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死的那天,我刚好考上了姐夫所在的实验室

一颗大榴莲 2024-08-29 16:18:33

多年以后,我用一把长命锁安葬了我的姐夫。

我姐是个游戏代练,用自己的辛苦钱供养我姐夫读书考博。

两年后,他考上名牌大学博士,迎新会上,姐夫的导师介绍了同实验室的富家大小姐,劝他知趣一些,能少奋斗几年。

他当场严词拒绝,更是大张旗鼓地带我姐姐去到实验室,十指相扣宣告自己的态度。

富家小姐很不高兴。

半年后,姐姐代练的游戏账号被盗,号主要她亲身前往道歉,姐姐去了,却再也没有回来。

我和姐夫只得到一纸冰冷的死亡通知书。

新年,富家小姐如愿以偿地和姐夫在一起了。

她不知道,我们的复仇,才刚刚开始。

1

姐姐死的那天,正好是我考上姐夫所在实验室的当天。

我兴高采烈地给姐姐打电话,却始终未有人接通。我以为姐姐在忙于游戏开了免打扰模式,于是又打电话给姐夫,告知他这个好消息。

未曾想,电话那头的姐夫,却一反常态,不复原本的温柔斯文,反倒焦虑问我一连串问题,譬如是否有在家里听见姐姐数落他的不是,姐姐最近可有被外人骚扰等等。

见我通通说不,他又想起来问我:「你姐今天怎么不接电话也不回消息?」

我一时愣住,「我也没有打通她的电话,姐姐不是在工作吗?她没有跟你说?」

姐夫声音一下就绷紧了,「婉婉早上说号主的游戏账号被盗了,她说要去给号主道歉赔钱,之后就再也没消息了。」

我宽慰他,「可能忙着没顾上回,或者是手机没电了。晚点我们再轮流打下电话。」

毕竟光天化日之下,一个大活人,能出什么事呢。

这一打,就打到了半夜。姐姐杳无音信,想报警,却又因为失踪不满48小时不予立案,我和姐夫不敢休息,期盼姐姐快快回家。

最后,还是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请问是徐婉婉的家属吗?你们到医院来一下。」

姐姐衣衫不整死在了常市最大的ktv后门处,她被判为意外死亡。

我在停尸房嚎啕大哭,心如死灰,我世界上最好最温柔最厉害的姐姐,怎么会在风月之地失去自己的性命。

姐夫呆在一旁,一句话也没有说,我只从他微微发抖的肩膀处,看见他难以言喻的悲痛。

他脸色苍白如纸,但即便阴霾密布也无碍他的英俊。

他沉默地接手了姐姐的丧事,不让我多加参与。

姐姐举办丧礼那天,姐夫与我站在祭拜最前头,围绕姐姐遗体走完一圈,我才看见一滴泪从姐夫脸上滑落。

他们都说姐夫疯了。为了个没名没份的女孩,忙前忙后,不顾一切。

2

丧礼那天,富家小姐一身珠光宝气地来到了追悼会现场。她面容姣好,金钱和权力又给她多添了几分天生贵气,难怪她自恃甚高,以为全世界所有人都应当围着她转。

她看见我,先是露出一个不明意味的笑容,言笑晏晏地问我:「你就是婉婉的妹妹?听说你也考到了我们实验室,你们姐妹两个,不会都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吧?」

我条件反射地想给她一巴掌,却被姐夫按住。

见姐夫来了,富家小姐瞬间收敛了那副神态,好不委屈地说:「凉川,我可是好心过来帮你忙的,你这个妹妹,多少有点不知礼数了吧,面对师姐还恶神恶相的。」

姐夫朝她点点头,客气礼貌地回复:「婉婉去世,家人难免心情不佳,幼诗见谅。」

裴幼诗绽开了笑颜,她不再理会我,只顾着陪着姐夫忙前忙后。

我冷眼看着,脑海里一遍遍回响起前夜里姐夫说的那几句话:「号主是裴幼诗的朋友,那天你姐去的包厢,是他们常年包下的地方。」

「小妹,你记住,你姐姐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认识了我。」

「你好好读书,有什么事,姐夫会做。」

在他的眼中,我看到了浓烈的恨。

3

办完追悼会后,姐夫照常回到了实验室。导师专门请我俩吃了顿饭,话里话外都是要以学业、前途为重,不要浪费自己的天赋。

个别实验室的同学,私下偷偷加我联系方式,告诉我裴幼诗如何在实验室里变本加厉地缠着姐夫。好的项目,好的机器,好的机会,只要大小姐触手可及的地方,她都在为姐夫开路,更别提温香软玉在旁,羡煞人也。

那个告密的同学,描述地咬牙切齿,眼睛红得如恶鬼。

那段时日,姐夫每日回到我家,身上都沾着冷杉香气。这味道我始终记忆犹新,丧礼那天,裴幼诗也是满身同款香味。

他总是到家就进浴室待上许久,出来后身上皮肤全是红印,那些衣服他从来不带进姐姐的房间,还专门用一个小洗衣机去洗。

三个月后,裴幼诗大了肚子,她在实验室干呕,惊得导师同学纷纷嘘寒问暖。裴幼诗只装作没事,话里话外都要旁人不要多管闲事。

流言传得很快,人人都知天之骄女裴幼诗没有男友却疑似怀孕,还在实验室警告他人不要说出去。告白墙上甚至有人喊话:「有偿征集给宋凉川找个比裴幼诗更好的。」

当天夜里,这一条就被火速删去,好事者都说,发那条信息的人已经大四,学分都丢了,课业要全部重修,拿不到学业证了。

也是那天夜里,裴幼诗找到还在实验室忙碌的姐夫,她向来是高高在上的,此时也不免语气怀柔,在夜深人静的实验室,还带了一丝可怜意味:「现在外边人都在说我乱搞,你明明知道我只有你一个,你为什么还不公开我?」

「论文发表正在紧要关头,要是我的名声受了影响,你辛苦为我铺的路岂不是白费?你把孩子打了吧,等新年到了我就公开,那些闲言碎语,你少听点。」

裴幼诗抿嘴摇头,拉住姐夫的手,顺势依偎进他的怀里,泫然若泣道:「可是这是我们的小孩呀…你怎么舍得……」

姐夫推开她,回道:「幼诗,你第一次也不是给的我,我也没介意什么。现在这个情况,要是你父母知道了是我干的,他们怎么看我?我怎么光明正大地跟你在一起?」

「我要怎么跟爹地妈咪说呀……」裴幼诗还是哭了,她平时再如何张扬跋扈,面对父母还是害怕的,「他们会骂死我的!」

姐夫温温柔柔地:「你就说,喝醉了贪玩意外怀上的,孩子他爸也不知道是谁,还是打掉比较好。等到新年,我们公开了,我再表现表现,叔叔阿姨肯定会很高兴的。到时候我们正大光明甜甜蜜蜜,不比现在强吗?」

我躲在实验室的小隔间里,见姐夫哄好了裴幼诗,两人相携离开。我望向实验室里的药粉,那颗复仇的心按捺不住想要燃烧。

4

裴幼诗自己去了医院,多年声色犬马,她的身体亏空得不行,堕胎更是加倍伤身。

她在医院大出血,哭着打电话给姐夫,要他过来看看。

姐夫以要避嫌、马上要去外地交流打发了她。

我看着姐夫挂掉电话,他收拾了些行李,要去隔壁苏市交流一个礼拜。

他挂上一把长命锁,去年新年,姐夫给我和姐姐各送了一个。

几年前,姐夫救了意外落水的我,才得以认识姐姐。

我们家父母早亡,是姐姐一人独自拉扯我长大,我是她心中最珍视的宝贝,那次落水,她恨得要命,责怪自己没有看好我。

因此姐姐也份外感激姐夫,知道姐夫是外地来本市求学,家庭也不富裕,就经常招呼姐夫来家里吃饭,改善伙食。

姐夫高大俊美,温柔斯文,学术造诣很高,即便困窘,也不愿意吃白饭。后来就变成姐姐在外赚钱,姐夫洗手羹汤,说不上到底谁在照顾谁。

他们在一起后,姐夫包圆了家里所有家务、煮食,辅导我功课。姐夫猫食,姐姐常常开玩笑说家里有只懒猫,现在又多了只田螺猫猫,还好她赚得多,养得起。

我知道姐夫偷偷存起了他的奖学金,他早就在攒给姐姐的彩礼。他从来没有碰过姐姐,谈恋爱一直是发乎情止乎礼,他说过,要把一切最好的都留给姐姐,婚前决不允许自己越雷池一步。

他请人打了两把长命锁,一把祝愿我一生顺遂,一把祝愿姐姐长命久安。姐姐那把,现在就挂在姐夫身上。他要带去寺庙给姐姐祈福,愿她来生不再受苦。

新年,裴幼诗终于如愿以偿地和姐夫在一起了。她像战胜的公鸡一样昂首阔步,这个入校以来最好看最迷人最优秀的男人还是成了她的所有物。

外人都在说姐夫是个接盘侠,不过就是裴幼诗的玩物,姐夫不以为意。裴幼诗的父母对姐夫也很是满意,进退有礼,聪明优秀,包容有度,直称女儿眼光总算对了一回。裴幼诗得意洋洋,带着姐夫出入自己和父母的圈子,像炫耀商品一样炫耀他。

5

美中不足的是,实验室里还杵着一个我。解决我,裴幼诗只需要一些粗暴有效的手段。

我入学时本应有双重奖学金,导师把择优奖学金给了同门,理由是我的实践成绩不如她。导师公布消息的那天,裴幼诗笑嘻嘻地看向我,她说我一个普通学校出来的学生,哪里来的资源能做出好的成果?给君华师妹再好不过。

眼泪在打转,但我不哭。从小到大,姐姐护我周全,我从未受过欺辱。此时此刻,周围所有人都如同吃人恶鬼,我知道,我哭也无济于事,必须忍住。至少,至少要让裴幼诗经受过百倍痛苦,眼泪才有掉的价值。

没过多久,实验室的排班表出来,最熬人最苦的值班时间都有我的名字,导师说我刚进来要多学习,活脏点累点没关系,多学就是了。

上课,打工,熬夜值班,我很快明白,这不过是裴幼诗的另一个手段,这种安排耗尽了我的时间,从头到尾都不会让我和姐夫有同一时间出现在同个场所的机会。

我值班的第一个凌晨,裴幼诗闯进实验室,她看上去容光焕发。她说:「凉川答应了明晚和我约会,你若是识相点,就早点从我们面前消失。姐姐不知好歹,当妹妹的也跟个贱人一样阴魂不散,自己主动点,别搞得太难看。」

话毕,她甩下一张退学申请书,要我尽快填完走人。申请书上什么都写好了,导师也签了字,只需要我轻轻补上自己的名字。

两个礼拜后,在新一轮组会上,君华开心地向大家公布自己新发了一篇论文。我前后看了三遍,确认全篇都是我入学时提交的那份项目成果书里的内容,也是我拿到择优奖学金的依据。

我找导师据理力争,这个曾经在我心中是学术大拿的老师只是轻飘飘地说:「实验室里有一半项目资金来源都是幼诗家里赞助的,你这个研究想要做,只能听她的。」

平生里能感受到的屈辱都在这一刻爆发,我好恨,我恨她只要轻言几句,我努力的成果就会被人拿走,付之东流。我恨她如此为非作歹,周围人也只会沉默。我恨我是如此无能为力,我救不了姐姐,救不了姐夫,也救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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