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
“这次的机会很难得,我不想再留遗憾了。”
半年前,公司高层分下来几个去总公司进修的名额。
老板一直欣赏我的工作能力,多次委婉地提醒我把握机遇,等这次进修完后总监的位置我就十拿九稳了。
我承认我很心动,这样升职加薪的机会于打工人来说可遇不可求。
但是下一秒我便想到了越泽,他因为童年的不幸,一直没有安全感。
他在很小的时候,父母意外死于一场车祸之中。
他和奶奶相依为命,祖孙俩靠着那点微薄的养老金过活。
我第一次见他是上初中那会儿。
那时候的他是我的前桌,当别人兴致勃勃地讨论今天在食堂吃什么的时候,他独自坐在教室里,一边写题一边吃着冷掉的馒头。
他单薄的身影一直盘旋在我的眼前,我忽然有些心疼他。
我走到他的面前,指了指他桌面的习题册:
“我打算请个家教,你可以给我补课吗?”
他愣怔地抬起头,对上我的目光。
我递给他一个信封。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哦,这是这个星期的补习费,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的基础挺差的。”
他顿了顿目光,伸手接过。
之后的每个周末我们总是形影不离,他在我身侧认真地教我解题,而我假装镇定地偷看他。
后来,我们越发熟悉。
我开始留他在我家吃饭,也时不时去拎着东西看望他的奶奶。
在他最艰难的那段日子,我也曾默默地陪他走了很长一段路。
高考后,我幸运地和他在同一个城市上大学。
但我们之间的交集却越来越少。
我努力宽慰自己,我和他本来只是普通同学而已。
直到大二那年,我回宿舍的路上,看见站在光影深处的越泽。
那道挺拔出尘的身影缓缓向我走来,携带着轻微的酒气,恍然间与记忆中的模样重合起来。
我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反应过后又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他低着头,目光直直地看着我:
“乔玫,好久不见了。”
我刚想回应,他却忽而凑近我。
“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我懵在原地,大脑还没转过来,嘴巴就不争气地回答:“好。”
话音刚落,脸上开始发烫,我不住地懊悔应该再矜持一下的。
他似乎笑了,随后把我揽入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
我们就这样谈了一年又一年,直到我向他提出我想要外地求职的时候。
他沉默不语,在我家楼下喝了一夜的闷酒。
当我找到他时,他正闭眼抱着身旁的树枝不肯撒手。
嘴里还念念有词地重复着:
“乔玫,连你也不想要我了对吗?”
“我不管你要去哪里,你把我也一起带走好不好······”
我又好笑又心疼地抚摸他发红的眼角,轻声说道:
“我不走了,我不会再留下你一个人了”
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动过离开他的念头。
不曾想,如今的他却成了我不得不走的理由。
胸口处传来一阵阵的闷痛,昨日压下的痛楚此刻又卷土重来。
老板看见我发白的脸色,他开口询问:
“乔玫,你怎么了??”
“没事的,身体有些乏了而已。”
他点了点头,让我多注意身体。
过了一会儿,我收到他的短信。
老板已经把我加到进修的名额里。
飞去深圳的航班是在半个月后。
在离开前,我和越泽之间的事情还需要一个终结。
......
我回到家楼下时,越泽正和苏予吻得难舍难分。
我讽刺地勾起嘴角,挑了个离他们不近不远的距离开始观看。
苏予含着一股子委屈劲,轻轻地勾着越泽的手。
“人家舍不得你啊,今晚来陪我好不好嘛?”
越泽无奈地看着她,语气宠溺:“她在家,不方便。”
“那你跟她离婚吧,这样就没人能打扰我们了。”
“不行。”
苏予怔住了,眼角泛红:
“阿泽,别告诉我你真的爱她。”
“那我呢,我算什么?”
我冷哼一声,自己算什么心里没数吗?
当然算小三啊,沙杯。
越泽叹了口气,捧着她的脸解释道:
“当然不是,离婚不是小事,奶奶现在身体不好,我不想惊动她老人家。”
“况且她还会分走我一半的财产,你也不想我奋斗多年的成果被她拿走吧。”
我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这些财产本是我应得的。
毕竟,在他创业最艰难的日子里,是我陪他住的地下室,吃着十块钱一箱的泡面。
也是我用自己的嫁妆给他拿去当创业启动资金,他才能一步步走到今天。
“既然你们这么相爱,要不然我大发慈悲成全你们?”
我冷笑着朝他们走近,如愿在两人脸上看到惊慌失措的表情。
不愧是在商场打拼多年的大老板,越泽很快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