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憨直的史湘云把生活过成了悲剧?管不好嘴的人,会被家人抛弃
小说《红楼梦》中的史湘云,是一个憨直善良的女孩。这样的女孩,本该受到命运的垂青,可史大姑娘偏偏是个例外,她把原本应该有的平静生活生生过成了悲剧。
是的,史湘云原本可以有正常的生活。如果把生活比喻成游戏,史湘云副本的难度很低。
金陵十二钗中的女子,有些人开局拿到的就是地狱级难度的副本:比如秦可卿和妙玉,她们活得太难了。
秦可卿:她有为了各种利益,不负责任把她扔了的亲生父母;
她有为了攀高枝,把她推进只有门口石狮子才干净的宁国府这个火坑的养父秦业;
她有色胆包天、寡廉贤耻,连儿媳妇都敢惦记的公公贾珍;
她还有一个没肩膀、没担当的纨绔子丈夫弟贾蓉。
一个女子成长在这种环境中,等于直接堕入地狱。
而妙玉的成长环境,比秦可卿也没强多少。
妙玉因为身体不好而出家,这些借口都是托词,读者听听就好,不可当真。顺便说一句,古代的大小姐或者少爷身体不好,都是家人买替身替他们出家的,他们本人还是生活在自家。
就比如清虚观里的张道士,当年就是为荣国公出家的替身。而荣国公本人,娶妻生子该嘛该干嘛干嘛,啥也不耽误。
妙玉会出家,自是因为家族出现了变故,别无其他可能。
像妙玉这样的小女孩,为了避祸而出家,她就从一个小姐,沦落成无依无靠的小可怜。她还算幸运,有荣国府会罩着她,可当荣国府败落了,罩不住她的时候,等待她的也只能是凄凉的一生:可怜金玉质。终陷淖泥中。
这种命运的死结,妙玉逃不开、躲不掉。
荣国府中的女子,命运比以上两个女子还好些,她们至少体会过亲情、也享受过富贵。
等到荣国府败落的那一天,她们的命运也将从巅峰摔落到泥潭……
宝黛、四春、李纨、王熙凤、巧姐,都是这样的。
可如果读者仔细分析就会发现,史湘云的命运没有这么惨。
史大姑娘最惨的地方在于:襁褓之中父母违。其实长大之后的她,命运比金陵十二钗的任何一个女子都强。
她在四大家族败落之前就已经出嫁了,而且嫁了一个好夫婿:厮配的才貌仙郎。她有了夫家做依靠,让她有了可以过平静日子的基本条件。
读者都是站在上帝视角的,知道皇帝对四大家族的最重惩罚就是抄家,顺便说一句,史家不一定面对这么大的惩罚。
古代皇帝抄大臣的家,也要按律法、讲道理的。
抄家不是灭九族,并不会牵连这个家族已经出嫁的女儿。这也就意味着,史湘云本人不会受到四大家族败落的直接牵连。同时,她的陪嫁也还属于她本人,不会有任何损失。
史湘云的薄命,在于她有可能守寡:
厮配得才貌仙郎,博得个地久天长,准折得幼年时坎坷形状。终久是云散高唐,水涸湘江。
云散高唐,水涸湘江,这些用词都不好听,史湘云看上去美好的婚姻,终究还是无法地久天长!
可话又说回来,相比起荣国府史湘云的那些香消玉殒的、被家暴致死的、被穷困潦倒折磨死的、凄凉守活寡一辈子的小姐妹,史大姑娘的日子相对平静。
史湘云没有受过抄家之苦,因此她的财产、土地、房屋,还有她的陪嫁丫鬟和陪房家人,都依旧留在她的身边。
这些,都是她能度日的资本。只要婆家能保证她的安全,她就可以丰足的过小日子。
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史湘云居然是薄命司金陵十二钗正册中的人物,进金陵十二钗的人,可都没有好结局。
为什么!凭什么!本来已经被悲惨命运放过一马的史湘云,却还是和她那些命运凄惨凄惨的小姐妹排在了一起?
这就不能从宿命的角度来解读了,史湘云的人生是悲剧,大概率是她自己的问题。
问题究竟出在何处?不卖关子,史湘云太过娇憨,而过于娇憨的女子,有一个共同的毛病:这个毛病就是脑子不够用。
史湘云不够用的脑子,对她的人生产生一个恶果,她掂量不清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更掂量不清,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一.无缘无故得罪贾探春、贾母,史湘云想干嘛
读者看不到史湘云的婚后生活,可叹红楼未完。可我的猜想是,史湘云无法经营婆媳、妯娌关系,这直接导致了她在守寡之后彻底被婆家放弃,因此无依无靠,过得凄凉。
史湘云在当女孩的时候,她就没学会该如何管束好自己的嘴,她的所谓娇憨动人、开朗活泼,是男性视角的作者赋予的。
也许男性可以欣赏史湘云的美和个性,女性则很难认同史大姑娘。
其实史湘云生活在荣国府,某种程度上也属于寄人篱下,她主动结交朋友的时候,是该分亲疏远近的。
史湘云最应该结交谁,在兄弟方面,她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她主动和宝哥哥做朋友,谁让贾宝玉是荣国府的凤凰。
在女孩子方面呢,史湘云该怎样选择要结交的姐妹,咱们来替她做一个选择:
在荣国府居住的女孩很多,可这里只是探春真正的家,是迎春半个家。至于薛宝钗和林黛玉都是亲戚,荣国府不是她们的家。
一个正常人,就应该顺着亲情路线,和宝哥哥及宝哥哥的亲妹妹贾探春,三人组成一个兄妹团。
退一万步,就算史湘云和探春相处不来,她也应该主动退一步,大体上和探春保持一个差不多的关系。
可史湘云偏不,人家一定要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居然敢当众给探春的生母赵姨娘没脸。
读者不要忙着怼我,这可不是我编出来的,上原文为证:
湘云道:“你除了在老太太跟前,就在园里来,这两处只管顽笑吃喝。到了太太屋里,若太太在屋里,只管和太太说笑,多坐一会无妨;若太太不在屋里,你别进去,那屋里人多心坏,都是要害咱们的。”
这是史湘云亲口对薛宝琴说的话。
史湘云自己会觉得,她说的这一番话,既是在教薛宝琴做人的道理,又体现出了她对宝琴小妹妹的关爱。
可史湘云偏偏忘记的,是她自己的处境。
生活在荣国府的史湘云,同薛宝钗、薛宝琴两姐妹没有区别,都是亲戚。
说实在的,像史湘云这样的亲戚,还真没资格吐槽荣国府!
史湘云说了这一番话后,出现了这样的结果:
宝钗笑道:“说你没心,却又有心,虽然有心,到底嘴太直了。我们这琴儿就有些像你。你天天说要我作亲姐姐,我今儿竟叫你认他作亲妹妹罢了。”
一向不干己事不张口的薛宝钗,已经用含笑的态度在批评史湘云了,当然,这份批评史湘云看不懂。
有的时候,人的嘴不能太直:史大姑娘嘴里太太屋里的坏人究竟是谁,这一点,绝大部分的人和读者的猜猜测会共同指向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探春和贾环的生母赵姨娘。
赵姨娘这个人不咋地,站在上帝视角的读者的确看过她害王熙凤和贾宝玉。可这并不意味着,赵姨娘会选择伤害史湘云或者薛宝琴。
贾宝玉和王熙凤的存在,就损害着赵姨娘和贾环的利益,赵姨娘选择害这两个人,符合大家子的宅斗逻辑。
同时,赵姨娘是个正常的人,她不会为了坏而坏,史湘云和薛宝琴与她没有利益冲突,她不会吃饱了撑的,给人落话柄伤害这两个人的。
可请读者反过来看一下史湘云,史湘云的这段话,却是实实在在地伤害了赵姨娘和赵姨娘背后的贾探春。
赵姨娘身份卑贱又是已婚妇女,她不怎么在乎名声,可贾探春是深闺少女,三姑娘要名声的!
当时的史湘云和薛宝钗居住在蘅芜苑,虽然薛宝钗在蘅芜苑住的时间长,可这并不代表着蘅芜苑就是薛家的了。
在蘅芜苑洒扫、上夜的低等仆人,还是荣国府的人。史湘云的这一番话可没背着人,她是当着薛宝钗、薛宝琴、香菱、莺儿的面说的,她这一番话被有心仆人听到之后,会成为有心的仆人拿去讨好探春的理由。
探春会知道史湘云说过什么,这是必然的结果。
之后会发生的事情,读者大概率都能猜到:
薛宝钗不是贾宝玉。
宝钗不会在乎史湘云和探春的关系的,更不会像贾宝玉一样努力协调探春和史湘云的关系。在史湘云说过这一番话后,薛宝钗笑劝一句之后,并不会再多说什么,她仿佛把一切都忘了……
而探春也不是林黛玉,
林黛玉只是看上去是林怼怼,可其实她犀利而直接的言语会将很多误会化解,人不怕吵架,就怕闷着不说话。黛玉这样的性格,才不会让人与人之间的误会越结越深。
探春对史湘云是何态度,读者这辈子可能都不知道,这就是探春的城府!
可同时这也意味着,探春和史湘云之间的矛盾已成,也许这辈子都没有化解的机会。
在不知不觉之间,管不好嘴的史湘云,就得罪了贾探春。可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史湘云和贾探春不是一家人,她们之间就算有了无法化解的矛盾,这种矛盾也会随着她们的出嫁而化为无形。
可读者可以假设一下,如果贾探春是史湘云的妯娌,那史湘云的好日子就算到头了!
无论是在治中馈还是在处理与长辈关系上,史湘云都不是贾探春的对手。如果探春有意和史湘云为敌,史湘云在婆家只配过尤二姐的日子……
史湘云得罪的可不只是探春一人,她的那张破嘴,还能在不知不觉之间就得罪长辈。
顺着刚才的情节继续,史湘云又说了这样的话:
宝钗忙起身答应了,又推宝琴笑道:“你也不知是那里来的福气!你倒去罢,仔细我们委曲着你。我就不信我那些儿不如你。
湘云因笑道:“宝姐姐,你这话虽是顽话,恰有人真心是这样想呢。”琥珀笑道:“真心恼的再没别人,就只是他。”口里说,手指着宝玉。宝钗湘云都笑道:“他倒不是这样人。”琥珀又笑道:“不是他,就是他。”说着又指着黛玉。湘云便不则声。
在这段情节中,史湘云的话可够内涵。史湘云明里暗里的指着:林黛玉会因贾母疼爱薛宝琴而气恼。
这种话,可不是史湘云在薛宝钗和薛宝琴姐妹面前应说的。
林黛玉和史湘云,是有血缘关系的小表姐妹。宝钗姐妹不过是史湘云的便宜表姐妹罢了,她们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按照红楼时代亲戚相处的规则:亲不间疏,就算林黛玉真有好妒的性子,史湘云在宝钗面前也需要为林表姐遮掩。何况史湘云完全是在瞎说,林黛玉和薛宝琴之间的关系好着呢!
说史湘云说话不带脑子,她还真不带,她要只是在小姐妹或者贾宝玉面前数落一下林黛玉的不是,也不至于会产生什么后果。可史大姑娘偏偏要在贾母的2号丫鬟琥珀的面前,歪派林黛玉的不是。
这件事情,琥珀想替史湘云瞒着都瞒不住,她必然要汇报给贾母听的。谁让史湘云的嘴那么没有把门的,一定要当着外人的面数落自家表姐呀!
还是那句话,这种话一定会有人传出去的。琥珀如果不汇报给贾母听,贾母一旦从其他渠道知道了这件事,便会质疑自己身边2号丫鬟对自己的忠诚度。
这种质疑,是琥珀无法承受的。
因此,琥珀干脆直接自己张嘴替林黛玉把锅甩了出去:
琥珀又笑道:“不是他,就是他。”说着又指着黛玉。
史湘云看不懂人情世故,可薛宝钗是人精,人家宝姑娘能看懂。
当琥珀这么说话时,如果薛宝钗不主动当捧哏,配合着琥珀去夸奖林黛玉,明说黛玉和宝琴的良好关系,只怕贾母会给薛宝钗也打一个差评。
这种差评,自是薛宝钗无法承受的。毕竟,薛家人还想待在荣国府,受荣国府的庇护,他们就必须捧着贾母,为贾母提供情绪价值。
这个时候,史湘云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就把探春和贾母都给得罪了。
史湘云这般贬低林黛玉,被贾母知道了,也不会出现什么大后果。
毕竟史湘云是贾母的侄孙女,有史家这层关系罩着,有实实在在的血缘维护着,贾母最多生几天气,然后也就算了。
可如果贾母是史湘云的奶奶婆婆,史湘云要是敢当着客人,这般贬低奶奶婆婆的亲外孙女,湘云的奶奶婆婆是不可能原谅湘云的。
哪怕只有这一回,史湘云在婆家的地位就算彻底完蛋。而事实上,这种错事史湘云不可能只做这一次,原因很简单,因为她不是一个懂反思的人,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做错了。
而其他的人,也不可能去指点史湘云的错误。为什么?
这其中的原因就深刻了,因为史湘云不听劝,批评她的后果太大,别人承担不起。
二.史湘云能用一张嘴,就拒绝别人的所有关怀
其实荣国府的李纨和王熙凤,都有照顾甚至是教育史湘云的义务。现在请读者回忆一下小说中的情节,这两个人好像从来没尽过对史湘云的教育义务,这事儿是不是挺内涵的……
不卖关子,史湘云这种不带脑子的姑娘没有亲戚敢管,谁管她,她有可能跟谁急,急了之后还会闹得天翻地覆。
李纨本就是个寡妇,她只有躲是非的,不该去招惹是非,她可以理所当然的就放弃管束史湘云这个小表妹。
王熙凤是荣国府的当家少奶奶,她的责任是当家不是管姑娘,荣国府教养姑娘这件事情由李纨负责,她也可以心安理得的放弃管束史湘云这个小表妹。
谁让史相云管不好嘴,曾当众做过这样的表态:
我天天在家里想着,这些姐姐们再没一个比宝姐姐好的。
史湘云的小姐妹听了这些话是不会多心的,原因很简单,她们之间的年龄相仿,谁也不该指着谁照顾谁。
小姑娘听到史湘云的这番话后,只会觉得史大姑娘撒孩子娇的方式挺搞笑的。
这句话要是传到了李纨和王熙凤耳中,自是别有一番含义了:
原来荣国府的嫂子都不好,只有薛宝钗一个人是好的,那荣国府开party的时候,嫂子们领着史湘云玩算什么;荣国府的各种场合,包括南安太妃要见姑娘,荣国府的长辈都把史湘云推出去,算什么;荣国府在抚养史湘云,又算什么!
其实这桩桩件件,都是荣国府的嫂子和长辈疼爱史湘云的论据,可无奈史大姑娘都不放在心上,李纨和王熙凤对史湘云的心,已经被史湘云的破嘴给冷掉了……
人的心一旦冷掉,就很难再捂回来,何况史湘云的嘴还不会哄人,只会没事找事。
就比如薛宝钗的生日宴,众人只看到了一个没事找事的史湘云。
贾母要为薛宝钗过15岁生日,这时候,荣国府的小辈只需要做一件事情:他们陪着贾母演好祖孙欢聚一堂就可以了。
其余的事情,不需要他们做;
多余的话,也不需要他们说。
把这种事儿说白了、揉碎了就是:那天,薛宝钗该是众人捧着的红花,其他人该本份地做好背景板。
奉承贾母、讨贾母开心,这种得脸的事情,在薛宝钗生日那天,也应该由宝姑娘一个人来完成,其他的人该主动退一步,别抢了宝姐姐的光芒。
事实上也是如此,其他人吃酒、看戏、走流程,无人多嘴多舌,除了史湘云。
史湘云是没有办法做背景板的,在任何时间点,她都要是小姐妹中的团宠,她都要有强烈的存在感。
很明显,薛宝钗过生日的时候,史湘云感觉到自己被忽略了,然后,她就用了惯用的大玩大笑的方式引起别人的注意。
凤姐笑道:“这个孩子扮上活象一个人,你们再瞧不出来。”宝钗心内也知道,却点头不说;宝玉也点了点头儿不敢说。湘云便接口道:“倒象林妹妹的模样儿。”宝玉听了,忙把湘云瞅了一眼。众人听了这话,留神细看,都笑起来了,说:“果然象他!”一时散了。
史湘云在此处接话接的有多离谱,咱们慢慢分析。
先来说王熙凤
不卖关子了:凤姐在说小戏子像林黛玉。
王熙凤为什么要当众说一个小戏子扮上了像某一个人,这个答案有些内涵,她要平衡一下林黛玉和薛宝钗的关系。
贾母为薛宝钗15岁生日,又是张罗着出钱、又是请吃酒、看戏的,这里面的意思,是不是会被有些人解读偏了:比如有人可能会想,贾母是一心想让薛宝钗当孙媳妇,才这么偏心地疼爱宝姑娘。
这时候,凤姐的多嘴就显得恰到好处,贾母为什么特别赏赐某个小戏子,并非那个小戏子本人有多优秀,而只是因为小戏子长得像林黛玉。贾母因为林黛玉而爱屋及乌,才给了小戏子特别的脸面。
林黛玉从未因薛宝钗的到来而失宠,颦儿一直都是老祖宗的心肝儿,有心人千万别解读错了……
凤姐无论是从嘴上还是心里,可都没有拿林黛玉比小戏子开玩笑的意思,人家说话,是懂得拿捏轻重的。
再说宝钗和宝玉
二宝不敢直接说出一个小戏子长得像林黛玉,这才是红楼时代正常人的正常反应。
戏子在红楼的时代地位卑贱,这一点读者可以从赵姨娘的话中看出来,赵姨娘曾这样骂过小戏子:
你是我们家银子钱买了来学戏的,不过娼妇粉头之流,我家里下三等奴才也比你高贵些!
红楼时代不是人人平等,在旁人的眼中,学戏的女孩就等于入了风流行业,是人人可以戏耍的玩意儿,连正经人家的奴才都不如……
史湘云在众长辈都在的席面上,说表姐林黛玉长得像一个戏子,这不啻于公开打了书香门第林家一个大耳光。
顺便说一句,史湘云说了这句话后,原本热热闹闹的薛宝钗生日宴直接就结束了。也就是说没有管好嘴的史湘云,破坏了对薛宝钗很重要的成年礼!
薛宝钗还没办法说什么,她只能无奈地笑笑,谁让在荣国府她也是客人,她没有办法把荣国府的另一个表姑娘史湘云怎么办。
而其他姑娘也没办法说什么,她们如果张嘴批评史湘云,更等于坏了薛宝钗生日宴的和谐气氛,大家也是没有办法坐不下去了,薛宝钗的生日宴就此散场。
以史湘云管不住嘴的状态,如果宴席继续,她说不定还能说出什么骇人的话来冒犯整个林家呢!这时候读者再重新看贾宝玉,怡红公子给史湘云使眼色,实在是妥妥的为了史湘云考虑的。
为了不让史湘云继续当众出丑,贾宝玉不惜越界走进女孩子的圈子,也要把莽撞的史大姑娘给拉回来。
史大姑娘可有领情?答案很残酷,史湘云非但对贾宝玉没有丝毫的感激,反而把贾宝玉痛斥一顿:
湘云道:“明早就走,还在这里做什么?看人家的脸子!”
史湘云究竟在想什么,她不能看别人的脸子,却可以拿自家表姐林黛玉去比戏子,玷污整个林家书香门第的名声,这种双标也没谁了。
(在此说明,我也认可史湘云不是故意要伤害林家的,因此,我的评论才是她的嘴好。如果史湘云是故意的,这姑娘人品就有问题了。)
顺便说一句,读者不要被影视剧所误解,史湘云在拿林黛玉比戏子后,林黛玉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没跟史湘云一般见识,保持了一个有教养大家闺秀的体面。
电视剧中的林黛玉撅嘴、翻白眼,这些动作在小说中都不存在。
这么大度的林黛玉,并没有换来史湘云的半句好,史湘云大发脾气后,反而把林黛玉给牵连了进去:
湘云摔手道:“你那花言巧语别望着我说。我原不及你林妹妹。别人拿他取笑儿都使得,我说了就有不是。我本也不配和他说话:他是主子姑娘,我是奴才丫头么。”
解读史湘云拿林黛玉比戏子的读者很多,却很少有人仔细解读过这句话。
史湘云迁怒林黛玉也就算了,毕竟两个小孩子吵嘴,大人哄一哄就好了。
可史湘云说话有个毛病,这个毛病就是牵三扯四,她在痛斥贾宝玉时捎带也讽刺了林黛玉,同时还把王熙凤给搭了进去。
别人拿他取笑儿都使得,我说了就有不是。
请读者仔细看这句话,这句话无论谁听了去,都会认为史湘云在牵扯王熙凤。
凤姐那可是水晶心肝玻璃人,有这一次被无辜牵连的经历,她以后都不会再搭理史湘云的。
还是那句话,王熙凤都不敢招惹的姑娘,怕惹是非的李纨就不更不敢亲近了。
偌大的大观园,其实史湘云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两位嫂子躲着她;三春不搭理她;宝钗不待见她,任凭她怎么想认宝钗当姐姐,人家宝钗就是咬死了不答应。
为什么?
还不都是怕的史湘云管束不住自己的嘴。
读者可以再往深了想一步,如果史湘云这些话都是在婆家说的,她在婆家很快就能混到众叛亲离的程度。
等到有一天,她落难了没人会愿意伸手去拉她一把,这就是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