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VB镜头里二十年如一日的脸，却在夜市地摊闪着光！」

紫色卫衣裹住单薄身影，长发被夜风吹得凌乱，梁珈咏蹲在小饰品摊位前仔细擦拭着每件商品。她的动作和监视器前候场时没两样——二十三年如一日，这位被观众唤作“御用师奶”的演员依然保持着拍摄现场的状态。

九八期艺人训练班的结业合照里，梁珈咏还是青涩模样。

那年和她并肩的同窗们，有人成了当家花旦，有人转投影坛，而她的身影始终定格在师奶和街坊的角色里。“就算把我扔进六十年代菜市场的群演堆里，都能立刻融入背景板。”

不过道具组最爱找她对戏。

两百个剧集剧组轮转下来，她知道每个场景该怎么站——烧腊店收银台的油渍要隔着手套擦，菜市场鱼档的塑胶围裙要系在第三颗纽扣位置，茶餐厅收碗盘时左手三只碗右手两只碟才最稳当。

这些细节堆砌的功力，让她成了类型片导演的定心丸。四十二岁的脸在摄像机前依然透着少女肌的光泽，但在化妆师手下只需半刻钟就能叠上中年妇女的沧桑。

今年开工率跌到冰点，她却把日子轧出了新戏码。庙街夜市灯光亮起时，你会看见有位摊主总把货物摆得比剧组道具更精美。“每串佛珠都要顺时针绕三圈擦拭，香囊的流苏得垂直于货架边沿。”

李成昌来探班那次笑弯了腰：“你连卖两元贴纸都要用剧本围读的架势，难怪当年导师说该派你去演兵马俑！”

收摊后的保温饭盒里永远备着台词本。

《异空感应》杀青宴上监制塞给她红包时说漏嘴：“整个香港要找能把惊慌失措演成七种层次的女演员，翻遍TVB只能数出三个。”

这个数字被她仔细收进行李箱，跟着去了广东游船，带去日本温泉，最后沉淀在夜市昏黄的灯泡下。

凌晨收摊时数钢镚的声音，和年轻时在片场数NG次数出奇相似。二十三年的重复劳动把某些坚持熬成了本能——

她仍然记得给新演员示范被家暴时要先捂住右耳，因为导演说过左边机位更有戏剧张力；现在摆弄手机支架直播带货，会不自觉调整到剧组打光的黄金三角位；就连吆喝叫卖都带着舞台剧的胸腔共鸣，吓得隔壁摊主以为在拍隐形摄像机

货架上那串开光手链突然被风吹得叮当响，像极了她杀青《逆天奇案2》时制作人给的手工风铃。

或许某天监制们走过这个摊位，能从满目琳琅里认出道具库都找不着的旧时光？

有人见过梁珈咏揣着待播剧《武林》的剧本守摊吗？听说她给老板娘角色设计的方言口音，灵感来源于跟内地游客吵架那次。

当夜市灯光次第熄灭，她会把没卖完的发卡往头上一夹，哼着《金枝欲孽》的片尾曲蹬三轮回家。这场景要是被写进下个月开拍的时装剧，大概会标注“参考自某位专业临时演员的私人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