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当初但凡借我十万块，我女儿也不会……”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喊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割着我的心。我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娇生惯养的女儿，如今却为了生活愁容满面，心里五味杂陈。
1. 抉择“别说了！”我捂住耳朵，不想再听。客厅里，2008年奥运会吉祥物的福娃摆件，落满了灰尘，像在嘲笑我当年的决定。那一年，儿子要结婚，首付还差一大截。女儿刚生了孩子，早产，体弱多病，需要一大笔医疗费。她哭着求我，说孩子是她的命，问我能不能先借她十万块，等以后宽裕了再还。
我不是没心疼过外孙女。可儿子呢？他为了结婚，省吃俭用，每天加班到深夜。如果因为这十万块，耽误了他的婚事，我怎么对得起他？更何况，女儿婆家条件不错，就算借钱，也应该找他们。我狠下心，拒绝了女儿的请求，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儿子。
女儿当时哭得眼睛都肿了，说我偏心，说我眼里只有儿子。我何尝不难受？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我只能选择一个。我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可没想到，这成了我们母女之间永远无法弥合的裂痕。
我承认，我自私了。 我想着儿子结婚生子，延续香火，才是最重要的。女儿嫁出去了，就是别人家的人了。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让我做出了那个让我后悔至今的决定。那天，女儿抱着孩子走了，背影决绝。我看着她远去的方向，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掏空了一块。我安慰自己，等以后外孙女长大了，我会好好补偿她。可时间一天天过去，我和女儿的关系却越来越疏远。
2. 疏离时间像沙漏里的沙子，无情地流逝。儿子结婚后，生活还算幸福。儿媳妇是个贤惠的女人，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我每天帮他们带孩子，享受着天伦之乐。
可女儿呢？她很少回家，即使回来，也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疏离感。她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依偎在我身边撒娇，而是变得沉默寡言，小心翼翼。我知道，她还在怨我。
我试图弥补，给她买各种各样的礼物，给她钱，可她都拒绝了。她说，她不需要我的施舍，她要的是我的爱。可我的爱，已经被我亲手扼杀了。
有一次，我去看外孙女，她瘦弱得让人心疼。我问女儿，孩子的病怎么样了？女儿只是淡淡地说，还好。我看着她疲惫的脸庞，心里一阵刺痛。
我忍不住问她，当初那十万块，是不是真的那么重要？女儿冷笑一声，说，妈，你永远不会明白，那不仅仅是钱的问题，那是我的命，是我女儿的命。
我哑口无言。我知道，我错了。我错在把儿子看得太重，错在忽略了女儿的感受。我以为我做的是对的选择，可却伤害了最爱我的人。3. 晚景十年过去了，儿子一家搬进了新房，生活越来越好。可我的身体却越来越差，腿脚不便，需要人照顾。儿媳妇虽然对我很好，但毕竟不是亲生的，有些事情，她也力不从心。
我想到了女儿。我鼓起勇气，给她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女儿的声音很冷淡。
“妈，有什么事吗？”
“女儿，妈老了，想让你回来照顾我。”我颤抖着声音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然后传来女儿冰冷的声音：“妈，你忘了当年是怎么对我的吗？你当初为了给儿子买房，拒绝拿钱救我的女儿，现在老了，想起我了？晚了！”
“可我是你妈啊！”我哭着说。
“妈？你还记得我是你女儿吗？”女儿说完，挂断了电话。
我瘫坐在椅子上，泪流满面。我终于明白，我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我以为我可以掌控一切，可最终，我却失去了所有。窗外，阳台上那盆枯萎的茉莉花，是我当年送给女儿的。她说，她喜欢茉莉花的香味。可现在，茉莉花已经死了，我们的母女情，也死了。
4. 悔恨我开始回忆过去，回忆女儿小时候的点点滴滴。她是个懂事的孩子，从小就帮我做家务，照顾弟弟。她学习成绩很好，考上了一所重点大学。可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她放弃了读研的机会，选择了工作。
我记得她第一次给我买礼物，是一条羊绒围巾。她说，冬天冷，让我戴上暖和。我记得她第一次带男朋友回家，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我记得她结婚那天，哭着对我说，妈，我会好好孝顺你的。
可我呢？我回报了她什么？我只给了她无尽的失望和伤害。我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儿子，却忽略了女儿的感受。我以为我做的是对的选择，可却毁了女儿的一生。我开始失眠，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我梦见女儿抱着孩子，站在风雨中，无助地哭泣。我梦见外孙女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我梦见女儿怨恨的眼神，像一把刀，刺痛我的心。
我开始后悔，后悔当初的决定。如果我当初借给女儿那十万块，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也许我们的母女情不会破裂，也许外孙女的病会好起来，也许我的晚年生活会幸福美满。
可一切都太迟了。时间无法倒流，错误无法弥补。我只能在无尽的悔恨中，度过我的余生。
5. 结局我请了一个保姆照顾我，每天的生活都很单调。我看着窗外的风景，想着女儿，想着外孙女，心里充满了愧疚。
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奶奶，我是您的外孙女。”
我的心猛地一颤，眼泪夺眶而出。我颤抖着声音说：“你是……你是小雅吗？”
“是的，奶奶。我妈妈让我给您打个电话，她……她想来看看您。”
我的心跳得更快了。我激动地说：“好，好，快来，奶奶想你们。”
几天后，女儿带着外孙女来看我了。十年没见，女儿老了很多，脸上布满了皱纹。外孙女也长大了，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我们母女相拥而泣，所有的恩怨，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女儿告诉我，这些年，她过得很辛苦，但她从来没有忘记我。她说，她知道我当初的决定，也是为了儿子好。她说，她原谅我了。
我看着女儿，看着外孙女，心里充满了感激。我知道，我终于得到了救赎。
那天，阳光明媚，阳台上的茉莉花，重新绽放了。虽然花瓣上还有些许枯萎的痕迹，但依然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那香味，像希望，像未来，也像我们母女之间，重新燃起的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