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长沙。身怀有孕在家保胎的莫水桑,接到一个在长沙打工女子的电话。
女子自称姓冯,是寻亲志愿者。她告诉莫水桑,多年前她的伯父买过一个小孩,这个小孩与莫水桑失踪19年的弟弟很相像。
莫水桑听了非常激动,当天就约见了冯姓女子。
然而,女子的话却让她震惊不已。在其口中,这个小孩从小就打架斗殴无所不作,不但早早辍了学,更是因为吸毒进过派出所。
如今虽然年长了些,但依旧劣性不改,混迹社会不务正业。
是去看看,还是不去?莫水桑陷入了矛盾中。如果看了真是自己的弟弟,又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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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水桑是湖南省临湘市人,父亲是木工,母亲务农做家务。9岁那年,比她小5岁的弟弟莫涛被人贩子拐走了。
父亲莫怀忧跑遍周边20多个县区,印了近万张寻人启事,但都没有儿子的下落。
母亲周水莲自儿子丢失后,患上了抑郁症,三年后死于肝癌。
莫怀忧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儿子。他每年上半年外出寻子,下半年则趁着木活生意好,拼命挣钱。
2005年,22岁的莫水桑考上湖南农大。4年后大学毕业,进入长沙一家农业科技推广公司工作。
莫文桑从小独立,大学期间,她就自己挣生活费,工作后,更是把大部分工资拿给父亲去寻找弟弟。
2009年底,在一次行业举办的联谊会上,莫文桑认识了赵明德。
赵明德49岁,是长沙一家种子销售公司的总经理,三年前妻子因乳腺癌去世,有一个女儿名叫赵蕊。
赵明德很同情莫水桑的家世,不但在精神上鼓励她,还利用自己的人脉帮助她寻亲。
他的热心和善良打动了莫文桑,不久,两人确定了恋爱关系。2010年8月,莫水桑与赵明德结婚。
女儿赵蕊对这个年轻的继母十分抵触,在莫文桑的努力下,两人关系才渐渐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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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大学起,莫文桑就在贴吧和一些民间寻亲网站发帖,上传相关寻亲资料。
2011年3月,一个名叫冯玉的志愿者打电话给莫水桑,说19年前她的伯父买回一个男孩,与莫水桑失踪的弟弟有些像。
莫水桑与冯玉见面后,了解到那个男孩名叫冯浩,如今正是23岁。但是由于从小被娇宠过度,他可以说是劣迹斑斑。
冯浩17岁那年,邻居说漏了嘴,他知道自己是买来的,从此无心再学习,高中未毕业就退学混迹社会。
期间,他还因为吸食K粉进过派出所。养父母为了不让他在邪路上继续滑下去,借钱将他送到怀化一所职业技术学校。
但冯浩不思悔改,混到毕业后,依然和从前一样,打架斗殴,不务正业。养父冯少春伤心绝望之下,喝了农药。
养父死后,养母肖运兰将他逐出了家门,听说他现在一家歌厅看场子混饭吃。
听完冯玉的讲述,莫水桑心里五味杂陈。在她的记忆中,弟弟剪着平头,笑容憨憨,是个可爱的孩子,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但毕竟有了弟弟的线索,莫文桑还是很高兴。她迅速将这一好消息打电话告诉了父亲。
正在寻子路上的莫怀忧听到儿子有了消息,一刻也不能等待,连夜买票从安徽赶回长沙。
此时莫水桑已有4个月身孕,她顾不得身体不便,与父亲、冯玉一道赶赴湖南麻阳寻亲。
⒊
冯浩一开始拒绝与他们相见。但当听说姐姐嫁了个有钱人时,马上就同意见面了。
即便没做DNA,见面那一刻,莫水桑和父亲就认定,这就是他们失散多年的弟弟(儿子),因为实在是太像了。
之后的亲子鉴定也证明,莫怀忧的确是冯浩(莫涛)的生身父亲。终于找到亲人,一家人紧紧相拥,抱头痛哭。
莫水桑私下将弟弟的成长经历告诉父亲。莫怀忧让女儿陪着儿子,自己找了个借口,偷偷去冯浩以前就读的中学了解情况。
冯玉没说假话,冯浩的确是个混混。莫怀忧无比纠结,一度不想认这个儿子,但莫水桑放不下弟弟,她决定用亲情,将弟弟拉上正道。
2011年4月16,在给冯浩的养母肖运兰打去12万元养育费后,莫水桑成功将弟弟接到了长沙。
冯浩恢复原名莫涛。莫水桑怕弟弟惹麻烦,没有把他带回家,而是在外面给他另租了房子。
为了将弟弟“改造”好,她买来了很多修心励志方面的书籍,让弟弟闲时多看。但曾经的问题少年怎么肯看书,这些书都成了摆设。
想到弟弟没有正经工作,莫水桑又花了近万元钱,将弟弟送到职院学习游戏动漫,可这些钱都被莫涛花在了赌场上。
无奈之下,莫水桑决定将弟弟接回自己家中严加看管。赵明德心性善良,二话没说,当即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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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涛住进了姐夫家的别墅。第一个月,他因喝醉酒打伤保安,赵明德花了些钱,才将他从派出所里保出来。
丈夫虽然没说什么,莫水桑心里还是很不安,为了避免弟弟再惹麻烦,她托人给弟弟在高尔夫球场找了一份球童工作。
莫涛在高尔夫球场玩得不亦乐乎,这份新鲜的工作,让他安静了一段时间。
2011年7月,莫水桑生下儿子赵磊,不可能再随时盯着弟弟。没人管束的莫涛又跟社会上的混混混在了一起。
他频频旷工,流连赌场,半年欠下了5万高利贷,被债主逼上门。莫水桑不得已,只得自掏腰包替弟弟还了这笔钱。
经此一事,莫涛也老实了一些,他发誓要悔改,还自己找了份调酒师的工作。莫水桑很欣慰,以为弟弟真的改头换面了。
哪知,更大的灾难还在后面!原来,莫涛见赵蕊长得漂亮,家里又有钱,就打起了她的主意。
赵蕊上的是长沙本地院校,每到周末就回家。莫涛背着姐姐和姐夫向她展开追求,说要与她交朋友。
赵蕊肯定看不上莫涛,她顾及继母的情面,耐着性子婉拒:“我怎么能和你做朋友,那不乱了辈份吗?”
按理说,听了这样的话,莫涛就应该知难而退,但他没有,仍时不时就给赵蕊发短信。赵蕊怕伤了一家人的和气,没有公开此事。
谁曾想,2013年6月,赵明德直肠癌住院,莫涛趁着家里没人时,借着酒劲把赵蕊给强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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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蕊要报警,被莫水桑拦下。她一面代弟弟向继女道歉,一面劝说她,说这种事传出去,对女方名声不好。
为了息事宁人,她搬出自己的父亲,陈述父亲寻子的艰难,求继女看在老人面上,原谅莫涛这一次,甚至还给继女跪下。
莫涛第一次挨了姐姐的耳光,他又是赌咒又是发誓,保证一定不会再犯。赵蕊想到继母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最终选择了原谅。
赵明德直肠癌越来越严重。两个月后,自感时日无多的他变卖了公司和房产,准备回老家常德了此余生。
莫水桑作为妻子,肯定是要陪丈夫走完最后一程的。但是怎样安置弟弟,又成了一大难题。
单独把弟弟留长沙她放心不下,而莫涛又不肯回临湘市,去和父亲一起生活。
思来想去,莫水桑最终还是决定把弟弟带在身边。她怕这匹脱缰的“野马”,一旦离开自己又要闯祸。
2013年8月底,赵明德病情恶化,他留下遗嘱,将财产一半留给赵蕊,一半留给了莫水桑母子。
国庆节,赵蕊回常德,见父亲已处于弥留状态,她心里十分难过。10月3日傍晚,她不知不觉,一个人走到了祖屋旁的山上。
谁曾想,一直觊觎她名下的财产的莫涛竟悄悄跟在她的后面,在荒郊野外又一次强暴了她。
事后,他还恬不知耻地威胁赵蕊说:“我和你早已是事实夫妻,你除了嫁我别无选择。”
赵蕊再次想到报警,可她担心刺激到父亲,便暂时按下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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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8日,赵明德丢下妻女,撒手人寰。办理完父亲的后事,赵蕊决定拿着之前冷冻在卧室冰柜里的内裤,去派出所举报莫涛。
谁知她的举动被推门进来的莫涛发现。得知她要去报警,莫涛怒了,上前卡住了她的脖子……
赵蕊很快没了呼吸。莫涛见自己掐死了人,心里很害怕,他将杀人一事告诉了在二楼带着外甥睡午觉的姐姐。
莫水桑悲愤不已,将弟弟赶了出去。
一开始,她也想到了报警,可一想到报了警弟弟就要偿命,她就犹豫了。
最后,她决定保持沉默,并将赵蕊的尸体拖到贮酒的地窖里藏起来。
莫涛被姐姐赶出家门后,很快就没钱了,他几次打电话向姐姐要钱,但莫水桑拒绝给他,还说自己永远不想见到他。
身无分文的莫涛要不到钱,竟想到了绑架自己的亲外甥。
2013年10月15日,得手后的他将外甥赵磊带到桃源与辰溪接壤边界的一间空房子里,然后给姐姐发去敲诈短信。
10月17日晚上,赵磊的啼哭声引来附近一对成年父子。
见对方打着电筒、提着锄头慢慢靠近,莫涛慌了,他将毛巾塞进外甥嘴里,抱起就跑向北面山坡。
等他钻进丛林中,松开紧捂的毛巾时,小外甥早已因呼吸不畅,窒息身亡了。
后记:
莫水桑发现儿子失踪,立马报了警。两天后,莫涛落网,他掐死赵蕊的恶行也被发现。
莫水桑帮助弟弟毁灭证据,也被刑拘。她既要面对丧子之痛,又要面对法律的制裁。
案情落幕,让人沉痛!
正是莫水桑软弱的性格,纵容了弟弟的恶行,才导致了继女与儿子的死亡,害了两条无辜的生命。
但一切已发生,任是莫水桑如何后悔,都已经晚了!
(插图、封面与本文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