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心中的白月光，曾经轰轰烈烈追求他两年。
多年后再次相遇，他把名片塞我手里，让我联系他。
转身我就把名片扔进了垃圾桶。
1
医院输液室，盯着手背的吊针发愣。
抬头一看，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伫立在眼前。
五官像雕塑般立体，他的脸怎么这么熟悉？
是陆明湛，不对，他怎么可能在这？
都怪自己贪嘴，没煮熟就吃了野生菌菇。
把自己送进医院不说，现在出现了幻觉。
「方雨彤，好久不见。」
他怎么还会说话？瞪大双眼，用力掐自己大腿一下。
疼得差点掉眼泪，这不是幻觉，真的是他。
陆明湛，大学我追了他两年。
第一次见陆明湛是大学迎新会上，他作为新生代表上台发言。
他不仅有着完美的五官，嗓音也带着一股魔力，让人不由主地沉沦。
那时我发誓一定要追到他。
大学的第一堂课结束，就一股脑冲到了陆明湛身边。
「你好，陆明湛，我叫方雨彤。记住了，这是你女朋友的名字。」
用手按住了他正在看的书本，他连眼眸都没动，拿笔重重敲了下我的手。
冷冷抛给我一句，「你把书弄脏了。」
嘿，看都不看我一眼，让我脸往哪搁？
直接捏住他的下巴，抬起了他的整张脸，他的睫毛好长啊，皮肤好滑。
周围响起了起哄声，还有口哨声。
他凝视我的双眼，我顿时感觉脸颊发烫，低下了头。
手被陆明湛扯了下来，「方雨彤是吧？名字我记住了，不过我对你没兴趣。」
他又旁若无人地看起了书，我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呢。
使劲了浑身解数频频出现在陆明湛的视野里，引起他的注意。
即使陆明湛帅到飞起，又是学霸，可是追他的女生也只有我。
因为陆明湛身边的花花草草、莺莺燕燕们，全部被我斩断了。
那时候的我天不怕地不怕，昭告天下，陆明湛是我男朋友，虽然他本人都不知道。
只可惜大三的时候陆明湛出了国，而我退学了。
2
思绪被拉了回来，我有点怯懦地应声：「好久不见。」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真的记住了我的名字。
可是此时我希望他已经彻底把我这个人忘了。
「生病了？严重吗？」
他的眼神透露出真挚，言语间满是关心。
「没什么事，吃错东西罢了。」
正当他张开口想再说话时，被轻柔的女声打断了：「明湛，赶紧走了。别耽搁了。」
是个明艳动人的女子，在她的面前我就是个丑小鸭。
陆明湛从口袋摸出张名片，放在我的手上，「上面有我的电话，记得联系我。我现在有急事。」
说完他就快步跑到女子身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犹如王子和公主，鼻子泛起了一阵酸意，眼眶有点微润。
拿起手中的名片细看了下，陆明湛，陆氏集团总裁。
不禁嘴角冷笑了一下，呵呵，当年的方雨彤真是胆大包天，连陆氏的公子都敢觊觎。
输完液，把名片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断了不该有的念想，我这种人不应该心存幻想。
3
躺在冰冷的出租屋里，梦到了往事。
大二那年，母亲发现父亲出轨，还在外面有了私生子。
母亲上门呵斥小三，却惨遭父亲的毒打。
父亲拿走了所有的钱和小三远走高飞。
母亲受不了打击，选择了自杀，虽被救了下来捡回了条命，但也成了植物人。
为了维持母亲的生命，我到处向亲戚借钱，可是所有人都对我避而远之。
绝望之际，看到了夜总会门口的招聘启事，硬着头皮走进去。
「小妹妹，看你样子还是学生吧？知道我们这是什么地方吗？」
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老板徐哥可能看我可怜，就让我留了下来，还给我预支了一大笔钱。
母亲的治疗费有了着落，白天在医院照顾母亲，晚上就在夜总会上班。
没有时间去学校上课，我就直接退了学。
搬去了夜总会的宿舍，断绝了所有的联系。
可就在三个月前，母亲终究还是离世了。
梦中醒来，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还有着泪痕。
很感激当年徐哥的收留，让我做了端酒服务生，这里的客人给的小费也很阔绰。
走进夜总会，小青告诉我，徐哥在办公室等我。
「雨彤，真的想好了？」
「嗯，想好了。母亲走了，我也没什么牵绊了，想为自己活。」
是的，今天是我最后一天上班。
「徐哥，这些年，谢谢你。没有你，我可能活不到今天。」
徐哥摇了摇头，脸上有一丝惋惜：「我又没帮你什么，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徐哥，以后我也会来看你们的。」
「又不是什么好地方，离开了就别回来了。但是你来消费还是欢迎的。」
徐哥露着牙齿了笑了笑。
其实徐哥今年也就40不到的年纪，只是在社会摸爬滚打很多年。
他就像我的哥哥一样。
刚来夜总会上班时，遇到那些对我毛手毛脚的客人，徐哥总会巧妙的帮我解围。
他还教我怎么跟客人打交道，怎么避免被占便宜。
渐渐地我学会了在各种顾客之间周旋，如何全身而退。
4
今日的生意格外火爆，大家都忙得晕头转向。
帮着把一瓶酒送到了2号包厢，其实我早已晋升为主管，已经不做送酒这种事了。
打开门，一眼看到了老客人王总，我奉承了起来：「王总，您可有段日子没来了。」
王总笑眯眯地盯着我，手向着我的大腿伸来。
一个闪身，避过了他的咸猪手，谄媚对他说：「王总，前几天我还在街上看到你太太了，和我聊的很是投机。」
王总尴尬地笑了几声，「刚想伸手接你的酒。」
他就是个老色批，但非常怕老婆，也就敢占占便宜。
扫视了一圈，包厢还坐着几个人，但角落有个男人侧着脸。
寒暄了几句，正准备离去。
「方小姐，一起喝一杯吧。」
角落的男人发了话，声音冷冽。
向着声音的方向寻去，与他目光交汇，不禁打了个寒颤。
是陆明湛，他的脸冷若冰霜，眼神有着不屑和怒意，与那天在医院完全不同。
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淡然说道：「抱歉，我不陪喝酒。」
为什么要在上班的最后一天遇到他？老天真是不给我留一丝尊严。
「噢？夜总会还不陪喝酒？那陪什么？陪睡吗？」
扯着衣角的手颤抖了起来，脸也迅速涨红。
拿起桌上的酒，直接灌了下去，把酒杯倒扣在桌上。
加大了嗓音，吼了句：「现在满意了？」
陆明湛拿着酒杯，从上到下打量着我，鄙夷道：「一杯怎么够？」
二话不说，我直接拿着酒瓶喝了起来，直到喝完了一整瓶。
「陆总，现在满意了吗？」
头有点晕，脚也站不住了，踉跄了一下，往沙发上倒去。
「咚」一下坐到了谁的腿上，想用手撑起来，可是腿一软，又坐回去了。
只见王总奸笑地带着其他人离开了包厢。
耳边传来一阵热气，「就这么急着投怀送抱？还真是你方雨彤一贯的作风。」
回头一看，陆明湛张令人窒息的眼眸正怼着我的脸。
慌乱地伸手想要找个支撑点站起来，陆明湛声音嘶哑道：「别乱动。」
紧接着他的唇向着我的脸靠了过来，我闭上双眼。
没有意料之中的吻，他把我扶了起来坐在一侧。
我睁开双眼，陆明湛冷冷地笑道：「你不会以为我要吻你吧？是不是你对所有的男人都这样？」
「可惜了，我对夜总会小姐没兴趣。」
尖刀往我的心脏一刀刀的刺下去，收拾了下情绪。
「那好可惜，我对陆总倒是喜欢得紧，想必那方面肯定差不了。」
「跟我有露水情缘的那些男人可都没陆总这般精致的五官。」
「既然这样，我就不在这碍陆总的眼了。」
用尽全身的力气，自然地往门口走去，不敢看陆明湛的脸，包厢似乎冒着寒气。
推出门，眼泪止不住的掉落，扶着墙颤颤巍巍往外走。
包厢里「砰砰砰」的响声不绝于耳。
小青看到我摇摇晃晃的状态，连忙过来问我有没有事。
我摇摇头，让她跟徐哥说一声，我先回去了。
等了20分钟，也没打到车，冷风中人倒是清醒了不少。
一辆蓝色的跑车呼啸而过，不到一分钟又倒了回来，停在我身侧。
车窗降了下来，陆明湛语气强硬道：「上车。」
选择无视他，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整个人被腾空抱起来，陆明湛把我放到副驾驶座位上。
车内气氛沉闷，谁都没有说话。
陆明湛开了口：「为什么没有打电话给我？」
「名片掉了。也没联系的必要。」
随便编了个理由，总不能说被我扔垃圾桶了吧。
「掉了？我看是扔了吧。」
被他猜到了，顿时语塞。
「抱歉，刚刚是我气糊涂了，说话没了分寸。」
「那么多工作为什么要在那上班？来我公司上班吧，你喜欢什么职位，我帮你安排。」
陆明湛侧头看了我一眼，眼里带着恳求。
「夜总会工作怎么了？我不偷不抢，碍着谁了？」
如果当初没有徐哥的收留，也许我会选择跟母亲一起走向死亡。
「也是像你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又怎么会看得起我这种人呢。」
「陆总的好意心领了。但我只会陪人喝酒陪人睡觉，其他我可不会。」
用淡然的口吻说着可耻的话，粉碎自己对陆明湛的任何幻想。
「嘎吱」刺耳的刹车声，人往前倾倒又被安全带弹了回来。
陆明湛的脸铁青，红了眼眶，怒吼：「滚，滚下车。」
没有犹豫，解开保险带，对着他凝声道：「陆总哪天对夜总会小姐感兴趣了，可以找我。我给你打折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