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于中国人来说,有个院子,精神就算有了着落。
千年前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白居易"池畔最平处,树阴新合时",到沈复在《浮生六记》里栽种兰草,院落始终是安顿身心的容器。
在这个疾行的时代,若能寻得一方天地,让竹影在墙上作画,让苔痕爬上青石,或许就能触摸到生命最本真的温度。余生,努力有个小院子。

小院藏春秋:享自然之美
三面矮墙围出天地,四季便有了具体的模样。
春分时紫藤攀过花窗,夏至夜栀子暗香浮动,秋雨打在梧桐叶上碎成珠帘,冬雪压弯腊梅时,枝头仍擎着几点倔强的红。

墙角青苔浸润着时光,石桌留着雨水斑驳的纹路,这般景致不似园林刻意,倒像从大地自然生长出来。
人在其中,不过是与草木同呼吸的过客,看云影漫过屋脊,听蝉鸣穿透竹帘,方知天地有大美而不言。

檐角悬光阴:享生活之闲
院中日月,最是悠然。午后阳光斜斜切过瓦当,在青砖地上投下菱形光斑。
泥炉上新茶初沸,茶烟与檐角垂花纠缠。不必刻意焚香插花,随手折枝山茶供在粗陶罐里,便有野趣横生。

廊下常备竹编躺椅,半卷闲书翻到哪页算哪页,困了便枕着松风睡去。偶有友人来访,不必寒暄客套,剥着新摘的莲蓬,看池中锦鲤曳尾,话头比茶汤更淡,却比酒更醉人。
院中之闲,并非虚度,而是与四时同息,与生活共鸣。世人常逐浮华,而真正的圆满,恰是在这寸寸光阴中,寻得诗意之境,从容之心。

苔痕锁流光:享岁月之静
一方院落,一处净土。
夜深时灯笼在廊下摇晃,月光把竹影拓在窗纸上。老瓷缸里的睡莲悄然合瓣,蟋蟀在石缝里拉着弦子。

这样的时刻适合独坐,听更漏似的雨声滴答,看萤火虫提着灯笼巡游。岁月在瓦当上剥落,在茶渍里沉淀,在墙角野菊的荣枯里轮回。
小院的静不是死寂,而是万物自在生长的韵律。人在其中,渐悟世事无常,而心境愈加澄澈。素履而行,清茶佐书,风月为伴,天地虽阔,安居一隅,亦足矣。

或许,我们终其一生,求的不过是方寸间的圆满。
小院不必广厦华庭,能容下三丈清风、一轮明月便好。在这里,春韭秋菘皆是诗,檐滴苔痕俱成画。
余生,努力有个小院子,携光阴入梦,将日子煮作清茶,将流年酿作陈酿,于庭前花下,安放我们与万物对话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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