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处女,世间再无真处女!”真难相信,这话竟出自派出所所长之口。
听闻指控卖淫,吴小玲震惊不已,随即赴医院鉴定。结果显示,其处女膜完好无损,未见撕裂迹象,证明其清白。
医院的证明难道还不足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吗?她心中愤愤不平,但畏惧之下,只能默不作声,匆匆逃离了派出所。
回家后,她即刻与父亲联系律师,起草了一份诉状,并一同前往县检察院,将其提交上去。
吴小玲惊讶地发现,县检察院与公安局竟关系密切。她刚到家不久,此事就传至公安局。闻讯公安局欲让她与嫖客对质,吴小玲感到头痛不已。
她深感恐惧,不愿再与那群人周旋。身为清白女子,被诬为卖淫,未来何以为生?况且,在派出所指认的9名“嫖客”,或为挚友,或为路人,他们同样需要洗刷冤屈。
吴小玲与父亲认为县检察院与公安勾结,难以自证清白,遂决定前往石家庄中级检察院举报,料想即便县里势力再大,也无法影响市检察院的裁决。
而且,若市里无解可求省里,省里无望还可找中央,她坚信,总会有一位公正廉明的官员,能为她伸张正义!
话说回来,吴小玲究竟有何行为让警方误以为她卖淫?原因其实简单,只因她从事的是理发师的工作。
吴小玲,行唐县吴滋沟村人,出身河北石家庄一贫寒农家。初中毕业后,她于村中学得理发技艺,为求更好前程,离乡背井,至行唐县“追梦理发店”任职理发师。
2000年初,不少理发店挂羊头卖狗肉,明为理发实则从事皮肉交易,这些店铺因此成为警方严厉打击的重点目标。
2002年8月20日晚9时许,理发店空无一人,19岁的吴小玲与老板娘贾英站在门口,漫无目的地交谈着,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突然,一辆公安牌照的车辆停驻店前,两名男子下车,询问店内是否提供其他“服务”。
理发店自然提供理发服务,贾英与吴小玲连忙否认,但警察不信,亮出证件一晃,严肃地说:“我们是公安局的,需跟你们走一趟,调查些情况。”
言罢,他毫不犹豫地将两人铐上带上警车。上车后,他们惊见车内还有一女孩,名唤董洁,是某饭店的服务人员。
抵达派出所后,吴小玲与其他两人被分隔开。负责“接待”她的警官,未抬头便要求她“陈述自己的情况”。
年仅19岁的吴小玲未能理解警察的话,一脸茫然地反问:“请问,我哪里有问题?”
这位民警并未动怒,嘴角挂着冷笑说道:“你很快就会明白,仔细听,隔壁的贾英正因不老实而吃苦头!”
吴小玲闻言细听,果真捕捉到隔壁贾英与董洁的尖叫声,这叫声绵延近一小时,令吴小玲感到毛骨悚然。
随后,吴小玲目睹了两位痛苦呻吟的人被拽出,紧接着,她自己被推了进那房间之中。
审讯吴小玲的是赵增光、赵国利、高建红三名警察及临时工王兰军,共四人参与。
踏入房间,赵增光立刻怒声喝道:“老实交代你的问题!”
吴小玲从未见过此等情景,吓得浑身发抖,颤声问道:“需要我说明什么情况?”
你在理发店工作,能有何不妥?竟是涉及卖淫之事!”
"我从未谈过恋爱,哪会有那样的事?"吴小玲闻言连忙澄清道。
听后,赵增光起身,径直走到吴小玲跟前,抬手便扇了她一巴掌,怒道:“我早已摸清你的底细,看你还敢狡辩!”
这一巴掌力道极重,吴小玲脸颊火辣刺痛,嘴唇渗出鲜血。她捂脸痛哭,声称自己仍是处女,若不信,愿去医院验证清白。
遗憾的是,四名审讯人员全然不顾她的解释,对她施以恶语相向,并动手动脚,暴力相向。
完毕后,吴小玲抽出一张纸,询问于国斌是否为熟人,她澄清道,确实认识,但并非那种特殊的关系。
听后,他们再次愤怒。临时工王兰军急于邀功,外出取来棉窗帘铺地,强令吴小玲爬上去,随后用凳子卡住其腰,自己坐了上去。
随后,赵国利与高建红制住吴小玲的双腿,而王兰军站上凳子,用电警棍电击她的头部、肩部及后背,强迫她承认于国斌有嫖娼行为。
这简直不是审讯,而是对人的尊严肆意践踏。不久,吴小玲便恳求他们让自己站起,并再次强调,自己是处女,愿意接受检查。
此言再激四审讯员,高建红见状,猛踢其一脚使其倒地,怒斥:“你怎如棉花籽,非打不出油吗?”
随后,几人再次对吴小玲拳脚相加,无奈之下,吴小玲只得屈服,按照他们的要求,有问必答。
她除供出于国斌外,还坦白了涉及高路军、赵秋海、张军、王秋良、左小江、张立国、赵政道、李志明在内的共9名嫖客的身份。
吴小玲陈述后,警察将赵秋海带至派出所。赵秋海闻言大惊,坚称自己无辜。随后,所长王银海指令手下将吴小玲带到赵秋海面前对质。
随后,在赵秋海面前,对吴小玲重重扇了几耳光,直至她痛苦难耐,违心承认与赵秋海有三次关系。随即,赵秋海亦被戴上手铐,带走进行审问。
随后,赵秋海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因无法忍受殴打,只得承认并交了2000多元,之后由家人带离现场。
随后,他们引领吴小玲辨认嫖客,因身处他人地界,行为举止收敛许多,变得“温和”。张军与王秋良同样被捕,缴纳了超过2000元的罚款后才得以释放。
吴小玲在看守所被拘留了5日后获释,离开时,临时工王兰军叮嘱她:“若被供出的人找麻烦,记得打电话给我。”
赵增光威胁说:“你要是敢跟他们一起捣乱,就抓你起来,用弹簧椅折磨你,再把你送去劳教三年!”
回家后,吴小玲向父亲吴文平哭诉遭遇,吴文平瞧见女儿身上的伤痕,心疼得无以复加。
怎能容忍他们诬陷我纯洁无瑕的女儿为卖淫女?这会影响她的未来婚姻。因此,他带女儿进行了处女鉴定,随后,就出现了文章开头的情景。
幸运的是,在石家庄检察院,他们父女遇到了热心人士。检察院高度重视此事,出具了司法委托书,指引他们前往省立白求恩医院进行鉴定,结果仍为“处女膜完整”。
返回市检察院途中,他们惊讶地被行唐县警察赵增光和赵国利拦截,二人未加解释即将吴小玲强行带上车,边打边骂:“还敢告,继续告!”
出于对被再次责打的恐惧,吴小玲在遇见领导时,又一次违背心意地说出了不实之言。
随后,所长王海银拿着文件让吴小玲签署,却阻止她查看内容,哄骗道:“你供出的人会找你麻烦,为保护你,先在看守所避几天。”
数日后,王海银重返,携逮捕令而至,指称吴小玲诬告公安局。此刻,吴小玲恍然大悟,那位所长,实则欺骗了她。
闻听狱中事,父亲吴文平怒不可遏,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简直是往死里欺负!
他决定不顾一切为女儿讨回公道,开始四处上告,从市检察院到市人大、公安、法院,凡能为女儿伸张正义之处,吴文平均不遗余力,却遗憾地未能引起足够重视。
专案组迅速组建,两次赴狱探访吴小玲,并联络赵秋海、王秋良、张军、于国斌等涉案“嫖客”,以全面了解情况。
最终,事实得以澄清,确认吴小玲仍为处女,并未从事卖淫活动。
但即便至此,他们仍企图掩饰,欲私下解决此案。2000年10月26日,行唐县公安局以“吴小玲不应被追责”为由,撤销了该案。
当日,被囚禁47天的吴小玲重获自由,面对父母,她泪流满面,心中誓言,此事绝不能就此罢休。
必须让那些伤害无辜、为非作歹的恶警为其行为承担应有的责任,让他们付出沉重的代价!
她悄然前往报社,倾诉了自己的不幸经历。不久,报社以《河北再现“处女嫖娼案”》为题,公开披露了她的冤屈。
报纸出版当日,吴小玲即刻购买了1000份,并将它们分发给周边邻里,意在向乡亲们证明自己的清白。
乡亲们看到报纸后愤怒不已,质疑怎会如此随意诬陷女孩。他们愤慨地问: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人民警察吗?
因此,有人特意携带报纸,前往县公安局及翟营派出所门前,将这些报纸分发给过往人群。
这些人坐不住了,眼见媒体介入,事态扩大,急欲解决。他们匆匆找上吴小玲的父亲吴文平,提出给予12万,希望他能够放弃追究。
2003年的12万,对普通家庭而言无疑是巨款。若是其他事,吴文平或许就答应了,但女儿受欺负,这件事实在无法轻易罢休。
况且,此事关乎女儿终生名誉,怎能因12万让她背负一世骂名?他于心不忍,故而,毅然决然地拒绝了!
不得不承认,媒体影响力巨大。12月中旬,吴小玲获悉,所长王海银等人已被拘留的消息。
吴小玲听闻此消息,惊讶得难以置信,耳畔回响着那令人震惊的内容:那些曾欺侮她的人,终将为其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不久,王海银等人因非法拘禁罪被判刑,具体为:王银海获刑2年,赵增光1年6个月,赵国利与高建红各获刑1年并缓刑1年。
当初参与审讯他的临时工王兰军逃脱了判罚,但逃避无用。一旦被逮住,他面临的判决或许会更加严厉,而其他审讯者均已受罚。
这四人被判刑后仍心存不服,提起上诉,却遭法院驳回。他们只能在监狱中深刻反省,面对自己的过错。
然而,反思与否已无意义,他们日后即便重获自由,也无法再担任警察,更无法继续为非作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