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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五早晨,我刚到单位没多久,手机就响了。我拿起手机一看,是我婆婆打来的。
她声音很平静:“丽丽,你爸没了,小伟电话打不通,你去找一下他,回来处理后事吧。”
我听完脑袋嗡的一声,我公公才65岁,怎么说没就没了。而且,我婆婆的情绪也太稳定了吧。
但是,我没时间多想,赶紧请好假去我老公单位找上他,接上孩子往家里赶。
一进门,就看到我婆婆神色平静地坐在沙发上等我们。在她脸上看不到多少悲伤,只是眼神有些复杂。
我顾不上安慰我婆婆,我急忙问怎么回事。
婆婆说:“今早,隔壁你张叔叫你爸去下棋,我在客厅喊他,他也不答应,我进去一看,发现他没气了。等120来了,说你爸2天前就没了,应该是心梗。”
我老公急了:“妈,2天?怎么可能2天了,你都没发现。”
我婆婆叹了口气:“他这段时间经常早出晚归,也不怎么在家吃饭,而且他一直住在住在小卧室,我就没在意。”
我老公还要说什么,被我拦住了,凭女人的直觉,我感觉我公婆之间可能出了问题,但是当下还是先处理我公公的后事重要。
在办我公公的葬礼的时候,我婆婆站在一旁,神情冷淡,看不出多少悲伤。
当天晚上,我决定和我婆婆谈谈。
晚上吃完饭,家里就剩下我们娘仨了,我儿子被他姥姥带走了。
我忍不住问她:“妈,您和爸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两天都没发现人不对劲?”
她一脸坦然:“我们已经分居20年了,他的事我从不过问,他也不管我。”
我和我老公听完都一惊,看我老公的神情,他显然也不知道我公婆已经分居了这么久。
我们结婚这十几年,因为在外地定居,所以只有十一和春节的时候回来。
因为我公婆家是个两居室,我们回来的时候,我婆婆都让我们三口住大卧室,他们老两口住小卧室。
而且,因为在家待的时间不长,我真是看不出来,两个人已经分居了这么久。
我还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妈,我看你们俩感情很好啊,要不也不至于过一辈子。”
婆婆嘴角露出讥讽的笑容:“感情好?小伟知道的,他父亲年轻的时候脾气暴躁,总是跟我吵架,我其实早就不想和他过了,小伟一上大学,我就和他分居了。”
我怔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老公也在旁边皱着眉,声音低沉地问:“妈,你不过不下去为什么不离婚呢?”
婆婆摇了摇头,冷笑了一声:“离婚?离婚能解决什么?有些事情你们年轻人不懂,我们这代人,过日子不是为了爱情,是为了责任。能好好过,就一个被窝睡到老,不能好好过,就分居,搭伙过个日子罢了。”
怪不得我长这么大,几乎没听说过父母这辈人有离婚的呢,原来他们有自己的处理方式。
我听得心里发酸,他们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却又在一个屋檐下继续生活了20年,愣生生活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我不知怎么安慰我婆婆,只能跟她说:“妈,我爸走了,该放下的你得放下了,以后一个人好好生活,有事就找我们。”
婆婆点了点头,平静中透着一丝解脱:“丽丽,你是个好孩子。我心里早就没什么坎了,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她的平静让我感到心疼。
或许,这就是她的人生哲学——不争、不吵、不怨,任生活风吹雨打,自己守着一片平静。
回到家后,我和我老公聊起这个事,他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我是真不知道他们的感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
我点了点头,是啊,谁想的到呢。
不过,我也40多岁的人了,慢慢其实也能理解。
人到中年,生活大于情感,家庭大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