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莞往事：18岁清纯厂妹的情与欲

2006 年，东莞东城桑园美尔敦塑胶电子厂的宿舍里，住着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孩。

一个是我，另一个是刘婷婷。

我来自河南，刘婷婷来自湖北，我俩都是第一次从农村出来打工的，年龄相仿，经历相似，被分到上下铺，像是命运刻意安排的缘分，一来二去，关系就比旁人亲近了许多。

初来乍到的刘婷婷，就像一颗蒙尘的珍珠，透着质朴的气息。

她那身衣裳，款式陈旧得仿佛还停留在上个世纪，衣角处还缀着几处细密的线头，颜色也被洗得发了白，可即便如此，也难掩她天生的清纯模样。

巴掌大的小脸，不施粉黛，眼眸澄澈得像一汪清泉，笑起来时，嘴角两个浅浅的梨涡，透着股子未经世事的甜。

我心里头还暗暗琢磨着，等发了工资，这丫头肯定得好好拾掇自己一番。

然而，第一个月工资到手，她还是那身行头，一切照旧。

我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趁着宿舍里没人，拉着她小声问道：“婷婷，这不发了工资嘛，你咋不买点新衣服呀？”

她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落下一片阴影，嗫嚅着说：“我家里头，弟弟还在上学，阿妈身体又不好，全靠阿爸撑着，我得帮衬着点……”

那一刻，我望着她，心里满是钦佩，一个刚成年的小姑娘，就懂得扛起家庭的重担，这份懂事，沉甸甸的。

打那以后，我俩在一起吃饭时，我总会故意多打2个好菜，借口说自己吃不完，拉着她一块分享。

淡淡的友谊在分享中愈加深厚。

日子像水一样平淡地淌着，可谁能料到，人呐，真的会变。

约莫过了半年，刘婷婷像是换了个人。

她床头的盒子里多了各式各样的化妆品，瓶瓶罐罐摆得满满当当，每天清晨，都能看到她对着镜子细细描摹眉眼，原本清汤寡水的脸蛋，在脂粉的妆点下，愈发娇艳动人，活脱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

衣柜里也添了好些时髦衣裳，紧身的牛仔裤衬出她修长笔直的双腿，露脐短上衣彰显着青春的俏皮，她一走进厂子，那回头率飙升，“厂花”的名号就这么不胫而走。

我瞧着她这般变化，心里头还挺为她高兴，想着她苦了这么久，是该为自己活一回了，可那时的我，全然没察觉到，这变化背后，藏着暗流涌动。

渐渐地，她开始频繁夜不归宿，每次回来都是凌晨时分，蹑手蹑脚爬上床，带着一身酒气和脂粉味。

我心里犯起了嘀咕，正想找个机会跟她好好聊聊，她却突然说要搬出宿舍。

那天，我帮她把行李一件件往楼下搬，刚到楼下，就瞧见一个中年男人靠在一辆黑色轿车旁，那车锃光瓦亮，在日光下晃着眼。

男人瞧见我们，便大步迎上来，伸手去接行李，就在他接过行李的瞬间，我眼尖地看到他的手在刘婷婷的屁股上不规矩地摸了一把。

刘婷婷像是习以为常，只是脸颊微微泛红，我心里“咯噔”一下，借口说楼上还有东西落下，拉着刘婷婷又折回楼上。

“婷婷，那男人是谁啊？看着年纪可不小了，你可别犯糊涂啊！”我紧紧拉着她的胳膊，一脸焦急。

她别过头去，避开我的目光，声音透着几分疲惫和迷茫：“姐，我累啊，在家时，家务都是我的，出来打工了，每个月挣的钱又要全部寄回家里，我都不知道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可他不一样，他对我好，带我吃好的、玩好的，还给我钱花……姐，你别担心，他说他离婚了，以后会娶我的……”

我望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只要不是去当小三，年纪大点或许更懂得疼人吧，毕竟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

看着她坐上车，扬尘而去，我站在宿舍楼下，默默在心底祝愿她能够寻得幸福。

在厂里摸爬滚打了几年后，我回到老家相亲。

也许是缘分到了，我很快和一个男人携手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婚后，我跟着丈夫去了浙江，可浙江的冬天像个冰窟窿，冷得刺骨，我的手像在老家一样，长了冻疮，我嘴里不停地抱怨，丈夫也心疼得不行。

次年，丈夫便随着我回到了东莞，想着在我熟悉的南方，日子能过得舒坦一些。

后来，孩子呱呱坠地，可生活的担子太重，我们能力有限，只能把孩子留在老家，夫妻俩继续在东莞这片土地上拼命，一心就想给孩子挣出个好未来。

2017 年，一个寻常的周末，我和丈夫趁着工厂放假去步行街闲逛。

东莞的街头人来人往，吆喝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

突然，一阵尖锐的叫骂声打破了这份祥和，我扭头望去，只见几个女人围在一处，像是在撕扯着什么。人群中央，一个女人的衣服被扯得七零八落，头发凌乱地散在脸上，狼狈至极。

几个女人这才满意的离去，只留下狼狈的女人孤独的留在原地。

我定睛一看，心猛地一颤，那不是刘婷婷又是谁？

我赶忙拨开人群，蹲下身子，轻声唤她的名字。

她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惊愕与狼狈，显然没料到会在这儿碰上我。

我二话不说，扶着她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转头让丈夫去附近服装店买身衣服，又寻了个厕所，陪着她把衣服换上。

待她梳洗打扮一番后，才总算找回了几分往昔的精气神。

我这人向来心直口快，憋不住心里的疑惑，刚要开口，却见她眼神闪躲，时不时瞥向我丈夫。

我心领神会，让丈夫去买点吃食，支开了他。

这时，刘婷婷才像是鼓起了勇气，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姐，我一直跟着他，可他骗了我，他老婆一直在老家带孩子，我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现在他老婆知道了，每次找来就对我又打又骂，可他呢，每次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把我一个人扔在这……”

我也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只能按照常理告诉她应该回到老家，在父母的安排下，找个好人嫁了……

她哽咽着，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滑落，“姐，可我流产过好多次，医生说，我以后怕是怀不上孩子了，哪个男人肯要我呢……”

我望着她，心里像被打翻了五味瓶，一阵阵地泛酸，又是心疼，又是恨她的糊涂与不争气。

曾经那个怀揣着对生活憧憬、一心帮衬家里的单纯女孩，怎么就走到了如今这步田地？

生活这双无情的大手，肆意摆弄着她的命运，可在这命运的旋涡里，她的每一次选择，又何尝不是推波助澜？

而我们，在这烟火人间，拼命追逐着平凡日子里的微光，努力扛起生活的重压，不也时刻面临着诱惑与困境，稍有不慎，便会被卷入命运的泥沼。

只愿这往后余生，她能寻得一处避风港，重新找回生活的勇气，而我们，亦能守着心底那份坚守，在风雨兼程中，护好自己的一方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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