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杜聿明病重，郭汝瑰前去探望：“你明知我是共产党，为什么不揭发我呢？”杜聿明闻言，苦笑一声：“我揭发了，可蒋介石不信啊！”

此时，杜聿明虽然躺在病床上，但是他的脑子是清醒的，他的后半生一直被一个问题困扰，那就是郭汝瑰究竟是不是共产党……

其实，杜聿明的心里早已有答案，但是苦于没有证据，如今“老战友”亲自前来向他当面证实，他心里倒是坦然了许多。

可当初杜聿明向蒋介石揭发郭汝瑰的身份时，蒋介石为何不相信呢？

1947年，担任剿匪总司令的杜聿明，在办公室看着前线的战报头疼万分：莱芜战役国民党军队的溃败……正在思索之时，杜聿明办公室响起一阵敲门声。

“进来。”

杜聿明从军事地图前面缓缓转身一看，原来是国防部新闻局局长邓文仪面色凝重地前来，便问道：“文仪，你有什么事啊？”

邓文仪也是情报系统出身，他前来肯定有特殊情况。只见邓文仪心中有些犹豫，但还是缓缓开口：“从莱芜那边回来的人说，咱们有共产党奸细。”

杜聿明毫不意外，他怎么会不知道，甚至他一直都有一个怀疑对象。邓文仪见他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也就直说了：“郭小鬼恐怕就是共匪奸细。”

郭小鬼指的就是郭汝瑰，由于郭汝瑰的身材矮小但行动灵活，在国民党内部又八面玲珑，混得风生水起，跟他关系好的还是不好都喊他“郭小鬼”。

杜聿明深吸一口气反复思索，郭汝瑰的确很有共产党特质，他虽然官至国民党国防部作战厅厅长，成为蒋介石身边的红人，但是他太清廉了，简直就是国民党官员中的一股清流。

其实不仅杜聿明这么认为，当时有不少人包括蒋介石的儿子蒋经国都怀疑郭汝瑰，就是因为他没有一点国民党官员的特质。

一般国民党的家里不说有多富丽堂皇，至少也是中高档家具，饭菜什么的也是丰盛。可郭汝瑰呢，凡是去过他家的都知道，他的家具老旧破败得不行，夫人平时给他做的饭菜都是清汤寡水的，让人看着就没食欲。

而且国民党官员官做到他这个份上的，基本上都有几个姨太太在外边，而郭汝瑰一直都守着他的夫人，从没听说也没见过他出入风月场。

杜聿明也有点犯难，郭汝瑰是蒋介石身边的红人，如果他真是共产党的奸细，自己辛苦制定作战方案岂不是又要失败，而自己也很可能成为共产党的阶下囚……

杜聿明不敢想下去，连忙带着邓文仪找到在徐州的顾祝同，跟他说了莱芜战役回来的人证词。

没想到，顾祝同听了证词却“呵呵”一笑，对着杜聿明说：“现在大敌当前，你们还在这里搞内讧。郭汝瑰这人我是了解的，他来徐州这么久，各项工作干得很漂亮，连委员长都夸他是不可得的人才。”

邓文仪一听这话，就知道顾祝同这话啥意思，很识相地闭嘴了。

“杜司令员，我看这件事情就算了，这套供词多半是有人打了败仗，想找个背黑锅的。”顾祝同冷哼一声：“我看他是找错人了。”

这次杜聿明也只好忍了下来。

可是，没多久孟良崮战役失败，以及杜聿明制定的作战计划，再次被顾祝同和郭汝瑰“破坏”，他再也忍不住了。

这天，蒋介石正在办公室看着郭汝瑰等人制定的作战计划，杜聿明气冲冲地前来，走到蒋介石办公桌前，言辞激烈地说道：“委员长，郭小鬼是共产党。”

蒋介石疑惑地看着他：“你有什么证据？！”杜聿明这下愣住了，他的确没有什么实质性证据，只能说出自己的推测。

“我们这里一路溃败，肯定是共产党奸细通风报信。”杜聿明细数着这一路的败绩：“尤其是郭汝瑰经手的作战计划，都是失败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蒋介石越听脸色越难看，一言不发地看着杜聿明。

“而且，那郭小鬼根本不像国民党的官员，他太清廉了，比我都清廉。”杜聿明义正词严地说着。

蒋介石阴沉着脸将计划书“啪”地一声扔在桌上：“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国民政府的官员都是贪腐，到处捞钱的吗？”

杜聿明没想到蒋介石居然是如此反应，蒋介石继续说道：“郭汝瑰忠心耿耿，我知道你们意见不合，但是你不能污蔑他是共产党奸细吧。我也清廉，难道我也是共产党？”

杜聿明一看老蒋这反应，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从那之后，尽管在军事会议上，杜聿明曾经拍桌子气得大骂郭汝瑰是共产党的奸细，依旧改变不了郭汝瑰备受信任的局面。

然而，杜聿明猜的没错，郭汝瑰确实是共产党员。郭汝瑰早在1928年就加入了共产党，一直在秘密战线上为我党提供情报，而且一直到新中国成立后，他的身份都未被公开。

1981年，郭汝瑰前去探望病重的杜聿明，笑容满面地说道：“老兄弟，我来看你了。”

杜聿明躺在病床上，看这个笑嘻嘻地来探望他的老人，眨了眨眼，把自己纠结半生的问题问出来了：“你是不是一直都跟共产党有联系？”

郭汝瑰一边看着他，一边不加掩饰地说：“嗯，你早就知道了？”

杜聿明点点头，郭汝瑰接着问：“既然你知道我是共产党，怎么不去告发我？”

想到自己曾经多次说郭汝瑰是共产党奸细的结果，杜聿明摇摇头苦笑道：“我告发了好几次，可没人相信，蒋介石也不信。”

话音刚落，两人相视而笑，笑声持续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