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莞往事:那个矮胖的电子厂主管,把厂花玩弄于股掌之间
2004 年,厌倦了初中的校园生活,我辍学了。
在家无所事事地晃荡了半年,日子像一潭死水,波澜不惊却又透着迷茫。
眼瞅着年关将至,父亲把希望的目光投向了村里邻居家的哥哥李伟,郑重其事地拜托他,年后带我出去闯荡,寻个能糊口、有奔头的活儿。
那时的我,对未来的打工之地毫无概念,满心都是对未知的忐忑与好奇。
直到坐上那辆破旧不堪、吱呀作响的大巴车,车身晃悠着启动,我才知晓,此行的目的地是东莞,那座在打工浪潮里声名远扬的城市。
我年纪尚小,还够不上进厂的门槛,出发前,父亲火急火燎地在村里寻来一张身份证,权当我进厂的“通行证”。
李伟带着我迈进他所在大厂的招聘处,那地方人头攒动,喧闹嘈杂,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对这份工作的渴望。
面试官目光犀利,审视着我递过去的身份证,开口便问我是哪一年出生的,身份证号报一下。
我心里“咯噔”一下,出生日期倒是勉强记得,可那冗长复杂的身份证号,在紧张之下,瞬间从脑海里溜得无影无踪。
面试官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没再多说什么,可公布出来的录取名单上,自然没了我的名字。
无奈与失落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李伟拍了拍我的肩膀,带着我辗转来到附近的一家小电子厂。
相较于大厂的严苛,这儿宛如一处避风港,要求宽松了许多。
招聘人员只是潦草地登记了下基本信息,随意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便大手一挥,算是让我通过了面试。
李伟像个贴心的兄长,带着我穿梭在熙熙攘攘的街市,购置生活用品。东西备齐后,又把我领到宿舍,宿舍里弥漫着一股混杂的味道,床铺简陋却透着生活的烟火气。
他细细叮嘱我生活上的一些细节,要是碰上难事,就给他打电话,说着,便递来一张纸条,上头写着一串电话号码。
那时的我刚出来打工,还没有属于自己的手机,只能小心翼翼地将纸条折好,塞进随身背着的旧布包里,仿佛那是我在这陌生之地与外界联系的唯一“救命稻草”。
初入车间,里头都是些年轻鲜活的面孔,男男女女嬉笑打闹,乍一看,和学校里的同学并无太大差别。
可定睛一瞧,他们的穿衣风格透着世俗的成熟,言语间时不时蹦出几句粗俗之语,瞬间将我拉回现实,提醒着我,这是个靠双手挣生活的地方。
车间主管刘磊,是个湖北人,身形矮矮胖胖的,不足一米六的个头,在人群里并不显眼,却被一群人围着听他讲话,让人想不注意到他都难。
听闻他是最早跟着老板打拼的那拨人,一路从底层小员工摸爬滚打,才坐上如今主管的位置,犹如一棵顽强扎根在工厂这片“土壤”里的老树,盘根错节,有着自己的“势力范围”。
开大会时,他站在众人面前,背着手,板着脸,目光如炬,说话字正腔圆、掷地有声,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一条工作指令、每一项规章制度,从他嘴里蹦出,都像沉甸甸的“铁律”,让人不敢懈怠。
可一旦散了会,私下里的他,却像变了个人,爱和员工们插科打诨,尤其喜欢凑到年轻女工身边,嘴里时不时蹦出几句俏皮话,逗得那些女孩子捂嘴娇笑,花枝乱颤,车间里时常回荡着她们银铃般的笑声。
和我一同进厂的,有个湖南女孩叫赵媛媛。
初见她时,她带着浓浓的农村质朴气息,打扮土里土气,像是刚从田野间走来的雏鸟。可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精致得如同精心雕琢的美玉,眉眼如画,唇红齿白,任谁见了,都忍不住多瞧几眼。
进厂快两个月,大家渐渐适应了东莞的节奏,也开始学着装扮自己。
赵媛媛也不例外,一头乌发被染成了时髦的颜色,脸上施了粉黛,眉眼间透着灵动,身上还飘着淡淡的香水味,像只蜕变后的彩蝶,吸引着众多男员工炽热的目光,私下里总有人偷偷议论、偷看她。她俨然成了公司里的厂花。
我虽年纪小,可情窦初开,也和其他男员工一样,满心欢喜地想靠近她。
每日下了班,就巴巴地凑到她身边,绞尽脑汁找话题,想和她说上几句话。
可她对我,就像对待路人一般,不冷不热,那态度像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却留不下一丝痕迹。
我学着老员工传授的“追女秘籍”,攒着钱请她吃夜宵,或是精心挑选小礼物送给她。
她心情好的时候,会欣然应允,和我坐在夜宵摊前,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可大多时候,都是冷漠地拒绝,那转身离去的背影,总让我满心失落。
终于,在一次吃夜宵时,我鼓足了勇气,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对她说:“赵媛媛,我……我喜欢你,想和你拍拖。”
话一出口,她正喝着饮料,猛地呛了一口,咳了好一阵,缓过神后,看着一脸认真的我,噗嗤一笑:“你个小屁孩,才多大啊,就学人家谈恋爱。”
我急得挠挠头,赶忙说:“我打听过了,你才十七,我也就比你小一两岁而已。”
她收起笑容,目光变得认真起来,盯着我的眼睛,缓缓说道:“你记住,我是刘磊的女朋友,以后可不许开这样的玩笑了……”
我脑袋“嗡”的一声,脱口而出:“刘磊又矮又胖的,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这话一出,赵媛媛瞬间变了脸色,杏眼圆睁,生气地驳斥道:“他风趣幽默,能让我开心,而且他有能力,现在都做到主管了,以后肯定前途无量。”
说完,她起身拂袖而去,徒留我呆坐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满心的迷茫与酸涩。
自那以后,我下了班总会有意无意地留意赵媛媛和刘磊的动静。
果不其然,好几次都瞧见他们偷偷摸摸地约会,身影隐没在昏暗的街巷,最后竟还走进了那暧昧灯光闪烁的小旅馆。
那一刻,我的心像坠入冰窖的石头,彻底凉了,对赵媛媛的那点念想,也如泡沫般破碎。
上班时,我像丢了魂的木偶,无精打采,手里的活儿频频出错。
刘磊见状,皱着眉头过来数落我,我心里本就窝着火,积压的委屈与不甘瞬间爆发,和他大吵了一架。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他怀恨在心,故意给我安排最难啃的“硬骨头”活儿,还接二连三地开会批评我,把我当成反面典型,在众人面前数落得一无是处。
那时的我,年纪尚小,哪经得起这般折腾与委屈,一怒之下,果断选择了辞职。
离开那家小厂后,我辗转进了另一家小厂,待遇、环境都相差无几,日子平淡无奇地过着,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事儿。
可没想到,在新工厂上班没多久,赵媛媛却主动联系了我。
那个时候,我发了工资,第一件事便是买了部手机,像是握住了与外界沟通的“新钥匙”。
那天,手机屏幕亮起,是赵媛媛发来的消息,字里行间透着焦急与无助,问我有没有时间,去她那儿一趟,末尾还附着一个详细的地址。
我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按照地址寻了过去,在一栋出租楼里,敲响那扇略显破旧的房门。
门开了,赵媛媛虚弱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
她见了我,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说道:“我做了人流手术,我堂姐在隔壁镇,我不想让她知道,不然家里人都会晓得这事儿。你能不能照顾我一段时间,我……我可以给你钱。”
我愣愣地站在床边,望着她,半晌才回过神,问道:“刘磊呢?他怎么不来照顾你?”
话刚出口,她的眼泪便如决堤的洪水,簌簌而下,哽咽了许久,才抽抽噎噎地说道:“就是刘磊带我去做的手术。他……他家里有老婆孩子,却骗我说他未婚,要不是厂里一个大姐偷偷告诉我,我还被蒙在鼓里呢。可那时候我已经怀孕了,我让他娶我,他不肯,我就在车间里大闹了一场,结果他……他就带我做了手术,给我租了房子,还帮我辞了工作,只是给我留了点钱,说让我身体好了再找份工作……他,他就是个人、渣……”
她边哭边说,我这才知道,刘磊那看不出实际年纪的外表下,藏着近三十岁的真实年龄,平日里吹嘘自己二十出头,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老员工们其实都心知肚明,可忌惮他手里的“权力”,害怕被穿小鞋,只能敢怒不敢言,任由他这般肆意妄为。
而且这种事,在厂里也不是头一回发生。
可刘磊管理、技术确实有一手,老板对他信任有加,每次出了事,都被他巧妙周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心软了,念着往昔对她的那份情愫,留了下来,悉心照顾她。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身体渐渐康复,也进了我所在的工厂。
此后两年,我们相互扶持,在这工厂的流水线上,为生活奔波忙碌,倒也有了几分患难与共的情谊。
2007 年年底,她辞工了,她请我吃了顿饭,饭间她告诉我说,她家里给她安排了婚事,怕是以后不会再来这边了。分开时,她给了我一个紧紧的拥抱,目光诚挚,轻声说道:“你是个好人,真开心有你这么个朋友,希望你以后幸福。”
如今回首这段往事,心中五味杂陈。
赵媛媛不过是被爱情谎言蒙蔽的可怜人,在虚荣与真情间迷失,付出了惨痛代价;刘磊仗着职权,肆意践踏他人情感与道德底线,却能逍遥法外,尽显世态炎凉。而我,在这打工浪潮里,懵懂入局,见证他人悲欢离合,也历经生活磨砺。
生活恰似一场充满未知与诱惑的棋局,我们都是棋盘上的棋子,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但即便身处泥沼,人性的善良与温情仍如暗夜星光,熠熠生辉,支撑着我们走过风雨,怀揣希望,奔赴下一场未知,去寻那真正属于自己的安稳与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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