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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宾室里,傅星洲将母亲送她的后两件礼物打开。
一件是珍贵稀有的澳白珍珠项链,一件是手工大师乔晚亲手绣的旗袍。
叶晚心倒是挺喜欢这两样礼物,看出来傅夫人用了心思。
“你母亲送的礼物太贵重了,我都没什么可以回礼的。”叶晚心有点不敢收,加上他送给她的也是价值不菲的礼物。
傅星洲微笑:“我母亲说了,这些东西虽好,都比不上能娶个好儿媳妇回家。”
听到这话,叶晚心脸上的笑容敛去:“对了,我和你的婚约……”
她想现在就跟他说清楚,婚约是长辈定的,他们可以不履行。
但她的话没说出来就被楚伯远打断。
他笑呵呵的对傅星洲道:“你回去跟你妈说,让她尽管放心,我楚家的女儿肯定是好儿媳妇。”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对傅星洲这个女婿满意极了,简直一副恨不得马上把女儿嫁给他。
傅星洲注视叶晚心的眉目又深邃了不少:“我会跟母亲说的,不过我母亲和父亲都回来了,他们明天就到,到时候我们两家一起吃个团圆饭。”
团圆饭?
叶晚心不可能不惊诧,他用这样的说法,岂不是表示他也同意和她结婚,此刻就当是一家人了?
她抬手阻止他们两个自以为是的男人继续说下去:“等等……你们先听我把话说完,OK?”
傅星洲还是那样眉眼温隽的看着她,等着她说下去。
叶晚心先对老爹说:“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你和傅家长辈定的婚约和我无关?我不答应这门婚事,所以我不会和星洲哥结婚。”
她接着对傅星洲说:“我们两家是世交没错,你我小时候也算是玩伴,可你对我来说一直是哥哥般的存在,和我大哥没有什么区别,我对你没有什么男女的感情,我不会同意和你结婚。”
傅星洲一直安静的听她把话说完,还是很好脾气的微笑着,看她的目光还是温柔的。
他竟一点都不意外她的拒绝,好像早已知道她的心思。
傅星洲没说什么,但楚伯远不能容忍她这么任性的发言。
他老脸一绷,没好气道:“我也跟你说过,这是我给你定的最好婚约,星洲肯定是你最好的归宿,你现在已经和他见面,他不管是样貌学识都很优秀,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叶晚心摇摇头:“您怎么就听不懂?我知道星洲哥很好很优秀,可是结婚不是看什么外貌条件,最重要的是两个人有没有感情!”
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她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没有感情基础,他们迟早要saygoodbye!
眼看父女俩就要吵起来,傅星洲倏然伸手握住叶晚心的手。
叶晚心只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只温暖又有力量的大手给握住了。
她被老楚拱起来的那些火顿时消了大半,她下意识低头,看到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包裹着她的。
头顶是他温隽的声音落下:“晚心,不要和伯父吵,这件事我们好好谈谈。”
叶晚心抬眸和他对视,张了张唇想说什么,看到他如此柔和的双目,一时间又说不出来。
眼前的傅星洲,她真的很难狠心拒绝。
他温柔对她又是那么无条件的好!
楚伯远接下他的话对女儿道:“没错,你们两个是该好好谈谈。”
他说完站起身:“出来那么久,我这残破的病体受不了了,我回去休息了。”
他离开前瞥一眼还站在旁边不动的楚琛,故意板着脸道:“你还站这里干什么?还不快送我回去?”
楚琛瞬间听懂他话里的意思,要把空间留给晚心和傅星洲。
他也希望妹妹能找到余生幸福,但她若是真不愿意嫁人,那就和傅星洲说清楚。
毕竟在他看来,傅星洲确实比霍人渣好太多了。
“是,我这就送您回家休息。”楚琛对老爹莫可奈何一笑。
很快,楚伯远和楚琛一起走出贵宾室,还为里面两人关上门。
这一下就只有他们两个了,叶晚心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她可以和自己的老爹吵吵,和傅星洲吵……实在吵不起来。
“星洲哥……”
“我说了,你直接叫我星洲就好。”傅星洲纠正她。
叶晚心抿唇,不明白一个称呼有什么好纠结?
他对她来说,真的就像是哥哥。
叶晚心没有按照他说的改变:“星洲哥,你愿意接受父母定的婚?”
听到她不变的称呼,傅星洲更是明白她的心思了。
“为什么不接受?”他微笑着反问。
叶晚心眉一蹙:“可是……”
他却打断她:“晚心,我明白你刚离婚不久,现在难以接受另一段婚姻,我回来也没有要逼迫你马上履行约定和我结婚,婚约在这里,我们这婚迟早要结,我只想趁现在和你培养感情。”
培养感情?
叶晚心不无诧异,他有这种想法?
好一会,她才问出一句:“你……喜欢我吗?”
傅星洲俊雅的脸上又勾起那温暖和带宠的笑容,倏然伸出大掌轻抚在她头顶:“嗯,喜欢,从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
叶晚心瞪大了双眼,他的坦白那么直接,丝毫没有不好意思。
她已经不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应该是小时候大哥二哥去外公那里看她?
是八岁还是九岁?
傅星洲接着给出答案:“你九岁那年暑假,我和阿渊阿琛去看你,我们才走进你外公家的院子,就看到你爬上了门口那一棵凤凰花树上。”
“原来你那天把外公煎的药打翻了,你害怕被责骂就躲到树上,看到我们来像看到救兵,你高兴得直接从树上摔下来,好在我们及时接住你……”
叶晚心听他说起小时候的这事,竟是记忆模糊了,也许她小时候打翻外公煎的药太多次了,爬上门口那一棵凤凰树的次数也太多了。
傅星洲还在说着:“那次我和你哥哥们带了很多好吃的给你,但有一样你最喜欢。”
叶晚心眨了眨眼,心底泛起疑惑,她最喜欢的?
傅星洲见她这迷糊的样子,宠溺一笑,随即从他西服的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
他摊开掌心放到她面前:“你说最喜欢这大白兔奶糖,甜甜的还有浓浓的奶香味。”
看到这一颗大白兔奶糖,久远的记忆一下涌上来,眼底浮起一抹欣喜,这确实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糖。
她伸手要拿,孰料傅星洲手掌收了回去。
在她不解的目光,他把糖衣剥掉,接着喂到她嘴边。
叶晚心看了看他,倏然想起来,小时候他也为她剥过糖衣,把糖喂到她嘴里。
可现在他们都长大了,他还这样喂她吃糖,实在是怪怪的。
她抬手要拿那颗糖,他不给,带着一丝低哄的男声:“吃吧。”
被他用那样深邃温柔的目光注视,她实在难以狠心拒绝,不知怎么的就张嘴,把他手里的糖吃了。
带着浓浓奶香味的大白兔奶糖在嘴里化开,很甜……可不知是不是长大了,怎么觉得这甜味和小时候的不太一样?
嘴里的糖还没完全化开,听到面前的男人说:“晚心,十几年我都等过来了,不差这一天两天,或者你还想要我等几年,都可以。”
叶晚心闻言惊诧抬眸,嘴里的糖都忘记吃了。
他喜欢她,从小时候一直等着他们长大,如今他们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他想要娶她为妻,但若是她不想……他还会等她。
如此深情的告白,只让叶晚心感到沉重,她辜负不起这样的感情。
“可是我结过婚……”她好不容易又找出一个理由。
傅星洲又截断她的话:“没关系,那已经过去了,我只想要你的未来。”
叶晚心闻言再次惊怔,他勾起温隽的唇弧,温暖干燥的大手再次握住她。
她蓦然回神,条件反射是要抽回手,可他倏然用了力不允许她再躲闪。
这个男人很温柔,可他的骨子里是强势的,她是他的势在必得!
傅星洲送她回到楚家,夜已经深了。
下车的时候,他脱下西服外套披到她肩上:“夜里露水重,不要着凉。”
叶晚心转眸看他,他真的很体贴。
傅星洲还一直送她走进楚家。
客厅里,没想到楚伯远还没睡,不知道是不是在特意等她回来?
楚伯远看到是傅星州送她回来,一点都不担心晚归的女儿,还高兴得很。
尤其是看到女儿身上披着属于傅星洲的西服,眼底的笑意更浓,这样看来,他们两个有戏了。
他就知道自己看上的女婿不会错,他这个顽劣的女儿一定会被他收服。
傅星洲反倒自责:“伯父,对不起,那么晚才送晚心回来。”
楚伯远笑呵呵道:“不晚不晚,只要她和你在一起,我不用担心。”
叶晚心眼角抽了抽,老楚这是有多恨嫁?
傅星洲微笑着,继而道:“人我已经安全送回来了,那我也该回去了,不然打扰了你们休息。”他似乎处处为人着想。
孰料楚伯远对他发出邀请:“都那么晚了,不然你今晚在楚家住一晚?”
叶晚心瞪着老爹,这楚家干脆改成傅家得了。
傅星洲没有回楚伯远,而是看向了叶晚心,好像只要她开口留他,今晚就住下。
但叶晚心没有那样的想法。
傅星洲知进退的道:“不了,多谢伯父的好意,傅家也不远,我这个时候回去不算迟,而且家里要整理整理,明天我爸妈回来方便入住。”
他委婉的给自己找了离开的理由,即使他们许久不在傅家住,那里一直都有佣人在看守打理房子,根本不需要他连夜回去整理。
楚伯远没有坚持留他:“那好,你早点回去早点休息,等你爸妈回来,我们两家吃个饭。”
傅星洲微颔首:“好。”
楚伯远看向女儿的时候刻意板起脸:“你不送送星洲?”
傅星洲连忙道:“不用,外面的夜凉了。”
叶晚心都没说什么,楚伯远又把话说完:“哼,你看看星洲多为你着想,有他这么好的男人做丈夫,你该偷笑了。”
要不是傅星洲还在,叶晚心肯定要跟他吵!
她这会只能压着情绪,脸上扯着笑,等傅星洲走了,看她跟不跟老楚吵一架!
叶晚心对傅星洲道:“那我不送了。”她想到身上的西服,连忙脱下来还给他:“谢谢你的衣服。”
傅星洲接过西服,大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又是那样温隽的笑容:“早点休息,晚安。”
叶晚心实在不喜欢他总摸她的头,可面对这样温柔的男人,她实在没法对他发脾气,连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
末了还跟他说了句:“晚安,路上注意安全。”
他对她一笑:“好。”
管家送傅星洲出去。
确定他已经走了,叶晚心几步走到老爹面前,双手叉腰,凶巴巴瞪着坐沙发上的老爹:“你恨不得马上把我嫁到傅家去,对吧?”
楚伯远见她这无法无天的架势,老脸一沉:“干什么?给你找了个好老公,你还不感谢我?”
“我谢谢你全家!”叶晚心气得脱口就道。
楚伯远哼笑:“我全家不是包括你?”
叶晚心微怔,但很快回神:“我告诉你,我不会和他结婚,我这辈子都不嫁了,你做好心理准备,我要老死在楚家!”
楚伯远没想到她居然会有这样的念头,他大掌一拍案几:“荒唐!你一个大好的姑娘,年纪轻轻就想着老死在家里?就因为和霍行铮那混小子离了婚,你就这么堕落自己?”
叶晚心:“这哪里是堕落?我这是清醒了!男女感情就是我人生路上的绊脚石,我就想独自美丽不行吗?”
“不行!女人最好的归宿是有个美满和谐的家庭,等你老了有儿孙绕膝,而不是凄凄惨惨老死在楚家!”楚伯远想把她骂醒。
这话叶晚心听了一点都不能赞同:“你要真觉得非要两个人才能共度一生,那你怎么不去把我妈找回来?”
她这话一出,原本一脸怒容的楚伯远猛地一震,盯着她倏然说不出话。
楚琛在楼上就听到他们的争吵声,走下来正好听到叶晚心最后那一句话。
他神色一变,立即走到她身边拉了拉她,低声道:“好好的,你说这些干什么?”
叶晚心既然已经开了口,话就收不回去了。
“我说错了吗?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我妈会不要你,连我们这三个孩子都不要,因为你太固执,非要把自己的想法加注到别人身上!”
“你给我闭嘴!”楚伯远震怒了,一把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高举起来要砸她。
楚琛见状一惊,连忙挡在叶晚心前面:“爸,你不要生气,冷静冷静!”
楚伯远攥紧了手里烟灰缸,一脸冷怒的瞪着女儿,下一秒就要控制不住砸她那样。
叶晚心不后悔说了这些话,这么多年了,他们的母亲在楚家一直是不能提的禁忌。
他们都不清楚为什么母亲会不要父亲,不要他们三个孩子不要这个家。
即使他们都清楚母亲还好好的活着,只是她在哪里,谁都不知道。
因为每一年他们几个过生日,母亲的礼物都会送到楚家,可她从来没有露过脸,也从未回过这个家。
楚家的后院里有一扇门是紧锁的,那是母亲以前住过的院子,她走之后,老楚就把那里锁起来了。
只有每年固定的一天,他会去那院子坐一坐。
他们不知道那一天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是母亲的生日还是母亲离开的日子?
只有那一天,老楚特别伤感。
楚伯远呼吸有些急促,缓了好一会后对叶晚心怒喝:“滚!马上给我滚蛋!”
深怕叶晚心再说什么刺激老爹的话,楚琛立刻抓住她的手,拉她离开。
两个人才走到旋转楼梯这边,客厅那边就传来了重重的打砸声,以及玻璃破碎的声音。
应该是那个玻璃烟灰缸被老楚砸了。
两人心中皆是一惊,楚琛抓紧她的手,把她拉到楼上。
在她房间门口,他才停下脚步:“你好好的跟他提妈干什么?真是不怕死了?”
叶晚心没好气道:“谁让他一直逼我和星洲哥结婚?只有妈是他的死穴。”
楚琛摇摇头:“我们的妈是他死穴没错,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刺激他,说不定他加速他要你嫁去傅家的念头。”
叶晚心一怔,这一点倒是没有想到:“不会吧?那我不是自己害自己?”
楚琛耸耸肩:“以老楚那脾气,还真有可能。”
叶晚心不免头疼了,咬咬牙愤愤道:“那我不管了,我不嫁就是不嫁,他要是把我逼急了,大不了我再离家出走一次!”
楚琛服了她:“三年前你为了嫁人离家出走,三年后你为了不嫁也闹离家出走,这楚家就不适合你待。”
叶晚心一巴掌拍在他肩上:“你这话有理,不然我也不会从小被送到外公家。”
楚琛:“……”
叶晚心昨晚和老爹吵了一架,楚家今天的气氛有些紧张。
楚伯远的身体还没好,一早上都没起来吃东西。
叶晚心可不想他出问题,最后落得一个气死亲爹的罪名。
她只能去给老爹道歉,至于认错是没有的事,她不认为自己错了。
就算有,他们双方都有错。
楚伯远躺在床上根本不想看她一眼。
叶晚心知道他没睡着,就在旁边跟他说:“我向您道歉,为了您的身体着想,您最好消消气,您就我这么个女儿,我也只有你这么个爹,我们互相退让一步生活都好过。”
楚伯远还是紧闭双眼不理她。
叶晚心叹一口气:“该说的我都说了,能不能看开就看您自己了。”
她说我起身要走,最后说一句:“你不是要和傅家吃饭吗?我听说他们已经回到海城,你不想到时候他们看到你病怏怏的样子,你最好赶紧好起来。”
“行了,我就不打扰您了,我还要和二哥去看投资大会的项目。”叶晚心话落就走。
楚伯远听到房间门被关上,眼睛一下睁开,她人影都不见了,他反倒想拿枕头砸她。
该死的,居然用傅家来牵制他!
大概是傅家那边很想看看,叶晚心这个定下的儿媳妇如今长成什么模样了?
傅家夫妇才回到海城,马上就给楚家传消息,说是晚上两家一起吃饭。
楚伯远自然是高兴欢迎,立刻吩咐管家让厨房那边准备晚上的家庭宴会。
早上还病怏怏的楚伯远,现在精神得很,在他看来,这就是晚心未来的公婆来看她了。
叶晚心还没忙完投资大会的项目,就收到了傅家夫妇和老爹相约吃饭的消息。
她不禁暗忖,这傅家比他们楚家还着急?
为了这场晚宴,老楚对她那些气都消失了,还主动给她打电话:“今天的工作都放一放,你早点回来,晚上穿得体一些,打扮打扮。”
叶晚心撇撇嘴:“我又不是去相亲,用不着刻意打扮。”
“不是相亲但那是见你未来的公婆,你必须把态度摆正,要严肃认真对待。”楚伯远教育她。
叶晚心翻个白眼,还真被二哥说对了,跟他吵一架没用,还加速他要马上把她嫁出去的想法。
她知道这场晚宴不可能不吃,再和他吵也没意思,随口应了句:“知道了。”
她准备挂电话,最好听到老爹说:“对了,星洲说去接你回家。”
叶晚心揉了揉眉心,很想拒绝但拒绝不了,还是说一句:“知道了。”马上挂了电话。
还是下午的办公时间,傅星洲捧着一束洁白的百合花出现楚氏集团。
他本就是优雅英俊的男人,捧了一束百合更是吸引人的目光了。
在一众职员的注视下,他走进叶晚心的办公室。
叶晚心才把今天要看的项目看完,闻到了百合的香味,转头看到手捧鲜花的男人。
“你怎么来了?”她下意识脱口问道。
“来接你,伯父应该跟你打过招呼吧?”
他这样不算冒昧来打扰她。
叶晚心一直在忙工作,还真把这事忘了。
“嗯……他跟我说过,不好意思,工作有点多,我忘记了。”叶晚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没关系,我记得就行。”傅星洲将百合送到她面前。
叶晚心看看他,居然没有俗套的送玫瑰花。
她伸手接过来,闻了闻浓郁的花香:“很香。”
傅星洲唇边勾着弧度:“虽然它很素雅,没有玫瑰的灿烂,但我喜欢它的花语百年好合。”
叶晚心闻言转眸看向他,一下子对上他深邃含笑的凤目,那眼里的温柔要把她席卷了……
傅星洲带叶晚心去挑选晚宴要穿的衣服。
宾利车里,他坐在驾驶位亲自开车,而叶晚心坐在副驾驶位。
她准备系上安全带,但他主动俯身过来:“我来。”话落拉起安全带亲自为她扣上。
叶晚心一动不动的坐着,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傅星洲系好了安全带没有立刻坐回去,而是对上她的视线,微笑问道:“怎么这样看我?”
叶晚心还是看着他,发出疑问:“你对任何人都那么体贴周到吗?”
傅星洲薄唇一勾,突然捏了捏她的脸颊:“当然不是,我又不是中央空调温暖所有人,我只关心和我有关的人,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这么说,她是他很重要的人?
这么近的距离,叶晚心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须后水气味,她下意识别开脸。
“你坐好,开车吧。”
傅星洲深看她一眼才应声:“好。”
他坐回驾驶位,边系上安全带边说:“我知道海城有一家百年老字号的制衣店,那里面做旗袍的老师傅手艺一绝,就去那里挑一件今晚穿的衣服吧。”
叶晚心没想过吃个晚宴还要穿旗袍,而且家宴,用不着这样拘谨。
而听他的意思,他已经为她做决定了,不管她有没有其他想法。
接着听到他说:“我母亲喜欢比较传统的东西,现在算是你和她第一次见面,我是希望你和她对彼此都有个好印象。”
叶晚心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他母亲的缘故。
如果她最后逃脱不了还是要和他结婚,那他母亲就是她未来婆婆。
自古以来婆媳关系难和谐,也不怪他多方面考虑。
如果她们现在都有好的印象,日后成为婆媳,还能和谐共处。
难怪他想得那么周到。
“行吧,你对你的父母熟悉,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叶晚心没什么意见,能不能成为一家人,还真不好说。
傅星洲一早做好了功课,轻车熟路把她带到百年制衣店,还定好了店里最有名气那位老师傅做的旗袍。
是一件月牙白的斜襟旗袍,上面是手工绣的百合,一朵朵雅致又栩栩如生。
叶晚心不禁暗忖,又是百合?
一时间她搞不清楚,是他喜欢百合还是他母亲?
还是说母子同心,都喜欢百合?
叶晚心试穿后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她这身材原本就是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只不过旗袍的话,更凸显她的凹凸有致。
“嗯,活脱脱的古典美人。”傅星洲打量着她,眸光深沉了些。
看得出来他对她穿这一身十分满意,尤其是看到她衣服上那些百合花,目光里似乎有什么一闪。
“直接穿吧,一会就回楚家了。”傅星洲对她道。
叶晚心极少穿旗袍,以前只在霍老爷子的寿宴上穿过。
这旗袍好看是好看,就是走路不太方便,迈不了大步子。
“好。”但想到他的母亲,她暂且配合一下。
傅星洲倏然拿出一礼盒,盒子打开后,她看到里面是一只玉兰发钗
“你把头发盘起来,插上这发钗就和你这衣服相配了。”
叶晚心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是不是什么都懂?
“这店里的师傅懂盘头发,我让她帮你。”傅星洲接着道。
叶晚心能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因为那位师傅就在旁边,她扯唇一笑:“也好。”
老师傅立即过来,让她在椅子上坐好,马上动手帮她盘头发。
“傅少对你真是体贴用心,这年头,我还是第一次见男人送女人发钗,这在古时候,送女人发钗的都是她的心上人。”老师傅笑呵呵道。
叶晚心陪笑那样跟着笑了笑:“嗯……因为他母亲喜欢这些东西。”
“啊?这么说一会你要去见家长?那我得给你好好盘,一定给你做最好看的盘发。”老师傅更认真了。
叶晚心这会感觉有些麻木了,只是吃个晚宴而已,怎么越来越复杂?
老师傅的手巧,不一会就为她盘好头发。
“傅少,这发钗你亲手给晚心小姐插上吧。”老师傅对傅星洲道。
“行。”傅星洲拿出盒子里的发钗,来到了叶晚心身后。
叶晚心感觉到发钗被他插进了头发,下一秒老师傅把镜子拿到她面前:“给,你看看是不是好看?”
叶晚心接过镜子,看到里面的自己,突然觉得要不认识自己了。
确实是大家闺秀的模样,加上那一支发钗,怎么都不会想到,她大晚上会穿上皮衣,到大马路上跟人塞车!
有那么一刻冲动,想摔了这镜子拔了这发钗,这根本不是她!
亏老楚还一个劲逼着她嫁进傅家,如果嫁给他要按照他们家的规矩过生活,打死她都不会嫁的。
此刻还是暂且忍一忍,等吃了今晚的家宴,看一看他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再说。
傅星洲扶她起来,将她上下打量一番,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了。
“好了,可以回去吃饭了,我妈看到你,一定认可你这个儿媳妇。”傅星洲笑道。
叶晚心只想说,他这是为他妈选儿媳妇,不是给他自己找妻子?
叶晚心心里有些不快,表面上还是配合他:“那就回去吧。”
当叶晚心这一身旗袍装扮回到楚家,楚伯远差点认不出她来。
“哎呀呀,这、这是我的女儿晚心?”楚伯远瞪大了双眼,难以相信眼前这位大家闺秀是自己的女儿。
“是我,不用那么惊讶。”
她一开口就知道,嗯,是他的女儿没错。
“你都穿成这样了,说话就好好说。”楚伯远有点嫌弃道。
“我说话不是很正常吗?”叶晚心瞪他一眼。
傅星洲那里她暂时配合了,老楚这里别想再给她提要求。
“不行,你现在说话要温声细语。”楚伯远要求。
“办不到。”叶晚心直接回绝。
楚琛这会也从公司回来了,看到她这装扮,同样惊得差点没掉下巴。
“晚心?我的妹妹?”楚琛围着她转了几圈。
她穿上旗袍就算了,怎么还把头发盘起来,还插了一支发钗?
真要改性子,做乖乖的古典美女?
叶晚心懒得解释自己为什么装扮成这样,对他挥挥手:“滚滚滚,不要像看怪物一样看我。”
楚琛看了眼旁边的傅星州,笑问:“是你把她打扮成这样的吧?”
“嗯,我母亲喜欢穿旗袍,所以……”傅星洲也没有过多解释。
楚琛已然明白了,只是看叶晚心的目光多了点同情。
倏然觉得她不同意这一门婚事是对的,这一开始就没了自由。
还是在穿衣打扮上。
只有楚伯远赞同傅星洲的做法:“这样打扮好,这样才像个女孩子家。”
叶晚心连个白眼都不想给他。
傍晚的时候,傅家夫妇来了。
劳斯莱斯开进了楚家雕花大铁门,管家带着佣人们已经在等待欢迎。
没过多久,傅家夫妇就被迎进来了。
叶晚心看过去,傅伯父傅嘉明身上是正式的西服套装,头发往后梳拢,黑发中能看到白发,年纪已经摆在那里。
而傅伯母余小婉则是穿了贵气的紫金旗袍,头发全部挽起盘在脑后,脖子上带了一串极品澳白珍珠。
除了傅家夫妇,跟在他们身边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位青春俏丽的姑娘。
这姑娘应该二十都不到,那脸上的胶原蛋白满满,还是一掐就能出水的年纪。
大家都在互相打量的时候,只有那位姑娘迈着轻快步伐,一转眼到了傅星洲身边,很自然挽上傅星洲的手臂:“哥,你怎么不看了我的演出才回国?”略带抱怨的语气。
傅星洲摸摸她的头,满是宠溺:“我这里有重要的事要办。”
余小婉对养女招招手:“沁儿你过来,你哥回来是看他的媳妇,比看你的演出重要。”
傅沁撇撇嘴,显然还是不怎么高兴,目光转到了叶晚心身上。
她没有听话回傅母身旁,而是来到叶晚心面前:“你就是我哥要娶的人?”话落开始打量叶晚心。
叶晚心不知道傅星洲还有个妹妹,对她那问话不好回答,只说了句:“我是叶晚心。”
傅沁不解:“你怎么姓叶不姓楚?”
叶晚心淡笑:“我随母姓。”
傅沁似乎就要问她为什么随母姓,但被傅星州拉走了:“你的话怎么那么多?”
余小婉也瞪她一眼:“你哥说的对,就你话多。”
楚伯远哈哈一笑:“没事没事,就当这里是自己家,想说什么说什么。”
傅嘉明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余小婉此时才对他道:“楚哥,多年不见,你的样貌看起来还是没什么变化。”
楚伯远摆摆手:“不行了不行了,这几年我已经明显感觉自己老了。”
余小婉看了眼自己丈夫,随即笑道:“要我说,这几年嘉明才是真的老得快,那白发蹭蹭蹭的跟春笋一样冒出来。”
傅嘉明叹一口气道:“到了我们这把年纪,不服老不行。”
“谁都有老的一天,这以后是儿女们的天下,我们就不要操那么多的心了。”楚伯远道。
他话落看向傅沁,疑惑问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有个那么大的女儿?”
夫妇俩对视了一眼,也不怕跟他坦白。
余小婉:“沁儿是我和嘉明的养女,今年刚好十八了。”
原来是收养的女儿,难怪楚伯远不知道。
余小婉话落看向叶晚心,此时才将她上下仔细打量,随即点点头:“嗯,真是个标准的美人,继承了她妈妈的美貌。”
她一时口快,没想到这话一出,气氛就有些冷场了。
余小婉回过神来,看到楚伯远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了,她懊恼得想打自己一嘴巴子。
她怎么忘记了,在楚家不能提他的妻子。
傅嘉明都责怪的瞪她一眼,立即打圆场:“呵呵……我就说楚家的女儿绝对差不了,看样子是我们家星洲配不上了。”
楚伯远的神色缓和了些:“这是什么话?我们当初给他们定婚约,就是看他们足够相配。”
叶晚心这会根本不想说话,这种场面话听起来太假了。
楚琛礼貌性的问候了傅家夫妇。
“这是阿琛吧?一转眼都长那么大了?”余小婉打量他。
“星洲哥都大了,我怎么可能不长大?”楚琛笑道。
“是是是,你们都长大了,都是成家立业的时候了。”余小婉叹道。
“都不要站这里说话,走,去餐厅吃饭。”楚伯远招呼。
叶晚心转身要走,傅星洲的手却伸过来牵住她的。
她脚步一顿,他另一手直接环住她的腰,将她搂住。
叶晚心身子一僵,抬头看到他带着柔光的凤目:“饿了吗?”
叶晚心看到傅星洲那张温柔的脸,一时间忘记要推开他,下意识回答:“还好,不算饿。”
一旁的傅家夫妇看到他们这样,不禁笑了笑。
余小婉开口道:“看来这婚约定的没错,你们两个相处得挺好,算是看对眼了吧?”
叶晚心还以为未来的婆婆不好相处,但余小婉从进门到现在都面带微笑,对她也没有什么挑剔。
至于傅星洲的父亲,看起来也不是难相处的人。
这么说,傅星洲带她去穿旗袍,做这样打扮是对的。
至少给他父母留下了好印象,就算不做他们的儿媳妇,也没必要让他们挑刺。
傅沁这时候过来拉住傅星洲的手臂,噘嘴道:“哥,我饿了,这楚家有什么好吃的?”
余小婉眉一蹙,低声呵斥:“沁儿,怎么说话的?不能这样无礼!”
楚伯远并不介意:“没事没事,小姑娘家天真烂漫,说话直一点没关系。”
叶晚心暗松一口气,还有点感谢傅沁把傅星洲拉开。
她连忙往前走:“既然饿了,大家都跟我去餐厅吧。”
傅星洲低头看着傅沁,略带责怪:“你安静点,不要跟我闹。”
傅沁不高兴道:“我说饿了不可以吗?来这里不是吃饭的吗?”
她瞥一眼走在前面的叶晚心,轻轻哼一声。
傅星洲似乎拿她没办法:“行,你饿了,那就去吃饭,记住了,吃饭的时候不要乱说话。”
傅沁又是心直口快:“这楚家规矩那么多?吃饭还不能说话?”
余小婉终于低喝一声:“好了,沁儿,你过来扶我。”
“不,我要和哥一起。”她双手挽紧傅星洲,拉着他走向餐厅。
这一顿晚宴没有什么特别的,唯一让叶晚心吃得不痛快的是,她穿的这件旗袍真不方便吃东西。
席间,她看到也穿旗袍的傅母坐得笔直,进餐的过程中一直保持那样的坐姿,看起来早就习惯了这样吃饭。
叶晚心心里冒起一个疑问,该不会平时在傅家也要穿着旗袍吃饭吧?
她看一眼没有穿旗袍的傅沁,傅家应该没有那样的要求,不然谁受得了?
没想到她看向傅沁的时候,正好对上对方一直盯着她的目光。
叶晚心微怔,不解的看着她,但傅沁很快移开了视线。
傅家这个养女,有点奇怪。
晚宴过后,大家移步客厅聊天。
余小婉看了眼自己儿子,接着看叶晚心,最后才对楚伯远道:“楚哥,那么这两个孩子的婚事就定了吧?”
楚伯远立即道:“当然,我已经对外宣布他们结婚的喜讯,现在就等选个好日子了。”
余小婉竟然没有意见:“嗯,也好,只要日子合适,早点让他们两个结婚,我们这心就能放下了。”
叶晚心蹙眉,傅家和老楚一样那么着急?
“傅伯父伯母,我有话要说。”叶晚心不可能就这样被他们定下婚事。
楚伯远知道她要说什么,立即出声阻拦:“你的那些话晚一点跟我说,现在是谈你们婚事的时候。”
叶晚心:“我要说的也是婚事,我的终身大事还不能说两句了?”
余小婉笑看着她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对我们有什么意见也可以说,还有婚礼上的事都可以说。”
叶晚心看着对面的夫妇俩,直接道:“我结过婚又离了婚,伯父伯母知道吧?”
傅家夫妇对视一眼,还是余小婉出声:“我们已经听说了。”
“你们不介意我是二婚?”叶晚心问。
夫妇俩又是互看一眼,他们那眼神叶晚心看不懂。
这次是傅父开口:“你的过去不代表什么,楚哥也跟我们说清楚你的情况了,你只是年轻冲动嫁错了人,这以后有星洲照顾你,你不会再受委屈。”
叶晚心这下有点懵了,他们傅家的人真那么好?
完全不介意她的二婚身份,还要他们的儿子好好照顾她?
即使是这样,叶晚心还是要和他们说清楚:“对不起,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现在没有结婚的打算。”
她这话音还没落,楚伯远就板着脸呵斥:“不要在你傅伯父伯母面前乱说话,你和星洲的婚事已经定好,结婚的事也是两家操办,你不用多想。”
叶晚心看向老爹:“我说的话还不够明白吗?我早跟你说过,这婚我不结,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现在嫁人?”
傅家夫妇俩听到他们父女俩突然争吵起来,一时间都怔住。
楚伯远不想在老友面前和女儿吵,但她实在不懂事,怎么能当着人家的面直接说那样的话?
“我不是逼你,而是履行两家的约定,难道你认为星洲配不上你?”楚伯远没好气道。
“不是星洲哥的问题,一直以来我都说了,是我个人的问题,我不想结婚!”
“你……”楚伯远脸色一变,不可能不生气。
傅星洲连忙拦下争吵的两人:“楚伯父,晚心,你们不要吵,结婚是喜事,我们现在不是在商量吗?不是说马上就结婚,如果晚心还没这个念头,这件事就缓一缓。”
傅家夫妇也听懂了叶晚心的意思。
余小婉回过神后道:“星洲说的是,现在讨论结婚确实仓促,这事可以缓一缓,好好谈谈,谈好了再定结婚时间。”
傅嘉明接着说:“嗯,不能急,人生大事要好好商谈。”
没想到傅家夫妇那么通情达理,叶晚心都忍不住要说自己老爹一句:“你看看,你要有人家这样的觉悟,我也不会和你吵。”
楚伯远只能瞪她,不能在老友面前继续动怒骂她。
就连傅沁都开口说:“就是,我哥还那么年轻,结婚的事急什么?”
傅星洲又出来打圆场:“今天这饭也吃了,两家许久未见,今天就叙叙旧,其他的事不谈那么快。”
楚伯远算是压下了怒火,叶晚心也不想在傅家人面前继续吵,父女俩算是休战。
叶晚心这会有些累了,站起来对傅家夫妇道:“伯父伯母,不好意思,不是星洲哥不好,实在是我才结婚一段婚姻,现在没有想法进入下一段,谢谢你们能体谅。”
她对他们鞠一躬,接着说:“我有些累了,先上楼休息,不能陪你多聊,不要见怪。”
“没事,我听说你现在还帮忙管理公司的事,你的事情多人自然会累,你想休息就去,身体要紧。”余小婉笑道。
“谢谢伯母。”叶晚心接着看向傅星洲,在她开口前,傅星洲先说:“你去休息,其他事我们改天聊。”
叶晚心对他点个头,随即转身上楼去。
她没有听到,傅沁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悄悄说了句:“矫情。”
当然,她这一句话只有旁边的余小婉听到了,当即警告性的睨她一眼,示意她闭嘴。
叶晚心上楼后,傅家夫妇跟楚伯远聊了一会也告辞了。
傅星州自然是跟着父母一起回家。
离开前他对管家钟叔说了句:“我看晚心的脸色不太好,你一会让厨房熬点安神的汤给她喝,至少让她晚上能睡得安心点。”
钟叔连忙应下:“好好,我记住了,星洲少爷您真体贴。”
傅星洲挽唇:“晚心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关心她是应该。”
他做这一切,楚伯远也看着眼里。
看着他离开后,楚伯远叹一口气:“多好的女婿啊,晚心这臭丫头怎么就不懂珍惜?”
他皱起眉:“该不会……她被霍行铮那混蛋传染了,也变成了眼盲心瞎的混球?”
他神色一下严肃起来,她眼瞎了他这个老父亲还没瞎,这门婚事怎么都得把它办了。
叶晚心回到房间立刻把旗袍换掉,把盘起的头发放下,傅星洲送的发钗亦是摘下丢到化妆台上。
嘴里忍不住骂老爹,好在傅家的人都好说话,不然两家一起逼她结婚,到时候她还真得离家出走一次!
晚些时候,钟叔端了一碗安神汤进房间给她。
叶晚心已经洗漱过了,正对着笔记本电脑处理工作上的事。
钟叔见她一心扑在工作上,没有一点想要谈婚论嫁的样子。
他把安神汤放在茶几上:“大小姐,这安神汤是星洲少爷离开前,特意嘱咐我让厨房给你熬的,他说见你脸色不太好,让你喝了这汤晚上能睡得安心。”
叶晚心听到这话,看着电脑屏幕的目光终于转向他,接着看向那碗汤。
“这是……星洲哥让熬的?”
钟叔点头:“是啊,你看他多关心你,这世上能找到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很少了,星洲少爷真的很好,大小姐您不能为了之前遇到错的人,现在就错过对的人。”
叶晚心看着那碗安神汤没有出声,每个人都说傅星洲很好。
他也确实很细心体贴,连她脸色不好,要给她熬安神汤都想到了。
她冷不丁想到以前自己对霍行铮也是这样细致,只要是关于他的事,她都来来回回想好几遍,一定要把他照顾好。
可她做了那么多,他非但看不上眼,还十分嫌弃。
没想到如今是傅星洲对她好,她一点都不想领情。
她也终于明白霍行铮当时的心情,只因为他不爱她。
只要是她为他做的事,他都感到厌烦厌恶。
她不厌恶傅星洲,只是他对她的好变成一种困扰。
晚上,傅家夫妇还没休息。
傅星洲回来后进了书房,傅沁说坐飞机回来累了,早早回房间休息了。
夫妇俩在客厅里聊起在楚家的家宴。
傅嘉明手里拿着财经报在翻阅,余小婉则是在沙发那里敷着面膜。
“这晚心看起来倒是长得挺不错,就是这脾气可能不太好,你看她和楚哥吵架,那声音那气势完全没把他放眼里。”余小婉道。
傅嘉明:“她被逼着结婚,生气了肯定不会有好态度,就算是你被逼急了,也会像她那样吵。”
这话余小婉不爱听:“什么叫她被逼结婚?我们星洲哪一点配不上她?说起来她还是个二婚。”
傅嘉明皱皱眉:“楚哥不是说了,她小时候和霍行铮一起被绑架,霍行铮为让她逃出来,被那群绑匪虐打得厉害,她记住了这份恩情,一心要去嫁给他报恩,只是她太年轻了,不懂恩情不是爱情,报恩不能用自己的婚姻为代价。”
余小婉闻言重新在沙发上躺好:“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她就是二婚女,我们傅家肯要她,星洲没有嫌弃她,她应该感恩了。”
傅嘉明放下手里的财经报:“二婚女才懂珍惜感情,一旦她爱上星洲,此生一定对他死心塌地。”
傅沁原本想下楼找水喝,在楼梯听到夫妇俩的话,年轻稚气的脸上划过鄙夷。
一个二婚女,根本不配嫁给她的星洲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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