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派没有好下场!郑芝龙的悲剧,投降清廷,被擒入囚笼遭斩杀

雁玉历史 2025-04-11 06:00:44

清军之所以能够迅速占领福建,与郑芝龙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初看《清史稿》中的博洛传以及《清世祖实录》,会给人一种错觉,仿佛清军是在贝勒博洛和众多将领的带领下,经过浴血奋战、二十多次大战才攻入福建的。然而,实际上这些都是博洛等人为了邀功请赏而夸大其词的结果,他们故意抹杀了郑芝龙在其中所起的作用。

首先来看闽浙咽喉要道——仙霞岭。仙霞岭地势险峻,自古便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称。它蜿蜒曲折二十八道弯,陡峭的山路长达二十多里,仅容一人单骑通过,是浙江通往福建的重要屏障。

隆武帝最初派遣郑芝龙之弟郑鸿逵驻守此地。然而,郑鸿逵采取了消极防御的态度,龟缩于仙霞岭内,不敢主动出击。期间,他仅率领军队向徽州的清军发动过一次进攻,结果大败而归,此后再无勇气出战。

到了隆武二年初,由于不满隆武帝要求其出关作战的命令,郑鸿逵索性“削发为僧”,宣布退出战斗。无奈之下,隆武朝廷只能转而委托郑芝龙派兵扼守仙霞岭以北的江山地区。

但郑芝龙对此敷衍了事,根本没有安排足够的兵力防守仙霞岭。整个福建边境四个县中,他仅仅部署了区区两千人马。

隆武二年夏季,郑芝龙撤退至安海,并迅速将几乎全部部队调往沿海一带。至此,仙霞关彻底成为无人把守的空城。

与此同时,浙东明朝鲁王政权遭遇惨败,数千溃散士兵游荡至仙霞关。

当时,南明阁臣黄鸣骏混杂在逃亡队伍之中,但由于缺乏谋略、能力和粮饷,他无法掌控这些残兵败将,最终导致数千人四散而去。

在这种情况下,清军毫不费力地从浙江进入福建,仙霞关非但没有成为阻挡清军的绞肉机,反而成为了清军行军途中的风景线。

此外,福建与江西交界的分山关原本由郑芝龙手下大将施福驻守,但在清军入闽之前也被郑芝龙调离。当时,仅有铅山县数百名义勇民众进行小规模抵抗,分山关很快便被清军轻松攻占。

闽北重镇建宁(今建瓯)的失陷令人扼腕叹息。此地城池坚固、人口众多,粮草充足且地势险要,却在清军初至时,守城的明朝官员竟未作任何抵抗便拱手投降。

而延平府属下的南平,也因郑芝龙的一道命令,守军迅速撤离,致使城池形同虚设。正是由于南平的意外沦陷,当时驻跸汀州的隆武帝措手不及,最终被清军擒获并斩杀。

随后,清军一路急行,在当地汉人大地主黄氏家族的引导下,不到一个月便攻入福州,几乎兵不血刃便占据了福建省会。

在这场历史变局中,福州仍有一些忠义之士选择以身殉国。明朝礼部尚书曹学性毅然自缢身亡,以示对故国的忠诚。然而,曾任崇祯朝大学士的傅冠却遭遇了更为复杂的命运。他本打算隐匿于学生江亨龙家中避难,却不料被江氏父子告发。

清军随即派人前来抓捕,傅冠闻讯后试图自杀殉国,却被江亨龙之子江忠源亲自率领家奴强行捆绑,并一路拳打脚踢,将这位昔日恩师押送至李成栋的军营以邀功请赏。

面对李成栋的劝降,傅冠表现出了非凡的气节。

李成栋对这位前朝大学士颇为敬重,试图说服他剃发归顺:“傅公,您乃国家大臣,只要遵制剃发,定会受到大清的重用。”

傅冠听后惊讶地质问:“自中华有冠裳以来,可曾有过髡头宰相?”

李成栋继续劝说道:“傅公您已年迈,头发稀疏,与髡有何区别?只需在头上加块布包扎,便可蒙混过关,我亦能向上交差。”

傅冠闻言,义正辞严地回应道:“你知道文天祥吗?那是我的同乡!吾乡无髡头宰相,但有断头宰相!”

为表达自己坚贞不屈的决心,傅冠还赋诗一首:

“愤血已成空,往事徒回首;国难与家仇,永诀一杯酒。

幻影落红尘,倏忽成今古;名望重如山,此身弃如土!”

至此,李成栋不再劝降,反而对他礼遇甚厚。这段历史不仅展现了傅冠的忠义气节,也为后人留下了一段可歌可泣的悲壮篇章。

后来,李成栋率兵入广,汀州留守镇将李发对待傅大学士一如往昔。一日,二人对弈。棋局结束后,李发接到一封文书,忽然下拜说:“傅公如果再不剃发,我只能奉旨在汀州处决您!”

傅冠欣然起身,说道:“早完吾事,乃尔之赐也。”随后,他整理衣冠,向南叩拜道:“臣罪孽深重,有负国家,纵死亦不足以赎罪!”

傅冠继而转向西拜,悲叹道:“祖父尸骨未葬,我实为大不孝之人!”

之后,傅冠索要笔墨,在墙上题诗一首,随即从容引颈受刑。其诗云:

“白发萧萧几缕生,冤仇何苦再相寻?愿将此头酬壮志,留取丹心照千秋!”

李发麾下的汉人士兵皆潸然泪下,实在不忍心对傅大学士痛下杀手。即便有重赏悬于前,也无人愿意主动承担行刑之责。

最终,还是清朝汀州知府李兰友的一名家丁,因贪图赏金而自告奋勇,持刀执行了这残酷的一幕。

就在傅大学士殉难当日,天空骤然变得昏暗如夜,狂风怒吼,震得瓦片哗啦作响。汀州百姓听闻傅大学士为大明忠贞赴死,无不悲恸扼腕,叹息连连。福建所发生的一切变故,都与郑芝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郑芝龙出身海盗商人,其眼中唯“利益”二字最为重要,“忠义”之说对他而言不过是空洞名词罢了。当初在福建拥立唐王(隆武帝),实则是其弟郑鸿逵之意,并非郑芝龙本愿。

得知同乡洪承畴已在清军中身居要职后,郑芝龙迅速派人将洪母迎入家中悉心奉养,同时将其家属全部送往南京。表面上看,这是为了借由洪家亲人促使洪承畴归顺明朝,但实际上,他是在向这位老乡、如今的清朝鹰犬暗递橄榄枝,为自己预留退路。

正是由于郑芝龙与清军之间这种隐秘而密切的往来,才使得仙霞关、分山关等要塞形同虚设,毫无明军驻守,清军得以轻松入闽。

更甚者,因其自身主力军队从未真正投入战斗,当清军前来诱降时,郑芝龙竟献出了数万精锐汉军。这些部队后来被编入李成栋麾下,成为清军攻打广东的重要助力。

郑芝龙投降清朝的过程并非一蹴而就,其间遭遇了重重阻力,尤其是来自其子郑成功及其弟弟郑鸿逵、郑芝豹等人的强烈反对。

然而,郑芝龙最终选择降清的主要原因,并非出于对“顺应历史潮流”或“知天顺命”的认同,而是出于对“利益”的考量——他一直渴望掌控广东。

郑芝龙的心愿是成为闽粤之王,以福建和广东为根基,进一步扩展海上势力。若能占据这两个海洋大省,他便能够实现割据一方、称霸一方的梦想。

在退守至安平之后,郑芝龙依旧毫发无损,并且拥兵自重,采取观望态度。

清军主帅博洛则巧妙地迎合了郑芝龙的想法,先命令部队后撤数十里以示诚意,随后写信招降:

“我之所以敬重将军,正是因为您曾拥立唐藩(隆武帝)。作为臣子侍奉君主,若有可能,应竭尽全力;但如果力有不逮,则应当投靠明主,把握时机建立功业。如今两广尚未平定,我们已经铸好了闽粤提督的官印,只待将军前来就任。”

通过这封信,博洛不仅消除了郑芝龙对于继续支持明朝皇帝的顾虑,还抛出了“闽粤提督”这一极具诱惑力的条件。于是,郑芝龙欣然接受了招降。

当得知父亲有意降清时,郑成功极力劝阻:

“父亲大人,您身为明朝的重臣,怎可轻易改变立场!闽粤之地与北方不同,清军的铁骑在此难以施展威力。如果我们依托险要地形设伏防守,即便清军有百万之众,也难以迅速攻破。

在此相持之际,我们可以争取民心,稳固根基;同时大力发展海上贸易,增加军饷来源。之后再精心挑选将领、训练士兵,号召天下英雄,逐步谋求更大的发展。”

郑芝龙一时糊涂,对着儿子怒喝道:

"住口!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根本不明白时局。弘光帝坐拥四镇精兵,又有长江天险,尚且抵挡不住清军。我们不过占据福建一隅之地,又怎能与大清抗衡?"

郑成功跪地泣谏:

"父亲只看到表面,却没有看清本质。清军虽众,但在闽粤地区难以迅速推进。回想我大明朝,文官争权,武将无能,最终导致崇祯皇帝煤山自缢的悲剧。南

京弘光朝廷,君非明主,臣皆庸碌,纵有长江天险也难守住。如今父亲若能利用闽粤地利,据险而守,必能重振人心,为复明大业奠定基础!"

郑芝龙冷笑道:"小子见识短浅!识时务者为俊杰,大清对我礼遇有加。若贸然相抗,万一失利,到时候求饶都来不及!"

郑成功叩头出血,痛心疾呼:"虎离山则威失,鱼脱渊则命危!恳请父亲三思!"

这时郑芝龙的弟弟郑鸿逵闯了进来,苦苦劝说道:"兄长,您正值国难当头,本可拥立新君,位极人臣。如今您手握数十万精兵,战船无数,粮草充足。若能再拥一君号召天下,必有豪杰响应。大丈夫在世,怎能轻易屈膝事敌?"

郑芝龙勃然大怒:"休得多言!退下!"

对于兄弟的劝谏,郑芝龙的态度明显温和了许多。他耐心解释道:

“兄弟,你方才所言,只着眼于眼前利益,却忽略了长远之计。甲申之变后,天下局势动荡不安,清朝逐步掌控中原,如今已占据天下的大半江山。若我们贸然以一支部队对抗整个天下,这不过是匹夫之勇罢了。

不如趁清军招抚之际,率全军归顺。此等策略,自古以来不少英雄豪杰都曾采用,可谓弃暗投明、择良主而事。清朝又怎会轻易辜负我们的诚意?人以真心待我,我也当以真心相报。贤兄不必忧虑,我愿独自前往拜见博洛贝勒,看他如何对待于我。还请兄长静候佳音。”

郑芝龙临行前,清军得知其子郑成功深谋远虑,便要求郑芝龙携郑成功一同前往。

当时,郑成功正在外训练军队,他写信给父亲表明立场:

“自古以来,父亲教导儿子应忠义为重,从未听过教子背叛国家的道理。如今父亲若不听儿劝,日后若有不测,儿唯有身着素服以表哀悼。”

郑成功的这封信,仿佛一语成谶,精准地预示了郑芝龙最终的悲惨结局。

《明季南略》一书详细记录了郑芝龙投清后的经历。

当郑芝龙进入清营时,清军统帅博洛表面上热情招待,与他折箭为誓,连续欢宴三日三夜。

然而到了第四天中午,突然号角齐鸣,清军迅速包围了参与宴会的数百名福建士绅。郑芝龙等人顿时惊愕不已。

博洛脸色一变,宣布:"郑芝龙等人必须立即启程进京听用,不得延误!"

郑芝龙虽然后悔莫及,但还是试图拖延,说想先安排好儿子和兄弟们的去向,以免他们造反给朝廷添乱。

但博洛并未中计,他要求郑芝龙立刻写信招降家人,然后笑着说:"平定郑家余部之事与你无关,朝廷自有安排。"于是郑芝龙在清军押送下前往北京。

与后来孙可望受封王爵不同,郑芝龙到京后即被软禁,仅获得"一等精奇尼哈番"(子爵)的虚衔。

郑芝龙在四合院中被囚禁十五年,最终连同几个儿子在宁古塔被处死。这位曾统领数十万大军、轻易献出福建的海上豪强,落得如此悲惨下场。

清军将领博洛巧妙利用郑芝龙的名义,在福建成功招降了超过十万的郑氏旧部。其中包括郑芝龙的弟弟郑芝豹,以及大将施福和施琅叔侄等人。

随后,郑氏宗军的骨干被调派至另一明朝降将李成栋麾下,却遭受排挤。当李成栋反叛清朝后,郑氏旧部趁机脱离,重新归附于郑成功旗下。

彼时,反对降清的郑成功与郑鸿逵兵力薄弱,仅有数百人,他们退守至中左所(即厦门)的鼓浪屿上,时刻准备扬帆出海以避敌锋。

郑芝龙被骗至京城的消息在郑氏部队中引发巨大震动。

部分人护送隆武帝之弟(后来的绍武帝)逃往广州,而郑氏家族中的郑彩等人则转而效忠鲁监国于舟山群岛,并在浙闽地区持续抗清行动。

郑氏家族中有名望者为郑芝龙兄弟四人:老大郑芝龙、老二郑鸿逵、老三郑芝豹,还有一个郑芝虎,他在早前征伐海盗刘香时阵亡。至于郑彩,尽管明末清初的史书多称其为郑鸿逵之子,但细究史实后却发现疑点重重,因此其真实身份尚存争议。清朝末年的南明史学者徐鼒对此人的身份亦感到困惑不解。

在张名振等人的支持下,鲁监国组建了一支军队,在福建取得了一些成就,接连攻克建宁、寿宁等地,一度收复三府一州二十多个县,并对福州形成围攻之势。

然而,由于郑彩的专横跋扈,鲁监国小朝廷内部依旧文臣与武将纷争不断,错失了许多宝贵的机会。

郑彩颇有其父郑芝龙的作风,甚至变本加厉,在丧失理智的情况下,他竟敢谋害朝中东阁大学士熊汝霖,将熊氏父子绑缚后投入大海淹死。

鲁监国听闻此事,悲痛万分,哭诉道:“杀害我的忠义之臣,如同断我股肱,我还苟活于世有何意义!”

因武将专权,郑彩独断专行,鲁监国的政权逐渐走向衰败。加之郑成功、郑鸿逵部拒绝承认鲁监国的统治,双方缺乏配合与协作,福建局势最终被清军占据上风。

清朝大举增兵进入福建,仅仅数月之间,鲁监国所控制的地区便尽数落入清军之手。眼见形势危急,郑彩这个以利益为先之人立刻抛弃鲁监国,自行离去,使鲁监国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幸亏张名振及时赶到,将鲁监国迎至浙江台州府健跳所暂避。

在这偏远荒岛之上,鲁监国君臣齐心协力,暂时稳定了局势。鉴于清军屡次进攻,张名振等人建议鲁监国迁往舟山群岛。

然而,驻守岛上的明将黄斌卿意图割据自立,拒不接纳鲁监国一行人。在张名振的策划下,黄斌卿被其部下所杀,鲁监国这才获得了一块立足之地,得以重整旗鼓,建立海上小朝廷,并重用张名振、张煌言等贤能之士。鲁监国的军队在东南沿海一带牵制了大量清军力量,为抗清事业作出了重要贡献。

清廷诱捕郑芝龙入京的行为,表面上看似得计,实则犯下了一个极其短视且愚蠢的错误。在此之前,左梦庚、刘泽清等人投降后被挟持至京城软禁,清朝借此控制了他们的部下。

然而,郑芝龙的情况完全不同。他的弟弟、儿子以及众多大将皆忠于明朝,并一直劝阻郑芝龙不要投降。清廷以“背信弃义”的方式将郑芝龙作为人质,这直接导致郑家子弟及族人对清朝彻底失去信任,从而拒绝任何来自清朝的劝降。

如果清廷当时能够善待并重用郑芝龙,给予他足够的信任与权力,他或许会全力以赴为清朝效力,在海上建立功勋。郑氏家族在海上经营多年,具备卓越的眼光与敏锐的触觉。后来的事实也证明,郑成功凭借一己之力便能击败荷兰殖民者,足见郑氏家族在海上的强大实力。

然而,由于清廷的短视和急功近利,采取“擒贼先擒王”的策略,通过诱捕郑芝龙来试图瓦解郑家势力,这种行为反而适得其反。

博洛等人为了贪功而谎报军情,进一步加剧了这一错误。结果,清朝在闽浙沿海地区耗费数十年时间,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才勉强平定郑成功的反抗。郑芝龙个人的悲剧,实际上标志着中国海洋势力在历史关键时刻的失败,也宣告了明清时期海洋派力量的衰落。

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南明内部却陷入内斗。鲁监国一方颁布《戊子监国三年历》,而郑成功则坚持使用《隆武四年戊子历》。双方各自称正朔,二历并行,成为南明政权内部分裂的一大象征。这种自相残杀的局面,不仅削弱了抗清力量,也为清朝最终统一全国提供了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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