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上清北，家里给我办了一场升学宴。
爷爷当众拿出一个厚厚的大包。
“乖孙女，恭喜你考上清北大学。这是爷爷给你的。”
宾客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夸赞着爷爷。
“这爷爷当得没得说，对孙女够宠溺。”
“这里头怎么也得有两三万吧。太幸福了，我要有这么好的爷爷就好了。”
爷爷嘴上推辞着，可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我笑着接过红包，然后假装不小心拆开。
白花花的纸和几张绿色票子一下子散落出来。
“谢谢爷爷赏的‘巨款’，整整 18 块呢，够花下半辈子咯！”
台下瞬间安静，爷爷的脸色变了。
1
“哟，这个红包可真够厚实的呀，老爷子可真是疼爱自家孙女呢。要是对孙子也能有这份心思，那可就更完美啦。”
伯母那充满阴阳怪气的声音刚钻进我的耳朵里。
我一抬起头，就看到了爷爷那张看似慈祥的面容。
“乖孙女呀，恭喜你考上了清北大学。这是爷爷先给你的，后面还有呢！”
爷爷把那个厚厚的红包硬塞到了我的手里。
我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感觉沉甸甸的。
若不是我重生了一次，还真的会以为这红包里面有好几万呢。
上辈子的时候，我满心欢喜地回到家拆开红包。
结果却发现，里面全都是厚厚的白纸。
仅仅在最里面夹着可怜巴巴的十八张一元纸币。
“这爷爷当得真没话说，对孙女可真是宠溺啊。”
“这里面怎么着也得有个两三万吧。太让人羡慕了，我要是能有这么好的爷爷就好了。”
“老爷子出手这么阔绰，财神爷都得保佑您呐！”
宾客们你一句我一句地夸赞着爷爷。
爷爷嘴上说着推辞的话，可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那里去了。
他这个人呀，最爱面子了，别人只要夸赞他几句，他就跟打了兴奋剂似的。
“宁宁，你在干什么呢，还不赶紧谢谢爷爷？你也算是运气好，生在了咱们家。要是在村里，女孩子哪有上大学的机会呀，早就嫁人了！”
伯母在一旁催促着我。
她眼睛里那股嫉妒的劲儿，都快把我给淹没了。
要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场，她恐怕早就伸手过来抢红包了。
说起来可真的很可笑。她总是说爷爷偏心我。
可堂哥仅仅考上了一个大专，爷爷当时就给他买了一辆摩托车。
每年过生日的时候，我只能拿到一两百块钱，而堂哥却能拿到一两千块，还有贵重的礼物。
其实这些都还算不上什么。
关键的是爷爷一直偏袒着大伯一家。
我爸妈每个月给爷爷的钱，差不多有一半都补贴给大伯家了。
爷爷每次生病的时候，掏钱和出力的都是我们家。
大伯一家却坐享其成，还总是挑三拣四。
老家的房子，名义上是两兄弟一人一半。
可实际上早就被大伯一家给 “霸占” 了。
大伯这一家子人啊，实在是太贪心了！
还有爷爷，死要面子，还特别吝啬。
上辈子他还把我害惨了呢。
我看着他们，眼神里充满了恨意。
既然老天爷让我重新活一次，那我一定要让他们尝尝苦头！
我的嘴角微微上扬。趁着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唰” 的一下撕开了红包。
白花花的纸和几张绿色的票子一下子就散落了出来。
“哟，谢谢爷爷赏赐的‘巨款’呀，整整 18 块呢，足够我花下半辈子啦！”
一时间，空气好像凝固住了，安静得让人害怕。
爷爷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他干瘦的眼皮不停地抖动着，脸 “唰” 的一下就红了。
最先打破这尴尬局面的是伯母那刺耳的笑声。
我升学红包只有 18 块钱，她心里肯定开心得不得了。
“哎呀爸，哈哈哈，18 块钱，这个数字可真够‘吉利’的。”
我妈看到那散落在地上的几张绿色票子，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她不住地拍打着我爸的后背，让他给我讨个公道。
这些年来，她咽下了多少委屈，一直咬着牙默默忍受着。
可在我如此重要的升学宴上，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看到她掉下眼泪，我的心里就像被刀扎了一样难受。
妈，您尽管放心，这辈子我绝对不会再让您受哪怕一点点委屈。
“我没看错吧？只有 18 块钱？就算把我家翻个底朝天，都凑不出 18 张一块钱的纸币！这老头可真做得出来！”
“这人也太抠门了，换做是别人，就算有这想法，也没脸拿出来呀，太让人心里不舒服了！”
“我收回刚才说的话，还是我的爷爷好，起码不会只给我 18 块钱的升学红包。”
周围人的态度瞬间就发生了转变。一向爱面子的爷爷哪里能受得了这个呢？
2
只听见他 “啪” 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气得胡子都跟着乱颤起来。
他涨红着脸，急切地辩解道：
“我，我不是说了这只是先给的嘛，我手头没那么多闲钱，就只是走个形式而已！我怎么可能亏待我的孙女呢？”
看着他吃了亏之后又手忙脚乱地找补的样子，我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不过，仅仅这样可没法消解我心头的怨恨。
“哦？那爷爷打算到底给我多少钱呢？”
我有意把事情闹大，直接将他置于尴尬的境地，逼着他当着众人的面给出一个确切的说法。
“我…… 我……”
爷爷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就在这时，有人开始起哄：
“您孙女可是考上清北大学了呀！今天给了 18 块，等上学的时候，怎么着也得给 18 万吧！”
这话一说出口，周围的宾客都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毕竟是考上了清北大学，给 18 万确实不算多。
爷爷这么大年纪了，也承受不住这样的舆论压力。
他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最后还是咬着牙答应了下来：
“18 万就 18 万，我又不是拿不出来！”
“那就谢谢爷爷啦，我等着爷爷的 18 万升学礼呢！”
我赶忙接过话茬，朝着爷爷甜甜地笑了一下。
我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伯母一眼。
果然，刚才还在幸灾乐祸的她，一听爷爷这么说，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
她偷偷掐了大伯一把，还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我。
我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可心里却已经变得冰冷。
等着吧，你们迟早要为自己的贪心付出应有的代价。
升学宴快要结束了。我喝了一些酒，脑袋晕晕乎乎的，便想去上个厕所。
我洗完手走出来。“啪” 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到了我的脸上。
刹那间，我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脸上火辣辣地疼。
我睁开眼睛一看，是爷爷那张气得通红的脸。
“你这个死丫头片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你爷爷下不了台，你就开心了是吧？你伯母说得对，丫头片子就应该早点嫁人。书读多了就爱瞎折腾，连你哥的一半都比不上。”
我捂着脸颊，冷冷地瞪着爷爷。
这会儿没有外人在场，他心底那些见不得人的想法全都暴露无遗。
我的心里一片冰凉。就因为我是个女孩，我爸妈这些年来在他面前受了多少窝囊气啊。
就因为我是女孩，即便我考上了清北大学，在他心里，我依旧比不上那个好吃懒做的堂哥。
见我半天都没有任何反应，他大概觉得我是害怕了。
他在外头点头哈腰了几十年，到老了，好不容易碰到我这么个能让他耍耍威风的 “软柿子”，哪能不抓住机会好好训我几句呢。
“要我说呀，你这清北大学也别去念了，让你哥替你去得了。你一个丫头片子，学历再高又有什么用呢？进了大学，说不定哪天就被别人比下去了。你哥是男孩，后劲足着呢，以后肯定比你有出息。”
“哟，这话我从幼儿园听到上大学，都听了十几年啦。要是这话能让猪变得有出息，那猪恐怕都能飞起来了吧？”
我心里只觉得十分好笑。从小就被这套说辞洗脑，要不是我哥实在是不争气，我还真就信了他的话。
到了现在，他居然还抱着这种歪理不放，甚至还大言不惭地说出让堂哥顶替我去上清北大学这样荒唐的话！
“你这个死丫头！怎么能这么说你哥呢？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今天我非得好好收拾收拾你不可！”
爷爷一听我这话，怒火一下子就冒了上来，抬手就想要扇我耳光。
我怎么可能让他得逞呢？借着酒劲和满心的愤怒，在他的巴掌挥过来之前，我假装往后倒，在地上连滚带爬，还一边哭一边大声叫嚷。
“哎呀！爷爷别打我呀！我错了！我不敢了！”
我这一嗓子喊得可响亮了，酒店这一层楼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不管认不认识的人，都纷纷从包厢里跑出来看热闹。
3
看到亲戚们都出来了，我就像个耍赖的小孩子一样，手脚并用爬到亲朋好友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
“爷爷，对不起呀，我不该跟您要钱的。我不过就是考上了个清北大学嘛，哪能跟堂哥的职业学院比呢？我以后再也不敢要钱了，求您别打我啦！”
爷爷一下子就愣住了，手忙脚乱地冲我喊道：“死丫头，我都还没碰到你呢！”
可我脸上那红彤彤的巴掌印，就是他打人最好的 “罪证”。
这下子，大家都看不下去了。
“老王，你还是不是人啊？这么好的孙女你不疼，却去疼那个上大专的孙子，你脑子糊涂啦？”
“跟个孩子要点钱就要动手打人，你以为你是土匪还是混混呀？”
“哼，等着瞧吧，等他瘫在床上动不了的时候，看看他那宝贝孙子会不会管他的死活。”
宾客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指责着爷爷。我妈直接冲了上去，揪住爷爷的衣领，声嘶力竭地质问道：“爸！我们这么多年到底哪儿对不起你了？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宁宁，你今天必须说清楚！”
平日里一直维护爷爷的爸爸，这会儿脸上也满是失望的神情。
这些年在爷爷的偏心下，我们一家所受的委屈一下子全都涌上心头。
爸爸气愤地说道：“你要是真的看不上我们这一家，那以后咱们就别再见面了。”
一听爸爸说得这么决绝，爷爷顿时慌了神。
这些年，他虽然一直偏袒着大伯一家，但爸爸的所作所为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难道会不知道吗？
他当然清楚！
他心里明白，等自己真到了走不动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能依靠的也就只有我爸妈和我这个考上清北大学的孙女了。
“我，我刚才太着急了，我…… 给你赔个不是。”
爷爷一向傲气十足，听到他服软道歉，我还真有点意外。
“光嘴上说说有什么用？得拿出点实际行动来才行啊！”
宾客们议论纷纷，对爷爷这么敷衍的道歉根本不买账。
最后，在众人的压力之下，爷爷只好从钱包里掏出几十张百元大钞递给我。
“爷爷身上就只有这么多钱了，剩下的以后再给你。”
我接过那厚厚的一沓钱，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向爷爷道了谢。这一巴掌挨得也算是值了！
再看看旁边的伯母，她的脸黑得就像猪肝一样。
按照以往的情况，只要是给我们家的钱，他们家总会想尽各种办法弄走。
果然，升学宴过去三天之后，大伯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宁宁，吃饭了没？”
我可没心思跟大伯客气寒暄，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大伯，您找我有啥事呀？我等会儿还有别的事要忙呢。”
“哦，也没什么大事，就是…… 大伯最近手头有点紧。你也知道，大伯公司最近要降薪裁员，你伯母又没有工作，你堂哥上大学也得花钱，所以能不能……”
听到大伯说的这些话，我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么多年来，他们家从我们这儿捞了多少好处啊！现在竟然连我这万把块钱都不肯放过？
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这么贪心，迟早要自食恶果。
我眼珠子一转，强忍着心里的厌恶说：“哎呀，大伯，我特别想帮你们，可我上大学也得花钱呀。光买台电脑就得六千块呢。”
“什么电脑要六千块？你一个学生，还是个女孩子，用那么好的电脑干啥？太浪费了！”
大伯一听我的话立马就着急了，话脱口而出之后才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赶忙又补充了几句找补回来。
我冷笑了一声，没有接他的话。
我考上清北大学学的是计算机专业，想买一台六千块的电脑，他说这是浪费钱；而堂哥在民办大专学语言专业，买一台两万块的电脑，他们却觉得完全合理。
哼，在他们的眼中，只要是花在我身上的钱，哪怕只是一分钱，都被看作是浪费！
“哎哟，就算不买电脑，我也得添置一些其他东西呀。再说了，现在的大环境不好，我们家的日子也不好过。要不这样吧，等爷爷答应给我的 18 万升学礼到账了，我再把钱借给你们，这样总行了吧？”
“可是…… 你爷爷真的有那么多钱吗？”
大伯说出这句话后，明显能看出来他对爷爷的财产状况心里是有数的。
确实也是，他们整天无所事事，一门心思就只盯着爷爷的那点钱。
这么多年来，他们找了各种各样的借口从爷爷那里拿走了不少钱，估计爷爷的养老钱也没剩下多少了。
不过，爷爷到底还有多少钱，现在还不是由我说了算吗？
4
就像上辈子一样，爷爷到处跟别人吹嘘说给了我 18 万呢。
“是吗？可我爷爷跟我说，他肯定会给我的，说不定他还有一些我们都不知道的存款呢。老人嘛，年纪越大，就越容易起疑心，给自己留一些养老钱也是很正常的。”
“是这样吗？好吧，这钱大伯帮你去要，等把钱要到了，你可一定要把钱借给大伯啊！”
说完，大伯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计谋得逞的笑容。
这颗猜疑的种子，已经在他们的心里种下了。
当天晚上，爷爷突然病倒了。
我们一家人赶忙赶到医院去看望爷爷，只见爷爷没精打采地躺在床上。
询问医生之后才知道，他只是过于劳累了，休息一段时间就会没事。
可人年纪越大就越爱折腾，真不知道爷爷是不是故意对我们家进行 “服从性测试”。他非得在医院里住上几天不可，还特意点名让我妈留下来照顾他。
我妈因为升学宴上爷爷的所作所为，早就对他一肚子的气，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更别提亲自照顾他了，于是便以工作繁忙为理由拒绝了。
爷爷似乎没有想到一向逆来顺受的妈妈会拒绝他，愣了一下之后，马上就大声叫嚷起来：
“哎哟，老天爷呀，真是家门不幸啊！老二，看看你娶的这个好媳妇，公公都快病死了，她还惦记着那份破工作，是不是盼着我早点死啊？”
旁边的伯母一边吃着橘子，一边在那儿看笑话，还时不时地插上一句：
“就是呀，弟妹，爸都这么难受了，你就不能请个假吗？当媳妇的不就应该伺候公公婆婆吗？你这样可不行，我得说说你。”
看到伯母那副厚脸皮的样子，我毫不留情地回怼道：
“哦？那要不伯母留下来照顾爷爷吧，反正您也没有工作，有的是时间尽照顾公公的义务！”
被我这么一怼，伯母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能挤出一个字。
“够了！我就知道你们都没良心，算了，让我死在医院里得了。”
爷爷用枕头蒙住了头，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
“我真是命苦啊，辛辛苦苦大半辈子养大了两个儿子，到头来一个都靠不住，反倒还得我往外掏钱，又是给升学礼的，棺材本都快被掏光了！”
我一听，这不明显是在含沙射影地说我嘛？
爷爷这话刚说出口，伯母立刻感同身受，她似乎还没有从爷爷给了我将近一万块钱这件事的 “打击” 中缓过劲来，斜着眼睛，话里话外都在骂我：
“就是，不愧是个赔钱货，就知道花钱。等以后嫁出去了，说不定还胳膊肘往外拐，把家里的家底都给败光了！”
我妈一下子就火冒三丈，刚想上去理论几句，就被我拦住了。
只见我从钱包里掏出那天爷爷给我的钱，放在了床上。
“爷爷，您别伤心，上次您给我这些钱，就用来给您交住院费吧。”
我爸妈想要阻拦我，但都被我挡了回去。
只见爷爷欣喜若狂，像仓鼠囤粮一样，把那些钱塞进了自己的病号裤里，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哎哟，真不愧是我的好孙女，就是懂事！以后爷爷可就指望你养老啦！”
“嗯嗯，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笑着答应了下来，同时留意着伯母的反应。
不出我所料，她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什么话也没说，直接甩脸子走出了病房，紧接着我大伯也跟了出去。
“爷爷，您好好休息，我去给您买点水果。”
出了病房之后，我径直走到楼梯间，就看到我大伯和伯母在那里争吵。
5
“你爸他到底啥意思？”
“我爸能有啥意思呀？你最近脾气怎么这么大？一句话不说就走，你让爸和我弟一家怎么看咱们？”
大伯的语气有些不悦，对于这个不讲道理的老婆，他也受够了她的脾气。
“我才不管他们怎么看咱们呢！我现在就是心里不痛快！你爸刚才那意思，明显是说要让他孙女给他养老？那咱们的钱和房子，岂不是还得分给那个死丫头一半？”
我躲在门后直翻白眼，爷爷还好好地活着呢，他们就已经把爷爷的钱和房子当成自己的了！
“我真是服了你了，那可是个丫头片子，我爸又没老糊涂，财产肯定是要留给孙子的呀。”
“我看可不一定，那个死丫头可会讨好人了，在你爸耳边说上几句话，到时候咱们怕是一分钱都捞不着！我不管，钱和房子都是咱们儿子的，我一分都不会分给那个死丫头！”
说完，伯母径直走下了楼，大伯也赶紧追了下去。
我站在楼梯上，透过缝隙看着他们匆匆忙忙的脚步，接连冷笑了好几声。
既然你们这么害怕我在爷爷耳边说坏话，那我就偏偏多说几句。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天天都去看望爷爷，从喂他吃饭到帮他洗漱，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
病房里的其他病友逢人就夸我爷爷有个好孙女，说他晚年能享清福，爷爷被夸得合不拢嘴。
有一次我准备出去买饭的时候，爷爷往我的口袋里塞了个东西。我到了病房外面一掏，发现竟然是一张十块钱。
看着这十块钱，我都忍不住笑了，这老头可真抠门，感觉就像是在打发叫花子一样。
这还不算完，我听到病房里爷爷对着病友们吹牛：
“是啊，我孙女就是好，我刚才塞给她一千块钱呢，嗨！自己的孙女嘛，肯定得大方点！”
我差点把白眼翻到天上去，这死老头吹牛的毛病怕是到死都改不了。
正当我准备下楼的时候，就看到伯母带着我堂哥走了过来，我们尴尬地打了个招呼后便分开了。
走到电梯那里时，他们没有进电梯，而是扒在门口听着什么。看到伯母又是那副吃了亏、满是嫉妒的表情，我就知道她听到了爷爷吹的牛。
等我买完饭回来，还没进病房，就在门口听见了爷爷沙哑的声音：
“大孙，给爷爷倒杯水。”
“等会儿，我正打游戏呢。” 堂哥不耐烦的声音传了出来。
爷爷等了一会儿，见堂哥还是没有动静，便又催促起来：
“就不能暂停一下吗？我都快渴死了。”
“都说了等会儿等会儿，你再忍一忍会死啊？”
堂哥被问得烦了，声音也提高了好几分。
他从小就被宠坏了，根本不懂得什么是尊重长辈。
“你这个臭小子！让你倒杯水比请神仙还难？以后我还怎么指望你给我养老？你就不能学学你妹妹吗？”
爷爷有些不满地指责了几句，没想到这话就像点燃了堂哥的火药桶。
只听见里面传来拍桌子的声音，透过病房门上的小窗户，我能看到堂哥正指着爷爷的鼻子大声骂道：
“好啊，我就知道你心里只有孙女，行啊，你就让你孙女来给你养老吧，你的死活跟我没关系！”
说完，堂哥拉开病房门，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走了。
“儿子，儿子你怎么了？”
这时伯母从厕所里出来，看到堂哥这么生气便追了上去。
而我也在这个时候走进了病房，就看到爷爷正捂着自己的心脏，躺在床上唉声叹气：
“哎呀，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不孝子孙！”
我走过去，把爷爷扶了起来，顺着他的背安抚着：
“好了爷爷，别生气了，再气坏了身子可不好了，哥哥不管您，我会管您的。”
我这话一说出口，立刻引来了周围病友的夸赞。
“你看看，孙子除了传宗接代还有啥用？连孙女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
“就是，你还一直想着孙子，还说要把房子留给他，你可得小心点。”
“是啊老王，你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到时候把东西都留给孙子，他要是有点良心就把你扔到养老院，没良心的话直接就不管你死活了！还不如留给孙女呢，至少她会孝顺你。”
我一边给爷爷顺着背，一边看着爷爷发呆的脸色，心里明白他的想法开始动摇了。
6
在那之后，一直到爷爷出院，大伯一家都没来看过爷爷。
想必，大伯母听了堂哥添油加醋的一番话后，对爷爷的猜忌又加深了一层。
接下来，只要我再推波助澜，这个家就更热闹了！
而我也没闲着，我早就算好了时间，今天是一家大型商场开业的日子。
我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呢？因为那天商场有一个砸金蛋的活动，最大的奖项是价值二十万的商场购物券。
那个能砸出大奖的金蛋的位置，上辈子我闲逛的时候恰好记住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成功砸中了大奖，紧接着就在商场里大肆购物。
学习用品、衣服裤子、米面粮油，我买了满满一购物车的东西带回家。
没想到一打开家门，大伯一家正坐在我家的沙发上。
我先是感到一阵惊讶，随后看了看日期，突然想起来，今天就是上辈子我被大伯一家活活打死的日子。
我强忍着心中涌起的怒火，挤出了一个笑容，问道：
“大伯伯母还有堂哥，你们来啦？正好我买了些菜回来。”
说完，我就指挥着工人把那些东西一箱一箱地往家里搬。
看着那堆得像小山一样的货物，我的爸妈还有大伯一家都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宁宁，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呀？你是不是中彩票了？” 大伯问道。
“没有没有，今天不是新开业了一家商场嘛？他们在搞活动，我就多买了一点。” 我随口应付着。
“就算是搞活动，买这么多东西也得花不少钱吧。”
大伯还在疑惑，伯母一下子就猜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尖酸刻薄地质问道：“你爷爷给你钱了？”
听到了我想听到的答案，我心里暗自高兴，但还是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说道：“没有啊，我爷爷哪来的钱呀，这些都是我这么多年打暑假工还有攒下来的压岁钱买的。”
虽然我是这么说的，可大伯一家明显不相信，他们认定爷爷给我钱了，伯母气得脸都扭曲了。
这正是我想要的局面，让他们觉得爷爷给了我钱，可我偏偏不承认，把矛盾转移到爷爷那边去。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你们先聊着，我出去接个电话哈。”
说完，我就走到门口，接听了那个陌生的电话。
“你好，请问是王倩同学吗？我是村委会的工作人员，我们了解到你被清北大学录取了，为了表扬你，我们会给你十万元的升学基金，你看看哪天有时间来办理一下手续。”
反复确认对方不是骗子，也不是我在做梦之后，我高兴得差点都要蹦起来了，好运气总是接踵而至。
突然我想起了上辈子，在我被打死之前，弥留之际也接到过一个陌生电话，只不过那个时候我已经没有力气接听了。
现在想想，我本应该前途一片光明，却被小人害死在通往美好未来的路上。
这叫我怎么能不恨？就算让他们为我偿命，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我得好好想想这笔钱该怎么花。
突然我想到了什么，回到客厅。伯母在厨房里假惺惺地帮我妈打下手，我爸还没回来，堂哥沉浸在自己的游戏世界里，只有大伯正无聊地看着电视。
好机会！
我走到大伯面前，神秘兮兮地让他跟我出来。
“怎么了宁宁？” 大伯疑惑地问。
我开门见山地说：“是这样的，刚才村委会打电话过来，说要奖励我十万块升学基金。”
话还没说完，大伯比我还兴奋，抓着我的肩膀咧着嘴说：“真的吗？那太好了！你可别忘了当时答应大伯的话。”
我不动声色地甩开他，接着说没说完的话：“但是，这笔钱没那么快下来，估计要等我上学之后了。”
看着大伯有些失望的眼神，我没管他，继续说：“这笔钱啊，我打算把老家爷爷那套房子装修一下，不是有三楼吗？爷爷住一楼，你们一家住二楼，三楼就给我们一家住，到时候我先装修你们的，等我上完大学再装修我们那层。”
果然，听到我居然打老家房子的主意，大伯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
“你说什么？你一个女孩子，怎么敢要老家的房子？”
这一刻，他之前装出来的长辈的和蔼可亲完全消失了。
7
在伯母眼里，老家的房子可能就是钱的问题，但在大伯眼里，这还关乎男性的尊严。
在他看来，我一个女孩子，不配碰他家 “神圣” 的祖宅。
“有什么问题？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种重男轻女？”
虽然早就料到会这样，但亲耳听到这话，我还是气得不行。
“我告诉你，你别想打房子的主意，你爷爷不可能把房子给你的。”
“哦？我看不一定，爷爷他早就...... 算了，当我没说，准备吃饭了。”
我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把大伯急得抓耳挠腮。
“你爷爷他早就干什么？你说啊！操！”
我没理他，直接走进房门，大伯却没跟进来。
“宁宁，你大伯呢？” 我妈问。
“谁知道，可能想爷爷了吧。” 我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说。
吃完饭后，我有意地散步到了爷爷家。
还没进去，就瞧见大伯气冲冲地走出来，走的时候还对着门里大喊：“我告诉你，老家的房子你要是不赶快过户到我名下，咱们就断绝父子关系！”
等大伯走了，我才从阴影中走出来，走进爷爷家。一进去，就看到爷爷正捶胸顿足，对着奶奶的遗照不停地哀嚎：
“哎哟，老婆子，你看看咱们的好儿子，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我不想活了，我来找你了！”
我赶忙走过去，扶起爷爷，给他顺着后背。
“宁宁，你怎么来了？” 爷爷看到我，显得十分意外。
我没有跟他说我来的目的，而是拿出从商场买来的好酒，给爷爷倒满一杯。
“爷爷，喝点吧，别想那些烦心事了。”
爷爷一看我带来的好酒，眼睛立马亮了，接过酒杯一口喝光。
“还是我孙女对我好，那帮没良心的，不要也罢！”
我一边给爷爷倒酒，一边听他倒苦水。他骂着大伯的不孝、伯母的贪婪，还有孙子的暴躁，痛斥自己这么多年的真心都喂了狗。
可我一点都不同情他，他对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心里清楚得很，却还是一直讨好大伯一家，宁愿得罪我们家。
说白了，这就是自作自受！
一瓶高度白酒很快就喝完了，爷爷的脸变得通红，整个人也有些神志不清了。
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他突然凑到我耳边，小声说：“孙女，老家的房本藏在里面的床板下面，这房子爷爷留给你，你一定要给我养老啊！”
“嗯，我会的。”
听到我肯定的回答，爷爷就醉过去了。
我站起来，看着醉得人事不省的爷爷，心里很平静。
他做这些，不过是看清现实后的自救罢了。年轻的时候拼命偏心，老了发现偏心的靠不住，就开始讨好被冷落的。
真是自私到了极点！
我走进房间，费了好大劲，终于拿到了房产证。
8
回到客厅，我和醉倒的爷爷一起拍了张照片，发到朋友圈，配文：“陪爷爷喝酒，爷爷真是年纪大了，酒量不如以前了！”
照片下方的桌子上，一本不动产权证书很是显眼地露了出来。
很快，伯母给我点了个赞，然后又马上取消了。
鱼儿上钩了。
走之前，我拿出从商场买的摄像头，装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
这场好戏，我一定要亲眼看到。
说完，我迅速回到家，躺在床上看监控。
果然，没过多久，大伯、伯母、堂哥就匆匆忙忙地赶到了爷爷家。
我堂哥直接走过去，使劲摇晃爷爷的身子，嘴里大喊：“喂！老头，醒醒！”
“我早就说了让你看好你爸，那个小丫头片子不是什么好人，现在好了，房本都到她手上了。” 伯母在一旁急得直跺脚，这对她来说，恐怕比杀了她还难受。
“这个老东西，真是老糊涂了！胳膊肘往外拐！”
大伯气得直走来走去，见爷爷半天不醒，从厨房里接了一盆水，直接泼在了爷爷脸上。
“你们要干什么？” 爷爷一下子惊醒，一脸茫然地看着表情不善的几个人。
“你自己干了什么自己清楚！你竟然把房子给了王倩那个死丫头，你是不是疯了，你孙子还在这儿呢！还有，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钱？都给我老老实实说出来！” 大伯愤怒地说道。
“我没有啊！我身上哪还有钱？就剩点养老钱了！” 爷爷估计是忘了自己刚才酒后说的话，疑惑地说。
“还说没有，你个老东西，给那个死丫头钱就算了，现在连房子都给她，下一步是不是要把我们家的东西都送出去？吃里扒外的东西！” 伯母早就气坏了，指着爷爷的鼻子破口大骂。
这话一下子把爷爷也惹火了，他站起来，梗着脖子喊道：
“我吃里扒外？这么多年我给了你们家多少好处？你从我这儿拿走的钱，没有五十万也有三十万！你们又是怎么对我的？我就是养条狗，它也知道对我摇尾巴！”
爷爷这话让大伯一家无言以对，伯母想说点什么，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来，大伯一脸阴沉不知道在想什么，堂哥本来就是被拉来的，这时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见自己有理，爷爷更来劲了，一拍桌子，对着在场的人大喊：“我告诉你们，这房子我就给我孙女了，不光房子，我的钱也都给她，我让她给我养老，你们都给我滚出去！从今往后，咱们没关系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直在旁边不说话的大伯，突然抄起一张凳子，狠狠地砸在爷爷的后脑勺上。
一瞬间，爷爷倒在地上，鲜血直流，没了动静。
“啊！”
我被吓得不轻，手机一下子就扔了出去。
“怎么了，宁宁？” 妈妈关切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我赶忙稳住心神，装作十分震惊的样子说道：“没什么，妈妈，我在看恐怖片呢。”
说完，我颤抖着再次拿起手机。画面中，大伯又朝着爷爷的脑袋砸了几下，甚至都能听到那脆弱的头骨破裂的声音。
虽然上辈子，他也是这样残忍地杀害了我，但那可是他的亲生父亲啊，他究竟是怎么狠得下心的？
我咽了咽口水，强忍着恐惧和恶心，继续看着监控画面。
只见大伯一屁股坐在地上，抽起了烟。伯母被吓得不停地哭，一边哭一边捶打着大伯的后背。堂哥更是直接被吓得双腿发软，裤子都湿了一片。
“哎呀，你个王八蛋，你知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你让我们娘俩以后怎么活啊！” 伯母哭喊着骂道。
“他就该死，这都是他自己作孽。”
大伯抽完最后一口烟，走进厨房拿出一把砍骨刀，一下子剁下了爷爷的头。这一幕直接把我吓得差点晕过去。
9
“你在干什么！” 监控里传来伯母的惊叫声。
“你他妈小声点！想让整栋楼的人都听见吗？还不快来一起处理这具尸体，你想让我去坐牢吗？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谁都不许说出去！”
后面的画面我实在不敢再看了，赶紧关掉手机，一个人瑟缩在床上。
这件事给我的冲击太大了，我蜷缩在床上，害怕得一整晚都没睡着。
直到天微微亮，妈妈敲门的声音才把我从恍惚中拉回现实。
“宁宁，我们今天去爷爷家看看，你大伯昨天好像和你爷爷吵了一架。”
什么？去爷爷家？
我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打开监控。实时画面里没有那些恐怖的场景，只有大伯一家神情沮丧地坐在地板上，看起来他们似乎已经处理好了一切。
“怎么了，宁宁？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你就在家休息吧？”
妈妈担忧的声音再次传来。我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走出了房门。
这件事，我得处理好。
到了爷爷家，一进门就看到大伯一家失魂落魄的样子，把我爸妈吓了一跳。
“你们…… 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在爸家里，爸呢？” 爸爸问道。
“爸他…… 不知道去哪了。” 大伯支支吾吾地回答不上来。
这一下引起了爸爸的怀疑，他拿起手机一边拨号码一边说：“不会是出事了吧，爸根本不会半夜不回家的，报警吧。”
“不能报警！” 大伯一家一下子冲上来，按住爸爸的手。
他们异常的举动和难看的脸色，立刻引起了我爸妈的怀疑。妈妈更是直接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该不会是你们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没有！什么事都没有！爸他好好的，现在这件事不重要，重要的是……” 大伯说着，脸突然转向我，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冲过来抓住我的肩膀，恶狠狠地说：“你这个不要脸的死丫头，还不把房本交出来！你怎么敢…… 你怎么敢偷走我家的房子！”
爸爸赶紧把他踹开，把我护在身后，满脸警惕地质问大伯：“大哥，你到底想干什么！宁宁什么时候偷你家房子了？”
“还说没有！她昨天发朋友圈晒房本了！偷来的房子让你很得意是吧？我最后警告你一次，赶紧把房本交出来，不然……”
大伯说着，手里似乎握着什么东西，一个箭步冲了上来。
电光火石之间，我抄起旁边的椅子，狠狠地砸在他的脑袋上。他一下子被砸晕，一把尖刀掉在了地上。
“哎呀！你要杀人啊？” 妈妈吓得尖叫起来，拉着我的手就想往外跑。可这时伯母死死地拽住我的脚，不让我走。
堂哥也走到我们面前，一脸阴险。
就在大伯准备再次拿起刀走过来时，门被一脚踹开，几个装备精良的警察举着枪走了进来。
看到警察的那一刻，我彻底放松了下来。
还好在来之前，我报了警。
“这把刀是谁的？”
警察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看到地上那把尖刀后，语气冷峻地发问。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大伯就急忙冲过去，紧紧抓住警察的手，大声叫嚷道：“警察同志，就是他们想杀我呀，您瞧瞧我脸上的伤，就是刚刚他们打的！他们不光抢走了我们家的房子，还打算杀人灭口呢！警察同志，您一定要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是啊是啊，求求你们帮帮我们这可怜的一家人吧！” 伯母看到这情形，也拉着她儿子一起哭喊起来。
“是你们报的警？” 警察脸上露出一丝疑惑，问道。大伯明显被这问题问得愣住了，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是我报的警！我爷爷被我大伯一家给杀害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站了出来，大声喊道。
大伯一家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堂哥更是直接冲了上来，想要扇我一巴掌。
幸好，他被警察及时制服了。
10
“臭丫头，你你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杀了爷爷？你这是血口喷人，会遭报应的！” 大伯已经说话语无伦次了，此时的他，再也没有了昨晚杀害爷爷时的那种狠劲。
“就是，我看是你杀的吧？想把罪名栽赃给我们对不对？我说爸他怎么一整晚都不见人影，原来是你们干的坏事，警察同志，快把他们抓起来啊！把他们枪毙了！” 伯母在一旁尖声叫嚷着附和。
我爸妈都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我，问道：“宁宁，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呀？报假警可是违法的事。”
“我有证据。”
我深吸了一口气，从兜里掏出手机，一字一顿地说道：“爷爷一个人在家住，我担心他会出意外，就在家里给他装了个监控，结果……”
还没等我打开手机监控，大伯就猛地冲了上来，一把将我的手机狠狠砸在地上，他凶神恶煞地瞪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恨意，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你个畜生！你在说谎！你根本没有证据！也没有监控！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他张牙舞爪地朝我扑过来，但是被两个警察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我努力让自己慌乱的心情平静下来，看了看已经被砸烂的手机，它已经彻底不能用了。
不过没关系。
我走到安装监控的那个角落，从里面掏出了一张 SD 卡。
看到这张 SD 卡，大伯一家脸色变得像死灰一样难看。
这场闹剧，终于画上了句号。
大伯作为这起谋杀案的主谋，第一下或许还能算是一时冲动的激情杀人。但在那之后，他冷静下来又补了好几刀，这无疑已经构成了故意杀人罪。
而且，他在杀人之后毫无自首的想法，反而带着自己的老婆和孩子一起进行分尸，企图掩盖尸体、隐藏罪行，这样的行为更是罪上加罪。
最终，大伯被依法判处死刑，伯母和堂哥也都分别被判了六年有期徒刑。
爷爷的尸体也全部被找到了。将爷爷下葬之后，我站在他的墓前，内心出乎意料地平静。
我原本以为自己会感到害怕，或者是产生愧疚之情，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爷爷的死是我间接导致的。
可仔细想想，这颗恶果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种下了，只不过到现在才结出了这样的后果而已。
如果不是爷爷一直以来毫无原则地偏心和溺爱，也不会让大伯一家变得如此肆无忌惮，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自然也就不会在爷爷想要收回那份本不该有的偏爱时，造成了这种无法挽回的严重后果。
这一切，不过是自作自受、自食其果罢了。
就算没有我在其中推动，这一切也迟早会发生的。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没了爷爷和大伯一家的干扰，我们顺利地继承了爷爷的房产和他最后的那点钱财。
虽然那些财产基本上已经被大伯一家掏空了，但多少也算是有一些，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
再次听到伯母和堂哥的消息时，是关于堂哥再次坐牢的新闻。
他们出狱之后，堂哥既没有学历，又有犯罪前科，很多公司都不愿意录用他。那些需要耗费体力的工作，他又不愿意去做，只能靠着已经六十岁的伯母出去打零工来养活他。
不仅如此，他还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家里只要有一点钱，他就拿去赌博，把伯母折磨得苦不堪言。
有一次，伯母拒绝再给堂哥钱，并且表示以后不打算再管他了，让他自己出去找活路。
没想到，堂哥竟然直接拿起一把椅子砸在了伯母的头上，导致伯母当场死亡。
这一幕，就如同当年他的爸爸用椅子砸在爷爷头上时的情景一样。
实在是让人感慨万千，不胜唏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