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于应天扎根经商，她性子豪爽刚烈，行事从不拖泥带水。家中除发妻外，还纳了名叫婉娘的妾室。有一回，苏砚回老家处理要事，一去便是半年。刚踏入家门，儿子便急匆匆跑来，附在她耳边，神色慌张地说婉娘与府里的下人关系暧昧，有通奸之嫌。苏砚心中 “咯噔” 一下，起初只当儿子年少误解，但疑虑的种子就此种下，心中难免有了疙瘩。

一日午后，苏砚与婉娘在花园游玩，她装作不经意地笑着问：“婉娘，近日府里有人传言，某下人趁夜到过你房门前，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婉娘瞬间柳眉倒竖，满脸委屈，指天发誓，坚称是有人蓄意造谣，妄图破坏她们主妾间的关系。

此时，悬挂在小郄坊通道前的八哥突然躁动起来。这八哥是苏砚精心挑选的，聪慧异常，竟扯着嗓子叫嚷：“撒谎！撒谎！撒谎！” 婉娘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慌乱，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苏砚见状，心中一沉，转头问八哥：“某某半夜进婉娘房间了吗？” 八哥清脆回应：“进啦！进啦！” 苏砚怒不可遏，当即命人将婉娘和那名下人抓来审问。在严厉逼问下，两人最终招架不住，承认了通奸之事。盛怒之下，苏砚严惩了这对奸夫淫妇。

几日后的深夜，苏砚在睡梦中被一阵阴森的气息惊醒。只见婉娘披头散发，满脸怨毒地飘来索命，声称阎王已受理她的冤屈，马上就会派鬼差来捉拿苏砚。苏砚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湿透了衣衫，心中恐惧蔓延。

第二天清晨，苏砚给八哥喂食时，仍心有余悸，喃喃自语：“婉娘在地府告状，鬼差恐怕很快就来抓我了。” 这时，八哥竟口吐人言：“主人不必惊慌。我做鬼时，有个好友叫陆昭，如今在鬼门关当差。你若到了地府，找到他，提及你我的渊源，他定会出手相助。” 苏砚又惊又喜，忙不迭地向八哥道谢。

当夜，阴司鬼差果然破门而入，将苏砚押解至地府对质。在鬼门关前，趁鬼差查验通行文书的间隙，苏砚小心翼翼地向守门人打听：“请问，这里有个叫陆昭的人吗？” 守门人抬手指向正在查验文书的人：“那位便是。” 苏砚赶忙上前，恭敬行礼。陆昭见苏砚行礼，一脸疑惑：“你我素不相识，为何行此大礼？” 苏砚解释道：“陆大人，您忘了投胎成八哥的故友吗？它如今在我家，一切安好。此次前来，是想请您帮我申诉冤情。” 陆昭听闻，忙询问八哥近况，并让苏砚详述事情经过。苏砚将婉娘与下人通奸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陆昭听完，略作思索，断定这是诬告，推测可能是奸夫在别处受审时已供认罪行，婉娘才敢来地府诬陷苏砚。他安慰苏砚：“苏姑娘放心，我陪你去申诉冤情。” 说罢，陆昭找来一人顶替自己，陪着苏砚前往阎王殿外的初审衙门。路上，陆昭叮嘱苏砚：“这案子由判官负责初审，一会儿进去，你只需跪下，切勿多言，一切有我。” 苏砚点头应下。

进入衙门后，苏砚刚跪下，婉娘的鬼魂便张牙舞爪地冲了进来，恶狠狠地叫嚷着要苏砚偿命。陆昭见状，大声呵斥：“休得放肆！” 婉娘被这一喝，吓得噤若寒蝉。陆昭向鬼差询问判官所在，鬼差指明方向后，陆昭快步前去拜见判官。

约莫一个时辰后，陆昭与判官一同出来。判官升座后，目光如炬，直接训斥婉娘：“你与他人私通之事，连鸟儿都知晓。况且奸夫在别处已供述罪行，你还来地府狡辩诬陷，实在可恶！” 随即，判官下令将婉娘发入刑房严惩。

事后，陆昭送苏砚到鬼门关，交由鬼差送她回阳间复活。苏砚回到阳间后，心怀感激，问八哥想要如何报答。八哥歪着头，说道：“我想自由出入府邸。” 苏砚欣然应允，打开鸟笼，让八哥自由飞去。这场跨越阴阳两界的纠葛，印证了那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