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第五年,夫君要纳恩师之女为妾,我成全他们后,他却气红了眼

谈婚说爱那些事 2025-03-19 16:28:44

我嫁给叶映安的第五年,他死去的恩师之女回来了。

为了报恩,他要娶这个女子做妾。

所有人都说,这女的威胁不了我的地位。

她身子不好,无法欢好,不过是府里多个人吃饭罢了。

可是我却看着叶永安夜夜从我的房里跑去安慰生病的她。

在这个肉体出轨都合法的时代,没有人能理解精神出轨这个词。

世上难有双全法,不负她也不负我。

……

世人都说青碧郡主命好。

天潢贵胄,自出生便荣宠顺遂,享受无尽宠爱。

盛大的及笄礼之后,父王给我挑选了乘龙快婿。

夫君叶映安虽出身不高,却才华满腹,前途光明。

最难得的是,他对我忠心不二。

“若是能娶得青碧郡主,小婿愿发誓,此生只得青碧一人,绝不纳二色。”

古人敬鬼神,重承诺。

我原以为我得到了世上最好的男人。

我江珞珈穿越一回,享尽荣华,得此良人,不算白来。

直到我见到了闫雪。

她憔悴可怜的看着我,所有人都劝我容下她。

包括我的父王母妃,还有身边无数的亲友。

“青碧……你定能理解我的,是不是?”

叶映安眼里闪过一抹愧色,却没有丝毫犹豫。

这闫雪,他是一定要接进府里的。

闫雪是叶映安的青梅竹马,更是他的恩师之女。

这两个人自小一起长大,情谊深厚,非同一般。

若是这样一个女子,在我和叶映安成婚之前出现,我一定不会嫁给叶映安的。

可偏偏在我和叶映安成婚五年,我们已经有了一双儿女之后,她才出现。

“你曾经承诺过,不会有别的女人的。”

我怔怔抬头看向叶映安。

这个曾经和我缠绵过无数次的男人,曾是我心头最柔软的那块存在。

可是如今,那样深情柔软的他,却说出了这样冰冷的话。

“闫雪进门,碍不着你什么的,我只是为了救她一命。”

“我的心里只有你。”

叶映安皱眉看着我。

“只是府里多了一个人吃饭,我们的生活跟从前并不会有什么区别。”

我看向一旁低着头默默流泪的闫雪。

不会有区别吗?

闫雪已经“死亡”八年了。

这八年来,所有人都确信她死了。

叶映安自小跟着闫学士读书。

在闫雪和叶映安十六岁的时候,闫学士带着他们师兄妹几人外出游学。

没成想,在一同去城外济安寺上香的时候,遇到了匪人。

所有人都说:闫雪是个勇敢贞烈的姑娘。

她为了自己的师兄们,跟挟持她的匪贼同归于尽,坠落悬崖。

从此之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闫学士为了这个独女,一夜白头。

在搜寻了两月未果之后,闫家含泪给她办了丧事。

经此一事,闫学士夫妻两个抱憾而终。

这也是叶映安一辈子难以排解的痛。

他很多次跟我说过他的远大理想,那些治国良策,那些朝堂钻营。

又何尝不是为了海清河晏,天下太平。

为了这时间再无闫家的悲剧。

我爱着这样的一个心怀大义同时又对我钟情的男人。

可是如今闫雪活生生的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叶映安痛恨所有山贼盗匪,在不久前的剿匪清扫过程中。

他发现了被关押在贼窝的闫雪。

被折磨的毫无人样,满身伤口的闫雪。

“青碧,给她一条活路吧。”

叶映安心善忠孝,面对自己的师妹,选择背叛自己的妻子。

“我知你心中不愿,可是闫雪父母双亡,她又有这样的经历……”

叶映安脸上闪过深深的愧悔。

“她这辈子嫁不了人了。”

古代女子,落入贼窝八年,清白尽失。

叶映安不娶她,她唯有死路一条。

世上难有双全法,不负她也不负我。

2

“就当是可怜她吧。”

母亲皱眉叹息:“那样可怜的经历,我听了心里都不忍。”

我沉默不语。

“青碧,你自小骄纵,父亲母亲从没有逆着过你的心意,你就懂事一回,闫学士的遗孤,这件事你皇帝伯伯也听说了。”

父王眉头紧蹙,叹气摇头:“你要是执意不肯,回头宫里来圣旨,你更难做!”

我明白他的意思。

私自纳妾,是普通妾室。

要是皇宫来旨,这妾可就尊贵了。

“嫂嫂不必为难,是闫雪没有福气,早就该死了的。”

躲在叶映安身后的闫雪小声抽泣,本就憔悴的脸色更加惨白。

只有女人更了解女人。

我没有错过她眼睛里藏着的漠然和算计。

看着满屋子劝说我让步的这些亲人。

我突然觉得可笑。

闫学士的学生那么多,至今未婚的大有人在。

这闫雪,怎么就不嫁叶映安久没活路了?

“所以,你们这是都决定好了,一起来逼我的,是吗?”

我气得浑身发抖,转身看向父亲母亲。

“你们也觉得,我应该接她进府,是吗?”

“哪怕以后我会痛苦一生,你们也要成全所谓的‘大义’,是吗?”

我眼前一黑,紧紧抓住胸口,忍住密密麻麻的疼痛。

“娘,你真的要舍下我吗?”

母亲脸上闪过不忍,怜惜的看着我:“就是多个人吃饭而已……”

她想了想,走到我身边。

“我听说了,她的身子被糟蹋了,以后也不能承房事……”

“你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我的耳中嗡嗡作响,没有漏听她话里的不耐。

我的母亲,觉得我不识好歹。

“那你呢?”我抬头看向叶映安。

前所未有的痛苦和愤怒交织在我的内心,我像是快要溺水的人,想要紧紧抓住点什么。

“哪怕我说,我以后都不会开心快乐,甚至会抑郁而终……”

“你也不会改变主意,是吗?”

我话还没说完,一旁虚弱的闫雪惊呼一声,骤然倒地。

叶映安慌忙转身,一把抱起倒在地上的闫雪,连声叫着大夫。

看着他抱着她匆匆离去的身影,我缓缓松开紧握的手心。

尖锐的疼痛传来,有湿热的血液流了下来。

细长的指甲扎破了手指,露出了狰狞的血肉。

“哼!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父王冷冷瞪了我一眼:“闫学士活着的时候乃是朝中忠臣,要不是出了这样的事,他的女儿怎么可能为妾?”

“不过是一个妾而已,你看你哭哭啼啼不依不饶的样子!”

“我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不知道轻重,任性愚蠢的女儿!”

看着父亲拂袖而去,母亲深深叹了一口气。

“母亲知道你心里苦,可是这闫家占了大义,若是不给这闫家女一条活路……”

听着母亲话里的未竟之意,我顿时心灰意冷。

“左右她又不能伺候周公之礼,你又何必在意。”

我心里阵阵发苦。

要是我没看清那闫雪眼睛里的算计,要是我没看出叶映安眼里的柔情。

我早就点头答应了。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那姑娘大义纯善,进了府,也不过是苟活着罢了。”

母亲不知道是在宽慰我,还是在宽慰自己。

我紧紧咬着嘴唇,压抑着脱口而出的冷笑。

八年前的闫雪,或许是纯善大义。

如今的闫雪,定然不是的。

八年的时间,一个纯善的女子,是怎么在暴虐混乱的匪窝里活下来的?

要知道,找到她的时候,那山洞里可不止有她一个女子。

而她,是时间最久的。

3

闫雪还是进了府。

在她又一次哭泣晕倒之后,叶映安执意给她安排了院子。

父王拂袖而去,母亲摇头叹息。

就连府里的下人们,都隐隐传闻我善妒不容人。

事情沸沸扬扬,惊动了宫里的皇帝和太后。

宫里来了公公,传了皇上的口信。

良妾还是皇妾,总要选一个的。

在这些高高在上的男人眼里,不过是一个妾室。

我实属不知好歹了。

我看着熟睡的女儿和儿子,压下心里隐隐翻腾的痛苦。

“珞珈……”

叶映安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后。

我背对着他,不肯回头。

青碧郡主江珞珈。

叶映安情浓之时,总是会唤我的名字,他喊珞珈的时候,脸上的情意很迷人。

可是我今天却不想见他。

“珞珈,我知道你心中对我不满。”

叶映安默默走近,伸手把我拥进怀里。

“雪儿她很可怜,当初也是为了救我们,才落得现在这样的境地……”

“我爱的人只有你,你能明白我的痛苦吗?”

他低头叹息,炙热的呼吸洒在我的耳边。

我明白。

他对闫雪,不仅仅是少时的情意,还有救命之恩,以及闫学士的教导之情。

这样厚重的恩和情,他没得选择。

可是,闫学士的学生不止他一个呀!

“为什么就非得是你呢?”

我冷冷看着他。

“你好几个师兄弟都没成亲,去做个正头娘子,不必做妾强?”

叶映安脸色一白,声音低哑痛苦。

“雪儿受了刺激,旁人不能近身,只看见我才能平静一些。”

我嗤笑一声,将他狠狠推开。

“她这是非你不可了!”

“那是不是日日夜夜都离不得你,以后我这妻子的位子,也干脆让给她好了!”

“你胡说什么?”叶映安脸色铁青,怒气冲冲看着我。

“雪儿善良懂事,怎么会借病离间我们夫妻感情?”

“你吃醋也要分个时机,她早就说了,入府只为了求一个依靠!”

叶映安痛心看着我,眼睛里有毫不掩饰的失望。

“珞珈,你难道不相信我对你的情意吗?”

“我说了我只爱你,在你眼里,难道我就是这样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吗?”

我猛地推了他一把:“那你呢?在你眼里,我就是不分青红皂白吃干醋的人吗?”

“你当真没有发现你那师妹揣了私心的吗!”

叶映安静静愣在原地,脸色复杂。

“我知道雪儿有私心,她确实自小待我不同。”

“可是珞珈,她如今可怜,也是真的。”

“我不能不管她。”

叶映安深深看了我一眼。

“我只爱你,可是我也不能看着她去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的眼泪犹如断线的珠子不断滚落。

我从未像此刻一样痛恨叶映安的忠义。

当初我爱他的那些美好品质,如今化作把把尖刀,呼啸着扎进我的心里。

我明知闫雪不怀好意,可是却有苦说不出。

所有人都知道她有私心,可是谁都不在乎。

因为在她的牺牲面前,我的委屈,都不算委屈。

在这个肉体出轨都合法的时代,没有人能理解精神出轨这个词。

4

我怔怔看着桌上微弱的烛火,四周静的可怕。

从小伺候我的嬷嬷红着眼抹眼泪,我苦涩的笑了笑。

这是这个月第五次了。

雪姨娘梦魇惊吓,难以入眠,丫鬟来唤叶映安过去安慰。

从一开始的“珞珈,我去看看就回,你等我,我一定回来。”

到现在的“珞珈,你困了就先睡,我晚些再回来。”

我平静的看着焦急离去的叶映安。

他不会回来了。

早在一个月以前,他就宿在了闫雪那里。

他原以为我不知道,每次天蒙蒙亮回来的时候,做出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可他不知道的是,那些他匆匆离去的晚上,我根本就没有睡。

“嬷嬷,落了门锁吧,他不会回来了。”

我敛下眼眸,淡声吩咐。

“夫人,再等等罢。”

嬷嬷面露不忍,柔声劝我:“老爷心中还是有你的。”

有我?

有我会从我的床上起来去安慰别的女人?

可笑我一个穿越到这时空的现代女性,如今变成了一个我从前最瞧不起的深闺怨妇。

情之一事,当真是害人不浅。

一夜辗转难免,再醒来,就看见了坐在我床头的叶映安。

“珞珈,昨晚你怎么不等我?”

叶映安皱眉看着我。

“等你做什么?反正你也不会回来的。”

我慢条斯理的洗漱:“昨儿在闫雪那睡得好吗?”

叶映安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我们什么都没做,我只是陪陪她……”

“她身子不好,你是知道的,我……”

我挥挥手打断他的话,不耐烦再听他说下去。

那些为自己的解释开脱的话,我已经听过无数次了。

“我明白。我理解。”

我微笑着看叶映安:“你不用一遍又一遍的说。”

这样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到底是在说服我,还是在说服他自己呢?

可笑的是,不过两个月而已,叶映安就完全适应了闫雪。

第一个月,闫雪半夜梦魇惊醒的时候,他还会歉意的看着我。

每次回来的脸色都会愧疚抱歉。

到了第二个月,他已经能完全适应了。

去的匆匆,回来的坦然。

提及闫雪渐好的病情,脸上叶带着不自觉的笑意。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慢慢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这样天天跑过去,也不是长久之计。”

“这样吧,我按照妾室侍寝的规矩,给你们排个日子,你就不用回正房了。”

“我把你东西送过去,到了日子,你就直接过去歇着吧。”

这场三个人的游戏,我真是累了。

我不要了,成全这对苦命鸳鸯。

叶映安脸色大变,阴晴不定盯着我:“你这是什么意思?”

“雪儿身子不好,不能行周公之礼,你还说按照妾室侍寝规矩排日子,这是故意在她伤口上撒盐吗?”

我愣在原地,心里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她不能尽男女之事,你来找我行夫妻之礼,完事之后你再去安慰无法安睡的她!”

“叶映安,你恶不恶心?”

“如今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什么?”

5

我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那些年的恩爱缠绵仿佛是泡沫一般。

全都破碎消失。

闫雪需要人陪,我就不需要吗?

如今他把柔情都给了闫雪,那我呢?

我就是个陪他睡觉的工具了吗?

叶映安拂袖而去。

他这人理亏的时候,就喜欢躲避。

从前闺房情浓时,也总是这样,从不肯说一句抱歉。

只会默默做些柔情笑意的小事讨我欢心。

我伸手拭去眼角的泪水,看向窗外渐渐开始枯黄的树叶。

秋意萧瑟,今年冷的尤其早。

“珞珈,这是你最喜欢的桂花糕。”

叶映安讨好的冲我笑,就像是我们还没吵架的那些美好岁月一样。

他惹我生气时候,总是会亲自满城寻找我爱的吃食,快马加鞭送进府里。

我总是会一边挑三拣四,一边笑着塞进他的嘴里。

往事重翻浮百味。

我心里一阵恍惚,一时之间分不清今夕何夕。

直到叶映安一句话将我拉回了现实。

“珞珈,有件事……”

“雪儿这辈子都不能为人母了,她也想试试为人母的感觉,你能不能叫朝朝和暮暮多去她那里玩一玩?”

叶映安看似不经意的询问,话里的态度却笃定了我会答应。

我猛地将所有的糕点砸在地上:“你滚!”

难怪他这几天总是欲言又止。

难怪他温柔小意讨好我。

我原以为他是在对前几天的争吵抱歉,原来他竟是打了这样的主意!

“谁也别想打朝朝和暮暮的主意!”

这一双儿女,是我拼了命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才生下来的双生子。

如果不是为了这一双儿女,我何苦忍受这死水一样的婚姻?

“叶映安,你有没有心?”

“她闫雪想要孩子,自己生啊!你们自己生!”

我疯狂的大吼,剧烈的推搡着叶映安。

“你疯了吗?明知道雪儿不能生,你这是什么诛心之言!”

叶映安不赞同的看着我:“江珞珈,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心里阵阵发冷。

变得明明不是我。

我狠狠瞪着他,转身大步向偏院冲去。

叶映安脸色大变,匆忙追了上来。

我一把推开虚掩的房门,看着靠在床边装模作样的闫雪。

“你我心里都清楚,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闫雪脸色骤变。

“珞珈,你……你在胡说什么……”追过来的叶映安脸色难看。

“你想要叶映安, 我可以给你。”

我嗤笑一声,叶映安蓦然一僵。

“珞珈,你什么意思?”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眼睛里有难言的痛苦:“什么让不让的,你我本就是夫妻……”

“不必说了。”我冷着脸打断他的情话。

“我听着恶心。”

闫雪剧烈咳嗽起来:“嫂子,你是不是误会了……”

“你应该喊我夫人。”我扫了她一眼,不屑的看着她表演。

“既然做了妾室,就守好妾室的规矩。”

“你自恃对他有救命之恩,可我为他主持中馈,绵延子嗣,也是大恩。”

“你父亲是他的恩师,你觉得他一辈子都抛不开你。”

“可我为他的父母养老送终,守过三年大丧,这是天大的恩德。”

我微笑着看着沉默不语的闫雪。

“我是王府郡主,有女有子,又为公婆守过大丧,正妻之位稳如泰山。”

“只要我不主动和离,无论你怎么蹦跶也撼动不了我。”

“纵然你们有刻骨的情感,你也永远是个妾。”

我不顾受惊吐血的闫雪,冷冷扔下一句话。

“只要你不招惹我的孩子,我容你一条活路。”

“你若不知趣,我拼上命,也饶不了你。”

6

闫雪这次是真的病危了。

叶映安亲自进宫求了太医。

我神色安然,把玩着手里的荷包。

这是女儿给我做的第一个荷包,丫鬟们剪了布片,四岁的小人儿歪歪扭扭勉强缝了起来。

“娘亲,这是暮暮给你的,你别不开心。”

小小的人儿举着手里的荷包送给我的时候,我只觉得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若不是为了这一双儿女……

“你又何必跟她过不去。”

来府里探望我的母亲,看着我消瘦的脸庞,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一旁的嬷嬷抹着眼泪,向她叙说着我的心酸。

“我实在没想到,那病的就剩一口气的丫头还能闹出这样多的事。”

母亲深吸一口气。

“早知如此,我豁出去,也要阻止她进府。”

我温和地看着天真的母亲,心里酸涩不已。

有什么用呢?

拦得了一时,拦不了一世。

闫雪既然存了那样的心思,定然会想方设法接触叶映安的。

叶映安对她有情,怎么拦都拦不住的。

说到底,他心里还是有她。

“好在,他们还没有行男女之事……”

母亲干巴巴想要安慰我。

“他不是不想,而是做不了而已。”

我平静的看着母亲。

那些他去安慰她梦魇的夜晚,回来的时候,他身上总有女子的馨香。

亲密的事情做过了,无非是没到最后而已。

“若是她身子好了,他们早就进行最后一步了。”

母亲愣愣的看着,突然哭着把我揽进怀里,一遍又一遍说着后悔。

早知如此,她断然不会逼我同意,纵然让我背上恶名,也好过如今心如死灰的样子。

我只感觉深深的绝望。

这古代的女子,他们不懂什么叫精神出轨。

可是她们也能隐隐约约知道,丈夫的心落在旁处,是多么的悲剧。

“外祖母别哭,我们会保护好娘亲。”

一旁玩玩具的儿子突然说话。

这个孩子长得像极了叶映安,自小聪慧过人。

母亲破涕而笑,召唤儿子过来:“朝朝告诉外祖母,你们打算怎么保护你们娘亲呀?”

朝朝眉头微皱,挺起小胸樘:“自从那个女的进府,母亲和父亲就经常吵架。”

“叫娘亲不开心的人,我们都不喜欢。”

“不喜欢!”暮暮在一旁附和。

“父亲总叫我们去见那个女人,我们不去。”

“不去!”暮暮点头。

朝朝和暮暮扑进我的怀里,儿子小声对我说:“父亲叫娘亲不开心,我也不喜欢父亲了。”

我心中感动,却笑着摸了摸孩子们的头。

“父亲终归是父亲,他总归是爱你们的。”

在这个孝道大于天的时代,我不能让孩子们不孝不悌。

我和叶映安夫妻的事,终究是大人之间的恩怨,何苦扯进孩子?

“我知道的。”儿子小脸紧绷:“我谁都不说。”

“我只告诉娘。”

“父亲变了的。”

我心里一疼,又险些落下泪来。

孩子总是最敏感的,他们虽不知其中的曲折纠缠,却能最直观的感受到。

父亲变了。

短短几个月,从前爹爹长,爹爹短的孩子们,竟不再喊叶映安爹爹了。

7

闫雪被救了回来。

醒了的第一件事,就是恶心我。

或许被我戳破了她内心的想法,她索性叶不管不顾了。

明目张胆开始争宠,缠着叶映安留宿。

一个男人的愧疚,足以让她在后院站稳脚跟。

叶映安在我面前,再也无法理直气壮说出闫雪无辜,不想争宠,只想活命的话了。

我眼瞧着叶映安一天比一天萎靡。

他看向我的目光,也越来越复杂愧疚。

这种愧疚,在闫雪孤注一掷,给他的茶下了药,成了好事之后达到了顶峰。

“珞珈,我错了。”

叶映安脸色惨白,犹如一株枯槁的树木。

“从前,她只说,求一条活路的。”

“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呆愣的男人:“你当真没想到?”

“没想到她是有意进府,没想到她施展手段争宠,没想到她不止想活,还想做你名正言顺的女人?”

叶映安脸色倏地变青。

“你早就知道的。”

我一句一句戳破他的假面。

“一个惦记你八年的女子,令你内心震撼,进了府之后,两个女子为你争宠,你心里满足。”

“你贪恋这种虚荣,明知她对你有意,你还口口声声扣上大义的帽子,好全了自己当初的誓言。”

“你们早就有了亲密之举,迟迟没有越雷池,无非是心疼她有病,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

我不理会叶映安僵硬的身子,笑出了声。

“如今你们落得圆满,你又何苦做出这副伤心愧疚的样子?”

“让我来猜一猜……”

我紧紧盯着叶映安的眼睛,一字一句戳进他心里。

“啊……我知道了。”

“你嫌弃她不干净,觉得同她睡觉,脏了。”

叶映安瞳孔紧缩,仿佛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

“你胡说……”

“叶映安,原来你是个伪君子。”

我眼里涌出热泪,相爱五年,我如今才发现,眼前对这个男人是如此虚伪卑劣。

“那你呢!你明知道她心怀不轨,你还放纵我接近她!”

叶映安剧烈的喘息,不能接受我的戳心之言。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是却放纵旁的女子接近我!”

我浑身剧烈的颤抖,不敢相信眼前人是我曾经的爱人。

“我没有拦你吗?”

我轻声问他:“我多少个日夜,受你的指责!”

“我没有拦吗?”

“那你继续拦啊!”叶映安大吼一声:“你后来为什么不拦了!”

“因为我不爱你了。”

我拭去脸上的泪水,平静的看着他:“我早就不爱你了。”

在他们成就好事之前,我就不爱叶映安了。

因为不爱,所以无所谓。

肉体出轨和精神出轨,哪一个不能被原谅。

在千年后的现代,都是一个没有答案的命题。

可是对我而言,无论哪一种出轨,我都无法原谅。

在叶映安一次又一次抛下我,去安慰闫雪的时候,

在那些伴着烛泪夜夜难眠的夜晚里,

有为皆是幻,何事不成空。

我如今还维持着这段婚姻,都是为了孩子。

那时对闫雪的警告,并不是女人间的争风吃醋,而是我对叶映安表明态度。

可惜他当时根本没有在意。

8

“你放心,我不会与你和离。”

我摩挲着女儿给我缝的荷包。

“你还年轻,和离之后定会另娶。”

无论是将来在继母手里讨生活,还是在闫雪手里讨生活,对我的孩子都不是好事。

我是王府郡主,我的孩子有地位尊贵的生母,以后也会有光明未来。

我只需要牢牢坐稳叶夫人这个位子。

至于闫雪……

“我要是腾了位置,岂不是让她称心如意?”

“你们成了好事,她如今也是名正言顺的妾室了。”

“以后啊,可得尽好妾室的本分,你既然疼她,那我就多给她轮寝的机会。”

叶映安怔怔看着我,忍不住哆嗦起来。

“你在报复我,你在报复我们……”

我压下心里的痛快,我可不就是在报复么?

当初闫雪声泪俱下,口口声声说做小猫小狗,求一条活路,不敢争宠。

叶映安当时大义凛然,说是报答恩师,报答救命之恩,只为了给这个可怜女子一条活路。

所有人都觉得她可怜、他大义、我善妒。

我就要告诉天下人,我不仅不善妒,我大度的很。

叶永安和闫雪才是一对贱人。

当初一副要死的样子,说要做猫狗的可怜女子,活的不仅好好的,还恩宠不断,夜夜笙歌。

当初清正浩然的大义男人,其实也是贪恋美色的俗人一个,迫不及待享受美色。

而嫌弃闫雪不干净的叶映安,要常常忍受她的“亲近”,这种有苦难言,足以让他夜不能寐。

他可不能拒绝她,毕竟她对他“有恩”呢。

想到这里,我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

当初你们怎么用所谓的恩义逼迫我,如今我原原本本还给你们。

“珞珈,我心中只有你……”

叶映安张了张嘴,眼睛里全是痛苦。

我却是不耐烦听他诉请了。

“叶映安,成亲之前我就说过,我不能与人共夫。”

“若你还是君子,就应该遵守你我之间的承诺。”

“实话告诉你,我是不会再让你近身了。”

我索性将话说的再明白一点:“你已经失去了我对你的真心,你若是不想再失去两个孩子的真心,人前人后,最好跟我作对‘恩爱夫妻’。”

叶映安努力压抑着自己内心的剧烈波动,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看着他踉跄离去的背影,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虽在女子之事上糊涂,好在最终还是顾念孩子的。

闫雪做了名副其实的妾室,还荣宠不绝的事很快传了出去。

当初那些说我善妒不顾她生死的人都闭上了嘴。

“这……那女的不是病的快死了吗,怎么还能荣宠不断?”

一个相熟的夫人皱眉疑问。

“都是手段!不闹出一副要死要活的架势,怎么惹人怜惜?”

“真是好算计,将咱们所有人都糊弄了!”

“想当初我就纳闷,闫学士那么多弟子,怎么就非得进叶家门,原来这是早就谋划好了!”

“可不,凭着大义进了府,人家身子这就好了!还能办那事了!”

另外几个官夫人扼守叹息:“这些妖精,真是防不胜防!”

“要我说,在贼窝里能活了八年,岂能是没手段的?”

……

我含笑听着不远处的议论,默默掩下笑意。

“众位姐姐莫要乱说,我们家官人要心疼的。”

我摆出郡主的架势:“叫人听见可不好。”

“呸!难为郡主受了这么多委屈,郡主光明磊落,哪里能想到那些肮脏手段!”

“我当初确实看出几分不妥……只是瞧她可怜,看在闫学士面子上,救她一命罢了。”

我叹了一口气,摇了摇手里的扇子:“没想到……”

“要不说郡主大义呢!明知道她不安好心,还叫人把她的身子养好了!”

我笑着承下她的夸奖:“我不是为了那妾室,不过是为了闫学士罢了。”

“闫学士也算是对国有功,我为了皇伯伯,也得对他的遗孤好一点啊。”

众人纷纷赞我大度,我的话传进宫中,更是感动了皇伯父。

“我瞧着,你皇伯父很是动容。”

母亲过来看我,见我恢复了生机勃勃的样子,笑着点头。

皇上确实很动容,见我受了委屈还替他着想,特意下旨另赠我封地。

据说在朝堂上,还特意斥责警告了叶映安。

“虽说顾及闫学士旧恩,也万万不可宠妾灭妻。”

9

“珞珈,我哪里敢宠妾灭妻呢?”

叶映安悲伤的看着我:“我恨不得时光倒流,你再重新看看我。”

往日那个意气风发,风光霁月的无双君子,如今面色憔悴,眼中全是茫然。

他这段日子真的不好过。

叶映安既放不下我,又割不下闫雪。

这是他最大的错误。

他什么都想要。

可是一个人的心如何分给两个人?

他如今爱我,怕我,又愧对于我。

同时他又喜欢闫雪、感恩闫雪、嫌弃闫雪、恨着闫雪。

对于这样优柔寡断的自己,他既痛恨又无能为力。

可是他挣脱不了,眼睁睁看着闫雪拉着他越陷越深。

难以处理的复杂情感,将叶映安折磨得毫无生气。

我完完全全放下之后,再回头看这个曾经爱过的男人,只觉得可怜又可悲。

纵然他有满腹学识,可是在感情里,他终究是个懦夫。

错把陈醋当成墨,写尽半生纸上酸。

终究是我一厢情愿,爱错了人。

好在如今我已经看开了。

“映安,你要是心里难过,我再给你纳几个妾吧。”

我叹息一声:“你也好有个放松的地方。”

叶映安抖了抖嘴唇,绝望地摇头:“珞珈,你别再惩罚我了。”

“我已经愧悔万分,不知道如何面对你了。”

“我谁都不要。”

他转身缓缓离去,只留给我一个落寞的背影。

我心中隐痛,却只留下一声叹息。

在这场三个人的感情里,谁都没有赢。

在朝朝入仕之前,闫雪最终还是去世了。

叶映安也没有熬过那个冬天。

十年的折磨煎熬,早早透支了他们的本就不健康的生命。

叶映安离去之前,紧紧握着我的手,一遍又一遍的问我:“珞珈,你原谅我了吗?”

我摸了摸他枯槁的头发,点了点头。

“我早就不怪你了。”

这是真的。

没有爱,何来恨和怨?

在我决定放下的时候,早就不在意了。

叶映安努力撑起一个微笑,眼里的光亮一点点消失。

“若有下辈子……若有下辈子……”

我默默放下他的手,对着一旁低头哭泣的儿子吩咐。

“你爹和闫雪姨娘,这辈子也算是阴差阳错。”

“就将他们两个葬在一起吧。这辈子无法圆满,下辈子他俩作对真正的有情人吧。”

话音刚落,儿子惊讶看我:“娘,那您……”

我摆了摆手,我可不跟他葬在一起。

下辈子我定要干干净净,找一份干干净净的姻缘。

“儿子明白了。”

朝朝就这点好,从来都是体贴心疼我,从不会所谓的“规矩”惹我生气。

我着人大办了丧事,在叶映安的墓前洒了一杯酒。

往日情怀俱酿做酒,换我余生长醉不复忧。

叶映安,你安息吧,我也开始我的崭新人生。

孝期刚过,女儿暮暮就嫁了良人。

儿子朝朝入仕,第一站外派江南,特申请带我上路。

我坐进柔软的马车,在媳妇的陪伴下,踏上了前往江南之路。

我在现代都没能实现的旅游全国,在这古代即将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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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列表
  • 2024-09-30 09:08

    古人真奇怪,报恩有很多种,为什么非得是“娶”呢,还只能给个妾。

    萧萧班马鸣 回复:
    难道不能给笔钱,再派人好好照顾吗?如果这女人貌如无盐他也娶吗?说白了还是好色
    理不辨不明但别理蠢人UC没评论了 回复:
    不是古人,这是小说的,按作者喜好编的
  • 2024-10-17 17:11

    这就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都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