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发生火灾时,妻子第一时间逃了出去。
重感冒的我被大火困在阳台角落,身边的柜子将我的腿砸的血肉模糊。
余光中,我看到妻子正扶着她的白月光从楼下经过,我向她求救,她却一脸不耐烦:「争风吃醋也该有个限度吧?恩泽的手被烧伤了,我先带他去医院。」
「你等等吧!我已经打电话给消防员了,他们马上就到。」
频死之际,在学校读书的女儿冲进了大火中。
看到角落里的我,急忙给妻子打电话,可一连十几个都被拒绝。
女儿只能自己冲进来拖着我往门口走去。
却没想到,在最后一刻,大火吞噬了整个房间。
女儿用力将我推到走廊上。
我眼睁睁看着女儿成了焦尸。
1
我坐在轮椅上,看着太平间被烧的焦黑的尸骨。
距离那场火灾已经半个月了,我麻木的给苏悦发去了来参加女儿葬礼的信息。
结果等到女儿将要下葬的时候,她都没回。
处理好女儿的后事后,我站在女儿的墓碑前,再次打了个电话给她。
「苏悦,我们离婚吧!」
刚说完这句话,话筒就传来了苏悦不耐烦的声音。
「白承意,你争风吃醋也要有个限度吧?当时情况那么紧急,恩泽又生着病,万一跑不出去怎么办?」
「我不是已经打了消防员电话了吗?你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
「一个大男人,为了这点事就动不动要离婚,我之前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了你这么个东西!」
「悦悦,别生气~」电话那头传来了陆恩泽的声音:「我不想因为我导致你家庭矛盾,都怪我这段时间生病了,不然··」
他话还没说完,就使劲的咳嗽了几声。
吓得苏悦立马就惊慌了起来。
「这怎么能怪到你身上呢,别理他,他就是看不得我跟你关系好,还说出圆圆死了的话来骗我。」
「他一个大男人的,天天不想着好好挣钱,只学会了争风吃醋的把戏,简直是令人作呕。」
「你现在还难受吗?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接下来的话,我不想在听,立马挂了电话。
是啊!陆恩泽是她的白月光,我只不过是一个替代品,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我看着墓碑上笑容灿烂的女儿,心像一百根银针扎过了似的,密密麻麻的疼。
年仅七岁的女儿永远停留在这个时刻,我再也听不到她叫我一声爸爸了。
本来··我的女儿也是可以活下来的。
发生火灾的那一刻,我叫醒了熟睡的妻子,没想到她醒了后直接拿起手机就冲了出去。
我因为吃了感冒药,浑身无力,被大火逼在阳台,腿还被阳台上的柜子砸的血肉模糊。
再挣扎起来后,我看到了楼下扶着陆恩泽经过的苏悦。
可没想到她却对我置之不理,还以为我在赌气。
我从来没这么绝望过。
只能看着火势冲我涌来。
腿在拉扯当中,疼痛也从心脏袭到脑子里,鲜血滴在地板上,不一会儿就成了一股溪流。
就在我绝望等死的时候,门被人一脚踢开。
门口出现了女儿着急的身影。
我还来不及多想,为什么在学校的女儿会出现在这里?
她看着了看周围的火势,将矿泉水一瓶瓶的扔进来,大声叫道:「爸爸,你先浇灭周围的火,然后打湿毛巾捂住鼻子,我这就打电话给妈妈。」
可一连十几个都被拒接。
打给消防员,得到的回复却是正在往这边赶来。
不得已,女儿只能自己进来救我。
最后一刻,女儿说:「爸爸,妈妈不爱你,你跟她离婚好不好?」
2
我看着女儿墓碑上的照片,恨不得现在就随她一起死了。
当我这个想法越发浓的时候,兄弟张钰推起了我的轮椅。
「苏悦呢?都这个时候了,就算有天大的事还能比得上自己女儿的葬礼吗?」
我朝他扯了一下嘴角,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苏悦打来了电话。
我本来想拒接的,但想想还是要沟通下离婚的事,犹豫了几秒钟就接了起来。
一接通,对面就听到她指责的声音:「怎么接的那么慢?」
「对了,我同事跟我说有跟圆圆匹配的心脏了,你这两天去学校带圆圆过去检查一下,恩泽这几天手不能碰水,我没时间,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了。」
说完后,就立马挂了电话。
手机并不隔音,兄弟将这件事听的一清二楚,气的恨不得立马去为我出气。
我朝他摇了摇头。
「算了。」
兄弟不忍心让我为难,但是看到我这个样子,语气还是有些哽咽:「你们···你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的啊?」
是啊!怎么就走到了这个地步了呢?
当初,是苏悦先追求我的。
她是一个转校生,从高中追我到大学。
我家里人对我并不好,父母早早就离婚了,然后再婚,各个有个新的家庭,我成了多余的拖油瓶。
读书,成了我能改变现状的唯一途径,所以我除了打工挣生活费,就是学习,根本没时间去谈恋爱。
而苏悦完全不介意我的家庭,时不时生活中照顾着我,陪着我走过了那段难熬的时期。
等大学毕业找到工作的时候,我答应了她的表白,从校服到婚纱再到有了个女儿,是身边所有人都羡慕的存在。
就好像跟做梦一样。
事实证明,这几年的时间,确实是我在做梦。
一年前,陆恩泽的回国打破了一切。
看到他和我长得六分相似的脸庞,我这才明白,原来我只是陆恩泽的一个替身。
苏悦所谓对我的真情,实则是她白月光出国后的寂寞。
可笑的是我被她瞒了这么久。
她听到陆恩泽刚回国没有住的地方,马不停蹄的就帮他找住的地方,为了离自己近一点,直接出三倍的价钱跟楼下的租户商量,将房子租了下来。
这一年来,我冷眼看着自己的老婆在为别的男人当牛做马。
只不过为了女儿,我忍下了这口气。
只可惜,我现在后悔了,要是当初第一时间,我就提出了离婚,那我的女儿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3兄弟将我推下山之后想要带我回家。
我摇了摇头:「将我送到那个房子吧!」
他愣了一下。
因为那个房子是后面我爸在我结婚时,突然有一瞬间的良心醒悟,觉得亏欠我,送给我的房产,这么多年,我从来未踏足过一步。
「可是你现在怎么照顾自己?要不还是住我家吧?」
「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还是先送我过去吧!放心,有什么事情我一定给你打电话。」
张钰没有办法,只能将我送到那处房子里。
到门口后,房子里面忽然传来了对话声。
3
「悦悦,还好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说什么谢不谢啊!你再这样我就要生气了。」
兄弟听到后,忍不住骂道:「一对狗男女。」
我没吭声,直接从兜里掏出钥匙,就开了门。
突然的开门,直接让苏悦尖叫起来。
看清楚是我后,脸色立马变了,质问道:
「你又闹什么把戏?还跟踪我?」
「你恶不恶心啊?一个大男人的天天正事不做,只会争风吃醋,怎么?真觉得我会跟恩泽有什么?要是有的话,还能轮的上你?」
这劈里啪啦的指责落在我的耳边,我刚想开口说话。
就听到陆恩泽在旁边抱住了苏悦,然后转头及其客气的对我说:
「悦悦就是这个直性子,承意,你别跟她计较啊!」
「不过我跟悦悦是真的没什么,我一向都是把她当妹妹看待的,要是有什么让你误会了的,我向你道歉。」
这句妹妹,让苏悦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我不想看他们拙略的表演,冷声道:
「这是我的房子,麻烦你们出去。」
苏悦听到我这么说之后,也不去计较陆恩泽说只是把她当妹妹的事情了,直接过来就甩了我一巴掌。
「白承意,你要不要这样?你明明知道恩泽现在没地方住,还要把人家赶出去?我们都已经结婚了,这个房子也算是我的,让他住在这里怎么了?你要是有什么不快就冲我来,恩泽是无辜的。」
「你差不多行了啊!我做主了,这段时间恩泽就先住在这里,你先出去住吧!去医院帮圆圆办住院手续的时候自己也定一个床位,这样你也不用来回跑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女儿,你上点心吧!圆圆摊上你这么个爸爸,真的倒了八辈子霉。」
提到女儿,原来冷静下来的我瞬间失控。
「你怎么有脸提女儿的?你对女儿又上过多少心?自从陆恩泽回来之后,你整天照顾他,女儿你有过问过一次吗?现在女儿已经死了,你还装作一副慈母心,给谁看呢?」
也许是我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跟苏悦说过话,她立马就愣在原地白了脸。
就在这时,陆恩泽出来打了个圆场:「承意,这不是最近悦悦太忙了嘛,你作为一个男人多体谅体谅自己的老婆,悦悦为了给圆圆找心脏,可是废了好大的力气,圆圆要是知道你这么对待她妈妈,估计也会不开心的,家和万事兴,你要给孩子做个榜样啊!」
「要是没有悦悦大费周章的找心脏,圆圆早就死了,不是吗?」
死字,再次刺破了我的脑膜。
想到了女儿生前的一幕幕,和当时在火灾中的那种绝望,恨意在我心里生根发芽,怎么也压不下去。
而苏悦却在一边感动的哭了:「恩泽,也就你知道我到底做了多少,不像白承意那个白眼狼。」
「没事,别管他,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修养,快点好起来。」
她满眼都是自己心上人受的小伤,看不到我正坐着轮椅,内心忽然很绝望。
就算是养的狗,这么多年也有了感情,可我在她眼里连条狗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