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1年,大地主刘文彩的三姨太惨死街头,临死前竟没有一句遗言

小姐姐讲史 2025-01-23 20:09:43

1961年寒冬,在四川宜宾街头,一个穿着火红色毛衣约莫40多岁的女人躺在地上,死的很凄惨。这个女子就是刘文彩的三姨太凌君如,一个曾名动一时的“宜宾名花”。

凌君如

凌君如的一生经历了大起大落,她的命运奇特而凄绝。她从幼年的不幸开始,就被注定有一个不平凡的人生 。

凌君如出生在一个并不富裕的家庭,她的生父并没有在他的生命中留下太多的痕迹,只知道他是“袍哥”中人。

所谓袍哥,就是在四川、云南、贵州等地区广泛存在的一种秘密结社,也可称为江湖联盟,属于民间的帮会组织,成员不仅有当地的知识分子、军队人士、政府官员,还有社会底层的农民、乞丐、苦力、做小生意的人等,张澜就是其中一员,他是大炮哥。袍哥涉足江湖恩怨,而且于当地的政治、经济、文化联系紧密,四川数量最多,力量最大。

也许是生活的艰辛,凌君如的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人间。她的生父到底姓什么?曾引起争议。

据宜宾民间文化学者丁芝萍的田野考证,凌君如的弟弟凌寿勋(应作“凌受勋”)曾说,凌君如出生在宜宾县象鼻镇的镇上,生父姓张。但据孙望山的手稿《刘文彩二三事》(王国瑚审理)记载,凌君如本姓喻,母亲姓曾(一说姓梁),宜宾象鼻场街上人。

11岁那年,凌君如的命运发生了一次重大转折。她的母亲增胖子改嫁,嫁给了宜宾宗场人凌友臣,凌友臣和凌君如的生父都是袍哥中人。从此凌君如做了凌友臣的继女,改姓凌。

凌君如旗袍照

凌友臣并非等闲之辈,他是宜宾袍哥组织“叙荣乐”中的一位重要人物。

她的这位继父“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袍哥组织在当时那个年代在一定程度上维护了地方治安,但也是鱼龙混杂,凌友臣就是一个复杂多面人。

凌友臣是“跑二排”的干滚龙,在宜宾袍哥“叙荣乐”的圈子里游刃于黑白两道间, 他的混世手段复杂多样,人称“跑滩匠”。他跑过马帮,经营过茶社和旅店,还涉足川戏班子,但凌友臣的“主业”,却远不止于此。作为“叙荣乐”的一员,他是盟主的得力助手,遇到事就为盟主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同时,他也为地头蛇们处理着各种棘手的事务:拉皮条、安排烟馆、找东西、勾兑关系……这些看似见不得光的勾当,却在他手中被处理得井井有条,从中牟取了不少利益。他的名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凌友臣的凶狠蛮横、坚韧以及面对“三刀六洞” (三刀六洞,是一种帮派规矩,如果做了无可挽回的错事,请求对方恕罪,就得用利刃在自己的身体上对穿三个窟窿,此之谓“三刀六洞”,是一种仅次于自尽的自我刑罚。)的淋漓血气等等一切的生活作风和行事手段凌君如耳濡目染,对她的人生形成了很大影响。

面对突然到来的继女,凌友臣会如何安排她的未来呢?

在那个男尊女卑的年代,正常情况下,一个女人要在社会上立足,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凌友臣曾安排继女凌君如到宜宾县立女子中学(现宜宾市二中,位于女学街)读书,她和巾帼女杰赵一曼很可能是同学。

凌君如是当时学校的校花。不过,她在学习上并不努力,因“作风不正”在学校还被作为谈资。

随着年岁的增长凌君如出落得越发美丽动人,她的美貌在宜宾当地引起不小的轰动,那时的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娇艳欲滴。学者笑蜀在《刘文彩真相》中引证资料,说凌君如

“能歌善舞,皮肤白皙,身材苗条,其娇弱羞柔的媚态,袭人魂魄。”

凌君如

在那个年代,美貌往往是一种稀缺资源。

凌君如看继女在学业上是没啥出路了,就利用她的美貌另辟蹊径,寻找识货者。

他将目光投向本地最大的烟馆——北园,那里是权贵的聚集地,是江湖的缩影,是无数秘密交易的场所。

凌友臣找到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当地举足轻重的人物——虞汉逵, 他是“叙荣乐”的大袍哥,时任叙府北路区团总,后来做了宜宾县财务局局长。

他希望虞汉逵对继女进行调教、通融。

在袍哥大哥的授意下,凌君如更加精心打扮自己,她穿上紧身的旗袍,将自己曼妙的身姿勾勒得削背峰腰。

她变得花枝招展,像一朵盛开的玫瑰,吸引着那些浪蝶狂蜂。她经常出入江湖场合,学会了裹烟、吃烟、打牌和酬宾待客,那些曾经对她陌生而遥远的社交技能和却成了她立足的资本。在这里,她结识了众多的浪荡公子和从重庆来公干的军界俊彦。

她勾搭上曹荣光做了他的情人。

曹荣光当时是宜宾县征收局局长有权有势。

可是,曹荣光并不珍惜她,只是把她当所属物,利用的工具罢了。

为了攀附权贵,他专门请舞技、唱艺等方面的艺师调教和培养凌君如,使凌君如成为了出名的歌伎和交际花。

一个偶然的机会,曹荣光把16岁的凌君如当作礼物送给了名震一方的大地主刘文彩,做了刘文彩的三姨太,那时的刘文彩已42岁。

刘文彩有权有钱,起初是靠着自己弟弟爬上去的。

1921年,其弟刘文辉当川军旅长,驻扎宜宾。

1922年冬天,刘文彩入驻宜宾先后被委任为四川烟酒公司宜宾分局局长、叙南船捐局长、川南护商处长、川南禁烟查缉总处长、川南捐税总局总办、叙南清乡中将司令等职务多达十几个。

后来行政财政大权尽落刘文彩之手,他权势滔天,财富惊人,拥有12500多亩良田,金银珠宝、古董文物数不胜数,是叙府的“土皇帝”。

为了讨凌君如欢心,刘文彩不惜重金在叙府冠英街专门买下一座三层公馆让她居住,极尽奢华,既有中式古典的韵味,又不失西方建筑的大气与精致。公馆内,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四季花开不败,仿佛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仙境。

刘文彩还让凌君如的继父、自己的“老丈人”凌友臣做了川南最大的赌场和记茶社的负责人。

刘文彩对凌君如非常疼爱,不让她再抛头露面登台演出,让她在家无忧无虑,养尊处优地生活,打打牌,听听曲,旅旅游。

当地人习惯称她“凌大”,老人们回忆:

“凌大身高大约1米65,爱穿旗袍配高跟鞋。出门坐人力包车,包车上有两个金亮的铜铃铛,跑在石板路上,老远就听见铃铛声,路人都说那铃铛是纯金打造的”

当地人对她回忆说:

“那阵势,不得了!她坐着轿子,后面还有背着枪的马弁。凌大烫了头,穿的旗袍紧的不得了,金光闪闪水蛇腰,我一辈子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据说凌君如当时的衣服要装50口大箱子,绣花鞋有400多双。一颗钻石戒指,当时价值5000银元。化妆品要装两大皮箱,香水只用法国生产的。

凌君如嫁给刘文彩自以为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港湾。

可是,好景不长,凌君如的生活,仿佛一夜之间从云端跌落尘埃。

人性的贪婪与善变,让这段看似美满的感情迅速褪色。

有一天,凌君如带着身边的丫鬟和仆人登临合江门的江楼。

凌君如打扮的珠光宝气,妖娆妩媚,当时正值码头繁忙,船只穿梭,商贾云集。凌君如的美貌引得周围的人驻足观看,有的停下手中的活计只为多看她一眼,有认识她的便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嘲笑。

此情此景传到刘文彩的耳中,刘文彩吃醋了,他很生气,立刻派人将人群轰走,从此不让凌君如再在大庭广众之下露面。

刘文彩在自家赌场里的楼顶修了一个观景台,凌君如闷时就到上面观赏美景。凌君如就像一只金丝雀被关在一个大笼子里。

凌君如之前自由惯了,这犹如牢笼般的生活让她生不如死,她一直希望有一天能走出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刘文彩的身边又开始出现更多的新的年轻、貌美的女子,这让凌君如有一种危机感。

为了留后手,1935年,凌君如给刘文彩玩起了“一胎生三子”的招数,目的就是为了套牢刘文彩,继承刘家的产业。

她假装怀孕,她一边用裹着棉花的包袱填大肚子,装出各种怀孕反应。一边让人搜寻临产的民间妇女信息,然后用重金收买男婴,临产那天她连“生”三个男婴,轰动全城。

当时成都最有影响的《新新新闻》对此做了报道,这让刘文彩的颜面荡然无存,尴尬极了。他气急败坏狠狠教训了凌君如一顿。

从此,刘府上下更加对她冷嘲热讽加鄙视,她思虑再三,就将自己的远房表妹梁慧灵介绍给刘文彩,她逃到了成都。

凌君如经常去烟馆里吸大烟消遣,很快就花光了所有积蓄,不得已她只好重操旧业,再次做起了风尘女子,怎奈她风华已不再,那样的圈子已经容不下她。

1948年,凌君如在外混不下去了,就回到了冠英街。

凌君如虽然日子过得有些凄凉,但刘文彩在宜宾有公馆,其中一部分租金,仍旧给凌君如作为生活费。

当时,刘文彩的一个管家在宜宾打理刘文彩的财产,凌君如靠其中一部分房租生活。

凌君如再没有了往日的奢华,此时的她已30多岁,青春不再,容颜渐老。

随着新中国的成立,刘文彩的财产被没收,冠英街的公馆也被没收了,凌君如只好回到了宗场继父家。她的继父凌有臣已经老了,母亲也老了,他们老夫妻两个都吸食大烟,家财几乎败光。

为了让凌君如有个栖身之所,凌有臣就在宗场进去七八里的一个叫“大眷子”的地方,给她修了两间茅屋。

几个月后,凌有臣因参加过土匪等罪状,被没收财产,依法枪毙。

凌君如居住的茅屋也被没收。

凌君如只好带着弟弟四处流浪,为了活命,她将自己最珍爱的首饰也卖掉了。

在走投无路之下,她投奔了一个叔伯姐姐,住在宜宾人称为“西郊”的贫民窟,她在那里搭了一个窝棚居住。

在宜宾的水陆大码头,凌君如混迹在一些船夫、搬运工、马夫等“下力人”圈里,被生活逼得乞讨,收废品……。最终又走了妓女的路子做了暗娼,有时,代价就是一碗小面钱!她一下子老到60岁的样子,没有人能看出她原来的容颜。

在生活的重压下,她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不堪,像得了大病,精神也恍惚了。

1958年,大邑庄园陈列馆的工作人员曾到宜宾找到凌君如,希望通过凌君如的口述,揭露那些刘文彩隐藏在深宅大院中的黑暗与罪恶,为历史留下一份真实的见证。

可是,蓬头垢面的凌君如木讷地坐在那里,她目光呆滞,至始至终都没有吐露一个字,也许她是用沉默来保护自己吧。最终大家怀疑她的精神出了问题,只好回去了。

后来凌君如被被冠以“恶霸地主的小老婆”的称呼,不管她走到哪里,就会有人向她吐吐沫、殴打、侮辱,这种可怕的遭遇,成为她生命中难以抹去的阴影。

1961年,凌君如突然得了一种俗称“抖瘟”的大病,她浑身战抖,目光游离。

她的弟弟凌受勋看到姐姐这样很着急,他想到了自己在成都还有一个远方叔伯,就计划将姐姐凌君如接到叔伯家,看是否能暂时安顿下来。

那时是寒冷的冬天,凌受勋背着奄奄一息的凌君如,在风雪交加、寒风凛冽、饥寒交迫下赶路。

凌受勋面容憔悴、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无助,当他背着凌君如在宜宾站下车后,发现凌君如昏死过去。

当时他们姐弟二人的身上都凑不足5分钱。

凌受勋连一张葬姐姐的草席都买不起,他只好背起凌君如径直走向那个叔伯姐姐家门口——成都文庙51号公馆的门前,放下凌君如就离开了。

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凌君如缓过气来,她连忙喊那个叔伯姐姐开门,可是门一直未开,他们家谁也不敢开门,凌君如连病带冻当天夜里就离开了人间。

第二天一早,那个叔伯姐姐开门看到僵硬的凌君如,就故意大声喊给周围的邻居听:“哎哟,这是哪个哟?咋子死在我门口哟!算了,我做个好事,入土为安!”她希望邻居知道,她与死者毫无瓜葛,仅仅是做善事。

最终,她用一床草席把凌君如裹好,在附近随便找个地方,浅坑掩埋。

就这样,曾经风光无限的宜宾“名花儿”凌君如凄凉地离世了,结束了她46年的短暂人生,临死前连一句遗言也没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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