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案件回顾
事情发生在1991年11月6日。南楼镇(1997年撤销,设立百寨街道,属辽宁省营口市大石桥市)公安分局的干警们回家吃过午饭,都不约而同地提前赶回局里。他们带回一条重要消息:耐火材料厂职业高中女教师王淑花昨天下午掉进酸菜缸内被淹死了。眼下镇上人议论纷纷,都说王淑花死得怪,很有可能是被害。
酸菜缸还能淹死人?真是天下奇闻。分局局长李长剑和副局长王庆云陷入了沉思。良久,李长剑对王庆云说;“我看这事咱应该调查一下,虽然未接到报案,可群众议论这么大,咱公安部门有责任查明真相。”
王淑花住在一幢南北走向的居民楼里。11月5日下午4点钟左右,突然从第二个楼洞里冲出一个20多岁的男青年,冲着院子里发疯似地喊:“快来人啊!不好啦!我妈掉到酸菜缸里不行啦……”
听到喊声,附近的居民相继从家里冲出来。人们循着喊声望去,才知道呼救的人原来是王淑花的二儿子刘晔。
王淑花家是2室1厅的单元式住宅。进了门是一条小走廊,尽头是通向东西两个居室的门,厨房门在走廊正中的右侧,酸菜缸就放在厨房门的对面。人们赶到这里时,见王淑花头朝下栽在酸菜缸里,缸口只露出两条腿。旁边地上放有一个白铝盆,盆里有两棵酸菜。王淑花的大儿子刘良正在吃力地抱住母亲两腿往外拉。
在众人的帮助下,王淑花被拉出缸外。然而,她已经没有了脉搏。她的瘦脸上沾满了酸菜水里的白泡沫,张开的嘴木雕一般。善良的人们抱着一线希望,将她送进医院,可是经医生检查,她已死去多时了。
王淑花的丈夫刘兆禄赶到医院时,人们已经准备将王淑花的尸体运往太平房了。刘兆禄一进屋便拨开人群,扑向尸体,不住地哭喊着:“你死得太早啊!3个孩子都还小啊!你可让我怎么活呀!……”
他哭得死去活来,在场的许多人落下了同情的眼泪。在人们长时间的劝慰下,他才勉强平静下来。
王淑花的尸体被抬到太平房,几个人自告奋勇给死者换衣服,做安葬的准备。王淑花穿着一身灰色料子服,里面是绿色的毛衣毛裤。脱去衣服以后,人们发现死者的两臂和前胸有鲜嫩的擦伤。这本是些明显的异常迹象。可是,善良的人们被同情和悲痛罩住了心头,却丝毫未引起怀疑。
11月7日早晨,李长剑和王庆云顶着寒风急冲冲赶到县公安局,向周宏学局长汇报了王淑花之死的可疑迹象:王淑花死前身体健康,无病史记载。淹死王淑花的酸菜缸只有1.2米高,当时缸内只漂浮着十几颗酸菜,伸手便可捞到,抿邻居们反映,王淑花平时生活仔细、衣着朴素,她绝不会穿着料子服去捞酸菜。人们为死者换衣服时发现的3处鲜嫩的创伤,更增添了王淑花之死的可疑成分。
周宏学局长是从事侦查工作几十年的老公安。听过李长剑的汇报以后,他当即下达了命令:立刻与火化场和医院联系,王淑花的尸体暂时不许火化,等待检验!
火化场的电话很快接通了。然而,对方的回答却把三位局长全惊呆了:王淑花尸体已火化完毕!
周宏学的办公室立刻陷入了沉寂。3位局长沉默无言。李长剑站在窗前,出神地望着窗外人来车往的街道。他知道,侦破杀人案,尸体是关键。不经过验尸,就无法确定死因,也很难认定确切的死亡时间。一句话,没有尸体几乎等于没有杀人证据。侦破这一案件会遇到许多难以预料的困难。如果立案侦查,而又查无结果,个人的风险自不必说,重要的是,会给公安工作造成不良影响,遗患无穷。可是,这样一个疑点重重的案件,能放下不管吗?
李长剑转过身来,两眼凝视周宏学。他知道,要想侦破这样一件“无头案”,没有县局领导的支持是很难完成的。他要看一看周宏学的态度。
周宏学正仰躺在沙发上,闭目冥思。他猛地挺直了上半身,掐灭了手中的烟头,说道:“你们马上回去,继续调查,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找我。我会派刑警队的人配合你们。”
从火化场回来,刘兆禄依然是心情沉重的样子。好心的人们一再安慰他,劝他不要悲痛过重伤害了身体,要多为3个孩子着想。刘兆禄始终哭丧着脸,沉默无言。他那一双发直的目光,呆呆地望着车窗外。
11月的东北已经是初冬季节。这一天,风又特别大,凄清的旷野,西风呼啸,枯黄的野蒿在风中猛烈地摇曳着,恍如一团团火焰在燃烧。这情景突然在刘兆禄心中唤起一阵战栗……尽管他久已盼望妻子早一天死去,尽管他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做过精心策划和巧妙安排,尽管是他亲手将妻子塞进了那个酸菜缸,然而,此刻他心中仍禁不住罩上一层阴影。他害怕回忆往事,然而,一幕幕往事却偏偏象隔不断的洪水,卷起汹涌的波涛,不断冲击他记忆的心扉……
刘兆禄和王淑花都是辽阳县人,60年代毕业于鞍钢一所技校。他们既是同乡又是同学,感情自然不一般。毕业后一同被分配到地处南楼镇的耐火材料厂。不久,两人便自愿组成了一个小家庭。
因为是自由恋爱,开始的几年里自然恩恩爱爱。可是渐渐地彼此都发现了对方不如人意的缺陷。刘兆禄喜欢人手大脚,吃喝穿戴上只要条件允许就尽情享受。可王淑花过日子却偏偏抠得厉害,一分钱能攥出水来。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她都要拔个尖儿。即便是对待最亲近的人,逢事她也要斤斤计较。
3个儿子长大以后,王淑花的性情越发变得暴躁,以致不通情理。1982年,身为厂动力段副段长的刘兆禄因聚众赌博受到党内警告并撤销职务的处分。这以后,夫妻间的矛盾日趋公开化了,感情上的裂痕也日益加深。孩子们也忍受不了母亲的严厉管教和生活上的苛刻,与王淑花感情上的距离越来越大。每当父母间公开争吵,孩子们便站到体贴他们而又容易接近的父亲一边。
刘兆禄是独生子。年迈的母亲一直住在辽阳县姐姐家里。成家以后,刘兆禄总想把母亲接到自己身边,让老人享一享清福。可是每次接来都住不上半个月。母亲忍受不了王淑花那冷冰冰的面孔和指桑骂槐地喝斥。1990年底,刘兆禄又分得了一处新房。他想到母亲已78岁高龄,按照中国的古老传统,母亲若死在女儿家,儿子必然要被世人耻笑。经与妻子多次商量,他于1990年4月初将母亲接来家中。可是没住上10天,王淑花又开始指桑骂槐。丈夫和孩子都成了她的出气筒。刘兆禄只好将母亲送到新房和大儿子住在一起。
那时候,大儿子刘良已经订婚,新分得的房子就是为他准备的新房;二儿子刘哗刚刚考上鞍山市一所电视大学,吃住在学校;三儿子刘明即将中学毕业,正准备报考体育学院。这本来都是令人高兴、值得庆贺的事情。可是,每件事情却都不如王淑花的意愿,每件事情都曾使她大发雷霆。
王淑花是耐火材料厂职业高中的物理教师。她看中了本校一位年轻女教师,曾托人为大儿子说媒。女方同意了,可大儿子却断然拒绝。后来才知道,原来儿子已偷偷处了一个小个子姑娘。这姑娘穿戴时髦,擦胭抹粉,王淑花十分反感,因而对大儿子的婚事公开反对。大儿子却不顾母亲的反对,发誓宁肯断绝母子关系也要结成这门婚事。
王淑花曾对二儿子抱过很大希望,希望他考上大学,给自己脸上增光。不料他两年未能考中,便不顾母亲的严厉阻止,进厂当了工人,第二年方才勉强考入电大。按照王淑花的意见,要二儿子再考两年,不入正牌大学死不罢休!对二儿子的不听劝阻,她自然也怀恨在心。
小儿子赶上了好时候。王淑花希望他考上名牌大学。哪曾想,他偏偏喜欢体育,执意报考体育学院!王淑花怨气难消,便找一切机会发泄愤怒。
1991年初春的一天晚上,刘兆禄从沈阳出差回来,给年迈的母亲买了点驴肉和蛋糕。因为怕被妻子知道,他直接来到了新房。一进屋,见3个儿子都在,和奶奶挤在一铺炕上,他便奇怪地问小儿子为啥不回家去睡。小儿子只说了一句:“妈又打我……”便把睑埋在枕头上呜呜地大哭起来。
见小孙子哭,奶奶也落了泪。她扳起小孙子的脖梗儿冲刘兆禄哭着说:“你看看,用笤帚圪挞打孩子脑袋,都打青了!咋能让孩子回去……”
刘兆禄叹了口气,放下驴肉和蛋糕转身回家了。
回到家,他佯装不知地问王淑花:“老三上哪去了,咋还不回来I”
“问谁呀?问你那帮黄狼豆鼠子去!”王淑花嚷道。
“又怎么啦?谁又惹着你啦?”刘兆禄强压怒火。
“都是你妈支持的!那帮黄狼豆鼠子不都在那吗?当我不知道!”
刘兆禄真想扑上去把她暴打一顿。可是只对她喝骂了一顿便忍住了。细想起来,打得还少吗?骂得还少吗?几年来几乎天天打架,不仅无济于事,反而使家里的矛盾愈演愈烈。刘兆禄感到无能为力了。打过了、骂过了、也劝过了,无奈这女人软硬不吃,一意孤行。看来唯有静等事态的发展,再不行就只好离婚了!
果不出预料。当年7月的一天,他从沈阳回来又直奔新房,一进门便听见大儿子和奶奶哭作一团。屋子里乱糟糟的,门窗的玻璃几乎都碎了,满地是玻璃碴儿。大儿子为结婚准备的录音机被砸得奇形怪状扔在地上。一问才知,是王淑花领同事来参观新房,儿子刘良装作不知,没给她开门,她便破门而入,砸了录音机,还要砸彩电和冰箱。在场的人费了好大劲才算把她劝止住。
“奶奶的衣裳也叫她给扒去了。说那衣裳是她买的。”大儿子刘良哭述道。
“这个泼妇!她一天不死,咱就一天也别想舒坦!”刘兆禄咬着牙冲出新房。
到了家,他破门而入,不顾有外人在场,扑向王淑花,一顿拳打脚踢。人们奋力劝阻,却无法阻止刘兆禄的暴行。王淑花昏倒在地,嘴角流出了血……
从此,刘兆禄住到新房,和儿子同扯一床被。王淑花则换了门锁,过起独身生活来。只有分开这一条路了。刘兆禄把母亲又送回辽阳县的姐姐家,开始和王淑花闹离婚。单位领导和街道干部也多次出面调解,人们总是希望把打碎的碗锔起来再用下去。
不料,王淑花态度异常坚决:“你就死了这条心!我不同意,谁也不敢判离!你不是能打吗?有能耐你就把我打死!”
3个多月就在这毫无结果的争吵中过去了。难道真得闹个鱼死网破吗?一个可怕的念头渐渐在刘兆禄心中萌生了。
到了10月中旬,在王淑花的一位干妹妹的斡旋下,刘兆禄首先同意重归于好,提出一家人搬到一块住。他的想法是:从此太平无事便罢,如若不然就来个你死我活!
几天后,王淑花也表示愿意和好,可是她却提出了令刘兆禄惊愕的条件:第一,刘兆禄必须打每个孩子两个嘴巴子,叫他们向母亲跪下认错;第二,新房子的钥匙交给她;第三,刘兆禄上一次怎样打她,她照样当着外人面打他一顿。刘兆禄听后怒不可遏,本想对她大骂一顿,可是眨眼间他却鬼使神差地接受了她的所有条件。
王淑花如愿以偿了。然而她哪里知道,这成了刘兆禄谋杀她的开始!
周宏学侦查“王淑花一案”期间,顶住了来自各方面的阻力。由于侦查工作渐由秘密转为半公开,自然惊动了刘兆禄和他的八方亲朋。不断有人亲自找到李长剑和王庆云,向他们公开叫号:这样没有根据就怀疑人、调查人,如果查不到证据,就必须向刘兆禄公开道歉!赔偿损失!
14日上午,周宏学主持召开了王淑花一案的案情分析会。市公安局的两位局长和市局刑警大队长也专程赶来参加了会议。李长剑在会上汇报了几天来调查到的可疑线索:
王淑花身体健康,并无任何病历记载,死前也无任何病症。负责检验王淑花尸体的医院方面已有怀疑,所以才断然拒绝开死亡证明书。王淑花死于5日下午,第二天,死者的亲属尚未通知齐全,刘兆禄便急着要火化。在多次遭到医院拒绝后,他勉强在厂劳保组开出了死亡证明书。7日早晨尸体火化时,死者所在学校的30多名师生已预先通知他,要赶到火化场向遗体告别。可是,当人们驱车赶到火化场时,王淑花已经化成了灰烬!
侦查员们还了解道:王淑花死后,刘氏父子表现异常。尸体被抬进太平房,刘良多次进去看望母亲,并借故将太平房的钥匙握在手里,不让任何人接近母亲的尸体。当晚回到家里,刘氏父子便将淹死母亲的酸菜缸砸碎随垃圾一起清除了。以后,他们全都住进新楼,而将老房子锁上,再没有打开过,似乎怕见家中的一切。
看来,要揭穿“酸菜缸之谜”,关键在死者的丈夫和大儿子身上。14日当晚,经市局同意,将刘兆禄拘留审查。同时有意将刘良放在外边,对他实行秘密监视。
为了突击破案,周宏学指派富有经验的县公安局刑警队副队长孙玉琦和侦查组长樊金凯与李长剑、王庆云并肩作战。市公安局也派出部分干警参加办案。
当天夜里对刘兆禄、刘良、刘晔分别进行了讯问,未能得到任何突破。他们3人的供词出奇地一致:
11月5日上午,刘良、刘晔兄弟俩收拾老房子,给老房子的门窗玻璃抹泥子准备糊窗缝过冬。中午,母亲王淑花先回来,因嫌两个儿子没把活干好,便吵骂了一顿。紧接着,刘兆禄和三儿子陆续回来了。见妻子吵骂,刘兆禄劝解几句,并说:“如今和好了,全家团聚,都应该高兴。老二是和好以后第一次回家,晚上叫老人买肉包饺子,全家人吃顿团圆饭。”刘兆禄说着便将门钥匙交给了刘良。吃过午饭,全家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老二也到厂里洗澡去了。下午4点多钟,刘良买好肉回到家,见刘晔在门外站着,知道他没有钥匙,便赶紧开了门。两人进屋以后,刘晔首先看见淹在酸菜缸里的母亲,便跑到外面呼救……
3个人的口供为什么会这样一致?难道是他们事先统一了口径?如果是这样,就意味着是这3个人合谋作案!侦查小组决定:加强对刘兆禄3个儿子的严密监视和控制,争取尽早从他们身上打开突破口!
对刘兆禄的审问已经进行了8次。刘兆禄足可以担起“码科长”的美名。每次审问他都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可是谈到王淑花之死,他却总是重复相同的内容,8次供词惊人地一致,令侦查员们无懈可击,有人几乎要怀疑自己的侦查和推理了。
刘兆禄久攻不下,侦破小组却很快在刘良身上打开了缺口。11月28日,刘良被拘留审查。
接连两天,在县公安局刑警队孙玉琦和樊金凯的巧妙审讯下,刘良很快便有些招架不住了。尽管他仍然拒绝承认母亲是被害,但在步步紧迫的追问下,刘良的精神防线已经开始崩溃,交代他母亲被淹死的前后经过:
在我刚刚10几个月时父母就把我送到辽阳农村奶奶身边,我在奶奶身边生活了14年。我和奶奶的感情非常深,和母亲却没什么感情。回到父母身边以后,见他们经常吵嘴、打架,我很反感。主要是我母亲。我觉得她对我过分严厉、冷酷。特别让我忍受不了的是她对我婚事的干涉。为结婚我辛辛苦苦攒钱买的1千多元的录音机,她说砸就砸了。还要砸我准备结婚用的电冰箱和彩电。没办法我就把这些都偷偷运到朋友家藏起来了。那时候父亲曾对我说过:找机会把你妈除掉算了。我问他那能行吗?他说没关系,慢慢想办法。
大约在10月30日左右的一天早晨,也就是我们全家和好以后住在一块没几天,三弟上学走了,父亲偷偷对我说:今儿咱俩把你妈摁酸菜缸里灌死得了。我没吱声。当时我妈在厨房。过一会儿就上班走了。母亲走后,父亲把我好一顿说。他说,就你这样,什么事也干不成,不是我心狠,你妈总这样,咱们活着也难受。过了几天,也就是11月4日早晨,母亲上班走后,父亲又对我说:再不下手就没有机会了。他还把新楼的钥匙给我,叫我上鞍山把弟弟刘晔找回来,在新楼等他。他说,就咱俩动手容易引起别人怀疑。他说他对刘晔也说过这样的话,得把他也拉上。
当时我思想斗争非常激烈,我在街上转了一下午。想来想去,想到我的婚事眼看要成泡影,现在新房的钥匙又被她把住,也真没出路啦。后来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公共汽车站。我犹豫一下就上车到了鞍山。
第二天早晨大约7点多钟,我父亲到新楼来,把对我说过的打算又对二弟说了一遍。二弟一声没吱。然后我父亲把老楼的钥匙交给我,说:你妈叫把老楼的玻璃抹上泥子,你们俩去抹吧,哪也别去,中午找机会下手,你们都看我的。
这天中午吃过饭以后,我父亲把新楼的钥匙又给了小弟刘明,让他抓紧时间上新楼去复习功课,准备考试。我和二弟就来到了西屋。不一会我父亲也过来了。见二弟唉声叹气,就说:别合计那么多了,只有这一条出路。他让我们等母亲上班,路过走廊酸菜缸时下手,让我俩都出来先在厨房门那等着。
不一会儿,我妈在东屋穿衣服。我父亲拿起一个椅子垫儿准备着。我俩就来到厨房门那等着。过会儿,我妈从屋里出来,低头换鞋,我父亲就用椅子垫堵住我妈嘴,我拽住我妈手,我二弟拽住我妈腿。这时我妈就喊了一声:唉呀妈呀。声音不太大,之后就被我父亲揪住脑袋摁进缸里了……
刘良停顿了一会儿,又详细交代了害死母亲以后,他们如何按照父亲的安排制造假象,瞒过了众人的经过……
此后不久,全案大白。
一个本应美满甜蜜的家庭彻底破碎了。主妇死了,刘氏父子三人进了监牢。家庭的矛盾不断发生和不断解决是客观规律。刘氏父子既没能及早设法排解矛盾,又没有在矛盾激化以后诉诸法律解决,而是采取了无视国法的自裁手段,肆意杀人。其可悲的后果,可算咎由自取。
与此同时,也不能不使人想到,女主妇可怜又可悲的结局,难道与家庭暴君的一意孤行无关吗?
血的教训不可不令人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