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张旗鼓的追了陆祈安近一年。
所有人都说我爱他爱到发狂,为了他甘愿放弃自尊,卑微到尘埃里。
陆祈安自己也深信不疑。
但最近,就因为陆祈安让我帮他身边的女生挡了一杯酒,我却突然避他如蛇蝎。
甚至试图人间蒸发,与他老死不相往来。
陆祈安终于害怕了,断了身边的莺莺燕燕,对我发誓永远只爱我一人。
可他不知道,我躲的根本不是他。
而是前不久,被我睡了的他小叔。
1
凌晨,窗外雷声大作,冰雹满天飞。
我的电话突然响了。
是陆祈安的朋友,陈诚。
「妙妙姐,陆哥喝醉了,正满世界找你呢,你要不来接他一下?」
我看了一眼时间,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
果断起身。
下冰雹的深夜,车很难打。
我站在路边,伞被狂风吹断,浑身衣服湿透,加价加到三百才堪堪打到一辆车。
但等我赶到包厢,迎接我的却不是醉得东倒西歪的陆祈安,和手忙脚乱的众人。
而是突然爆发的震耳欲聋的哄笑声。
「卧槽!你们看她,像不像一只落汤鸡啊?真惨!」
「这么恶劣的天气,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她还真来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贺妙妙,她可是我们陆哥的头号舔狗。只要我们陆哥一句话,别说下冰雹了,就算是下刀子,她也准来!你信不信?」
我站在门口,屈辱的咬紧了嘴唇,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又转。
而陆祈安,正仰靠在包厢的最中间,饶有兴味的听着众人对我的嘲讽,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有人将一杯酒推到了陆祈安身边的女生面前。
「程鸢,愿赌服输!今天这杯酒,你逃不掉了!」
被叫程鸢的女生娇嗔着挽住了陆祈安的胳膊,硕大的苹果肌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在陆祈安胳膊上反复摩擦。
「陆哥,你看他,明知道人家一杯倒,还非让人家喝酒。我一会要是醉了,你可不能不管我。」
陆祈安转头笑看了她一眼,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胳膊,又眼神冰冷的看向了我。
「贺妙妙,你来!替小鸢把这酒喝了。」
我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周围有人起哄。
「你不是号称为了陆哥什么都愿意干嘛,现在一杯酒就不行了?」
陆祈安端起酒杯,微笑着的走到了我面前,帮我捋起了额前的碎发。
「生气了?这样吧,你喝完这杯酒,我答应你一个愿望怎么样?」
我静静地看着他,想看透他内心的想法。
程鸢笑着夺他手里的酒。
「本来就是我的酒,你为难人家小姑娘做什么?」
陆祈安背过她,俯身贴在了我的耳边,我几乎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
「喝吧,喝了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我终于妥协了,接过酒一饮而尽。
然后,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夺门而出。
2
陆祈安看着贺妙妙夺门而出的背影,顶了顶腮帮子,在朋友们出声之前冷笑。
「就这么点力气,还没小猫挠一下疼,没用!」
其实,贺妙妙刚刚那一巴掌用了她全部的力气,打得他的耳朵到现在还嗡嗡直响。
他应该生气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不能让朋友们冲上去为难她。
陈诚和陆祈安混得最久,凑上去踌躇的询问他。
「陆哥,贺妙妙这次好像真生气了,你确定不追上去解释一下?」
陆祈安皱着眉头,端起一杯酒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与烦躁。
但右手却仿佛不受控制般,一直微微发抖,晃的酒液都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他猛地将酒杯砸在地上。
「一条舔狗而已,有什么好解释的?」
明明之前,为了帮自己买喜欢的礼物,她可以不分昼夜的兼职几个月。担心自己爬山受伤,明明是个胆小如鼠的路痴,也敢在黑漆漆的夜里打着手电筒一个人上山找人。
还每天都帮自己送早餐,每天都尾巴似的跟在后面陪他上课,每天……
虽然很早以前,就有人告诉过他,贺妙妙接近他目的不纯,但她的演技太好了,好到明知道她是虚情假意,他还是忍不住沦陷。
就在刚刚,他甚至下定决心,只要她再开口表白一次,他就答应她。
可是,他明明都给她机会了,她为什么不抓住?为什么不表白?
陆祈安越想越烦。
大概,是他对她太纵容了,宠坏她了。
他决定,明天一定要让贺妙妙痛哭流涕的为今天的行为向他道歉,否则,他再也不会吃她的早餐,不会让她陪他上课,更不会接受她的表白。
对!一定要这样!
3
我在走廊里没走两步,就开始头晕眼花,身上也燥热的厉害。
我后知后觉的发现,那杯酒有问题。
回头看了一眼陆祈安的包厢,恰好听到轰隆一声巨响,不知道里面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想必现在回头,陆祈安也不会救我,反而会怪我心机恶毒,故意陷害他心爱的程鸢。
我使劲咬了一口舌尖,努力保持清醒,奋力朝大堂冲去。
至少,至少得坚持到被服务员发现。
走廊尽头,几个花臂男交换了一下眼神,就迅速猥琐的朝我走来。
我心里警铃大作,但双腿却跟灌了铅似的,怎么都迈不动,意识也濒临消失边缘。
绝望之际,一个身穿黑色衬衣,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突然从旁边包厢走了出来。
我犹如看到救命稻草,努力扑过去攀上了男人的胳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他说了两个字。
「救我!」
这个清冷矜贵的男人,看着至少比那几个花臂男要安全。
喊完这句,我浑身一软,失去了意识。
4
我做了一个很漫长又辛苦的梦。
在梦里,我遇到了一匹会口吐人言的黑色野马。
「你是什么品种的马?你怎么会走路?」
「你的尾巴呢?是不是藏起来了?让我看看你的尾巴。」
我努力追赶那匹马,想撕开它光滑的皮毛,看看里面的尾巴。
野马奋力挣扎。
我猛地一扑,将它按在地上,「刺拉」一声扒开皮毛,拎起了它的尾巴,瞪大了眼睛。
「你……你……你,你的尾巴怎么这么小?之前被人拽断了吗?」
野马冷笑,猛地翻身将我压在地上。
「小吗?那你一会可别喊疼!」
我也变成了一匹马。
被他扒光了皮毛。
可是我没有尾巴。
我伤心极了。
野马安慰我。
「乖,我的尾巴借给你用,你把它塞进去,它就长进你的身体里了。」
可是长尾巴好疼啊。
但他很耐心。
我被抛上了云端,又好似跑上了草原。
起伏,颠簸,眩晕,又痛苦又快乐。
……
意识清醒之后,我发现自己零丝不挂的躺在酒店的大床上,而在我旁边,还有一个沉睡的男人。
赫然就是昨晚带金丝眼镜的男人。
昨晚意识迷离没看清,现在细看,我才发现这个男人不仅脸长的好看,被子下半露的锁骨和胸肌也甚是优越,比陆祈安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到昨夜霸王硬上弓的画面,我忍不住小脸一黄,双颊滚烫。
我蹑手蹑脚的起床,狠狠心拿出包里仅有的五百块钱,准备留给男人当做补偿。
手伸进兜里的那刻,摸到一张名片,顺手拿出来瞄了一眼。
陆氏集团董事长兼CEO,陆震霆。
我的腿瞬间软了,吓得差点惊叫出声。
这不是传说中手段狠辣,断人手脚不眨眼的陆家活阎王,陆祈安的小叔吗?
我,我,我,我竟然睡了他?
全身的血液瞬间朝大脑汇聚,我拼命思考对策。
片刻之后,我抱着自己的衣服,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迅速穿戴整齐。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5
我紧赶慢赶跑到酒店门口,确认背后没人,才敢放松下来大口喘气。
肩膀猝不及防被拍了一下,回头就看到了程鸢嘲讽的脸。
「哟,想不到你看起来保守,玩的还挺开啊。」
我不明所以的后退两步,警惕的盯着她。
「你说什么?」
程鸢指指我的脖子,满脸鄙夷。
「别装了!昨晚那几个男人是我特意托朋友帮你找的,虽说事发有点仓促,但看你这状态,他们应该把你伺候的不错吧?」
我扬起巴掌就想打她。
程鸢一把拦住我的手,将我推了一个趔趄。
「享受的时候不是挺开心的吗?现在装什么贞洁烈女?」
「昨晚那杯酒本来就是我给自己准备的,你坏了我的好事,我还没怪你呢,你哪来的脸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