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读《金瓶梅词话》第86回之陈经济信口雌黄

文一史二ywh 2025-01-08 21:32:50

《金瓶梅词话》里的时间越过越快了,转眼之间就到了这一年的十一月廿七日,孟玉楼的生日到了。这一日,孟玉楼安排了几碟酒菜点心,好心好意地叫小厮春鸿拿到前边的铺子里,让陈经济陪着傅伙计吃。吴月娘对陈经济这个女婿现在已无半点好感,便说只须给傅伙计吃即可,孟玉楼不肯。

陈经济与傅伙计吃酒带醉,借故发泄对吴月娘的不满,说什么“我大丈母(指吴月娘)听信奴才言语,反防范我起来,凡事托奴才,不托我。由他,我好耐惊耐怕儿!”傅伙计见他酒后胡言(在陈经济是酒后吐真言),便让他少说几句,因为“墙有缝,壁有耳”。

陈经济借着酒意,越发口无遮拦:“好不好,我把这一屋子里老婆都刮剌了,到官也只是后丈母通奸,论个不应罪名。如今我先把你家女儿休了,然后一纸状子告到官!再不,东京万寿门进一本:你家现收着我家许多金银箱笼,都是杨戬(指死在监狱的杨提督)没官赃物!……会事的(即晓事的),把俺女婿须收笼着。”

傅伙计见陈经济越说越不像话了,有些担惊害怕便说了他几句,反而被陈经济回骂他。傅伙计情知陈经济借酒撒风,自己又是最胆小的人,见状不妙,穿上衣服一溜烟跑了,留下陈经济一人倒在炕上呼呼大睡。

次日一早,胆小的傅伙计便进到后边,见到吴月娘把昨日的事都具诉一遍,哭哭啼啼,便要交割账目,辞职不干。吴月娘苦口婆心好不容易才将傅伙计安抚住,让他别和陈经济一般见识,安心做买卖,就把陈经济“如臭屎一般丢着他”。

吴月娘又痛斥这个女婿陈经济忘恩负义,当初他家老子犯了事,为了避难才逃到这里来,他当时才十六、七岁(这也是作者第一次提及陈经济的准确年纪),多亏在丈人家养活了这几年,现在翅膀硬了,就翻脸不认人了。不管是女婿陈经济还是丈母吴月娘,这两人现在都是在隔空对骂,受众只有这个老实胆小的傅伙计。

这一日,也是合当有事。奶子如意抱着孝哥儿,送了一壶茶来给傅伙计吃。现在吴月娘她们几乎就是坐吃山空,躺着吃西门庆的老本了,家里唯一的进项就是傅伙计前面的印子铺和生药铺的买卖了。虽说陈经济也在这边帮忙,但毫无疑问,主要还是靠傅伙计在这里支撑着。所以吴月娘才会让奶子如意时不时地送些东西给傅伙计,以便笼络住傅伙计这个得力助手。

孝哥儿在奶子如意怀里,可能是突然见到这么多生人,吓得哇哇的只是大哭不已。这陈经济作耍当真地说道:“我的哥哥,乖乖儿,休要哭了!”说也奇怪,这个孝哥儿果然就不哭了。这陈经济便转头对着铺子里的那些顾客,得意地说道:“这孩子像是我养的,依我说话。叫他休哭,他就不哭了。”众人都听呆了,因为这个话里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奶子如意见陈经济是人来疯,便扬言回去告诉吴月娘,以便让陈经济好闭嘴,没想到陈经济上去就踢了她两脚,奶子如意气不过,抱着孝哥儿就走到后边,如此这般对吴月娘说了。吴月娘不听则可,闻听此言,正在对镜梳妆的她,半日说不出话来,突然往前一栽,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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