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雨总是说来就来,你永远猜不透出门时的晴空万里怎么一下子就成了大雨倾盆。
当我拿着相机,走在田野间的那条水泥路上的时候,我刚刚从上班的紧张氛围中缓和过来。
七月的田野,水稻冒出来不到一尺,放眼看去,还显得稀疏。但它们带着夏天的热烈,正牟足了劲往上生长,不久就会变成一片茂盛的青绿。
干活的人两脚踩在注水的泥地里,各自忙着各自的事。
这时,太阳还没下山,光线慢慢变成橙黄色,天空中也没有太多的云彩。就像大多数夏天的傍晚一样,温度适宜,微风拂面。
远处,似乎有一团乌云正在逼近。许多人没注意到它,或者看到了也没在意,就像我一样。
阳光斜斜地照射到了每一处,看上去到处都充满阳光,包括那一大块乌云下面的田野。人被阳光照得暖洋洋的,谁会想到一场大雨马上会淋在身上呢?
不久,远处的天空出现了一道彩虹,无声无息。
像我一样,为此而兴奋不已的人就没意识到暴雨将至。和我一样的,还有那些顾着埋头干活的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虽然这一过程也就几分钟),还是有一些人察觉到了天气的异样。不然,怎么会在突然刮起大风的时候,田野上人们忙碌的身影都不见了。他们早早嗅到了下雨的味道,估计已经到家了。
总有人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大风漫天飞舞,夹杂着细小的雨滴,直吹得三米高的小树弯了腰,吹得地上的干草和砂石也狂乱起来,还吹翻了村民头上的帽子。
它来之前连一个电闪雷鸣都没有,只有一阵狂风。
他和我一样,也没反应过来。他在风中好不容易追上自己的帽子,一边扶着头上的帽子,一边提着手里的铁锨往回走。
雨开始越下越大,似乎天空的那一团乌云里积蓄了太多的力量,现在不得不释放一下。
它并不在乎下面人的想法,也不去想这场雨是否太突然,雨量是否太大。它不考虑这些,它是大地上的主宰者之一。它有着不可知的变化,这些变化有规律可循,却无法让人准确预测。人们只能去习惯它,顺从它。
宽阔的田野上,没有一个可以避雨的地方,只有路边一辆堆放着干草的三轮车,人能躲到哪里去呢?只能把三轮车当作一个依靠,靠边蹲着。虽然它不能挡雨,却比孤零零地站在大雨中更让人安心。
我和他就这样在三轮车边相遇了,大声谈论着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两个人全身早已湿透,好在夏天的雨并不让人觉得寒冷,只当洗了一个澡。
和他一起来的狗被大雨淋得有些不知所措,它低着头,冒着那股狂风骤雨,顽强地做着抵抗。它想找到一个避雨的地方,但是找不到。
主人没回去,它也不能回去,只能在周围不停地走动。它看主人的神情里似乎都带着祈求:咱快点回去吧。
这样的大雨,一下就把人淋了个透,连穿雨衣的必要都没有了,只能等雨小点了再回去。
当我回到家,天已经快黑了。
我好好地洗了一个澡,把衣服换掉,把被淋湿的相机擦干,这才慢慢回过神来。
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虽然让地里干活的人湿了衣裤,却也为农田带来了雨水;它让一台相机在大雨中被淋湿,却因此让我拍到了平时拍不到的精彩画面。
它就像生活里许多不可知的变化一样,来得突然,可能没什么特别的征兆,让人措不及防。也许是积蓄已久,只是在一个恰当不恰当的时候爆发出来。
作家斯宾塞•约翰逊说过:世界上唯一不变的是变化本身。对此,我们需要有正确的认知和积极的态度,不管它是好是坏。
就像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只能回家好好清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