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拆迁款到账了,你是不是应该帮帮我们?”电话那头,女儿的声音甜腻又谨慎。可我听得出来,这并不是她的意思,而是她那个自私自利的丈夫——我的“好女婿”——在背后怂恿。我挂了电话,转身对老伴说:“明天一早,我们就回老家。”
老伴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她知道,拆迁款一到账,这场家庭闹剧就会升级。我已经不想再忍了。果然,第二天一大早,邻居一个电话打过来:“你女婿在砸门,嚷嚷着要找你们拿钱呢!”我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心底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悲凉。明明是自己的女儿和女婿,可他们却让我生出一种彻骨的寒意。电话挂断,我坐在老家的破木椅上,点燃了一根烟,思绪回到了几年前。
我叫周建国,今年65岁,退休教师。我的妻子李梅是个温柔又贤惠的女人,一辈子没享过什么福。我们只有一个女儿,周晓晓,从小长得聪明伶俐,是我们夫妻俩的骄傲。可是,晓晓大学毕业后的一场恋爱,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也改变了我们这个家。她认识了她现在的丈夫——陈旭,一个嘴甜但没什么本事的男人。我们一开始并不看好他,可晓晓执意要嫁,说他“对她好”,说“爱情比条件重要”。拗不过她,我们咬牙帮着筹备了婚礼。
可是,婚后没多久,陈旭的本性就暴露了。他游手好闲,工作换了一个又一个,家庭的开销全靠晓晓一个人负担。更可怕的是,他还有一副“理直气壮”的嘴脸,总觉得我们做父母的就应该帮衬他们。晓晓生孩子时,我们主动接下了带外孙的任务。那时候我们还想着,帮他们分担些压力,他们或许能过得轻松一点。可七年时间过去,事实却狠狠地打了我们的脸。
外孙两岁那年,陈旭第一次对我们翻脸。那是一个冬天的晚上,我们带着外孙在家里吃饭。陈旭突然回来,把筷子往桌上一扔,冲着我和老伴吼:“你们能不能别老惯着孩子,都七点了还不睡觉,明天又得闹腾!”那一刻,我愣住了。我们每天辛辛苦苦带孩子,连自己的退休生活都顾不上,他一句感谢没有,反倒嫌我们“惯”孩子?我心里窝火,但还是忍了。
后来,这样的事情越来越多。他对我们呼来喝去,稍不顺心就甩脸子。晓晓每次劝他,他都会冲她发火,说我们“多管闲事”。更让我寒心的是,晓晓竟然站在他那边,反过来劝我们“别计较”。去年,陈旭直接让我们“滚回老家”。他说他们自己可以带孩子了,不需要我们“多余的人”住在家里。我和老伴脸上挂不住,提着行李回到老家。可我们知道,他们根本没能力带孩子。果然,没过几个月,晓晓就抱着外孙回来,哭着求我们继续帮忙。
我心软了,接过了外孙的小手。可从那天起,我心里有了疙瘩。这次拆迁的事情,是最近才传来的消息。我们老家的房子被划进了拆迁范围,补偿款能有90万。消息传出去后,我的电话就没断过。不是亲戚问东问西,就是晓晓和陈旭隔三差五来打探。陈旭甚至明晃晃地表示:“爸,咱们这是一家人,这钱到时候得好好商量商量怎么花。”我当时一边笑一边点头,可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这钱,绝对不会给他们一分!这不是我自私,而是我明白,他们根本不值得我们再去牺牲什么。七年的心血换来的不是感激,而是一句“滚回老家”。我很清楚,这笔钱是我和老伴老了以后的保命钱。拆迁款到账的那天,我对老伴说:“我们走吧,回老家。”老伴默默收拾行李,没有问为什么。她知道,我已经忍到了极限。现在,听着邻居的电话,我的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陈旭砸门也好,闹也好,都改变不了我的决定。我拨通了晓晓的电话。“晓晓,我跟你妈决定了,这钱我们不会给你们。”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陈旭的声音:“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是你的子女,你们老了不指望我们养老吗?”我冷笑了一下:“指望你们?陈旭,你让我们滚回老家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老了指望谁?”电话那头的陈旭气急败坏:“那是气话!再说了,你们退休工资那么高,拿这点钱帮我们怎么了?你们不帮我们买房,还指望我们养你们?”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我的怒火:“陈旭,我告诉你,拆迁款是我们的养老钱。你们怎么过是你们的事,以后我们也不指望你们养老。好自为之吧!”我挂了电话,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老伴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你这话说得好,咱们不欠他们的。”几天后,晓晓抱着外孙回来了。她哭着说:“爸妈,我错了,真的错了。陈旭他确实太过分了,可是我离不开他,外孙也离不开他。我求你们再帮帮我们,行吗?”我看着她的眼泪,心里一阵酸楚。可我知道,如果这次我心软了,他们只会变本加厉。于是我摇了摇头:“晓晓,我们帮了你们七年,已经够了。这次,不可能了。”她愣住了,眼里满是绝望。我想去抱她,可我知道,这个拥抱只会让她更软弱。她终究要为自己的选择买单,我不能再替她兜底了。后来听说,陈旭又去找了其他亲戚借钱,可没人愿意帮他。晓晓也终于意识到,这样的日子走不长远,带着外孙离开了他。这件事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父母能给孩子的不是无穷无尽的帮助,而是教会他们为自己的生活负责。如果他们不懂得珍惜,那迟早会失去一切。我和老伴的日子,终于安静了下来。虽然偶尔也会想念外孙,但每次想到晓晓终于学会了独立,我就觉得,一切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