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影视剧到现实,韩国的霸凌事件多到世界闻名。
不同地域、年龄与场景,无论是在校园的操场、职场的办公室,还是军队的训练营地,都可能留下其肆虐的痕迹。
霸凌行为猖獗的根源在哪?我们应如何应对霸凌?


霸凌绝非某一特定场景的专属现象。
在韩国军队,严苛的等级制度与高强度的训练环境,为霸凌滋生提供了土壤。
影视作品《DP:逃兵追缉令》里,许多士兵因不堪忍受上级的辱骂、体罚与精神折磨,无奈选择逃离军队。这种逃离并非追求自由,而是对霸凌恐惧的无奈逃避。
因为一旦被抓,逃兵不仅会面临牢狱之灾,未来的职业生涯也会蒙上阴影。

与此同时,韩国校园霸凌问题同样严重,众多青少年因霸凌行为,身心遭受巨大创伤,部分受害者甚至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令人痛心不已。
韩国校园霸凌现象长期以来屡禁不止,严重威胁着青少年的身心健康。
2022年,韩国一名40多岁的父亲,因认定B某(15岁)和C某(14岁)是儿子校园暴力的加害者,在深夜将二人叫到首尔一公寓内殴打,分别打了100多个耳光,多次击打他们的小腿和腹部。
尽管这位父亲的出发点是保护儿子,但他的极端行为也触犯了法律,最终被判处有期徒刑10个月,缓期2年执行。这一事件只是韩国校园霸凌现状的冰山一角。

据韩国教育部曾在2023年12月发布的调查结果,当年4月10日至5月10日针对全国317万名中小学生展开的线上调查显示,1.9%的受访者是校园霸凌受害者,这一数据达到10年来的最高水平。
其中,小学生遭受霸凌的比例尤为突出,有3.9%的小学生声称遭受过校园霸凌,初中生和高中生这一比例分别为1.3%和0.4%。从霸凌类型来看,近37%的校园霸凌受害者曾遭受语言暴力,近17%的受害者曾遭受肢体暴力。
同校同学尤其是同班同学间的霸凌现象严重,48.3%的霸凌者与受害者来自同一个班级,同校同学占比近80%。而实施校园霸凌最常见的原因竟是“恶作剧或无特殊原因”,占比达34.8%。

这些霸凌行为给受害者带来了难以磨灭的心理创伤。部分受害者长期处于恐惧、焦虑之中,学习成绩大幅下滑,甚至产生了严重的心理疾病和自杀倾向。
随着线下授课的恢复,肢体暴力受害者同比增加,而网络霸凌受害者有所减少。民众对校园霸凌问题敏感度的提高,使得过往一些不被重视的霸凌行为逐渐被关注,报案率也随之增加。

韩国体育界的霸凌问题同样令人痛心,众多运动员在追求梦想的道路上,遭受着来自队内的霸凌,严重影响了他们的职业生涯和身心健康。
巴黎奥运会羽毛球女子单打金牌得主安洗莹,就曾长期遭受队内霸凌。
2017年,年仅15岁的安洗莹入选韩国国家队,自此便陷入了霸凌的泥沼。
在队中,她作为年龄最小的队员,不仅要承担为教练、前辈和资历久的队友干杂活的任务,如帮前辈选手修理断掉的羽毛球拍线、打扫房间,甚至还要给一些年长的男选手洗内裤。

安洗莹
同时,她还遭受着语言和肢体暴力。
安洗莹曾透露,从2022年以来,她一直被韩国羽协逼着带伤参加巡回赛和队内选拔赛。
长期的霸凌和不合理安排,让她身心俱疲,在巴黎奥运会夺冠后,安洗莹萌生了退队的想法,并以膝盖和脚踝有伤为由,宣布退出多项国际赛事。
不仅仅是安洗莹,韩国体育界霸凌现象普遍存在。
短道速滑名将安贤洙,曾在2006年都灵冬奥会上为韩国队夺得三块金牌,但却因伤病和韩国队内的派系斗争,受到排挤,一度成为国家队的边缘人。

安贤洙
他的父亲安基元透露,在世锦赛上曾出现队内选手干扰安贤洙的情况,由于“派系”问题,安贤洙受了很多委屈。无奈之下,安贤洙选择远走俄罗斯,代表俄罗斯队参赛,并在2014年索契冬奥会夺得3枚金牌和1枚铜牌。
2020年,韩国铁人三项运动员崔淑贤因不堪教练、队内前辈的长期施暴,在釜山宿舍内自杀身亡。这些事件揭示了韩国体育界霸凌问题的严重性,霸凌风气如同顽疾,长期侵蚀着韩国体育事业的发展。

崔淑贤事件

在韩国,教师群体也未能幸免地遭受着霸凌,这一现象严重影响了教育质量和教师的职业幸福感。2023年7月,首尔瑞草区瑞二小学一名23岁的女教师,因一名学生被另一学生用铅笔刮伤,遭到受伤学生家长的投诉、骚扰。
家长不仅多次指责她“没有做教师的资格”,还打了几十通电话辱骂她,责备她“不会管理班级”“根本就没有注意好小孩在校行为”。不堪重负的女教师最终在教室自缢身亡。

2023年韩国教师事件民众抗议
此后,韩国又有多名教师因类似原因自杀。据统计,近6年间,韩国自杀教师多达百人,大体呈现逐年递增趋势。教师被举报“虐童”案件也不断增加,近5年来,此类案件多达1252件。
一些家长过度维权,对教师正常的教育管理行为进行恶意投诉,律师李娜妍表示,教师管教学生时经常被家长举报虐童,教师调解学生摩擦时的呵斥行为,也会被以“语言暴力”的名义举报。
并且根据韩国现行法律,即便教师最终被判无罪,也不能起诉家长诬告,这使得恶意投诉频频上演。韩国多领域频发的霸凌事件,深刻反映出其社会在教育、管理、文化等方面存在的问题。

要解决霸凌问题,需要政府、社会、学校、家庭等多方面共同努力,完善法律法规,加强教育引导,营造尊重、平等、和谐的社会氛围,让霸凌现象不再成为韩国社会难以治愈的伤痛。

霸凌事件中,主要涉及霸凌者、受害者、旁观者和保护者四种角色。这一过程中,有三个关键问题值得我们深入思考。
为什么霸凌者偏偏选中受害者?
“为什么这么多同学就挑你欺负?”当这句质问从教师或家长口中说出时,无疑在受害者受伤的心灵上又狠狠刺了一刀。事实上,霸凌行为往往毫无逻辑可言。
在校园霸凌事件中,有的受害者仅仅因为穿着与众不同,或者成绩优异,便成为霸凌者嫉妒与攻击的对象。霸凌者将自身对现实的不满、对自身脆弱的逃避,通过霸凌行为宣泄到受害者身上。
那些性格怯懦、不善反抗的人,更容易成为霸凌者眼中的“软柿子”,成为长期霸凌的目标。

霸凌者与受害者最终命运如何?
在许多案例中,霸凌者并非如人们想象的那样,全是成绩差、品行恶劣的学生。
部分霸凌者甚至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由于霸凌行为多发生在未成年人之间,且多数未造成严重的身体伤害,霸凌者往往无需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毕业后,他们若无其事地开启新的生活,仿佛霸凌事件从未发生。相反,受害者则要承受巨大的痛苦。长期的霸凌可能导致受害者产生严重的心理问题,如焦虑、抑郁,甚至出现自杀倾向。
以韩国校园霸凌为例,一些受害者因不堪忍受霸凌的折磨,选择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给家庭和社会带来无法挽回的损失。

当遭遇霸凌时,该如何应对?霸凌行为通常会随着受害者的沉默而变本加厉。
如果选择忍耐,很可能陷入长期被霸凌的困境;若决定反击,就必须在首次遭受霸凌时,以坚定的态度和行动,让霸凌者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行为不可容忍。
在一些校园霸凌案例中,部分受害者通过勇敢反抗,成功制止了霸凌行为的继续发生。保持攻击性气场,不仅能有效减少麻烦,更是一种重要的自我保护策略。
在人际交往中,无论是亲子、恋人还是同事关系,底线往往是在试探中形成的。因此,及时、坚决地拒绝霸凌行为,是防止霸凌升级的关键。

人天生具有攻击性,而这种攻击性在成长过程中,受到家庭、学校和社会教育的深刻影响。
部分家长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教育理念,教导孩子在面对冲突时选择忍让。
这种教育方式,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孩子的自我保护意识和反抗能力,使他们在面对霸凌时,往往选择沉默与逃避。
此外,霸凌事件中旁观者和保护者的不作为,也在无形中助长了霸凌行为的蔓延。在许多霸凌现场,旁观者因害怕受到牵连或出于从众心理,选择视而不见。
而本应承担保护责任的教师或家长,有时也因疏忽或缺乏应对经验,未能及时制止霸凌行为。这种不作为,实际上是对霸凌行为的默许,进一步加剧了受害者的痛苦。

霸凌问题的解决,需要家庭、学校、社会和政府的共同努力。
家庭层面,家长应给予孩子充分的关爱与支持,培养他们的自信心和勇气。当孩子遭遇霸凌时,家长要及时给予安慰和指导,鼓励他们勇敢面对。
学校应加强安全教育,提高学生对霸凌行为的认识,建立健全霸凌预防和处理机制。同时,教师要密切关注学生的行为和心理变化,及时发现并处理霸凌事件。
社会层面,应通过宣传和教育,营造反对霸凌的良好氛围。

媒体应发挥积极的舆论引导作用,曝光霸凌事件,引起社会关注,推动问题解决。政府则需加强立法,完善相关法律法规,加大对霸凌行为的惩处力度,为受害者提供强有力的法律保障。
霸凌问题的解决任重道远。只有通过全社会的共同努力,从多个层面采取有效措施,才能消除霸凌现象,为每个人创造一个安全、和谐的成长环境。
我们应时刻铭记,每一个生命都应被尊重,每一个人都有责任为反对霸凌贡献自己的力量。
文本来源:林林Eile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