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成都杀妻案,残忍丈夫被提审时竟说:她一死,我总是赢

蓝色幽默的历史 2023-06-09 16:12:18

引言-案件回顾

1993年,庄严肃穆的法庭里,成都市中级人民法院正在开庭审理一宗深夜时分在卧室内杀害临产孕妇的凶案。法庭出示公安机关经过周密侦查获取的大量证据,充分揭露了这起案件触目惊心的内幕,深刻揭示了隐藏在杀人凶手后面的无形凶手。

1992年9月25日下午,四川省建十二公司青年工人李星杰,在亲友陪同下,神情异常地到公安机关报告,他出走三天后返家,发现怀孕七个多月的妻子僵卧于床下,死因不明……

在成都市外西一幢单元式职工宿舍的五楼上,根据报案人提供的情况,公安人员进入一套三室一厨的住房,走到南向外间小屋,抬开床单低垂地面的单人床,取出一具顺靠墙脚的尸体,解开紧裹的雨衣,辨明死者确系报案人的妻子李丹,其颈部几乎被利刃切断,腹中还有一个即将出生的胎儿。目测判断系被人杀害藏尸于此。

面对这起骇人听闻的凶杀案,刑侦人员开始了紧张的现场勘察和搜索:

在发现尸体的小屋里,侦查员或反复检验受害者的伤痕和尸体旁断口参差的麻绳,验证罪犯行凶的手段及使用的凶器种类,或趴在地面,迂回搜索罪犯在室内活动留下的痕迹,或开启门窗,观察四周墙壁并进行锁孔实验,探寻罪犯出入的路径,或测试室内气温、气流,结合尸腐程度,推断案发时间。

在紧靠楼梯的厨房里,侦查员从水槽外壁,提取了两滴凝结的乌红斑点,还从橱柜里取出一把宽窄厚薄与死者伤口创沿的形状、裂度吻合的菜刀,转身又提取了一包湿辘辘的炭灰。接着,将屋角一个盛过水的面盆,拿到灯光下仔细审视外沿后,收进了现场袋。

在连接阳台的卧室玺,摆在大立柜旁一排扑满灰尘的各式男鞋中,一双洗刷干净的黑色人造革凉鞋,分外引人注目,侦查员仔细审视后将其提取。搜索柜顶一堆女式皮鞋时,从其一支的膛内,掏出卷成一团的五十元人民币。接着,在大床的垫褥下,翻出一张满纸零乱字迹的信笺。不一会儿,又从挂在阳台的拖帕上,取下少量可疑的微粒。

对现场获取物证的检验,对实地测试数据的研究,对几处血迹标本的鉴定,对罪犯作案过程的模拟实验,结合全套住宅门窗完好,室外墙壁无攀援痕迹,锁孔无异物插入等情节,在侦查员的脑海里,清晰地再现了这起惨案发生前后的图景:

五天前的深夜,预先就在室内或有正常条件临时进入的罪犯,将仅穿内衣内裤的李丹引到厨房,在后者不备的情况下,操起灶台上的菜刀,迎面对准其颈部狠狠砍去,受害人当即倒地,抽搐挣扎。接着,罪犯丢下菜刀,转身从一个木箱内取来一根麻绳,扑上去拴勒颈部,缠绕两圈后,慌乱中打成了死结。这时李丹仍未死去,罪犯又拾起地上的凶器,连砍两刀,将其杀死,套在颈上的绳索也被砍成了四节。

行凶后,罪犯按捺不住内心的恐惧,走出厨房,来回踱步一阵后,进入外间,从门后取来雨衣,包裹尸体头部,拖到外间,塞进小床下。紧接着,罪犯又从灶膛内掏出炭灰,抛撒地面,汲干血迹,然后将炭灰撮起包入纸袋,弃于垃圾桶。随即用沾有血污的手,端起盛水的面盆,在移尸经过的地面上,反复浇泼,再径直穿过卧室,走到阳台,取下帚帕,来回拖抹地面残留的炭灰和墙角的喷溅血迹。最后,又将拖帕洗净挂还原处。这时,天巳破晓,自以为完全消除了痕迹的凶手,突然,发现自己脚上的凉皮鞋沾满血污,便脱下刷洗后,摆放于卧室的大立柜旁……

这种以可靠物证为基础,并经过科学验证的推断,初步勾勒了罪犯杀人、藏尸,灭迹的犯罪过程,它将结合进一步的调查印证,彻底揭露妄图逃避法律惩办的杀人犯。

杀害李丹的凶手究竟是谁?

在这套只有夫妇两人居住的宿舍里,罪犯能在深夜时分,将已就寝的受害人叫起,引出卧室杀害,暴露了他与死者的亲密关系,凶手杀人后,不是急于逃离现场,竟用五个小时的时间,准确熟练地取用室内物件,从容不迫地藏尸灭迹,而不怕惊动左邻右舍,则揭示了凶手与这套住宅的内在联系。在侦察工作进展示意图上,标志这种人与人、人与物关系的两条直线,不断延伸,在其最终的交叉点上,明确地记录着死者丈夫的可疑活动:

9月20日晚11时许,李星杰正在同单元三楼的谢某家赌钱时,其妻突然闯了进去,怒气冲冲地指责他不务正业,两人争吵一阵后,临近午夜,才一道上楼返家。次日清晨,李星杰一反常态没有送妻子去上班,独自一人锁门离家,匆匆下楼。从此以后,人们再也没有见到李丹的身影。

22日晚饭后,李星杰约集同队的五、六个青年工人,在其家中赌钱至深夜,结束散场时,李星杰声称他妻子不在家,一个人有些害怕,强留赌友李某与他同宿作伴。

23日上午,李星杰所在工地的几个工人正在聊天,他突然凑上去插了一句:“李丹的五娘接她到乡下生小孩去了,我落得个清闲。”

在场人听到这没头没脑的话语,不禁愕然相视,使他十分尴尬,其中一人见状,为其打圆场说:“乡下坐月好,鸡蛋便宜,空气新鲜。”

当晚,一个女性到李星杰家中串门,询问李丹的去向时,他支吾地说:“她和我吵嘴后,回娘家去了。”

次日上午,他却邀约两人到李丹所在工厂,要求门卫通知李丹出来会面,当对方正在与车间电话联系时,他已头也不回地骑车离去,使那两位热心的同行者迷惑不解。

25日下午一点半,李星杰无缘无故邀约同队木工汪某,悄悄离开工地,去其家里“喝茶”,刚打开房门,汪某就连声说道:“你家里怎么这样臭啊!”李未应声,但却从厨房提出一桶清水,放在汪的面前说:“可能是水臭。”当对方回答是臭皮蛋味时,他又转身从外间小床下,端出一个破脸盆,指着里面的一个皮蛋问道:“你看是不是这个?”不等汪问答,他又回到了床前,微微牵起床单的一角,自言自语地说:“咦,床底下不是丹丹吗!”

汪某以为是句戏言,便凑过去一瞧,当即惊得倒退几步,而房主人却平静如常,拉着近乎呆痴的客人,来到三楼,对同队工人谢某说:“李丹死了,帮我出个主意。”

三人刚走到宿舍区外的一片开阔地,李星杰便迫不及待地问:“我该不会遭枪毙吧?”接着,又唉声叹气地说:“唉!万一她有遗书就糟了!”

两位陪同者悟出其中必有隐情,不愿深问,便分头找来李的大姐和二姐夫。刚一见面,李星杰就拉住姐夫的手,急促地说:“万一我坐了班房,你要帮我说话哟!”

众人感到问题严重,当即敦促李星杰到公安机关报案。

从妻子遇害到丈夫报案的五天时间里,李星杰的活动,始终与这起凶案的被害对象和陈尸现场紧密相连。这套住宅,除女主人外,能用原配钥匙开门进入的是他,李丹遇害的当晚,在室内就寝的也是他;次日清晨,从现场走出,锁门离去的又是他;李丹的尸体被藏于床下后,每天仍在室内住宿的还是他。凡此种种,都是李星杰完全具备作案时间和条件之佐证。至于他“离家三天”的遮掩之词,谈及妻子去向的矛盾话语和“发现”尸体前后的奇异举止,则是在特定条件下,某种变态心理的反应。

围绕这个重大嫌疑犯的调查,进一步发现了直接证据。现场上获取那双凶手留下的凉皮鞋,就是李星杰在其妻“失踪”前每天穿用的,上面沾附有奉丹的血迹,其形状和位置,只能在行凶时喷溅形成,凶手杀人后用以浇水的面盆,外沿上有几处血痕,其血型与李丹的吻合,痕迹则是李星杰留下的。至此,完全认定李星杰是杀害李丹的凶手。

在确凿的证据面前,这个灭绝人性的凶手,对杀害妻子的罪行供认不讳。他所交代的杀人、藏尸、灭迹过程,与现场勘验时所获的物证完全吻合。公安人员进一步开展审讯调查,又挖出了隐藏在凶手后面的无形凶手。

这起凶案的现场,曾经是新婚的洞房。一年前,李星杰和李丹就在这里举行婚礼,欢度蜜月,开始了新的生活。可是,在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即将呱呱坠地之时,那个当初晨昏伴送新娘上下班,显得体贴入微的丈夫,竟然丧心病狂地杀害了行将分娩的妻子,这是为什么?

现场上查获那张写满字迹的信纸,解开了这个疑团:

“李星杰:难道当初和你结合,就是图你好赌吗?你所谓的才华和能力,就是成天赌钱吗?我只恨自己太无知,走错了一步,真是自讨苦吃。我的思想太单纯,行动也无能为力,只有用泪水来冲洗心中的痛苦。”

“我本想忍气吞声,等待你改掉赌博恶习,换来家庭的欢乐,可是……事到如今,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离婚。”

“悲欢离合,命中注定!命中注定?”

这是李丹遇害前十天写给李星杰的决绝书。不知是仍寄希望于丈夫的浪子回头,还是腹中的胎动,使她考虑到孩子的未来,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终于未交到对方手中。这张饱含泪水,充满悲愤的信纸,揭示了造成这一家庭惨剧的祸根。

李丹,这个服装厂的工人,两年前经人介绍与李星杰结识,他们很快确立了恋爱关系。1991年上半年,李星杰重病住院,做了肺叶切除的大手术,心地善良的姑娘,不仅没有因此动摇,而且为了更好地照顾恋人,在其病愈不久,便提前婚期,与他结合。新婚初期,李星杰怀着感激的心情,也对妻子无微不至地关怀。

这个本来十分幸福的家庭,不久便笼罩了一层阴影。原来,早就染有赌博恶习的李星杰,在恋爱和初婚期间有所收敛,但所在工地盛行的赌风,又很快把他卷了进去,开始在工地上赌,接着在邻居家赌,从背着妻子赌,发展到找人在家中赌。

妻子的眼泪,亲友的规劝,领导的教育,他都无动于衷。每月的工资刚一到手,就输得精光。为还赌债,不惜四处诈骗,当年春节,输掉了他妹妹请他帮买新衣过年的三百元钱,接着,又把姨妹准备买结婚用品的一千五百元,骗去塞进了无底洞。为了使这个浪子回头,李丹在经济十分拮据的情况下,拿出婚前积存六百多元钱,买了一部电视机,期望把浮沉在赌博旋涡里的丈夫拉回正常的生活轨道,但这一切都无济于事,李星杰在赌博的泥潭中越陷越深。

李丹心急如焚,她向娘家求援,忠厚老实的父母对此无能为力,她向一位邻居倾诉,对方反而劝她说:“男人家赌点钱算啥,只要不在外面乱来就对了。”这种不着边际的“宽慰”,更使她感到十分孤立,泪水只能往肚里流。眼看孩子快要降生,家中却无丝毫准备,这位本来急需营养的孕妇,不得不节衣缩食,一日三餐,粗茶淡饭,好不容易暗中积攒一点钱,又怕丈夫拿去赌博输掉。现场上发现那藏在女式皮鞋中的五十元钱,凝聚着这个不幸妻子催人泪下的辛酸。

尽管她对李星杰如此绝望,但从来不可能想到,被某些人所忽视的赌博,竟使她的丈夫堕落成为杀人犯,而受害者却是她自己。

李星杰入狱后的交代,使人们更加看清了赌博是怎样扼杀人的本性,毁灭人的心灵的。这个杀人犯在回答为什么要杀害李丹的提问时,冷漠地供述:

“九月二十日晚上,我在谢家打牌,赌得正上劲,李丹进来吵闹后,大家只得没趣地收场。我因输了钱,回去还在想如何翻本,她却在一旁唠叨不止,使我很反感。睡了一觉后,听到她还在枕边哭泣,更加心烦,便翻身起床,谁知她竟追到厨房,要我保证今后不再赌博,惹得我陡然火起,顺手抓过菜刀砍去。见她受伤倒地后,我便横了心,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弄死算了,免得以后再干涉我。于是,用绳子去勒,见她还不断气,最后又砍了两刀,将她杀死……”

这个罪犯在行凶后表现出来的兽性,更令人触目惊心。

他在交代作案后的活动时说:“我杀了李丹,藏好尸体,打扫完血迹时,天已大亮,我去上了一会儿班后,就约了五、六个人,来我家赌钱,一直到晚上十点。宵了夜后,又到东门街一个朋友家赌了一个通宵。二十二日下午, 我突然想起李丹那块手表,反正死人也不需要戴这东西,便回家取来变卖后拿去赌博。当晚,在我家赌到半夜。二十四日又在邻居家赌了个大半夜。说来也怪,李丹在时,我天天输,她一死,我总是赢,一共赢近八百多。”

审讯人员问道: “你把尸体藏在家中,不担心暴露吗?”

李星杰麻木地回答:“怕当然还是怕,但一上牌桌,就什么都顾不得了。有时也想到事情总有一天要穿,反正混一天算一天,赌一回过一回瘾。过了几天,感到再也包不住了,才约了一个暗友,想欺骗他当个证人,去蒙蔽公安机关,谁知你们很快就揭穿了这个骗局……”

开庭审理后不久,李星杰被处决。

临刑前,这个凶残狠毒的杀人犯,还执迷不悟地说:“我又不是有意杀死李丹的……”

看来,嗜赌成性的李提杰,死到临头尚不明白,正是赌博这一杀人不见血的无形凶手,把他推向了罪恶的深渊。

这起案件不能不引起我的思考。灿烂的中华文化,源远流长,绵延了几千年,为什么人们对于赌博的情愫割不断、理还乱?滚滚而去的历史长河,去芜存菁,扬弃了多少陈腐陋习,为什么病态性赌博偏偏得以传承于今?

这样的问题,毫无疑问地也会引起大家的思考。直到今天,几乎没有一个人不知道赌博的危害,没有一个人对赌博这个玩意不切齿痛恨,可赌博的场景仍然时时在我们的眼前出现。赌博既然制造了那么多辛酸故事,为什么仍然还有那么多的男男女女对它钟情不已?

是什么因素导致这种奇怪现象?除了刺激,除了诱惑,还有什么呢?难道只有赌博,只有感受赌博这个玩意带来的刺激和诱惑时,赌徒才能在心理上得到满足,在精神上感到快乐?

扭曲的心,需要精神的阳光加以抚慰;枯竭的心理世界,需要知识的养料加以滋润。赌博这个玩意是一只制造灾难和不幸的魔盒,人们岂能熟视无睹?

生活是一个过程,有快乐,也有苦恼。多元的生活,足够我们尽情选择和享受,我们何以偏偏钟情赌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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