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七月,太阳像个巨大的火球,炙烤着大地。
我躺在四把木头椅子拼成的床上,手里的硬宣纸扇子来回挥动。
刚要进入梦乡,表姐小芳哭着跑来我家。
母亲让她坐下,说:
“别哭,到炕上慢慢讲。”小芳抹着泪说:
“国强昨天赶马车去镇上买镰刀,回来时马受惊了,把他摔下来,扭了腰,现在在家里动不了。”听她这么说,我的气消了。
本来还打算去找赵国强算账呢,结果就这么不了了之。
1坚韧的赵国强
赵国强住隔壁村,命运不佳,八岁失父,十二岁失母,和小他三岁的妹妹相依为命。
年轻时,他一直在村里给有钱人家干活,就为了供妹妹上学。
村里人都说他命苦。
直到结婚年龄了,家里穷,没人肯嫁。
有人出主意让妹妹“换亲”,他拒绝了。
他宁愿耽误了自己的婚事,也不要妹妹的幸福受损。
有一次,小芳不小心在河边滑倒,被路过的赵国强救起。
为此,小芳执意以身相许,家里人都反对,但小芳铁了心要嫁给他。
嫁过去后,小芳后悔了。
家里揭不开锅,过年都吃不上饺子,只能喝稀粥。
被父亲狠狠训斥一顿后,她也只能认命。
2农忙的季节
“庆材,家里的麦子没收,能不能帮我家割几天麦子?”
小芳慌慌张张说。
但这么热的天,我并不想去帮忙。
母亲却让我回来,说:
“二姐夫干不了活,你二姐指望谁?”我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了。
我到表姐家的田地,看着这大块麦田,心里开始发愁。
“庆材,你先割着,我去做饭。”
小芳说完就走了。
我只好把这个苦活干下去。
割麦子不到半小时就热得不行,汗如雨下。
麦田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3相遇秀娟
“庆材哥,庆材哥……”
表姐夫的妹妹小娟来了,送给我一壶水。
我们曾是初中同学,后来我辍学,她还在上学。
小娟陪着我一起割麦子,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说着笑着,太阳都落山了,却不觉得累。
回到家,饥肠辘辘,猛吃了两张大油饼。
晚上,我不想和他们挤炕,便自己打地铺。
麦子割了一个星期,快要收完。
我竟然有些不舍离开。
“二姐,打完麦子,我再走。”
我一直望着秀娟。
小芳察觉到了我的小心思:
“庆材,你喜欢秀娟吧?”其实,她早已走进我心里,但还是口是心非地说道:
“小娟是我同学,没别的意思。”4意外相见
那天晚上,表姐夫匆匆去了诊所,我一个人在家。
李大壮突然打电话来,叫我出去吃饭。
我心情有点乱,但还是去了。
吃完饭,我心事重重地回到家。
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秀娟在浴室里洗澡。
她好像没注意到我,我赶紧转过头去。
过了一会儿,秀娟穿着外套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尴尬。
我忍不住提醒她:
“秀娟,以后洗澡记得锁门啊。”她低着头,声音小小的:
“嗯,我刚才倒水的时候忘了。”那晚,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脑海里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秀娟的样子,
她的羞涩,她的尴尬,还有那不经意间的一幕。
5打成亲事
我隔几天就去小芳家,和秀娟接触多了,她也有了好感。
我趁她开学前,偷偷塞给她信,表白我的心意。
秀娟回学校后,我们开始通信。
我怕二姐他们不同意,所以一直瞒着。
秀娟毕了业,坚持回村教书。
恋情公开的时候,出乎意料,表姐夫非常赞成,只有小芳反对,说拐走了她小姑子。
最后在我父母的压力下,她才妥协。
写在最后
四十年过去了,我和秀娟的感情依旧如初,从未吵过架。
我常想,幸好当年帮了个忙,不然怎么遇到秀娟?
我认为自己很幸运,娶到了最爱的女人。
秀娟也觉得能嫁给她爱的人是最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