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张渝在一起三年,衣食住行样样给她安排妥当。
而她和新欢出席任何场合,从不避讳我。
众人皆嘲讽我大度,连女人都愿意分享。
可他们不知道,这本就是一场交易。
三年期限的最后一天,张渝搂着苏星然高调宣布:“这是我的未婚夫,也是我的一生挚爱。”
次日,我被人肉出是张渝的情夫。
张渝怕苏星然伤心,公开承认我是小三。
我因此被网友谩骂,抵制,甚至演出时被粉丝动手导致我差点截肢。
我试图解释,却被张渝不耐烦的警告:
“认清自己的身份,别对星然产生不好的影响。”
我默默收拾好衣服,编辑好短信:
“我考虑好了,我同意,两周后就能离开,入职。”
1
【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提,我等你。】
对面很快发来短信,张渝刚好打开门。
她身上的衣服皱皱,身上沾染上男士香水味,神色有些疲惫,应该是昨夜刚刚云雨一番。
“嗯,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叫我,我一直在。”
张渝从进门到现在眼睛就没离开过电话,声音缱绻温柔对着手机说。
从前张渝经常失联,急得我在外面找她一整夜。
那时的张渝嫌弃的上下打量我两眼:
“沈初初,你别在这给我丢人了行吗?我难道要时时刻刻陪着你?别恶心我。”
心像被针扎般难受,我苦笑。
可能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吧。
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把张渝逗得眉开眼笑。
她抬头,随意瞥了一眼饭桌,见桌上只有我点的一份外卖,拧眉:
“你干什么呢?”
她习惯了回家就有热饭吃。
毕竟之前我从不点外卖,做饭做两份,生怕张渝突然回家饿着,外卖不干净。
我不急不慢的把刚才的短信删除。
“吃早饭,看医院资料。”
张渝低头看着手机轻笑,什么都没说。
我知道,她根本不在乎我说什么,只是随口一问,敷衍敷衍我而已。
张渝照例坐在阳台处的沙发椅上,想拿小桌旁的报纸时,却发现还是前两天的早报。
她转头,不耐烦的开口:
“能别蠢的跟猪一样?这点小事做不好我要你有什么用?”话未说完,张渝的目光终于落到我的膝盖处。
只见我膝盖处已经红肿,十分可怖。
我想把腿伸回,却刺激到我的膝盖,疼得我冒了一头冷汗,手都在颤栗。
“看起来应该只是发炎了,好好消消毒,应该没什么大事。”
我低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把最后一口小米粥咽下。
“嗯。”
昨天,我在后台化妆时被苏星然的粉丝扒出,指控我是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推搡之间,膝盖磕到了大理石板上。
瞬间一股刺痛刺激到我的大脑,此后膝盖动一下就像是锥心刺骨一样疼。
医生告诉我,我是因为剧烈冲击导致的骨化肌炎,需要手术。
如果再严重点,可能会有截肢的危险。
现在想起来我还一阵后怕,舞者没了腿的后果,我想都不敢想。
张渝肯定也知道我的腿伤从何而来。
许是意识到这次她的行为确实有点过分,张渝朝我走过来,蹲在我身边。
她拉着我的手:“一会儿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嗯?”
“我要给星然一个名分,网上的事只能你委屈委屈了。”
张渝一脸理所当然的道。
所以因为要顾及苏星然,所以我和我的母亲活该被咒骂去死吗?
此时,她手机突然发出男人委屈的声音。
“阿渝,我好像又有点肚子疼。”
当即,张渝拿着手机起身,神色严肃的拿着手机夺门而出。
根本顾不上理会我。
不一会儿,苏星然的名字就冲上了热搜。
是苏星然新发的一条微博,是一张苏星然的自拍,男人的腰间是一只柔弱纤长的小手。
照片里还能看到两个人的情侣戒指。
苏星然配文:我的专属暖宝宝。
【好配,郎才女貌,知错就改就好。】
【都怪小三勾引,真下贱,小三死爹妈。】
【没准他爹妈也是做三做娼的,也不怕烂心烂肺。】
【别说了,舞者可没有他这么骚浪贱的。】
我强忍着关上微博,给母亲办理转院,签证,为离开做准备。
天刚擦黑,“快看看我给你带什么礼物了?”
张渝走进卧室,揉揉我的头发,笑着从袋子里拿出一枚钻戒,献宝一样送到我面前。
钻戒的边角还有一点磨损。
如若以前,张渝不管给我带了什么礼物,我都会开心的不行。
可眼下,我只觉得恶心。
我连头都不抬,只冷冷的打发:
“哦,不用了,我用不上。”
这钻戒早就在上午被扒出是苏星然那枚情侣戒指送的小饰品。
2
张渝脸色悠然沉了下来,冷声道:
“你闹什么?这么点小事你至于嘛?我看你是日子太滋润了。”
眼看张渝黑脸要出门,我指了指她脖颈处的吻痕,睨着眸子:
“下次记得做戏全套一点,别太low。”
女人忙跑到镜子前,眼里闪过一抹错愕。
她眉头紧锁,不停的在房间内踱步。
最后沉着脸离开。
我吐出一口浊气,瞬间觉得空气都香甜了。
次日一早,我一点一点扶着墙壁挪动着出门。
张渝意外的没走。
她自然的接过我手里的包,冷硬的道:
“走吧,你腿不方便,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我的腿确实行动困难,刚走几步路,我疼的嘴唇都被自己咬破了。
所以我没矫情,点点头。
忍着疼上了车,只见车里有一双苏星然的平底帆布鞋。
张渝一愣,“星然平时商演的鞋太累脚了。”
我点头,没说什么。
这样的区别对待我也不是第一次遭遇了。
我对张渝已经死心,如若不是为了母亲......
半个小时后,车子大屏上直接显示【星然宝贝】来电。
不知苏星然说了什么。
张渝神色一变。
“你打车去医院吧。”
我无奈地看了看自己的腿,翻个白眼,咬牙下车。
好不容易到医院,我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打湿。
在缴费路上,我在b超检查室碰到了张渝和苏星然。
两人依偎着,身上的情侣卫衣刺进我的眼睛。
早在两年前,我也满怀期待,买了一柜子的情侣衣服。
我悠然记得她不屑嫌弃的表情。
后来,不知什么时候,柜子里的情侣装都捐献给偏远山村了。
医生的叫号声把我拉回现实。
我抬眼,【妊娠b超】
勾唇一笑,“恭喜,马上私生子就出来了。”
说完,我不等两人反应进了检查室。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所以我没受什么苦。
张渝也曾来看过我。
反而埋怨我不告诉她我的腿这么严重。
许是觉得我态度过于冷淡,她脸色阴沉,眉头微蹙。
“又没真的截肢,沈初,你至于这么闹吗?”
“我都主动哄你了,你还要怎样?”
而后夺门而出,没再出现过。
本就对她失望的我更沉了几分,更加坚定要离开的决定。
我恢复的很快,四天左右就能出院了。
当我回公司上班时,发现我的办公室已经变了样子。
原本干净严肃的办公室变得到处都被装饰的花里胡哨的。
“不好意思,阿渝说你现在网上舆论很大,先回家修养一段时间,暂时不用工作了。”
苏星然靠在门框边,笑着道。
面对苏星然的阴阳怪气,我突然不想忍了。
伸手给了苏星然一巴掌。
“别在我面前找存在感,我和张渝好歹还有一张法律保护的证。”
苏星然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表情瞬间委屈起来。
张渝这时从人群中穿过,眼里闪过心疼。
她怒不可遏得拽住我的手腕,冷声道:
“给星然道歉。”
我抿唇,笑着道:“她配吗?你见过哪个原配给小三道歉?”
张渝当即脸色一变,一巴掌善道我脸上,我倒在地上。
膝盖磕到地板上,伤口开裂,剧烈得疼痛在我头皮乍起,疼的我蜷缩在一起。
她双眼猩红,眼神如刀子般盯着我,怒喝道:
“你和我的婚姻怎么来的,你自己知道,这张证我能给你也能收回。”
“你考虑好了,你母亲还在我手里。”
3
说着,张渝把苏星然搂在怀里,手掌轻抚男人的脊背,相互依偎着。
我瞳孔一缩,母亲是我最后的底线。
当初,我刚大学毕业,母亲突然脑梗。
没办法我求到了张渝头上,签下了三年合约结婚,头一年。
张渝无微不至的关心和对母亲丝毫不嫌弃的照顾让我渐渐对她动了心。
她曾抱着我承诺:
“我会陪你一直到你母亲痊愈,你的母亲我会当作我的家人来照顾。”
后来,不知怎的她突然对我变了态度。
开始在外面养着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后来她专情于苏星然,但为了母亲我可以忍。
我以为她还有一丝人性,完全没想到张渝居然用母亲的安危威胁我。
苏星然眼眶含泪的抬头看张渝,摇了摇她的袖子。
“哥哥也是在气头上,阿渝你别生气了。”
“名分这些我都不在乎的,不被爱的才是三。”
一股恶心感从胃里反出来。
我攥着拳头。
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抬手给张渝一个巴掌,瞬间她脸上泛起红痕。
我把怀里早就准备好的辞职信扔到地上,转身离开。
终于彻底摆脱了。
幸好我早就办理了好了母亲的转院手续。
网上的事还在持续发酵,我往日作品被诋毁,侮辱,谩骂。
入夜,我刚从医院出来,包扎好伤口。
张渝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沉默了一阵。
“有什么事吗?”我冷声。
“阿初,这两天的事我仔细想想是我做的不对,在气头上口不择言。”
“我在民盛居定好了包厢,看在之前我帮过你的情分上,我等你。”
说完,不等我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念着最后一丝感激之情,我赴约了。
张渝见到我脸上露出笑容,温柔的替我拉开椅子。
我没拒绝,坐下。
菜品一道道被端上来,清蒸海蟹,蒜蓉生蚝,海鲜粥等等。
“给我打包一份清蒸蟹腿,记得保温。”
说着,张渝笑着给我盛了两勺海鲜粥。
“你不是喜欢吃海鲜吗?这都是这家店的招牌。”
我从没说过我爱吃海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清蒸蟹腿是苏星然最爱吃的。
最终,我还是没忍住问:
“我从不吃海货,你不知道吗?”
“况且我刚做了手术,不宜吃发物。”
张渝的脸一下就黑了,手拍到桌子上:“我又不是老妈子,我怎么知道?”
是啊,不知道我的伤口不能吃海鲜,却记得苏星然最爱吃清蒸蟹腿。
气氛凝固。
我受不了这个恶心的氛围,借口去洗手间透口气。
当我再回座位时,张渝已不知所踪。
转头一看,张渝正搂着苏星然,替他撑场面。
看着面前的空座,我笑了笑,赶紧结束吧。
一年前,也是这家店。
一整天没吃饭,刚从舞台上下来的我画着舞台妆在包厢内被恶意灌酒,揩油。
当时的张渝靠在椅子上,睨着眼睛:
“一杯酒而已,人家敬你酒是给你面子。”
后来,她嫌无聊提前离开,留我自己在饭桌上。
饭局结束后,我直接被送医院洗胃。
听闻我进医院,张渝不屑的来到医院:
“能不能别装死,不就是喝几杯酒吗?别矫情。”
回忆结束,我拿着自己的包离开。
次日一早,医院打来电话。
母亲受了刺激,心脏停跳突然病危。
我当即脑子就清醒了,忙不迭的赶往医院。
当我赶到时,医生告诉我母亲的手术只有张琛医生能做。
我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来不及擦已经被泪水模糊的视线,拨给了张渝。
我知道那医生是张渝的朋友,她一定有办法,我的身子不自主的颤抖。
可电话一遍遍被拒接。
最终,母亲因治疗时间不及时死在了手术台上。
听到医生公布这个消息我脱力跌坐在地上,眼泪滑过脸颊,心痛无以复加。
世界上最爱我的人走了。
我再也没有妈妈了。
4
明明一切都在好转,为什么母亲突然受了刺激。
想到这,我双目猩红,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调监控,一贞贞看。
只见苏星然的小助理在我母亲床边说了什么。
母亲在床上挣扎的要起来,最后,身边的监护器响起。
看到这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欢迎张渝女士携男友苏星然参加本次戛纳红毯。”
医院大屏的电视上突然出现苏星然的名字。
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热烈激吻。
心底生出一股恨意。
怪不得,原来是陪苏星然参加红毯去了。
我强忍着心痛最快速度处理好母亲的遗体,在心里默默发誓。
苏星然,张渝,我一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凌晨,我呆坐在机场内,手里不停的抚摸着妈妈的骨灰钻石。
当我习惯的打开手机,查看新加坡的医院时。
我才猛然想到我的妈妈已经死了,用不上医生了。
此刻,我已经红肿的眼睛流不出一滴眼泪。
心底翻江倒海般的难受却无处倾泻。
眼泪滴到手机屏幕上。
屏幕亮起,看到微博自动给我推送的热搜话题。
是苏星然在红毯上挽着张渝的手臂的相片。
女人满脸宠溺,是这两年我不曾见过的样子。
【阿苏a:聊上头了,给他个名分】
我把早备好的电子版离婚协议发送到张渝的微信上。
【协议结束,离婚吧。】
【祝你和苏星然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消息发出后,我随手将手机扔在了机场的垃圾箱内。
随着飞机起飞,我彻底和过去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