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道光年间,河间米各庄举人张登科被城东四十八村的黎民百姓称颂为“瀛东雅望",若问四十八村的百姓为什么送了他这个雅号?这里有一段故事。
有一年的秋天,大沙河发了大水,淹没了瀛东四十八村的良田,黎民百姓望着那暴涨的洪水惊天呼地,心疼地看着他们的房子被洪水冲倒,看着那整垛的柴草在洪水中打着转转,还有那在水流中漂浮的门板、檩条,那上面爬满了浑身湿漉漉的耗子、大眼贼,花蛇,猪、羊、鸡在泛着泡沫、草刺、粪便的洪水中挣扎着,时间一长那拼命昂起的脖子就慢慢地不见了,水面上漂满了动物的死尸,只有翻着大眼的大肚子蛤蟆在神气地叫着。水灾夺走了东北四十八乡黎民百姓即将到口的粮食,毁坏了他们的住房,埋没了百姓的农田,辛苦一年的庄稼倾刻间成了泡影。
洪水迟迟不退,庄稼人不得不划着那柳条菠箩、门板、木盆到水里去采那露出水面的高梁穗子,掐那发了芽的谷穗,去捉那爬在玉米桔、高梁穗、红荆条上的红壳螃蟹。水经过七七四十九天后,高爽的田地才露出畔头,成群结队的人拎着布袋在稀泥中捉那肥大的鱼,抠那沤烂的山药蛋,人们在诅咒河神,人们也希望着宣宗皇帝能降一纸赈济受灾的百姓的诏书,免征他们的钱粮国课,然而河间知县为邀功封赏,竟不顾百姓的死活,串通知府,慌报灾情,照征东北四十八乡国课钱粮,百姓震怒了!受灾的四十八乡的百姓集聚一堂,公推各乡绅士集结在一起代表灾区百姓与河间知县理论,当时在这四十八乡中深负众望的道光举人张登科成为这一抗捐运动的主要负责人。
一天,他率领各乡公举的代表来到河间县衙,向县官诉说受灾实情,恳求县官能拯民于水火,做一个公正廉明的父母官。知县见来如此多人,心中甚是惶恐,但仍是色厉内荏地把惊堂木一拍,说道:“种地纳粮乃是皇家的规矩,亘古不变之理,尔等聚徒兹事乱用公堂,图谋事端,本该重责,姑念尔等初犯且饶恕尔等罪过,来呀!把他们哄了出去!”众衙役一声助堂威,如狼似虎地冲上来,把这些人轰下了大堂。代表中间有人动摇了,张登科见状说:“吾等当不负四十八村厚望才是,为民请命于水火乃是吾辈责无旁贷之天职,尔等休生畏惧之心,天塌下来有我一人顶着,若不拼死抗争,吾瀛东四十八乡将弃我辈于不齿,我乡父老必将贫困交加,如此民变必起,吾朝亦必不堪其乱,定是干戈相交,兵戎相见,涂炭吾生灵,愚某私见莫若联名上书知府大人,把这狗官除掉,黎民百姓才有安宁的日月。”一席话说服了众位代表,遂联名上书,状告知县。
第二天,张登科只身一人来到府衙,知府看罢状子直惊的心惊胆战,知县十条罪状,条条有据,按当朝法律不斩也得充军,可他早就接受了知县暗地送来的金银财宝,所以他用威胁的口气喝道:“张登科,你可知罪吗?”“小人为民请命何罪之有!”“你能保证你列举的这十条罪状没有假吗?”“张登科情愿以命相抵!”知府听了,气得青筋暴露,惊堂木一拍说声:“嘟!胆大刁民,你可知以小犯上可要财产充公、满门抄斩吗?”“小民,何怕以死惧之!”知府见硬的不行,口气一转又软了下来,然而府官的这鬼把戏没唬住张举人,张举人在公堂之上据理力争,言辞激烈,句句都说出了百姓的心愿,知府见他说的条条款款,款款条条都跟《大清律》的一般,气急败坏地吼道:“刁民放肆,竟搬出我皇朝法律诬我朝廷命官,难道你家有《大清律》不成?”“我家没有《大清律》,只有官官相护!”一句话就象捅了知府的肺管子,头上热汗淋漓,顶戴朝桌上一搁,拍案怒起喝道:“混帐!放肆!左右给我打!”张举人呼地一下子从堂上站起说:“知府大人,你敢打当朝举人,亵渎当今圣上,不怕你的顶戴丢了什么?”一句话说得知府连忙喝住执班的,一见张举人站着与自己说话,一拍惊堂木说:“大胆张登科,竟目无王法,小觑本官,大堂之上为何不跪下说话?”“我跪得乃是当朝的顶戴,而不是你这颗光头!”知府慌忙戴上顶戴,坐稳身躯,张举人才通地一声跪下。
暑往寒来,官司打不贏,受灾地区的黎民百姓为打官司钱花光了,气受够了,兵丁衙役整天如催命鬼一样前来讨粮。人们开始认了头,可张举人所担的干系却是聚众抗粮、满门抄斩之罪,逼得他不得不到京师状告知府、知县贪赃枉法,坑害百姓的罪行。在一名正直王爷的帮助下,张登科为民请命,状告河间知县、知府的条陈终于传到道光皇帝的手中,道光皇帝龙颜大怒,亲笔御书敕免瀛东四十八乡的国课钱粮三年,命当地官府开仓赈济受灾黎民百姓,免去河间知县的官职充军新疆,调知府速速进京听凭处理。至此,一场官司才算结束。瀛东四十八乡的黎民百姓知道这一消息后,无不喜上眉梢,放鞭放炮,像过新年一样热闹,瀛东四十八村的黎民百姓为报答张举人的清流儒雅,为民请命的这件事,敲锣打鼓为张家挂了一块巨匾,上面刻着四个镏金斗字“瀛东雅望”。
讲 述:张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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