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谷的故事,怎么说呢,简直就是一部五代十国的宫斗连续剧,集权谋、背刺、厚黑学于一身。要不是他最后被赵匡胤死死摁在翰林院原地踏步,我们估计得叫他“五朝帝师”了。
话说回来,“年年依样画葫芦”这句诗,虽然今天常被用来形容那些墨守成规、不知变通的人,但其实它的原意带着点愤愤不平的味道。写下这句诗的陶谷,本是个极其擅长投机钻营的狠角色,结果一辈子勾心斗角、左右逢源,到头来却始终没能圆了宰相梦,简直讽刺得不行。陶谷原本姓唐,小时候的经历就堪比小说开局:老爸被杀,老妈被抢,自己还被仇人收养成了“义子”,简直是活在狗血剧本里。但这小子不信命,趁着仇人家乱成一锅粥,他拉着母亲逃了出来,从此踏上了一条混迹官场的不归路。
他先是抓住机会投奔后晋,为了避讳改姓陶,后来又借着宰相李崧的提携,一路高升,眼看前途无量。可他这人啊,翻脸比翻书还快,李崧有难的时候,他不但不帮,反而落井下石,硬是把自己的恩师给坑到满门抄斩。更过分的是,他竟然还四处炫耀自己的“高招”,导致满朝文武都对他避之不及,生怕哪天也被他捅上一刀。可陶谷哪管这些?他见风使舵的本事,那是练到炉火纯青。后晋亡了,他跑去投靠后汉;后汉亡了,他又去了后周,甚至连讨伐旧主的战役都冲在前头,仿佛自己是新皇室的亲戚。等到后周皇帝柴荣带着翰林学士鱼崇谅上战场时,他眼红这个“储相”之位,竟然抓住鱼崇谅回家照顾病母的机会,在皇帝面前疯狂抹黑,成功把自己塞进了翰林学士的位子。
但他这一路上结的仇实在太多,形象也早已烂到无可救药。官场上的同僚瞧不上他,朝堂上的君主也只是拿他当个工具人。最离谱的是,他出使南唐时,装得一副清高样,结果背地里却勾搭了南唐名妓秦弱兰,被人家玩弄了一番,丑闻传遍天下,连柴荣都觉得他丢尽了后周的脸,直接给他打入冷宫。等到赵匡胤陈桥兵变,建立宋朝时,陶谷眼看又是一个“新机会”,赶忙献上禅位诏书,想再搏一次“拥立之功”。赵匡胤表面上笑嘻嘻地封了他个礼部尚书,实际上压根不想让他更进一步。他这才发现,自己就像被卡在了某种“官场天花板”下面,无论怎么折腾,就是升不上去了。
这一熬,就是十几年。等他年纪大了,开始托人帮自己美言,赵匡胤却直接嘲讽:“翰林院的活儿不就是抄抄前人文章,改几个字,依样画葫芦嘛?这有啥功劳?”这话把陶谷噎得够呛,干脆自己写了首《自嘲》,把心里的不甘全都倒了出来。可惜,这一诗并没能让他咸鱼翻身,赵匡胤对他的态度愈发冷淡,直到他病逝,始终没能圆自己的宰相梦。而他的名字,也被后人写进了“宋朝最无耻文人”排行榜,成为了投机政客的反面教材。
从一介布衣到五朝高官,陶谷的一生精于算计,善于审时度势,甚至可以说是“官场生存指南”级别的存在。可再会钻营,终究还是没能改变“依样画葫芦”的宿命。到底是他技不如人,还是官场自有其规则?这可能才是“年年依样画葫芦”真正值得玩味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