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雨季的色彩

——《昆明的雨》解读之三

《昆明的雨季》一文，除了写到花、人和各类菌子之外，还写到了其他的一些景物。发现这其中用了不少表示色彩的词语，那么这些“色彩”又有怎样丰富的内涵和作者刻意而为之的缘由呢？今天，我们就来分析“昆明雨季的色彩”。

文章开头就提到倒挂着的仙人掌“末端开出金黄色的花”，倒挂着尚能开出艳艳的花来，一则表明仙人掌本身具有顽强的生命力，二则也突出了昆明雨季的雨水充沛。除了仙人掌的黄花，还有“颜色浅黄”的鸡油菌，“爬在加上”数不清的半开的木香的白花。此外还有色如猪肝的牛肝菌（我在上一篇文章《舌尖上的昆明雨季》对其味道做过详细的分析）。

还有一种夺人眼球的颜色是“黑红黑红的”，这是“火炭梅”。写了颜色之后，作者动情地接着写道：“这个名字起得真好，真是像一球烧得炽红的火炭！一点都不酸！”炭是黑色的，燃烧之后成为“炽红”，组合起来就是“黑红黑红的”，这不知道是不是对当时西南联大生活的写照——置身于暗夜里，但全国各地正在燃烧着抗日的烈火，火红的革命热情，给祖国大地带来了光明。接连两个“真”字，体现了作者发自内心的肯定和赞扬，而两个感叹号则进一步赞叹了昆明的杨梅外形的别致和味道的鲜美。

除了上述色彩之外，纵观全文最多的色彩是绿色：浓绿的仙人掌、浅绿色的青头菌、深褐带绿的干巴菌、木香“密匝匝的细碎的绿叶”、缅桂花密密的叶子“缅桂把四周房间都映绿了、绿釉的土瓷杯、昆明的雨季是浓绿的”等。毫无疑问，这多彩的雨季中，绿色是昆明的主色调。仙人掌、一些菌子、缅桂花的叶、木香花的叶，这些绿，就是大自然本身的色彩，我们能理解。那作者为什么说“昆明的雨季是浓绿的”呢？

作者“想念昆明的雨”，想必这雨中的绿色必然是给作者留下深刻印象的，雨季因为有了这繁多而浓重的“绿”，更添无限生机与韵味。之所以“浓绿”，因为昆明雨季中大多数景物是绿色的，“草木的枝叶里的水分都到了饱和状态，显示出过分的、近于夸张的旺盛”。昆明的雨“不是连绵不断，下起来没完，而且不使人气闷”，因而汪老觉得昆明的雨季“人很舒服”。

绿色是生命力的象征，而“浓绿”是极其顽强的生命力的色彩，是富有勃勃生机的色彩、是预示着希望和美好未来的色彩。这“浓绿”还是“明亮的、丰满的、使人动情的”，不仅有色彩，还有光泽、形态和情感，处处可见的绿色让置身战火中的昆明人、中国人觉得中国是有希望的，中华民族是有着极其顽强的生命不了的——磨折不了，压迫不倒，“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况且有着“下下停停，停停下下”的雨的滋润。

“浓绿”不仅是对顽强生命力的赞美，更有对昆明生活的喜爱与想念、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对革命胜利的坚信和处变不惊的那种从容镇定。可见“浓绿”这个普普通通的词语背后，有着丰富而绵长的意味。汪老的文章真的是值得我们反复咀嚼，给人以无限回味的，不仅对美食研究颇深，竟能将我们平时最为常用的表色彩的词都能写得如此富有深意，不能不说是驾驭文字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