噔”一下,赶紧骑过去一看,原来,那个男的是个发型师,叫孙某。这人头发油光锃亮,穿着花衬衫,打扮得特别时髦。李辉过去一问,刘俊倒也干脆,直接说李辉太闷了,跟他在一起没意思,还是孙某会逗人开心,她更喜欢孙某。李辉一听,感觉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心里难受极了,也没多说啥,转身就走了。从那以后,他就很少去钢管厂找刘俊了。
1989年春天,刘俊在上班的时候出了事,手被机器夹伤了,伤得挺严重。那时候临时工多得很,钢管厂随时能再找个人来干,她这一受伤,就面临着被辞退的危险。要是丢了这份工作,她就得回江苏老家,又得回到以前那种苦日子。刘俊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到处打听有没有啥办法能保住工作。有人就跟她说,要是能转正,就不用担心被辞退了,可转正得有上海户口才行。刘俊想来想去,实在没办法,就去找李辉,把自己的难处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求他帮忙。李辉听了,沉默了好久,最后还是心软答应和她结婚。
婚礼筹备的时候,李辉发现刘俊早上老是吐,脸色也不好,看着病恹恹的。家里人一追问,刘俊也没再隐瞒,承认自己怀了孙某的孩子。李辉的妈妈一听,气得火冒三丈,坚决不同意这门婚事,还说这要是结了婚,以后得被人戳脊梁骨。可李辉就跟中了邪似的,不管家里人怎么劝,他就是铁了心要娶刘俊。不仅没离开,还到处跑着给孩子买小衣服、小被子这些婴儿用品,好像这孩子就是他自己的一样。
刘俊和李辉结婚后,很快就拿到了上海户口,在钢管厂也从临时工转成了正式员工,工作算是稳定下来了。可她和孙某还是断不了联系,孙某隔三岔五就趁晚上偷偷溜到李辉的家里来。1989年10月14号那天早上,天刚蒙蒙亮,李辉起床就发现刘俊不在家。他坐在客厅里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刘俊回来。只见她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穿得松松垮垮,走路都不稳当。刘俊一进门就说自己在厂里加班刚回来,可李辉一眼就看到她脖子上有个红红的吻痕,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
李辉又气又恼,冲过去抓住刘俊的肩膀,大声质问她昨晚到底去哪儿了。刘俊眼神躲躲闪闪的,说话也吞吞吐吐,还硬说是在厂里加班。李辉听她还在撒谎,气得浑身发抖,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越吵越凶。李辉情绪彻底失控了,伸手就掐住了刘俊的脖子,等他回过神来,刘俊已经没了气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警察很快就赶到了现场,李辉也没隐瞒,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交代清楚了。这案子没多久就开庭审理,法院最后判了他死刑,缓期两年执行。这事儿还上了《新民晚报》的社会版,一下子就在上海传开了,大家都在议论纷纷。
谁能想到,就在李辉被判刑的那个月,上海市政府出台了新政策,说外来务工的人只要连续交五年社保,就能申请“蓝印户口”。那时候上海外地人少,户口可金贵了,好多人都为了户口发愁。要是这个政策能早几年出来,刘俊说不定就不用靠和李辉军结婚来拿户口,李辉也不会因为这事丢了半条命,好好的生活就这么毁了。
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时间也不能倒回去。这场因为感情纠纷和户口问题引发的悲剧,把三个家庭都给毁了,让人听了忍不住叹气。这也提醒着我们,生活里的选择太重要了,一步走错,可能就再也回不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