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源于网络
“记住,不准叫。”
男人低沉的嗓音从上而下,带着一丝沙哑,迥劲的大手已经掐住了女孩的腰肢。
许倾城脸色煞白,唇瓣紧紧闭着。
她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出个门,竟然会遇到一个亡命之徒,还被劫持到了偏僻的郊外。
“你要做什么?”
眼睛被蒙住,看不见男人的脸,但她却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异常,她不免有些惊恐。
下一秒,她的肌肤接触到冰凉的空气,瞬间就冒起了鸡皮疙瘩。
“唔——”
许倾城瞪大了双眼,还未来得及开口,她的唇瓣便被彻底的覆盖,冰凉有力......
直到许倾城已经哭不出来,她整个人被丢在了地上。
而一旁的手机,忽闪忽暗,那是在发送位置。
“你竟然报警了?!”
男人一把将许倾城提了起来,磁实的嗓音多了一丝的狠戾。
许倾城红着眼眶笑了:“来不及了,就算杀了我,他们也能找到你。”
刚刚她趁着男人不注意,才能偷偷报警。
本以为这人会惊慌失措,结果男人却逼近了许倾城,熟悉的气息里又带着一丝纵 情后的暧昧。
“是吗?许倾城,如果告诉警察发生了什么,我保证,你全家都会陪葬。”
轻缓的语调,一字一句,却是威胁。
许倾城被丢在了地上,而她却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这个男人离开之前,抚摸了自己胸前的名牌。
随即,混乱的脚步声传来,枪声震破天。
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
一个月后。
许家一夜之间破产。
那一夜的安城,火光四起,城南的许家被大火烧的精光。
许倾城接到消息,从学校赶回来的时候,脸色都是苍白的。
父亲的尸体已经被烧焦,被救出来的母亲神经失常,看见许倾城的时候就疯了一样。
“为什么你还活着,都是你,你害死了许家,害死你爸爸,你就应该去死!”白芷重重的给了许倾城一耳光。
许倾城的耳朵被打的嗡嗡作响,嘴角渗了血,猝不及防的被甩在地上。
她没说话,但是她却很清楚,这是那个男人的报复。
她报警了,结果那个男人的警告就变成了事实。
许倾城来不及再多说一句,周围传来一阵惊呼,场面时间混乱了起来。
她看见冲出来的弟弟,在自己面前直挺挺的躺下。
然后,他死了。
那是警告,死亡的警告。
许倾城崩溃了!
没有任何事情,比看着自己的家人在自己面前死去还让人觉得痛苦。
周围是警笛声,白芷尖叫声,混合成了一片。
“小心——”
未婚宋亦琛赶到的时候,第一时间把许倾城拽了过来。
最后一枚子弹卡在了木板里,擦肩而过。
许倾城抓着宋亦琛的手,眼神空洞:“是他,一定是他。”
宋亦琛的眸光低敛,拉着许倾城:“先离开这里。”
许倾城没说话,在宋亦琛拉着她走出去的时候,却隐约在人群里,看见了一双狠戾的眼眸。
毛骨悚然。
……
三个月后。
许倾城处理好许家所有的事情,这才发现自己怀孕。
胎儿已经18周,有了胎动。
这是那个魔鬼的孩子,许倾城不可能要。
但她跑遍了全安城的医院,且没有一个医生敢给许倾城做引产手术。
一切就好似一张无形的大网,牢牢的扣住了许倾城,她怎么也逃不掉。
许倾城去了宋家,可宋亦琛根本不见人影,宋家也毫不留情的将她拒之门外。
许家破产,面临巨额赔偿。
人走茶凉,四面楚歌,许倾城求救无门。
“许小姐。”
忽然,一道公式化的声音传来。
许倾城猛然抬头,看向了面前衣冠楚楚的男人:“你是?”
“薄总找您。”李成一本正经开口。
“薄总?”许倾城拧眉。
而李成并没再说什么,只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姓薄。
许倾城的脑海里只出现了一个人——薄止褣。
那是安城金字塔顶端的男人,神秘,冷酷,矜贵。
但只要是薄止褣看上的猎物,就从来没有失手,薄止褣为什么会屈尊降贵找自己?
许倾城深呼吸,逼着自己冷静,现在的她已经无路可退。
“好,麻烦您带路。”许倾城礼貌的颔首示意。
李成点头,很快就带着许倾城上了车,车子平稳的朝着沉南别墅的方向开去。
……
沉南别墅内。
许倾城见到了薄止褣,她微微错愕。
这个男人坐在轮椅上,一身黑色的手工西装,白色衬衫的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但看着许倾城的眼神却带着一丝的审讯。
纵然薄止褣的五官深邃俊美,但却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冷峻,那是一个上位者有的强势。
“许倾城。”薄止褣主动开口。
许倾城不卑不亢的站着:“薄总,您找我?
她的眼神不曾落在薄止褣的双腿上,平静的正视薄止褣。
“我需要一个不惹事的太太,许家的事,我就自然会接管。”薄止褣的话让许倾城意外,“所以,我们结婚。”
男人的话开门见山,没任何赘言。
许倾城手心的拳头微微攥紧,震惊的看着薄止褣:“薄总要和我结婚?”
为什么?
她怀着来历不明的孩子,身上背负巨额债务,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会主动靠近自己。
而薄止褣却主动送上门,甚至还是提出结婚的要求。
一个男人,要么是对这个女人的身体有兴趣,要么就是别有所图。
现在的许倾城不会自以为是的认为薄止褣是看上了自己的这张脸。
而薄止褣并没回答她的意思。
许倾城片刻后,一字一句的问着:“为什么?”
“恰好我不能生育,而你怀着孩子。我需要一段婚姻替我挡去麻烦,而你需要人解决债务。”薄止褣淡漠给了答案。
他双手交叠,眼神锐利的看向了许倾城。
许倾城:“……”
“有问题吗?”薄止褣反问。
许倾城一时半会没应声,再看着薄止褣的时候,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但很快又被她否认了。
一个要杀自己的男人,又何必娶自己。
何况,那个男人四肢健全,而面薄止褣却是一个半身瘫痪的人。
许倾城却没任何选择的余地。
那个男人在暗处伺机而动,随时可能要了她的命,而面前的薄止褣也绝非是泛泛之辈。
她若是拒绝,就凭自己见了薄止褣的容颜,她怕是也会死。
“薄总。”许倾城仰头,“结婚我可以答应,但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薄止褣淡淡开口。
许倾城一瞬不瞬的看着薄止褣:“我要一个人的命。”
薄止褣的眼神落在了许倾城的身上:“谁?”
“孩子的生父。”许倾城一字一句。
薄止褣的手微微收紧,声线倒是低沉,他呵了声:“好。”
干脆利落。
在安城,只要薄止褣开口,就没有任何做不到的事。
但薄止褣落在许倾城身上的眼神,却让她神经紧绷,那种熟悉的感觉太明显了。
“我让人给你安排好,你今天就在薄家住下来,别的事情我自然会处理好。”薄止褣平静把话说完。
话音落下,外面的李成已经走了进来:“许小姐,请。”
许倾城站起身,并没停留。
“薄太太。”薄止褣却忽然叫了声。
许倾城一怔,但始终没说话,从容朝着书房外走去。
而薄止褣看着许倾城离开的身影,眉眼里却带着一丝意味深长。
……
很快,薄家的介入让那些对许氏蠢蠢欲动的人都跟着安分了下来,许家的债务被一一还清。
许倾城则一直都在薄家,不曾离开过。
但这些天来,许倾城却从来没再见到薄止褣,一直到她接到李成的电话。
“太太,薄总让我接您到民政局。”李成已经换了称呼。
许倾城手心微微攥紧拳头,但还是从容应着:“好。”
2点50分。
许倾城出现在安城民政局。
薄止褣还没来,许倾城也没多问,就只是安静的等着。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倾城,真的是你!”
许倾城抬头,然后她很淡的笑了笑,有些嘲讽。
面前站着不是别人,而是宋亦琛。
许家未曾破产之前,宋亦琛一直都是许倾城的未婚夫。
许家出事,宋亦琛被宋家带回去,许倾城就不再见过他。
那个曾经海誓山盟的男人,现在却搂着别的女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是挺嘲讽的。
“你怀孕了?”
宋亦琛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小腹微微隆起的许倾城。
许倾城倒是没藏着,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冷淡:“宋总能结婚,我为什么不能怀孕?”
宋亦琛有瞬间的语塞,而后就是恼羞成怒,想也不想的朝前走了一步:“你背叛我?”
这话让许倾城低头轻笑一声,有些嘲讽。
这几个月来,许倾城或多或少知道,宋亦琛和自己解除婚约后,当即就带着别的女人招摇过市了。
而恰好这个女人,许倾城认识。
那是宋亦琛的秘书,现在想来唯一被瞒着的人是自己。
他们早就苟合了。
只是没想到能这么凑巧,他们能在民政局遇见。
所以,宋亦琛有什么脸质问她?
“谁的野种?”宋亦琛冷着脸问着许倾城,“我们交往四年,你倒是一脸清高,不让碰不让摸,转个身你就能怀上野种。”
“总不能事事都落在宋总的后面。”
许倾城说的格外冷漠,随即眼神就这么落在一旁的安宁身上。
“安小姐,你说是吗?”
安宁穿着宽大的风衣,倒是把肚子遮挡的很好。
但仔细看,不难看的出安宁的月份不小了,这怕是母凭子贵。
“亦琛,她看着,我好害怕。”安宁躲到了宋亦琛的身后,娇滴滴的开口。
但那眼神却没丝毫的惧怕,甚至是挑衅。
宋亦琛当即就哄着:“我在,你不用怕。”
宋亦琛搂着安宁,护着的样子更是看的让人刺眼。
许倾城觉得,这人变心了,瞬间就变了。
她一点都不想在这里和这对狗男人继续纠缠,沉着脸朝着前方走去,结果——
安宁忽然伸脚,想把许倾城绊倒。
她原本觉得许家破产,许倾城不可能再翻身了,结果却硬生生的几个月内逆风翻盘,还能让薄家的人接管了许氏。
而现在宋亦琛虽然护着自己,但宋亦琛看着许倾城的眼神却是如狼似虎。
安宁不放心,她好不容易才母凭子贵,所以她会断绝一切后路。
许倾城怀孕,只要这个孩子没了,那怕是背后的靠山也就没了。
所以,安宁下了狠手!
但许倾城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
她微微踉跄,但很快站定,反手扣住了安宁的手,冷冷道:“你想做什么?!”
安宁错愕了一下,然后尖叫出声:“许小姐,你背叛亦琛,为什么现在还要倒打一耙?!我什么都没做,你掐的我好痛。”
安宁哭的梨花带雨的,周围的人也瞬间看了过来。
许家的八卦人人知道,所以这一幕,下意识的每一个人都觉得是许倾城不甘心。
自然,指指点点在所难免。
许倾城嗤笑一声,而宋亦琛已经厉色抓住她的手,冷冷呵斥:“放手!”
这是警告,没昔日任何的情分。
许倾城冷淡的看着宋亦琛,忽然,就这么淡淡笑了笑。
下一瞬,任谁都没反应过来,许倾城一个用力就把安宁推了出去。
所有人傻眼了。
“许倾城,你……”宋亦琛惊愕,而后飞快的冲着安宁跑去。
“啊!”
安宁摔在地上,抱着肚子,地上有丝丝的血迹。
她的表情扭曲了起来,大概是真的疼,也大概没想到许倾城能下这种狠手。
“安宁有事,我会要你的命!”宋亦琛恶狠狠的威胁。
“谁敢要我太太的命?”
忽然——
一道冷漠的声音传来。
周围稀碎的议论都跟着安静了下来。
众人惊愕。
民政局的门口,李成推着薄止褣,从容走了进来。
看见李成的时候,每个人脸上的惊愕显而易见。
安城见过薄止褣的人少之又少,但见过李成的人就数不胜数了。
安城的每个人都知道,李成代表的就是薄止褣,所以,能让李成亲自推进来的人,还能是谁?
而薄止褣身体不便在安城已经传闻多年,现在看见的时候,还是震撼的。
宋亦琛和安宁的脸色都瞬间煞白了,大概是怎么都没想到,许倾城找的靠山竟然是薄止褣。
倒是许倾城安安静静的站着的,眸光直视薄止褣,并没闪躲。
薄止褣眼皮掀了掀,表情倒是多了几分的玩味。
要知道,能这么正视自己还不惧怕的,还真的是数的出来,许倾城算是一个。
“过来。”薄止褣淡漠开口。
许倾城并没拒绝,不卑不亢的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
薄止褣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许倾城:“有受伤吗?”
许倾城摇头:“没有。”
话音落下,忽然一怔,因为薄止褣的大手忽然就这么牵住了她的手。
她看着这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就这么穿过自己的指缝,反手一扣,两人十指相握。
这动作太亲密了,许倾城一时没能回过神,而薄止褣的声音已经淡淡传来:“宋家的人,得罪你了?”
不咸不淡的话,让在场的人更是脸色惊变。
许倾城有些意外薄止褣会开口和自己说这些,一时半会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宋家只不过是在许家落难的时候跑的最快而已,人之常情。
“也是。”结果,薄止褣清冷的声调传来,“这种薄情寡义的人,留着也没什么用。”
话音落下,薄止褣的眼神仍旧看向许倾城。
他在笑。
许倾城觉得薄止褣笑起来很好看,但这样的笑意里却带着让人胆颤的恐怖感觉。
“倾城。”薄止褣轻轻念着她的名字,“你若是不喜欢宋家,那我就让宋家彻底的从你面前消失可好?”
薄止褣说的淡漠,但眼神却不带任何玩笑的情绪,可怖而阴森。
许倾城咬唇,低敛下眉眼。
薄止褣的手忽然捏住了她的下巴,那力道有些大,许倾城疼的眉头拧了起来。
而薄止褣的声音缓缓传来:“还是你觉得心疼?”
明明是在聊天,但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许倾城摇摇头。
“既然不心疼的话——”薄止褣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他的眼神锐利的看向了宋亦琛和安宁的方向,而后再说出口的话就如同地狱而来,残忍而血腥。
“李成,三天之内,我不想在安城再看见任何和宋家有关系的消息。”薄止褣把话说的明明白白。
李成恭敬应声:“是,薄总。”
许倾城微微咂舌,她知道薄家在安城根深蒂固的势力,但却从来不知道薄止褣能狂妄到这样的地步。
宋家在安城扎根几十年,又岂是三天可以轻易根除。
而宋亦琛的脸色完全变了:“薄止褣,你不要以为安城就是薄氏说了算!”
他气的脸红脖子粗的,而薄止褣就只是这么看着,连口舌之争都没有。
他牵住了许倾城的手:“你推我进去。”
“好。”许倾城应声。
她接替了李成的位置,推着薄止褣朝着民登记办公室内走去。
宋亦琛怨恨的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一脸不甘。
李成这才淡淡开口:“小宋总,安城还真的就是薄总说了算。”
宋亦琛后背发麻,被李成说的有些瘆得慌。
原本和安宁的登记结婚也因为今天的意外戛然而止,他慌忙的带着安宁去了医院。
……
民政局内。
登记结婚的过程很快。
头尾不过十分钟,许倾城的手中已经多了两本结婚证。
一直到上车的时候,她都觉得有些恍惚,一切都感觉太不真实了。
黑色的宾利平稳的朝着薄家别墅的方向开去。
车子才停稳,薄止褣淡淡开口:“你先进去。”
管家已经开了门,毕恭毕敬的叫着:“夫人,请。”
就连称呼都已经改了。
许倾城从容点头,从头到尾都不卑不亢,但在下车的瞬间,她忽然看向了薄止褣。
“你……你不下车吗?”
在许倾城看来,薄止褣因为下半身瘫痪,常年都不可能离开薄家,所以冷不丁的见这人要出去的样子,有些不太习惯。
而她的问题,换来的是薄止褣似笑非笑的表情。
许倾城被他笑的很不自在。
“薄太太,你这是在问我的行程?”薄止褣低沉磁实的嗓音传来。
许倾城更尴尬了:“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薄止褣又问。
许倾城:“……”
解释不上来,不如不解释。
偏偏面前的男人就好似没事的人一样,淡淡的笑着,笑的人越发的不自在了。
许倾城想逃,这么想,也真的这么做了。
“我让李成把我的行程表发给你。”薄止褣却忽然开口了。
“薄总,我真的就只是随口问的,没别的意思。”许倾城硬着头皮一本正经的解释。
从小在上流圈长大,许倾城很清楚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不可以。
恰好,薄止褣就是你万万不能得罪的人,特别是现在完全不明的情况下。
“你叫我什么?”薄止褣的重点却完全不在这里。
“薄总。”许倾城一愣。
男人浸染了墨色的眸光就这么平静的看向了许倾城,而后他薄唇亲启,一字一句开口:“我不喜欢我的太太用这种称呼叫我。”
许倾城:“……”
“你可以叫我名字。”薄止褣给了提示,“或者叫我老公。”
相较于许倾城的不自在,薄止褣把话说的坦荡荡的。
他就这么看着许倾城,好似在耐心的等着。
许倾城好几次想开口,但是话到了嘴边就像舌头打结一样,怎么都不利索了。
好半天,许倾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止褣。”
起码叫名字比叫老公,来得让许倾城接受。
薄止褣也没为难许倾城,嗯了声。
而后,车门就关上。
许倾城站在原地,看着黑色的宾利缓缓离开。
她整个人都好似虚脱了一样,冷汗涔涔。
和薄止褣说话,压力太大。
这样的压力就好似几个月前她出事的那一天,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这样的压力是如影随形的。
而那一夜的噩梦好似到现在都挥之不去。
许倾城定了定神,这才朝着薄家别墅内走去。
……
几日后——
许倾城在新闻里看见宋氏破产的消息。
而安家第一时间就和宋家解除了婚约,安宁肚子里的孩子引产,时间不偏不巧,就是三天。
许倾城微微咋舌了一下。
不是替宋家惋惜,而是震惊薄氏的权势滔天。
许倾城很清楚薄家和宋家并没什么过节,那天宋亦琛的冲撞,也不至于让薄家对宋家下手。
所以,许倾城更明白,这是薄止褣给自己出气。
于情于理,应该给薄止褣道个谢。
手机就这么在手中转了一个圈,她低头看着pad里的一张行程表。
那是那天自己随口说完后薄止褣让李成给自己的,上面是薄止褣的行程,密密麻麻。
也是第一次,许倾城知道薄止褣有多忙碌,而非是在薄家这个书房内运筹帷幄。
但这些天来,她和薄止褣从来没联系过。
沉思片刻,许倾城在行程表下找到薄止褣的联系方式。
李成说,这是薄止褣的私人手机。
她低头认真的输入,心想如果把薄止褣的手机号卖了,应该挺值钱。
想归想,许倾城也已经顺利编辑了短信,点了发送。
许倾城:【谢谢。】
在这两个字之前,许倾城倒是发了几个称呼,最终都删掉了。
她也不认为薄止褣看不懂。
消息发出去,也没想过薄止褣会回,毕竟薄总很忙。
就在许倾城完全忘记这件事的时候,忽然许倾城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许倾城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她不说话了。
薄止褣回了短信。
薄止褣:【薄太太,你要怎么谢?】
怎么谢?
许倾城很认真的思考,薄止褣什么都不缺,她能拿什么谢?
自己吗?
然后,许倾城更不说话了。
她想,薄止褣不会因为残疾,所以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癖好吧?
许倾城觉得自己被调戏了。
但也只是片刻,她重新拿起手机编辑了短信。
许倾城:【你想我怎么谢?】
短信发出去后,薄止褣没回,许倾城松了口气。
这人要真的正儿八经和自己聊起这个问题,她觉得自己不一定能接的上话。
薄止褣太不按牌理出牌了。
在别墅的这段时间,许倾城是被伺候的很好。
佣人的态度毕恭毕敬,薄止褣还专门找了营养师照顾她这个孕妇。
要不是许倾城太清楚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她都要错觉的认为这是薄止褣的种了。
傍晚的时候,许倾城接了一个电话,是李成。
“太太,我是李成。”李成的声音倒是恭敬,“薄总的飞机40分钟后降落安城国际机场,薄总让您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许倾城一愣。
李成一板一眼:“那我就不太清楚了。”
而后,李成就挂了电话。
许倾城看着挂断的手机,琢磨李成的话。
薄止褣让自己做好什么准备?是去接机吗?
但薄家距离机场最少一小时,现在过去也来不及。
但下一瞬,她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她是名正言顺的薄太太,薄止褣不可能娶个女人回来供着,所以,他是要睡自己?
许倾城有些不淡定了。
这种想法,再联系上之前薄止褣几乎于调戏的话,瞬间有了画面感。
忽然,她在想,自己和薄止褣结婚是不是太冲动了?
这样的想法里,许倾城有些坐立难安。
……
晚上9点。
许倾城洗完澡回到主卧室。
从登记结婚后,许倾城再回薄家,管家就很自然的把她的东西搬到了主卧室。
黑白灰为主色调,简洁的不像话,但很薄止褣的风格。
忽然,主卧室的门被推开。
许倾城下意识的看向了入口的地方,然后不说话了。
门口,薄止褣坐在轮椅上,依旧衣冠楚楚,完全看不出风尘仆仆的痕迹。
在薄止褣看过来的瞬间,许倾城越发显得不淡定了。
倒是薄止褣和没事的人一样,从容的推着电动轮椅,朝着主卧室内驶入。
许倾城就这么看着,眼神定格在某一处。
“你在看什么?薄太太?”薄止褣拧眉,淡淡开口叫着许倾城。
许倾城猛然回过神,尴尬的轻咳一声。
这下,她立刻摆手:“没什么。”
薄止褣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他的声音都是寻常,带着点沙哑:“去帮我放个水,我要泡澡。”
“泡澡?”许倾城一愣。
“有问题吗?”薄止褣显然不太喜欢有人质疑自己的话。
许倾城摇头:“没有。”
几乎是一个口令一个动作,而薄止褣顺便把衣服也递给了许倾城。
许倾城被动的接过,这人的衣服还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夹杂着薰衣草味的须后水的味道,倒是不太难闻。
就只是泡澡这件事,太暧昧了。
但许倾城想着自己现在是有求薄止褣,她要找到那个凶手。
所以,只能妥协。
她把衣服扔进了脏衣篓,而后就安静的去放了水。
……
浴室内。
薄止褣推着轮椅来的时候,许倾城刚好转身看向他。
见男人准备脱衬衫,许倾城倒是心一横:“我帮你。”
薄止褣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就这么停在衬衫的纽扣上,那表情倒是有几分的讳莫如深:“怎么帮?”
唔。
这话就和怎么谢是一个意思。
许倾城不动声色的朝着他走去,安安静静的俯身,葱白的手指灵活的给男人解着衬衫扣子。
薄止褣一瞬不瞬的看着,眸光渐沉了几分。
许倾城因为怀孕,整个人都显得丰满的多,加上穿着孕妇装,在这个位置,薄止褣把她的好身材一览无遗。
而鼻尖,是许倾城淡淡的香味传来。
没任何香水味,好似是从许倾城身上发出来的。
“你涂了什么?”薄止褣的手不自觉的搭在了她的腰肢上。
这动作,对于许倾城而言太过于明显的暗示。
僵了一下,她还是一本正经的回答:“之前定制的香氛。”
“哪个品牌的,我回头让人给你送来。”薄止褣淡淡开口。
“好。”许倾城点头。
衬衫的扣子又滑落一颗,搭在腰间的大手忽然紧了紧。
她猝不及防的,整个人险些摔到了薄止褣的面前。
“薄止褣……”许倾城一惊。
“你在做什么?”这男人低声问着许倾城。
许倾城有些无辜,瓷白的小脸开始微微泛红,但在浴室明亮的灯光下却又带着几分的暧昧。
她能做什么?
而这一次,薄止褣的眼神直勾勾的看向了她。
“你给男人解扣子倒是熟练?”薄止褣问的直接,声音更沉了几分。
许倾城咬唇,没开口,总不能和薄止褣说是以前照顾自己弟弟习惯了吧?
但是这样咬唇的动作又显得楚楚动人。
“薄太太,你要做什么?”薄止褣捏着许倾城的下巴一字一句的问着。
许倾城觉得薄止褣这男人太墨迹,太矫情了,不就是男女这点事,至于这么含含糊糊的吗?
她心一横,干脆顺势就堵住了薄止褣的薄唇。
疯狂又大胆的举动。
这动作把薄止褣都弄的愣住了,大抵也没想到许倾城会忽然这么做?
但软玉温香主动投怀送抱,薄止褣身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并不会拒绝,他扣着许倾城腰肢的手紧了紧。
许倾城整个人已经缠了上来,她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是整个人坐在薄止褣的腿上。
而这个下半身瘫痪的男人,双腿却丝毫没任何无力的成分。
肌肉硬邦邦的。
“薄太太,这是你主动?”薄止褣等许倾城松开,这才一字一句的问着。
深邃的眼眸里已经噙着危险的气息。
许倾城有些怂,但还是咬唇认真的问着:“你不是问我怎么谢吗?”
薄止褣:“……”
呵。
随口回的短信,倒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效果。
薄止褣还没来得及开口,许倾城又问:“但是,你的腿行不行……”
这话说的含含糊糊的,但薄止褣是男人,一下就明白。
“你说什么?”薄止褣的口气危险了。
许倾城有些后悔,但已经晚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许倾城想解释,下意识的看向了薄止褣,漂亮的大眼有些无辜,但这样的无辜却又更蛊惑人心。
下一瞬,就被男人夺去了全部的呼吸。
直到许倾城觉得呼吸都开始不顺畅了,她才挣扎的起身。
相较于许倾城满面绯红,薄止褣却依旧衣冠楚楚坐在轮椅上。
这样的姿态,清淡描写的就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的。
而后,薄止褣的声音平静传来:“薄太太,我想你误会了。”
“什么?”许倾城还有些轻飘飘的。
“我只是顺手回你的消息,怕你尴尬。”薄止褣慢里斯条,一字一句的回答了许倾城的问题。
许倾城片刻愣怔,等回过神的时候,尴尬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人不会提前解释吗?
“不过,我喜欢你主动。”
“!!!”
许倾城:“……”
她觉得,她死了算了。
但瞬间,冲上脑门的冲动让许倾城脱口而出:“薄止褣,你不是半身不遂吗?为什么……”
然后,薄止褣就这么阴沉的看了过来。
许倾城捂嘴,立刻挥挥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先出去了,你泡澡……”
说完,也不管薄止褣能不能到浴缸内,她头也不回的就朝着洗手间外跑去。
在许倾城离开后,薄止褣才把自己的视线收了回来。
他安静的站起身,早就没了之前半身不遂的样子,从容不迫的走入浴缸。
浴室内,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
翌日。
许倾城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她是被手机的铃声吵醒。
但是很快,她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因为怀孕,许倾城都是侧睡,而现在自己的腰间多了手臂的力量,牢牢的把自己给控制住了。
许倾城片刻的恍惚,立刻反应过来,这是薄止褣。
显然,因为许倾城的扭 动,薄止褣的眉头拧了起来。
“谁的电话?”薄止褣哑着声音问着。
许倾城倒是小声:“我的手机在你那边。”
薄止褣嗯了声,又等手机响了一阵,这才把手机给了许倾城。
许倾城看见屏幕来电,脸色变了变。
那是疗养院的电话。
几个月前,许家出事,父亲许清远自杀,弟弟被子弹击中,倒在血泊中。
母亲白芷虽然活了下来,但是却已经精神不正常了。
许倾城接到消息赶回来的时候,什么都晚了,白芷最终被送到了疗养院。
许倾城手里所有的现金都给了白芷治疗,但情况并不太好。
没多想,她当即就接起电话。
手机那头传来护士局促的声音:“许小姐,麻烦您来一趟,您母亲伤了人,警方的人也在。”
许倾城闭眼:“好,我马上过去。”
护士没多说,挂了电话。
许倾城也并没迟疑,很快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薄止褣这才睁眼,淡淡开口:“出了什么事?”
“我妈妈伤了人,我要过去一趟。”许倾城并没瞒着,许家现在这情况也没什么好瞒的,何况也瞒不住薄止褣。
但很快,许倾城的手被男人扣住了。
“我真的要过去一趟。”许倾城以为是薄止褣不允许,软着嗓子求着,“我怕出事。”
白芷一生都没现在这么狼狈过,双重刺激下,许倾城真的不知道她会做什么。
而许倾城更清楚,白芷是在报复自己。
白芷觉得自己就是许家的扫把星,所有的人都出事了,唯有许倾城好好的。
加上白芷重男轻女的思想下,许倾城真的是寸步难行,而这次如果白芷真的出事,背锅的人依旧是她。
“我陪你去一趟。”薄止褣淡淡开口。
许倾城一愣,大概也没想到薄止褣会说这个话。
薄止褣已经坐起身:“扶我去椅子上。”
许倾城噢了声,听话的朝着薄止褣走去。
而薄止褣这才淡淡开口:“总不能让我太太给人欺负了去。”
听起来漫不经心的话,却忽然让许倾城安静了一下。
好像很久,都没人和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了。
忽然,有点暖。
……
四十分钟后。
许倾城抵达疗养院,她的步伐有些着急,薄止褣也没拦着。
李成推着薄止褣,去处理警方那边的情况。
许倾城很快就到了白芷居住的病房,她还未曾进去,就听见病房内传来摔东西的声响。
推门而入,白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门后站着了,看见许倾城的时候,有片刻的恍惚。
而后,她认出了许倾城。
下一瞬,甚至不给许倾城任何反应的机会,巴掌重重的打在许倾城的脸上。
“啪!”
许倾城猝不及防的被白芷打的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在了地上。
“妈……”许倾城叫着白芷。
白芷面色狰狞,就这么死死的盯着许倾城,这时候她又好似无比的清醒的,一字一句都是对许倾城的控诉。
“你不要叫我妈!我好心让你认祖归宗,不计较你的出身,结果呢?!”
“你哥对你不好吗?结果,你害你哥坐牢,现在还在瑞士的监狱里面!你和外人勾结,现在又害得许家家破人亡!你开心了吗?!”
白芷的情绪越发的失控,忽然伸出手掐住了许倾城的脖子。
这样的力道大的吓人,许倾城被掐的有些窒息。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你就是你妈那个贱人回来报复的工具!因为她进不了许家的门,所以要你一步步的毁了许家!”
“你出事为什么不死了?!明明就是你看见了不应该看见的,你报警还要牵连许家,现在你满意了吗?!”
许倾城的呼吸已经有些不顺了:“妈……”
她艰难的开口叫着白芷。
白芷红了眼睛,根本没把许倾城的呼叫放在心上。
“呵呵,你怀孕了吗?正好,你带着你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死!你这个该死的扫把星!”
白芷是彻底的疯魔了,她掐着许倾城,反手就拿起了一旁的台灯。
想也不想的,就要重重的砸在许倾城的身上。
“你去死吧!”
白芷的歇斯底里的叫着。
许倾城整个人已经被怼到了角落里,连反抗的空间都没有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台灯冲着自己的肚子砸来。
但下意识的,许倾城用手抱住了肚子,这是本能的反应。
而后,许倾城闭眼。
下一刻——
周围的一切好似被净空了。
外面的保镖听见动静,第一时间冲了进来接住台灯。
医生也被吓得不轻,二话不说就给白芷打了镇定剂,渐渐的,白芷软了下来,护士快速的把人放了床上。
李成马上走向许倾城:“太太,您没事吧。”
许倾城摇头,深呼吸了几口气。
而后,她扶着墙壁边缘缓缓的站起身,看向了白芷的方向。白芷在昏迷的瞬间,看向自己的眼神还带着怨恨,恨不得要杀了自己。
许倾城低头自嘲的笑了笑,而后一言不发就朝着病房外走去。
李成和保镖对视一眼,也快速的跟了上去。
许倾城刚一出去,就看见薄止褣坐在轮椅上,深邃锐利的眼眸看着自己。
他淡淡开口:“过来。”
男人此时的气压有些低,就这么看着,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但许倾城也没反抗,安静的朝着他的方向走去,走到他面前的时候,手腕忽然被扣住。
许倾城一愣,整个人就已经坐到了薄止褣的腿上,她发现,薄止褣好像特别喜欢自己坐在他的腿上。
莫名的,想到了之前那旖 旎的一幕,她不自在的挣扎了一下。
“别动。”薄止褣压低的声音传来,带着丝丝的警告。
许倾城瞬间就不动了:“你……”
“我什么?”薄止褣讳莫如深的看着许倾城,“你想到了什么?”
许倾城:“……”
见许倾城忽然局促,薄止褣倒是无声的笑了笑,而后,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就这么轻轻摩挲着许倾城的肌肤。
“谁打的?”薄止褣淡淡问着。
许倾城没应声,她和薄止褣没熟到可以什么都说的地步,所以保持了沉默。
薄止褣倒也明白:“你母亲?”
许倾城没否认也没承认。
薄止褣捏着许倾城的下巴,眸光又沉了几分:“她打你,你就让她打?”
许倾城依旧不吭声,在她看来,许家出事确确实实是被自己牵连,白芷要拿自己出气也在情理之中。
这一个巴掌,是她应该承受的。
“倾城。”薄止褣叫着许倾城,“我不喜欢看见我太太的脸上有伤,明白吗?”
话音落下,薄止褣就让许倾城起身。
许倾城安安静静的站起身,在她看来,薄太太这三个字对于薄止褣而言,就像一件商品。
而薄止褣的脾气,就很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人破坏了,仅此而已。
“在这里等我。”薄止褣淡淡交代。
许倾城一愣,就见男人已经推着电动轮椅朝前走去。
许倾城大概是真的累了,加上怀孕的缘故,之前的动静太大了,她并没矫情,很安静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很快,薄止褣带着医生一起回来。
“我太太脸上有伤。”薄止褣看向医生,口气命令,“我不希望她脸上留下任何疤痕。”
“是。”医生冷汗涔涔。
任何人在薄止褣面前,都有极大的压力。
许倾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个男人竟然屈尊降贵亲自给自己找医生去了。
这种事,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做。
忽然之间,许倾城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而医生因为薄止褣的话,更是不敢怠慢,仔仔细细的给许倾城上了药,交代后,这才离开。
全程,薄止褣的视线都落在许倾城的身上,一瞬不瞬。
许倾城被看着不自在,那是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薄总。”李成走到了薄止褣的面前,“事情都处理好了,您放心。老太太今天也能转院到瑞金的疗养院。”
薄止褣点头:“警方那边?”
“受害者已经撤诉了,薄氏会负责对方伤病期间一切开销。”李成解释。
薄止褣嗯了声,而后看向许倾城。
“这样的话,你放心了吗?”
许倾城有片刻恍惚,她回过神,没想到薄止褣把什么都处理好了,和自己的焦头烂额比起来,薄止褣处理事情就显得轻松的多。
她嗯了声,就这么看着薄止褣:“谢谢。”
这话才出口,薄止褣的表情变得玩味起来。
而后,他的俊颜看向许倾城:“薄太太,这一次要拿什么来谢?”
不咸不淡的话,带着几分的戏谑,又让许倾城想到了昨夜自己闹乌龙的事情。
瞬间,许倾城就从耳根一路躁到了脚底,坐立不安。
偏偏,边上的男人就这么看着她,眉眼噙着浅笑。
“回去吧。”
薄止褣开口,缓和了现在的尴尬。
许倾城绷着,佯装镇定的跟着他一起走了出去。
而薄止褣的轮椅,这一次是许倾城推的,两人看起来就像相处了很多年的老夫老妻。
……
书名:致命娇宠
如侵立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