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了三个月的太子李阕又回到了东宫。
今日他归来时,身边却带着一位楚楚可怜的弱女子。
而那位弱不禁风的弱女子就是我。
众人议论纷纷,嗤笑鄙夷试探的目光在我和高位处的太子妃萧昭之间流转。
而我却勾起嘴角,对萧昭温婉一笑。
与萧昭争男人?
不!
萧昭本身就是个男人!
而我是来拯救他的,拯救他于水火之中!
N多天——后,看着身边闭眸浅眠的萧昭,我苦不堪言。
这货重生归来,需要我救个屁,我才是马戏团里的小丑!!!
1.
被太子李阕以宠姬的身份安排进东宫时,他拉着我的手深情地说:“蕴娘,委屈你了!等孤去父皇那里为你讨要名分!”
我泪眼婆娑地回握着他,“蕴娘不委屈,能伴太子身侧已三生有幸,怎敢求其他?”
李阕似是动容似是感慨,拍了拍我的手,放出豪言。
“等孤登基,你就是贵妃!不!皇后!”
我含情脉脉地盯着李阕,心里直呼这家伙能成为太子,我可比他聪明多了,我可以当太上皇了!我是他爷爷!
他似是被我怜爱智商的眼神点燃,一边长叹“得妾如此,夫复何求?夫复何求?”,一边说政事繁忙,麻溜地撤了。
他走后我开始回顾我悲催的命运。
我是穿书女,一朝不幸,穿进了《李氏天下》。
那个被我勾搭上的太子李阕便是本书男主。
刚愎自用,贪图美色,薄情寡恩,狼子野心等等,总之不好的词都可以形容他。
更重要的是他自吹一夜七次,其实只不过是个阳痿男罢了。
这话可不是我瞎扯,我穿越来的那个小破村的王三奶的女儿的侄女艳妞说的。
“那小子不知道为什么中了春药,还出现在咱这破村子,在地上像个蛆一样扭着身子说自己热。”艳妞挤眉弄眼又撇了撇嘴,“我刚一过去就缠上我了,可惜银枪不立。”
当时我听到后,就好奇哪个倒霉鬼银枪不立?
一走进,好家伙,这不就是我李阕太子吗?
我直接问村里的神婆求来了梦幻香。
一香尽,美梦生。
李阕梦里干的大汗淋漓,激情四射,我在隔壁屋都能听到他哼哼唧唧的喘息声。
翌日,我乌发轻挽,身着素衣,露出脖颈处红印和手腕处吻痕,担惊受怕又深情款款地含泪凝视着李阕。
这可是我昨晚连吸带啃的吻痕,脖颈处可是我拿艳妞的胭脂微微上色的成果。
李阕看了看我身上的痕迹又看了看自己凌乱不堪的样子。
他神态癫狂,欣喜若狂地大笑,“好好好,我行了!我行了!我行了!姑娘,随我去京城!”
看着他如同范进中举一般的痴狂模样,我心里暗爽,高兴吧,好好高兴,好玩的还在后面!
李阕反复邀请,满目执念,我自知非去不可,但还是推脱了一会“小女不配公子,小女不去!”。
然后顺势挑了辆最宽敞明亮的马车,并以羞涩腼腆的借口将李阕赶去其他马车。
村子里的人都问我怎么跟着个傻子去京城,我摆了摆手不语,并且表示理解李阕。
毕竟自以为银枪失而复得,这不得喜极癫狂,毕竟有哪个太子是阳痿男呢。
而早晨在大门口遇到的女子就是书中的炮灰男配—萧昭。
萧氏一族纷争不断,萧昭自幼女装保命,但天赐玉颜,形貌昳丽,一朝被李阕相中,入主东宫。
李阕明面上给予萧昭专房之宠,但实际上他压根碰不了任何女人,只能拿独爱萧昭作为挡箭牌,任萧昭被皇族针对和世家敌视,他却能树立深情爱妻的人设。
可萧昭炮灰劲还没过。
李阕虽然阳痿,可色心不减,一次银枪不立之后,他怒火朝天,上前扒萧昭衣服,才发现自己娶了个男人,一剑封喉,萧昭死不瞑目。
萧昭死后,太子失声痛哭,更是玩起了千人万人不如亡妻的戏码,朝野皆赞扬太子重情,堪当大任。
想起这沙比剧情,我就来气!
无数夜晚,我在梦乡怒喝,长矛沾屎,碰李阕必死!
如今我来了这本书,看我如何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感动死萧昭!
“哈哈哈!”
我不顾形象,在床上打滚,咧着嘴大笑。
“公子,太子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在屋里上蹦下串,狂喜傻笑,该不会看到富贵日子疯了吧?”
一密探跪在身着华服,手执玉棋的萧昭脚边。
萧昭不语,回想起今日早晨那女子莫名其妙的笑容,墨眉上挑,挥手示意密探退下。
此时,我还没意识到有人在监视我,我翘着二郎腿在床上回想剧情。
失踪已久的太子刚回宫,政务繁忙,日理万机,没空理我这个“男科圣手”。
而三日后则是书中的东宫风波,燕王派来的刺客欲刺杀太子,太子惊慌之中将一旁的萧昭拉来挡剑,萧昭虽未被刺穿要害,但伤势极重,奄奄一息。
我暗自摩拳擦掌,期待着三日后美人救美人!
在我幻想着金光闪闪地登场救下萧昭时,冷冽清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一高大的身影笼罩着我,我在阴影下瑟瑟发抖不敢回头。
“你有何目的?”
下一刻,一闪烁着寒光的利刃割下了我一缕青丝,短刃在我脖颈处徘徊流离。
我顾不得心疼我的秀发,开始口不择言地答复。
“我……我……我是为了救萧昭,你知道萧昭吗?懂美人配美人吗?我愿意嫁给萧昭,哪怕为妾!”
死亡一般的寂静,他未再次开口,我可以听到屋子外阵阵蝉鸣声以及侍女们的窃窃私语。
“你们听说了吗?屋里这位可要替代太子妃成为太子的心尖宠了。”
“那我们可要小心伺候,好好巴结这位。”
我面上哭哭泣泣,心里骂骂咧咧,“心尖宠”都被架上刀了,你们怎么还不来巴结我解救我呢?
“巴结什么,太子妃那可是专房之宠,高门世家出来的贵女,一乡土女子凭借几分容颜可与耀阳争辉?”
“说的是,这女子一看就心机,不知道哪里攀上太子殿下,后面肯定想仗着一时恩宠陷害为难太子妃!”
姐们,你们别说了!我要破防了,什么一眼鉴心机?你那激光眼能不能一眼鉴阳痿?
我心里无比愤恨郁闷,面上扯出一丝笑意,胳膊肘捅了捅后面那男子,“哥们,放下刀啊,立地成佛!我佛渡你,有话好说!我就一弱女子,不至于,真的不至于动刀!”
“美人配美人?给萧昭当妾?听起来很有趣。”
一声嗤笑声起, 凉薄冰冷的声音愈发靠近我的耳边,男子微微低头,几缕墨发扫过我的面颊,我咬了咬唇,感到痒意。
“你最好能编排一场大戏,让我不后悔今晚没杀了你。”
我紧闭着眼,过了几响,缓缓睁开双眸,那男子已经离开,唯独桌子上留着的镶嵌着红色宝石的短刃证明着他来过。
我瞅了眼人走了,直接呸了一口。
“你小汁等着我飞黄腾达,直接摇身一变第一逼王,呦呦呦,你到时候给我唱十出好戏都不行。”
2.
自上次寝室夜来不速之客后,我虽然担惊受怕,但还是吃啥啥香,过了两天人上人的日子。
今日正是我—温蕴•玛丽莲•露梦•柔欣•怜儿,一位心善可爱美丽的女子救萧昭大美人之时。
李阕已在莲花池落座,他身旁坐着高雅疏离的萧昭。
萧昭眉眼清冷,面若含冰,眸如星河,在荷花的映射下,整个人如同画中谪仙,让人看不真切,唯冷淡沁人心底。
李阕这几日找了好几个姬妾试了试,还是不行,甚至主意打到了娈童,也还是不行。
想到此他面目狰狞,眸含邪火,正想甩袖离去。
但瞥见那天能让“银针竖立”的我,自是十分惊喜和兴奋。
他大步走到我面前,拉着我的手走到了上座,意思着我坐到他另一侧。
“蕴娘,坐孤身旁。蕴娘这几日可住的惯?”
李阕一脸热切地看着我,双目挤出了几分深情。
我一边注意着莲花池中央翩翩起舞的舞姬,一边盯着上菜的婢女们,满不在意地落座。
“蕴娘思慕殿下,日夜难眠,渐渐消瘦,人比黄花。”
我适当低头,露出黄金侧脸,一滴泪珠滚落在地。
“蕴娘,那个孤知道你思念我,但你坐到了孤的位置。”
李阕黑着脸,提醒着我。
我低头一看,呦呵,我坐在了李阕和萧昭中间,心里一边骂李阕这斤斤计较男,一边感慨这位置好,一定能救到萧昭!
“是蕴娘失礼了,蕴娘一穷乡僻壤的女子不懂这些……但蕴娘有一颗爱殿下的心。”
说罢,我像是屁股长钉子了一样死死钉在了主座,并且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低眸抹泪时,我似乎瞥见了萧昭微微上扬的幸灾乐祸的嘴角。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的大脑直接否认那是幸灾乐祸的微笑。
萧昭,那可是书中可怜、无辜、弱小、善良的绝色大美人,怎么可能幸灾乐祸?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我就是假的!
李阕刚想开口说什么,莲花池中央的舞姬们飞跃而起,在空中扭动着妖娆妩媚的身姿。
他眸色一亮,身心被妩媚动人的舞姬们吸引,站起身鼓掌,为舞姬们喝彩。
一群舞女提裙拾阶而上,手上比划着各种美丽的手势,婀娜多姿的身体围绕着李阕起舞。
我吃了口葡萄,啧啧一声,阳痿了还好色,我选择物理阉割法,药到病除,父皇再也不为儿子好色而担心了!
身旁的萧昭,修长白皙的手指敲打着桌子,他挂着若即若离的微笑,挑不出任何错处,但就是让人心惊胆寒。
我套近乎地凑过去,“太子妃,你不吃你桌前的葡萄吗?”又对视上他那双冷淡的眸子,“你不吃?我吃了?我真的吃了?”
他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盯着我,最终叹了口气,微微颔首。
看这怜爱的眼神,不愧是文中看似冰冷实际温柔贴心的萧昭。
他看着我陷入臆想的痴狂模样,又看着太子陷入色欲的疯癫模样,对阶下的人微微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