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嫌我农村户口不肯领证,三年后她跪在病床前:爸妈知道错了!
日子过得真快,转眼桃树又开花了。
院子里的那棵桃树是我来县城头一年栽的,说来也奇,这树刚开始瘦弱得很,现在倒是年年红红火火。阿秀说,这桃花开得越来越盛,跟我这几年的日子一样,越来越有奔头了。
一提起阿秀,心里还是暖的。这姑娘啊,骨子里是个心善的。
我跟阿秀的故事说来话长。我是大山里出来的,正儿八经的农村户口,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了。手艺还算过得去,修车、换零件、偶尔帮人装装修,勉强能在县城里站住脚。
那年我三十出头,开了个小修车铺,就在县城东边的中兴路上。铺子不大,但东拼西凑也有个落脚地方了。店面前头就是县医院,有时候护士小姑娘们下班,骑的电动车有问题,也会推过来让我看看。
阿秀就是这么进了我的店门。
那天下着毛毛雨,她推着电动车,一脸愁容。电动车不知怎么了,突突突地响,跟吃了炮仗似的。
“师傅,我这车怎么了?”她撑着伞,站在店门口问。
我一看就知道是电机轴承出了问题,跟她说:“小事,半小时能修好。”
她点点头,说在旁边小店吃碗面,等会儿来取。那会儿我也没多想,就埋头干活了。
谁知道半小时后,她没来。一个小时过去了,也不见人影。我想着可能忙,就继续修别的车。等到天快黑了,她匆匆忙忙地跑过来,头发都湿了。
“对不起师傅,急诊科来了车祸病人,我走不开。”
原来是护士啊,难怪穿着白大褂。我摆摆手说:“小事,车修好了,试试看。”
车子发动起来,平稳得很。她高兴地问多少钱,我说:“五十块钱,材料费。”
她从兜里掏钱,结果拿出来全是零钱,一块两块的,还有好多五毛的。数了半天,才数出四十多,她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剩下的下次来修车再给。”
她摇摇头,说什么也不肯欠账,非要回医院拿钱。我看天色不早了,说:“那算了,就这么着吧,就当给医护人员优惠了。”

谁知道她第二天真的又来了,专门把剩下的钱给我送来了,还带了两个医院食堂的肉包子。
“昨天欠你的。包子是谢谢你修车,不收钱我不踏实。”
就这样,我认识了阿秀。
后来才知道,阿秀是县人民医院的护士,在急诊科上班。她爸妈都是医院的老职工,一个是药剂科的,一个是行政科室的。在县城里,这算是个体面人家了。
慢慢地,阿秀隔三差五就来铺子里坐坐。有时候下班了,顺路买点水果或者小吃,分我一半。有时候我忙不开,她就在一边帮我递工具,熟练得像个老师傅。
机修这行脏活累活不少,有天我拧螺丝时扭到手腕,疼得直抽气。阿秀二话不说,拿出医用酒精给我擦伤口,然后用绷带给我固定好。她的手很稳,动作很轻,像是怕我痛似的。
我问她:“护士都这么温柔吗?”
她笑了:“你以为呢?急诊科的护士可凶了,病人不配合时,瞪眼一吼就老实了。”
“那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她低下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大概是因为…你是个老实人吧。”
就这样,我俩慢慢熟络起来,后来干脆开始约会了。阿秀比我小七岁,家境比我好,学历也比我高,但她从来没嫌弃过我。
我有时候也纳闷,为啥这么好的姑娘会看上我这个大老粗。
有一回,喝了点酒,我鼓起勇气问她。她歪着头想了想说:“你知道吗?我在急诊科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有些人西装革履,开着豪车,可一旦家人生病了,就变得焦躁不安,对医护人员大吼大叫。而你不一样,你做事踏实,为人诚恳,说话算话。这年头,这样的品质比什么都珍贵。”
我心里暖得很,觉得遇到阿秀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交往一年多,我想着是时候谈婚论嫁了。我攒了些钱,想着买个二手房,好歹有个像样的窝才好意思开口。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一场变故打乱了所有计划。
那是个周末,阿秀带我去她家吃饭,说是正式见见她爸妈。我紧张得不行,特意去理了发,买了新衣服,还带了两瓶好酒和一盒高档点心。

一开始气氛还不错,阿秀爸见我懂点车,就跟我聊起了他那辆老捷达的毛病。我们说得热火朝天,一旁的阿秀妈却始终绷着脸。
吃到一半,阿秀妈突然问我:“小王啊,你是哪里人?”
“我啊,西山县李家村的。”
“那户口是农村的了?”
我点点头:“是啊,纯正的农村户口。”
她又问:“学历多高?”
“初中,没念完高中就出来打工了。”
她放下筷子,看了看阿秀,又看了看我:“小王啊,你这情况…阿秀跟你在一起,将来怎么办呢?”
我有点懵:“阿妈,我会对阿秀好的。”
“好是一回事,条件是另一回事。阿秀从小学习好,大专毕业,在医院工作稳定,户口是县城的。你农村户口,以后孩子上学多不方便啊。再说了,你那小铺子,一个月能挣几个钱?阿秀跟了你,不是委屈她吗?”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应。的确,论条件,我比阿秀差远了。
阿秀看不下去了,插嘴道:“妈,你别这样。小王人好,技术也好,这才是最重要的。”
阿秀妈摇摇头:“年轻人不懂事,等你以后有了孩子就知道了。户口多重要啊,农村户口在县城买学区房都麻烦,孩子上学也不占优势。”
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僵了。阿秀爸看了看我,叹了口气,没说话。
从那天起,阿秀家开始明里暗里地阻拦我们见面。阿秀妈甚至托人给阿秀介绍对象,说是县医院的医生,家境好,有车有房,户口是城镇的。
我一度想过放弃,毕竟门不当户不对,强求不来。但阿秀很坚决,说不管怎样都要跟我在一起。
“我们先租房子住,慢慢攒钱。等以后条件好了,爸妈自然会接受你的。”

我心里不是滋味,但又不忍心看她为难,就答应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我们在县城租了个小两居,虽然简陋,但收拾得很温馨。阿秀喜欢养花,阳台上摆满了各种花盆,有时候下班回来,整个屋子都是花香。
我们商量着先把日子过好,再慢慢解决户口问题。我听说县城有个政策,农村户口的可以通过投资或者买房转成城镇户口。我就加倍努力工作,接了修理厂的单子,晚上也不休息,只为多挣点钱。
阿秀也很辛苦,医院的工作本来就累,她还要照顾家里。有时候值夜班回来,眼睛里都是红血丝,但从不抱怨。
“等攒够钱了,我们就去领证。不管爸妈同不同意,我都要嫁给你。”她总是这么说。
我心疼她,却又无能为力。在这个看重户口、学历和家境的社会里,我们的爱情像是一叶小舟,随时可能被风浪打翻。
转折发生在我们同居的第二年。
那是个寻常的周末,我在铺子里忙活,突然接到医院的电话,说阿秀晕倒了,让我赶紧过去。
我丢下工具就跑,一路上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赶到医院,却看到阿秀妈守在病房门口,见我来了,脸色更难看了。
“都是因为你!阿秀为了你操心过度,身体都垮了!”
我不敢顶嘴,只想知道阿秀怎么样了。
检查结果出来了,阿秀是贫血加上劳累过度。医生开了些补血的药,说没大碍,好好休息就行。
我松了口气,刚要进病房看她,却被阿秀妈拦住了。
“你别进去了,我和她爸会照顾她。你还是…以后别来找她了吧。”
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这时,阿秀爸从病房里出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老伴,叹了口气。
“小王啊,你先回去吧。阿秀现在需要休息。这事…以后再说。”
我只好离开,心里堵得慌。回到家,看着阿秀放在桌上的杯子,窗台上她精心照料的花,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灰暗了。

晚上,阿秀偷偷给我发信息,说她没事,让我别担心。她说她妈已经把她的东西收拾好了,打算接她回家住。
“我会想办法的,你等我。”她在信息里写道。
我知道,这是阿秀爸妈借机要拆散我们。
接下来的日子,阿秀被她爸妈”软禁”在家,我们只能偷偷通信息。她说她妈给她介绍了好几个对象,都被她拒绝了。她爸妈为此没少数落她,说她不知好歹,放着好条件不要,非要跟我这个农村户口的在一起。
阿秀妈甚至以绝食相逼,说阿秀如果执意要嫁给我,就当没这个女儿。
压力之下,阿秀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她说自己经常头晕,吃不下饭,体重也掉了不少。我心疼得不得了,但又无能为力。
有一天,阿秀突然给我发信息,说她答应她妈妈的条件了。
“我们可以继续在一起,但不能领证,至少现在不行。等你什么时候解决了户口问题,我们再说。”
我愣住了。这意味着,我们要无限期地推迟结婚计划。在传统的县城,这几乎等同于不被认可的关系。
但我又能怎么办呢?我不想失去阿秀,也不想看她被家人为难。如果这是唯一的出路,我愿意等,等到我有能力改变现状的那一天。
就这样,我们又回到了同居的状态,但总觉得之间横着一道看不见的沟壑。阿秀爸妈虽然不再明着反对我们在一起,但每次见面都是一副勉强的姿态。逢年过节,我去阿秀家,总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隔阂。
尤其是阿秀妈,见到我就像见到仇人一样。有次我送了她一条围巾,她连看都没看一眼,就放到了一边。
“妈,您试试看,小王特意挑的颜色,衬您肤色。”阿秀小声说。
阿秀妈冷冷地回道:“不用了,我有的是围巾。”
这些事我都不往心里去,只想着好好干活,早日改变现状。我省吃俭用,把能攒的钱都存起来,打算攒够了就买房子,然后申请转户口。
功夫不负有心人,铺子的生意渐渐好了起来。我买了些新设备,又请了个帮手,慢慢有了些积蓄。阿秀也很支持我,经常帮我分析账目,看哪些项目最赚钱,该怎么投资。
眼看着离目标越来越近,我心里也有了盼头。我想,再过一年,应该就能凑够首付了。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
那是个寻常的下午,我正在店里忙活,突然接到阿秀的电话,说她妈妈中风了,现在在医院抢救。
我赶紧放下工具,直奔医院。到了急诊室,看到阿秀守在外面,脸色苍白。阿秀爸在里面陪着,几个医生护士进进出出。
“怎么样了?”我小声问。
阿秀摇摇头:“情况不太好,医生说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她一个人在家,发病后没人知道,等爸爸下班回来发现时,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
我心里一沉。虽然阿秀妈对我不好,但毕竟是阿秀的亲妈,我不希望她出事。
“需要我做什么?”
阿秀看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下:“爸想给妈转院到市里,说那边设备好。但救护车要等,而且…费用也是问题。”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说:“我有车,我去医药箱,然后我们走高速,两个小时就能到市医院。费用的事你别管,我这些年攒了点钱,够用。”
阿秀眼圈红了:“可是那是你买房的钱…”
“房子可以慢慢买,阿妈的命要紧。”
就这样,我开车带着阿秀妈转院到了市里的大医院。一路上,阿秀爸坐在后排陪着阿秀妈,默默地流泪。我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个平时沉默的中年男人,此刻像个无助的孩子。
到了市医院,我们经历了一场漫长的等待。各种检查、会诊,费用像流水一样刷走。我把存款都拿了出来,又跟几个朋友借了些,只想着能救阿秀妈。
住院的第三天,医生说情况稳定了,但右半身可能会有后遗症,需要长期康复治疗。
阿秀爸一听,眼泪又下来了:“这么多年,她操持家务,照顾我和孩子,从来没歇过。现在好不容易退休了,想着好好享享清福,却成了这样…”
我拍拍他的肩膀,不知道说什么好。
住院期间,我和阿秀轮流照顾阿秀妈。虽然她醒来后看到我还是不太高兴,但也没力气表达不满了。我端水送饭、擦身子、换尿布,做得比阿秀还麻利。

“你…以前照顾过病人?”阿秀妈虚弱地问。
我摇摇头:“我妈当年也中风了,我照顾了她三年。”
阿秀妈愣了一下,没再说话。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阿秀妈的病情渐渐稳定,但右半身还是不太利索,需要人扶着才能下床。医生建议出院后继续康复治疗。
出院那天,我去办手续。前前后后的费用加起来,已经超过二十万了。我不敢告诉阿秀具体数字,怕她心疼。
回到县城后,阿秀妈需要有人照顾。阿秀爸还要上班,阿秀又要值班,只好请护工。但护工一天几百块,时间长了也是笔不小的开支。
有天晚上,我和阿秀聊起这事,我提议:“要不,阿妈搬来和我们一起住吧?我可以照顾她,铺子就在楼下,随时能上来看看。”
阿秀惊讶地看着我:“你愿意?我妈对你那样…”
我笑笑:“都是一家人,别计较那么多。再说了,我照顾病人有经验。”
就这样,阿秀妈搬到了我们租的小房子里。我把主卧让给了她,我和阿秀挤在小卧室。每天早上,我起来给阿秀妈做早饭,喂她吃药,然后下楼开铺子。中午上来看看,晚上回来帮她洗澡、按摩。
阿秀妈一开始不太习惯,总是爱发脾气。一会儿嫌饭不合胃口,一会儿嫌被子不舒服。但我从不跟她顶嘴,总是笑呵呵地答应。
慢慢地,阿秀妈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脾气好了许多。有时候我忙完回来,她会主动问我累不累,要不要喝口水。
转机发生在阿秀妈住进来的第三个月。
那天阿秀值夜班,我照顾阿秀妈吃完晚饭,正要给她按摩腿部。突然,她开口问我:“小王,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愣了一下,实话实说:“因为您是阿秀的妈妈啊。”
她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知道我之前怎么对你的,为什么不记恨我?”
我笑了笑:“阿妈,我理解您。换做是我,女儿要嫁给一个农村户口、没学历的小伙子,我也会担心的。您是为阿秀好。”

她的眼圈突然红了:“可我错了…我以为有车有房、有户口的才是好女婿。现在才知道,人品比什么都重要。”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继续帮她按摩。
“小王啊,你知道吗?我生病那天,其实我是故意的。”
我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她。
“那天阿秀她表哥来家里,是市里医院的医生,家里条件也好。我想着撮合他俩,就说我不舒服,想让他给我看看。结果他连血压都不会量,说这种小事找护士就行。后来我真的不舒服了,头晕得厉害,可他说没事,休息一下就好,然后就走了…”
我心里一紧,没想到还有这种事。
“等你爸回来发现我倒在地上时,已经晚了。要不是你二话不说就开车送我去市里,还垫付了那么多医药费…我可能已经…”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赶紧安慰她:“阿妈,别这么说。您没事就好。”
她擦了擦眼泪,突然握住我的手:“小王,对不起。这些年我看错你了。那些看似体面的条件,比不上你的一颗心。阿秀跟了你,是她的福气。”
我心里一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婚事的事,我不会再阻拦了。你们什么时候想领证,就去领吧。至于户口…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就这样,在阿秀妈住进来的第三个月,我和阿秀终于修成正果,领了结婚证。
婚礼很简单,就在小区的广场上摆了几桌。阿秀妈坐在轮椅上,亲自给我们敬酒。
“对不起,女婿。”她当着众人的面说,“是我眼拙,差点错过了好女婿。”
阿秀爸在一旁抹眼泪,说:“小王啊,你比那些所谓的’条件好’的强多了。这些年我们看走了眼,是你教会了我们什么才是真正的好。”
阿秀靠在我肩膀上,小声说:“你看,我就说他们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我笑着搂住她的肩膀,心里满是感激。这一路走来,有苦有甜,但最终,真心换来了真心。
如今,阿秀妈的病情好多了,已经能扶着墙走路了。我们买了个小房子,不大但很温馨。阿秀怀孕了,她妈天天盼着抱外孙。
至于那个户口,我还是在努力。不过现在,它已经不再是我们之间的障碍了。
有时候想想,生活就是这样,看似困难重重,但只要真心相待,总会柳暗花明。
阿秀常说,她最庆幸的就是当初那台坏掉的电动车,把她推到了我的店门口。
而我最庆幸的是,无论顺境逆境,我们都没有放弃彼此。
院子里的桃树又开花了,今年开得特别旺。阿秀妈说,这是吉兆,预示着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红火。
我想,她说得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