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天子，魏府牙军”，这是在中晚唐时期流行的一句话，意思是说长安的天子与魏府的牙军都一样厉害。长安的天子厉害，这个好理解，那魏府的牙军是什么？到底有多厉害？它怎么就能和皇帝相提并论呢？

魏府牙军，也就是魏博牙兵，这是著名的河朔三镇之一的魏博镇的最高军政长官魏博节度使下辖的一支亲军，是魏博军队中的精锐，主要负责保护节度使、镇守节度使治所与牙城等，它在魏博镇中的地位、作用类似于神策军等禁军对于唐朝中央朝廷。

为啥说它厉害呢，因为在魏博镇的中后期，谁能当魏博节度使，皇帝说了不算，老节度使说了也不算，得牙兵这群基层士兵说了算，他们说行才行。而且新上台的节度使，一旦让他们觉得不满意了，立马废掉，换其他人当。另外，这些牙兵平时也是桀骜不驯、骄横难制、不顾法令、肆意妄为，连上级都拿他们没办法。

你去看中晚唐还有五代十国时期的史料，会发现有一个词语频繁出现——骄兵悍将，魏博牙兵就是骄兵的代表。当时几乎所有的藩镇里都有牙兵，牙兵废立节度使的现象也在其他一些藩镇中发生过，比如泽潞镇、宣武镇、武宁镇，但要是论其规模、存在时间、内部影响等，魏博镇的牙兵是最典型的。

要说规模，魏博牙兵创建之初有上万人之多，之后这个数字在此基础上有所增减。要说存在时间，魏博牙兵几乎与魏博镇相始终，从魏博镇建立后没多久被创建，到魏博镇被吞并的前几年消失，大概存在了将近一个半世纪。

要是论内部影响，在唐朝魏博镇近150年的历史中，共有18位藩帅（绝大部分都是节度使，也有个别人是以其他身份（比如留后）掌握魏博镇最高权力的，这里统称藩帅），其中有7位是被牙兵拥立的，有5位被牙兵所废。

牙兵废立藩帅都是发生在魏博镇的中后期，在魏博镇前期（主要是田氏家族掌权时期），牙兵的势力还没发展起来，加上此时牙兵与节度使家族的关系还比较密切、认同度也比较高，因此这一时期魏博藩帅更替的主导权掌握在节度使本人、亲属以及心腹手中，牙兵还在节度使的掌控之中。

然而从第六任藩帅田弘正时期开始，魏博镇进入中后期之后，节度使就已经控制不住牙兵了，田弘正本人就是牙兵拥立的，牙兵掌握了魏博藩帅更替的主导权。魏博镇中后期的藩帅有13位，这样一算的话，牙兵废立藩帅的比例就更高了。还有一些节度使虽然不是牙兵直接拥立的，但是也要得到他们的认可才行。

自此，牙兵虽然处于节度使、将领、士兵三层结构中的最底层，但是却在实际上主导了魏博的政局，魏博镇也因此变乱不断。史书上说魏博牙兵：“变易主帅，有同儿戏……优奖小不如意，则举族被害。”因此，当时才有“长安天子，魏府牙军”的流行语，魏博牙兵成为了一个固有的称呼。

那魏博牙兵为啥这么厉害呢？它怎么就能决定节度使的更替呢？而且平时骄横跋扈，无人能管？

首先，魏博牙兵兵力强大，地位特殊。当初魏博镇首任节度使田承嗣下令从魏博镇各地征发青壮年从军，几年内就拥有了十万军队，他又从这十万人中选取了更加强壮的1万人（有的史料记载是5000人）作为自己的亲军来保护自己，称为牙兵。

因此，牙兵是魏博军队中的精锐，战斗力很强，他们的待遇也比其他的军队要好，其地位高于一般的军队。而且牙兵主要驻扎在节度使治所与牙城里，你可以理解为是一个省的省会，这种地域上的就近性、便利性，一定程度上也促使了牙兵对魏博政局发挥了主导作用。

其次，魏博牙兵都是由魏博镇本地人组成且父子世袭，牙兵之间也通过互相联姻加强双方关系，这使得他们形成了一个强大且牢固的地域集团，他们不是那种松散的、呈现出原子化的军队，而是团结紧密的地方军人集团。

魏博牙兵在魏博本地拥有强大的影响力、盘根错节的社会关系，就是地头蛇，还不是一两个地头蛇，而是血脉相联、利益相关、人数庞大的地头蛇群。平时骄横跋扈、违法乱纪，又有谁能管呢？这些人为了维护乃至扩大自身的利益，自然也就会干涉魏博节度使的人选，他们也有这样的实力，他们要让节度使成为他们利益的代言人，而一旦哪位节度使无法起到这样的作用或者损害了他们的利益，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换人。

我相信很多人都会有疑问：魏博牙兵骄横跋扈、随意废立节度使、变乱不断，那为啥节度使不除掉他们呢？除了因为魏博牙兵自身强大的实力，节度使除不掉之外，还有就是因为在当时的特殊环境下，节度使需要牙兵，他不仅不会除掉牙兵，还对其姑息纵容，助长了其势力的形成。

什么样的特殊环境呢？安史之乱后，全国各地藩镇林立，中央对地方的掌控力下降，尤其是河朔三镇，独立性最强。（当初唐朝平定安史之乱后，就地任命安史集团投降的将领为幽州、成德、魏博三镇的节度使，它们只是名义上归顺朝廷，实则割据一方）这其中又以魏博镇最为跋扈，它不听中央号令，叛服无常，与唐朝中央爆发了多场战争。魏博镇敢和中央叫板，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它有一支强大的军队，牙兵则是这支军队的精锐。

魏博镇位于当时的河北南部，它处于河北北部与河南北部的藩镇之间，当时它临近的藩镇都在扩建军队，壮大自己的力量，从而吞并其他藩镇，到了晚唐时期，藩镇割据，彼此之间的斗争就更严重了。魏博镇要想在这种局面里保持自己的独立性，也必须要时刻保有一支强大的军队。

还有，魏博镇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内部将领拥兵自重，节度使靠什么来弹压、震慑他们？靠什么来保住自己的地位呢？就是这群牙兵，节度使自己的亲军。

因此，为了对抗唐朝中央对自己的剿灭、临近藩镇对自己的兼并、藩镇内部异己势力的取代，再加上有的节度使还想对外扩张，所以历代魏博节度使都离不开牙兵，他必须要通过物质赏赐等一系列手段去安抚他们、拉拢他们，对于其违法乱纪的行为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不可能去消灭他们，因为一旦消灭了他们，自己也得完蛋。这助长了魏博牙兵势力的不断壮大和骄横跋扈，乃至于逐渐主导了魏博节度使的更替。

魏博牙兵在魏博镇中后期频繁发动变乱、更换节度使，他们这么做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在经济利益上与节度使产生了冲突，说白了就是节度使耽误他们挣钱了。

唐朝一开始主要实行的是府兵制，兵农合一，士兵平时从事农业生产，农闲时进行军事训练，定期服役戍守，战时出征作战。可是到了后来，府兵制崩坏，只能实行募兵制了。魏博牙兵就是通过募兵制征召上来的军队，他们脱离了农业生产，以从军为职业，他们依靠魏博镇发给他们的军饷和赏赐来养活家人，这是他们唯一的收入来源。所以到了后来，魏博牙兵就成为了彻底的职业化的雇佣兵。

雇佣兵最关心什么呢？钱呀。这些牙兵平时最关心的就是自己的经济利益，节度使也知道这一点，所以通常会给他们优厚的待遇、丰富的赏赐来取悦他们，笼络军心，从而调动他们的战斗积极性，让他们死心塌地地给自己卖命，相当于是用金钱来换取忠诚。比如田布在成为魏博节度使之后，为了拉拢这群牙兵，将每月的俸禄和变卖家产所获得的钱财，全部拿出来犒赏他们。

而且赏赐的金钱还必须要不断增加，你不能停、不能维持不变。你要想维持同样的忠诚，所付出的金钱成本就得越来越多，你给的越多，牙兵想要的也就越多。一旦无法满足他们的要求甚至还损害了他们的经济利益，他们就要哗变，就要推翻你。

像魏博节度使史宪诚被调任到其他地方当节度使，走之前他准备将府库中的钱粮全部带走，牙兵知道之后非常愤怒，就把他给杀了。魏博节度使何全皞因为削减发给士兵的衣服和粮食，结果引起了牙兵哗变，把他杀了。

这时候的魏博牙兵早就没有那种“忠义”观念了，发动变乱、废立节度使，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历朝历代为了让士兵效忠，一般都要给其灌输“忠义”观念这种意识形态的东西，要对国家忠诚，要服从长官的命令等等。

然而中晚唐时期的唐朝藩镇林立，发展到后来藩镇割据，藩镇的军队中央都调遣不了，尤其是魏博镇，处于半独立状态，朝廷肯定是没办法给牙兵继续宣传这种观念的。节度使本身也不会宣传，因为宣传没用，魏博节度使三天两头的反叛朝廷，节度使也是经常暴力更换，你和牙兵说忠义，谁能相信呀。

魏博节度使何进滔德政碑

什么忠君报国、什么为民守土等等这些观念，在魏博牙兵这里都是不存在的，他们当兵只有一个目的，挣钱，他们就是打工人的心态，有钱干活儿，没钱拉倒，你别给我扯什么情怀不情怀的，没用。谁能维护并扩大他们的经济利益，他们就拥护谁，谁损害了他们的经济利益，他们就要反对谁。

除了经济利益的原因外，魏博牙兵经常发动变乱、更换节度使的另一个原因是：有的节度使带领他们长时间出境作战，引发了他们的不满。

我们前面说了，魏博牙兵主要是由魏博镇当地人组成的，并且随着时间的增加，逐渐发展成了强大且牢固的地域集团，他们拥有很强的地域依附性、乡土观念很重。如果战争本身是为了保卫本土、维护本镇利益，他们会积极作战，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

但是如果魏博节度使想要对外扩张，带领他们长时间出境作战，尤其是当战争还属于政治性战斗，无利可图时，他们就不乐意了，魏博牙兵更倾向于“在家守土图利”而非“对外兼并求财”。一旦把他们逼急了，他们就要造反，比如魏博节度使韩简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被牙兵赶下台的。

韩简在位时，正值晚唐藩镇割据、天下大乱之时，他四处征战，企图兼并其他藩镇。由于长时间远离魏博本土在外作战，加上战争带来的伤亡，同时应该也有大量的军费支出，减少了牙兵所能获得的经济利益这个原因，引起了牙兵的不满。最终牙兵从前线跑回了魏州（这是魏博节度使的驻地，今河北省邯郸市大名县），拥立了乐彦祯为主帅，寻找了一位更能保证牙兵利益的代理人。牙兵的想法就是既然你维护不了我的利益，那我就换别人来当老大来维护我的利益。

从魏博历任节度使的履历中可以看出来，牙兵一开始拥立的节度使还是牙兵的高级将领，但是后来拥立的人中有的只是牙兵中的中级将领，甚至拥立的罗弘信只不过是一名军中小校，地位也就是比基层牙兵高一些，连将领都算不上。这说明越到后来，牙兵就越是关心谁能够真正保障他们的利益，而不在乎这个人在藩镇中的身份地位如何。

魏博牙兵对魏博节度使对外扩张、长时间出境作战做法的抵制、表现出的消极态度，正如仇鹿鸣老师在《长安与河北之间：中晚唐的政治与文化》这本书里所说的：“这或许可以从一个侧面解释自唐中期以来便以武力著称的河朔雄藩为何未能在唐末的乱世中取得主导地位，反而被朱温这样初期实力平平的藩镇取得了天下。河朔藩镇内部的保守性与地域依附性，使之满足于半独立的政治地位及既得的经济利益，缺乏进一步争竞天下的动力。”

到了魏博镇的末年，由于魏博政局的主导权已经彻底落到了牙兵手里，因此这个时候，魏博节度使所关心的已经不再是唐朝中央和其他藩镇对魏博镇的威胁，也不是如何利用魏博的军事优势在唐末藩镇争霸中取得一席之地，而是如何控制牙兵这一问题。

魏博节度使何弘敬墓志

长时间以来，魏博牙兵骄横跋扈、随意废立节度使、变乱不断，而节度使却不除掉他们，反而不断安抚、优容，主要是为了利用牙兵这支强大的军事力量，来对抗唐朝中央对自己的剿灭、临近藩镇对自己的兼并、藩镇内部异己势力的取代，再加上需要进行对外扩张。

但是到了魏博镇的末年，节度使已经不管这些了，他已经不在乎牙兵对自己的重要性了，可见长时间的牙兵发动变乱、更换节度使，让新上任的节度使恐惧到了何种程度，以至于不惜自断臂膀，也要除掉他们。

883年，乐彦祯在牙兵的拥立下成为了魏博节度使，他有感于牙兵屡次哗变、更换节度使，且其亲眼目睹了前任韩简因为牙兵的不配合而败亡的过程，所以上台之后就开始着手削弱牙兵。

乐彦祯与其子乐从训征召了500多名亡命之徒作为自己的私兵，想取代牙兵，同时试图让其子乐从训掌握除牙兵之外的藩镇军队的兵权，从而威慑魏州城内的牙兵。这些做法自然引起了牙兵的不满，激化了双方的矛盾，双方爆发了大规模军事冲突，最后的结果是乐彦祯父子被杀，罗弘信被拥立为魏博节度使。

罗弘信在位十年，与牙兵相安无事。898年，罗弘信去世，其子罗绍威继任为节度使。罗绍威一方面以物质赏赐拉拢牙兵，另一方面内心十分不安，想要除掉牙兵。

905年，牙兵将领李公佺谋划率牙兵作乱，被罗绍威提前发觉了，李公佺焚烧了府舍、劫掠一番后，逃奔了沧州。经此一事后，罗绍威更加害怕，下定决心要彻底诛灭牙兵，可是单凭自己的力量办不到，于是他向自己的儿女亲家 （朱温的女儿嫁给了罗绍威的儿子）、当时实力最强的藩镇——宣武军节度使朱温求助。

朱温

当时恰逢朱温的女儿去世，906年，朱温派遣1000多精兵进入魏州城，谎称是过来给女儿的丧事帮忙的，自己则亲率大军作为后盾。罗绍威偷偷派人前往仓库，把牙兵的兵器弄坏了，等到了晚上，罗绍威率亲兵与朱温的军队趁其不备合力攻击牙兵，一夜之间，杀掉了牙兵八千家，连襁褓中婴儿都没放过，魏博牙兵被满门诛杀、屠戮殆尽。

至此，存在近一个半世纪、主导魏博政局近100年的魏博牙兵被彻底消灭了。魏博变乱不断是因为这支牙兵，但是魏博之所以成为天下雄藩，在中晚唐复杂政局里屹立一个半世纪而不倒，同样也是因为这支牙兵。

如今牙兵被全部诛杀了，魏博最大的依靠也就没有了。从此，魏博镇被朱温所控制，其独立性名存实亡。罗绍威虽然除去了心腹大患，但是也因此元气大伤，他后来十分后悔，对人说：“合六州四十三县铁，不能为此错也”，把魏博六州四十三县的铁都聚集起来，也铸不成这么大的错，成语“铸成大错”就是从这里来的。

不过，唐朝的魏博牙兵被魏博节度使罗绍威和宣武军节度使朱温联合消灭后没多久，在五代时期就又出现了。

912年，后梁名将杨师厚被任命为魏博节度使（这时候魏博镇已经改称为天雄军了，所以魏博节度使就成了天雄军节度使了，为了叙述方便，我们还是称魏博），他从军中挑选了数千精锐组成了银枪效节都（银枪效节军），作为自己的私人卫兵，给予其优厚待遇，打算恢复过去牙兵的盛况。这是第二支魏博牙兵，只不过和第一支没什么关系，这支军队在此后后梁、后唐两朝的朝代更替、皇位更替中发挥了重大作用。

913年，后梁太祖朱温之子朱友贞在杨师厚的支持下，推翻了哥哥朱友珪而称帝。朱友贞称帝后，对位高权重、手握重兵的杨师厚十分忌惮。915年，杨师厚去世，朱友贞接受了大臣的建议，认为魏博镇地广兵强，朝廷无法制约，决定趁此机会将其一分为二，削弱其实力。

消息传到魏州（魏博节度使驻地，今河北省邯郸市大名县）后，引起了魏州军队的不满，魏州军队都是由本地人组成，父子相承已有上百年，而且还互相联姻、关系紧密，他们不愿意分开，于是起兵作乱，投降了后梁的死对头晋王李存勖。

李存勖亲率大军进入魏州，自兼魏博节度使，将银枪效节军收为自己的亲军，改名为帐前银枪军，这支军队在此后帮助李存勖建立后唐、灭掉后梁的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李存勖曾经对他们许诺，日后灭掉后梁之后，一定会对他们大加赏赐。后来李存勖灭掉后梁后，也兑现了当初的承诺，给予了不少赏赐，但是这群士兵自恃立有大功，贪得无厌，觉得赏赐的还不够多，因此对李存勖就有了怨恨。

926年，此前戍守瓦桥关（今河北省雄安新区雄县西南）的魏州士兵，戍守期满应当回到魏州，但走到贝州（今河北省邢台市清河县西北）时，李存勖觉得魏州空虚，担心他们到了后发生变乱，于是命令他们留在贝州。

结果引起了这些士兵的不满，军队哗变，他们奉银枪效节军指挥使赵在礼为帅，焚掠贝州，并南下攻破魏州。李存勖派遣名将李嗣源率军前去平叛，结果这支军队也哗变了，他们拥护李嗣源造反。两支军队合而为一，李嗣源进入了魏州，之后李嗣源率军进军京师洛阳，最终夺得了皇位。

在李嗣源登上帝位的第二年（927年），银枪效节军数千人从魏州前往芦台戍守，在途中军队哗变，叛乱很快被镇压，李嗣源下令将作乱的士兵及其家属全部处死，至此，由杨师厚建立的第二支魏博牙兵被彻底消灭了。

唐朝时期的魏博牙兵与五代时期的魏博牙兵，虽然成员不同，但是在很多方面都是很相似的，尤其是在十分看重经济利益这一块儿。其实也不仅仅是魏博牙兵如此，中晚唐五代的军队都十分看重金钱，你要是没钱，根本不会给你干活儿，而且谁给的钱多，就跟谁。忠诚与金钱挂钩。

后唐的凤翔节度使、潞王李从珂推翻后唐闵帝李从厚，靠的是什么？就是他把凤翔城中大量的钱财都给了前来镇压他的军队，使得军队临阵倒戈，并且他还承诺攻下洛阳后还有赏赐，这些赏赐怎么来的？搜刮老百姓的财产嘛。后汉天雄军节度使郭威起兵时，承诺攻下开封后，允许军队可以抢劫掠夺，这些军队才给他拼命。

我举的只是其中几个例子，这种情况在中晚唐五代时期十分普遍，魏博牙兵只是其中的典型而已。晚唐五代时期的这种骄兵悍将的情况，最终到了宋朝建立后，宋太祖、宋太宗实行了一系列的兵制改革，才得以消除。

参考文献：

李碧妍《危机与重构：唐帝国及其地方诸侯》

仇鹿鸣《长安与河北之间：中晚唐的政治与文化》

张国刚《唐代藩镇研究》

樊文礼《试论唐河朔三镇内外矛盾的发展演变》

葛焕礼、王育济《魏博牙兵与唐末五代政局的变动》

张明《唐五代牙兵与亲军关系再认识——兼论晚唐五代的治军理念》

秦中亮《河朔藩镇性格说再检讨——兼论魏博牙兵形象的文本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