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恋阮盈的第六年,我被绑架时,
她听信男助理的谎话,不肯交赎金救我,冷笑着对绑匪说:
“我烦他烦得要死,你们替我教训他也好,叫他学乖点,以后别再缠着我!”
于是,我被绑匪拳打脚踢,受尽折磨,昏迷整整七天。
再睁开眼时,我失忆了。
忘了阮盈,也忘了自己曾经爱过她。
1
双手双脚被麻绳紧紧地捆绑着,我狼狈地蹲在角落里。
听到绑匪商量,要向我的继妹阮盈索要2000万赎金时,我的心脏往下沉了沉。
阮盈在半年前发现我暗恋她后,一改往日的和善态度,对我厌恶至极。
每每面对我时,她双眸燃起的怒火,恨不得将我烧成灰似的。
她说想到从前她喊我哥哥,而我却在意淫她,她就恶心透顶。
我不小心碰她一下,她就仿佛沾染病毒一般。
一遍遍地搓洗皮肤,力度狠到像是要将自己扒掉一层皮。
她那么讨厌我,会愿意救我吗?
我不敢确定,但心底仍对她抱有最后一丝期待。
绑匪拨出号码。
铃声响起三次后,阮盈清冷的声音伴随着电流声溢出,“哪位?”
绑匪踢了我一脚,示意我说话。
我忐忑不安地开口:
“盈盈,我被绑架了,你能……带2000万来赎我吗?”
阮盈默了两秒,继而讽笑道:
“林致,你戏瘾犯了?怎么着,向我求爱不成,开始骗钱了?”
简单的一句话,轻而易举地将我一颗心碾碎成渣。
她压根就不信我。
她甚至认为我是想骗她的钱。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盈盈,我没骗你,我真的被人绑架了,你信我一次行不行……”
见阮盈不信,绑匪恶狠狠地说:
“阮总,我们没空跟你玩家家酒!
“你哥在我们手上,赶快拿2000万来赎人!
“否则他是断一条胳膊,还是瘸一条腿,可就不好说了!”
为了彰显真实性,绑匪狠狠踹了我肚子一脚。
我顿时痛得咳嗽连连。
听筒里传来嘲讽的笑声,却不是来自于阮盈,而是他的男助理商渠。
“林先生,您这苦肉计演得够逼真的,连群众演员都整上了!”
“阮总每天为了公事已经很辛苦了,为什么您不能多体谅她,总是喜欢没事找事?”
商渠是阮盈最信任的下属,而他向来不喜欢我。
我焦急地为自己辩解:
“阮盈,你相信我,我是真的被绑架了,我没骗你!
“我求你相信我这一次,救救我吧,我不想死在这里!”
然而这一次,阮盈仍旧选择了相信商渠。
她冷声呵斥我:
“林致,别整天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来恶心我!
“我说了多少遍叫你滚远点,我对你没兴趣,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停顿一下,转而冷笑着对绑匪说:
“我哥请你们花了多少钱,我给双倍。
“既然他愿意挨打,你们就接着陪他演。
“我烦他烦得要死,你们替我教训教训他也好,叫他学乖点,以后别再缠着我!
“哦,对了,你们把他打残打废了也不用怕,医药费我全包了!”
然后,便果断挂断了电话。
冰冷的字语,仿佛一把尖锐的刺刀,重重地戳穿我的心脏。
打残打废?
她竟真的厌恶我至此。
我惨然笑了笑,眼泪却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盈盈,你真的……好狠心啊。
2
几个绑匪被阮盈一通操作整到懵逼。
“不是,她是信了还是没信?”
“没信吧……”
“那要不到赎金的话,我们要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大块头恼怒地踢我,“他妈的,搞半天抓了个废物!”
他们要不到赎金,越想越气愤,便将所有的怒意都发泄在我身上。
一拳又一拳,一脚接一脚。
被打得浑身作痛时,我忽然想起,读中学时,每次惹我妈生气,她都不准我吃晚饭,叫我通宵罚跪。
我饿得前胸贴后背,跪都跪不稳时,阮盈就会带着我最爱的甜品来看我。
我吃得狼狈,嘴上一圈奶油。
而她边拿纸巾给我擦嘴巴,边笑着说:“哥,你都多大人了,吃东西还吃成这样。”
真不怪我喜欢她。
那时她对我真的太好了。
比我亲爸亲妈都好。
其实我能理解她对我的恶心,毕竟她拿我当亲哥哥,我却在背地里意淫她。
但我还是觉得好难过。
从18岁发现自己爱上她,我就没想过要用这种事骚扰她。
我只不过想偷偷喜欢她,我只不过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那天我忘记反锁卧室门,而她提前回家,听到我喊着她的名字自渎,真的是个意外。
这半年来我竭尽全力讨好她。
不管她怎么骂我、讽刺我,我都毫无怨言地照单全收。
她的朋友们为了帮她出气,明知我有幽闭恐惧症,却将我关在小黑屋里整整24小时,害得我差点丢了半条命,我也没怪过她。
我只是希望她别讨厌我,我只是想像从前一样做她的哥哥。
可是她不肯给我机会。
她就是这么讨厌我,讨厌到我被绑架了,都不肯救我。
我不记得自己挨了多少个拳头和踢脚,只觉得全身上下都疼得厉害。
头痛,背痛,手痛,腿痛,连骨头缝都仿佛在疼。
盈盈,我好疼啊。
我真的好疼啊。
为什么你不能……心疼我一点呢?
哪怕只有一点点呢?
3
接下来的一天一夜,那群绑匪除了睡觉吃饭,几乎都在教训我。
我被揍得伤痕累累,意识模糊之前,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想法——
我后悔了。
我真的后悔了。
我不该爱阮盈。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再爱上她。
那群绑匪将我打得奄奄一息,丢进了大海里。
或许是我命不该绝,被乘游艇出海玩的人救了。
昏迷整整七天,我才醒来。
打电话报了警,又联系了我妈。
她匆匆赶来医院,见我伤势挺严重,先是关心了一阵,然后又开始数落我:
“我不就骂了你几句,你就跟我玩离家出走?
“你要是不出去乱跑,怎么可能被坏人绑架!
“更何况,我骂你还不都怪你自己不学好?
“你阮叔叔对我们那么好,你不知道感激,还意淫他女儿!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儿子,你这是想让你妈我去死吗?”
我愣了愣,不可置信地说:
“妈,你胡说什么呢?
“我怎么可能会喜欢阮佳啊!她还没成年呢!”
我妈瞪了我一眼,“别跟我打马虎眼!我说的是你妹阮盈!”
我更迷糊了,“什么阮盈?阮叔不就阮佳一个女儿吗?”
我妈带着我这个拖油瓶,嫁进阮家十二年。
她最重脸面,生怕别人说她苛待前妻之女。
所以对我的继妹阮佳视若己出,比对我这个亲儿子好上千百倍。
阮佳前年出国念高中时,我妈恨不得去陪读。
哭得梨花带雨的,说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国外。
到现在还三天两头打电话给她嘘寒问暖。
我有时真怀疑自己是被捡来的。
至于阮盈……
我真不记得她是谁。
但我妈说得信誓旦旦,甚至找出了阮家父女三人的合照给我看。
我是真懵了。
我妈不得已跑去问了医生。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我被殴打时头部受到撞击,所以极大可能选择性失忆了。
我妈一听,竟然乐了。
“儿子,你这打没白挨!失忆得好啊!
“你听我的,以后离阮盈远点,别总贴上去惹她生气成不?
“我在阮家不容易,后妈难当啊,你体谅体谅妈妈,别让我为难!”
我靠着床头,听我妈喋喋不休地诉说她的不易,只觉得头痛欲裂。
“妈,其实我是你从孤儿院领养的吧?”
我都伤成这样了,她还只想着守住阮太太的位置。
“你这臭小子,再胡说信不信我抽你!”
算了,这么多年被她打被她骂,我早就习惯了。
在她心里,阮家父子比我重要,荣华富贵比我重要,我永远只能排在最后一位。
这是我早就心知肚明的事,又何必再因此难过呢?
4
次日,我妈口中的阮盈出现在了病房。
她轻蔑地打量着我,讽刺道:
“林致,你这苦肉计可真豁得出去。
“该不会以为把自己弄进医院,我就会心疼你吧?
“你身上这些伤痕,哪个化妆师化得这么逼真?
“找人陪你演绑架戏、买通医生一共花了多少钱?”
质问的语气,让我极不舒适。
我皱了皱眉,
“我被绑架是事实,等警察抓到绑匪,你就会知道我不是在演戏。
“另外,我不需要你心疼我,因为现在的我根本就不记得你是谁。”
她怔了怔,旋即轻嗤:
“我想起来了,阿姨说你失忆把我给忘了。
“怎么,绑架戏没骗到我,又想用这种方式吸引我的注意?
“你不会以为这样,我就会给你机会,让你靠近我了吧?
“别做梦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这种恶心的男人!”
我觉得自己失忆前大概是瞎了眼。
像她这种脾气臭、嘴巴毒,除了皮相优越外,一无是处的女人,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我呵呵两声,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不记得你是谁了。
“你根本不用担心我会继续纠缠你,因为你真的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她面色陡然一沉,不悦地扬高声调:
“你缠了我六年,敢说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真是令人费解。
失忆前的我追着她跑,她生气。
失忆后的我说不喜欢她,她又生气。
她怎么这么难伺候?
我不想再跟她啰嗦,手扶上太阳穴,“我头好晕,得休息了。”
意识到我在赶她走,阮盈抿紧唇线,面色铁青地拂袖而去。
5
我在医院休养的第十七天,绑匪之一在海城落网。
阮盈终于相信我是真的被绑架了。
而我也知晓她拒绝交赎金救我的事,由此对她更加避之不及。
半月后我出院,那晚的家宴上,阮盈复杂难懂的目光几次落在我身上,我都假装没看到。
我不想去猜测她是否觉得对我愧疚。
那些于我而言并不重要。
我只知道自己必须远离她,毕竟她那么讨厌我。
我这人特别怕死,可不想在她身上搭上这条命。
晚饭过后,上楼休息。
她在二楼楼梯口拦住了我的去路。
昏暗的灯光下,她的眸色晦涩难辨。
几番欲言又止后,才艰难地开了口:
“林致,我没想到你是真的被绑架了……
“我以为你是故意演戏,想引起我的关注。”
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没关系啊,我们又没血缘关系,你本来就没义务救我。
“更何况,我听我妈说,以前你被我缠得很烦,特别讨厌我。
“被不喜欢的男人意淫,我能想象到你有多恶心我。
“所以,就算你真的希望我去死,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
闻言她呼吸滞了一下,烦躁地抓了下头发,说:
“我从来没有想过让你去死,我只是——”
我截断她的话头,
“阮盈,你没必要跟我解释,过去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也请你放心,我以后会离你远远的,决不会再纠缠你。”
听到我表明决心,她并未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反而微微拧起了眉。
“如果没事,我想先回去休息了。”不想再多言,我绕过她,往前走。
刚走出一步,腕骨忽然被她捉住。
讨厌被陌生人触碰的我,想都没想就甩开了她,“别碰我。”
她怔怔地垂眸,望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半晌,才缓缓抬头。
幽深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迟缓地问:
“以前都是你非要粘着我,我怎么赶都赶不走你。
“现在我碰你一下都不行了?林致,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真的不记得了。”我想了想,“你应该很开心吧,终于甩掉一个黏人精。”
她身体僵硬,脸颊又白了一分。
最终却也没再说什么,收回手臂,慢慢攥紧拳。
6
休息两日后,我约了朋友出去玩。
刚起床,从二楼阳台看到在楼下等候的景柔时,我高兴地朝她挥手。
景柔,就是将我从海里救出来的人。
若不是她,我怕是已经喂鲨鱼了。
我住院期间,她常到医院探望我。
一来二往,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
景柔抬头,笑着朝我打招呼。
她五官本就极为出挑,再加上腰细腿长、气质极佳。
随意地倚在跑车前,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我手撑着栏杆,笑着问她:“你怎么来这么早,吃早餐了吗?”
她眉眼弯弯:“没呢,等你一起吃。”
“好啊,那你稍等我一下,我收拾一下马上下去。”
转身的瞬间,我却看到站在隔壁卧室的阳台上,阴沉着一张脸、紧咬着牙根的阮盈。
她冰冷的眼神如刀子一般剜向我,仿佛恨不得在我身上戳出两个洞。
我觉得莫名其妙,大早上的,也不知她哪里来那么大的怒气。
但我也懒得去想,反正跟我又没什么关系。
简单的洗漱以后,我背着包出了门。
等坐上副驾,系上安全带,我一抬头,阮盈竟还在二楼阳台,直勾勾地望着我这个方向。
我不禁愣了下。
景柔循着我的视线,向上望去,鼻腔溢出一丝轻笑,“真怕她把眼珠子瞪出来。”
幻想一下那场景,我忍不住想笑,转回头对景柔说:“想想怪吓人的。”
景柔发动车子,看似随意地说:“她看着性格挺烂的,真不知道你以前怎么会喜欢她。”
我尴尬地捋了下头发,“我不记得了,可能是眼瞎了?”
景柔扭头凝我一眼,笑道:“忘得挺好,可喜可贺。”
7
白天跟景柔两个人四处闲逛。
晚上她带我上山,和一群朋友一同吃烧烤。
山头有些冷,我禁不住打了个喷嚏,景柔立马去车里拿外套给我披上。
身后蓦地传来几道调侃的笑声:
“啧啧,咱景大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贴心了?”
“柔柔~我也挺冷的,你怎么不给我披衣服~”
“就是啊~我也挺冷的,柔柔你怎么厚此薄彼~”
景柔斜睨他们一眼,轻哂道:“这么冷怎么没冻死你们?”
转头又对我说:“你别理她们,这群人就喜欢胡说八道。”
我能感觉到她的朋友们虽然爱说笑,但对我的态度十分友好。
所以笑着对景柔说:“你放心,我不会多想的。”
我们一边吃着烤肉,一边喝啤酒。
我听着大家插科打诨,心情畅快地不得了。
景柔又递过来一串烤鸡翅时,我提醒她:“你别总照顾我了,自己也吃点啊。”
景柔唇角带笑,“没事我不饿,你刚出院,才应该多吃点,好好补补身体。”
我啃着鸡翅,在心里默默感叹,景柔可真是个大好人。
救了我一命不说,还不嫌弃我烦,愿意和我做朋友,带我一起玩。
这么好的女人,以后也不知谁那么幸运,能成为她的另一半。
不知不觉就到了午夜,景柔开车把我送回家。
临下车前,她递给我一个手提袋。
我疑惑道:“什么?”
景柔弯唇,“香薰蜡烛,给你助眠用的,你不是说这几天睡眠不好吗?”
我只是随口一提,她竟然放在了心上。
“谢谢。”我朝她笑了笑,“那你回去开车小心点。”
目送景柔离开后,我才拎着香薰走进家门。
偌大的别墅漆黑静默,怕吵醒别人,我轻手轻脚地上楼。
刚拧开卧室门,身后突兀地传来“啪嗒”一声响。
廊灯瞬时亮起。
我疑惑地转身,阮盈就站在两米外,冰冷彻骨的目光定格在我身上。
这人怎么走路没声的?
知不知道大半夜很容易吓死人啊!
她心情似乎很差,声音比这夜色还凉:“玩到凌晨3点,你怎么不干脆别回来了?”
哇…这男的,真的很BT诶,每天yy自己的妹妹[得瑟]
完全不用工作,天天只要考虑自己喜欢那个女人的世界真踏马美好![笑着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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