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的一个黄昏,狼牙山的绝壁之上,五名战士完成了最后一次射击。
身后是已经转移的群众和部队,面前是步步逼近的日伪军。
他们摧毁武器,用尽石块,纵身跃入深不见底的山谷。
喊声、炮声瞬间消失在山风中,只剩下一片死寂。
可是,这并不是故事的结束。
数天后,消息传开,五人中竟有两人生还。有人说是奇迹,有人猜测是侥幸。
然而,那场惊天动地的战斗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只有葛振林和宋学义得以幸存?
1941年秋天,日本侵略军在华北地区的军事行动频繁加剧。
8月初,日军华北方面军调集了7万余兵力,分成多个战斗集群,从多条战线向晋察冀边区展开了猛烈攻势。
这场行动被称为“大扫荡”,其主要目标是摧毁中共领导下的抗日武装力量和根据地,同时通过破坏基础设施、清剿村庄居民以及制造恐怖气氛,进一步削弱敌后抗日根据地的生存能力。
日军的计划极为周密。他们针对晋察冀边区的地理条件,设计了多重“分割包围”的战术,试图将根据地内的八路军主力部队与地方政权彻底隔绝,再通过逐村逐户清查的方式搜捕抗日人员。
北岳、平西等重要根据地成为了此次“扫荡”的重点区域。
日军在行动中广泛使用武装巡逻队和侦察机,辅以大规模步兵推进,步步紧逼。
无论是山区还是平原,他们的目标都明确指向八路军的活动区域,同时不断在沿途村庄放火焚烧、抢掠物资,强迫民众交出粮食,甚至直接扣押抗日志士的家属以施压。
北岳地区的村庄在炮火和焚烧中化为一片废墟,许多村民被迫逃离家园。
为了应对日军的步步紧逼,中共晋察冀边区迅速动员各级组织,组织党政机关和群众转移。平西根据地的八路军主力部队则集中兵力以运动战和游击战相结合的方式灵活应对敌军的围剿。
尽管如此,日军的兵力优势和装备火力对比之下,形势仍十分严峻。
英勇的第7连
1941年9月25日清晨,日伪军3500余人对狼牙山地区发起进攻,大量步兵伴随迫击炮和机枪阵阵推进,声势浩大。
他们的目标是尽快突破八路军的防线,抓捕党政机关干部,摧毁整个根据地。
接到掩护命令后,第7连迅速展开行动,组织部队与群众向预定地点转移,同时布置火力点掩护撤离。
在全连转移途中,第6班接到了留下阻击的任务。
马宝玉作为班长,简短地向班里几名战士布置了任务,几个人简单整理了弹药和武器,迅速爬上了制高点的山头。
他们观察地形,将掩体布置在最有利的几处位置,利用岩石和树林形成隐蔽的火力点,准备迎击日伪军。
敌军逐渐逼近,第一批先锋部队很快进入射程。
第6班以一阵精准的排枪迎头痛击,敌人顿时乱作一团,折损数人后仓皇后撤。
随后,日伪军调来了机枪进行压制射击,炮火也开始覆盖山坡,试图摧毁第6班的阵地。
然而,第6班五人不断变换射击点,利用地形掩护相互配合,分散敌人的火力,始终牢牢控制着制高点。
战斗持续到中午,敌军增援部队的到来让攻势更加猛烈,步兵开始成排地从山谷两侧包抄过来。
马宝玉指挥班里其他人集中火力封锁敌军的侧翼,胡德林负责守住右侧的狭窄通道,胡福才则盯住左侧可能突破的低洼地带。
葛振林和宋学义轮流装填弹药,集中火力压制正面敌人。
在连续多次交火后,他们已消耗了大部分子弹,却仍然没有放缓阻击的节奏。
随着敌人屡次被击退,日伪军开始调整战术,尝试用少量部队佯攻吸引火力,同时从背后绕路偷袭。
马宝玉注意到敌人动作后,迅速调整战术,让葛振林和宋学义转移到另一侧加强防御。
他们发现敌人从后方靠近时,一阵密集的步枪射击将敌人打得溃不成军,丢下十几具尸体后狼狈撤退。
当日下午,敌军开始发动总攻,数百人沿着山坡正面推进,迫击炮和轻机枪的火力覆盖了整个制高点。
第6班战士用剩余的弹药继续顽强阻击,将敌人一次次压制在山腰附近。
经过一整天的战斗,五名战士共毙伤日伪军90余人。
英雄的牺牲与幸存
战斗持续到黄昏,山间的回音里满是枪炮声,第6班的子弹终于彻底用光了。
敌军的攻势却丝毫没有减弱,密集的步伐逐渐逼近山顶,五名战士没有停下,捡起身边的石块,瞄准攀爬的敌人扔了下去。
石块砸在敌人头盔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不时有敌人中招跌落山坡。
马宝玉带着其他四人迅速向山顶后撤,他们的目标是将敌人吸引到更险峻的棋盘陀峰顶。
峰顶的山路陡峭,地形险恶,仅有一条狭窄的路径通往绝壁。五名战士边撤边拖住敌人,利用每一个可以防守的角落阻击追兵。
胡德林在狭窄的通道上掩护其他人撤退,他用尽最后一块石头后,又捡起散落的木棍挥向最近的敌人,打退了几名试图靠近的日伪军。
当敌人逐渐合围至峰顶时,山下的日光已经开始消失在天际。
马宝玉他们将剩余的武器和装备一一摧毁,防止落入敌人手中。
葛振林和宋学义将最后一支步枪折断,马宝玉将手里的刺刀插进岩石间。
马宝玉站到崖边,第一个纵身跃下,消失在悬崖下的深谷中。
胡德林和胡福才紧随其后,毫不犹豫地从悬崖跳了下去。
葛振林和宋学义也跟着跳下,当两人坠落时,山腰的树枝意外挂住了他们的衣服,硬生生将他们从半空中拦了下来。
英雄的救援与回归
狼牙山的战斗结束后,山间一片死寂,偶尔传来几声鸟鸣。
那时,19岁的余药夫正从家中逃难路过双鞍岭。他在经过一片灌木丛时,隐约听见低低的呻吟声,循着声音,他发现两名浑身是血的八路军战士正艰难地向前爬行。
他停下脚步,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二人似乎已无法再继续移动。他走上前,小声问道:“同志,你们需要帮忙吗?”
伤得较轻的葛振林勉强抬起头,点了点头。
余药夫顾不上害怕,把葛振林先扶起,试探着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慢慢地向附近一处他熟悉的小庙走去。
庙里住着一位老道士,平日里时常帮助村民处理一些小伤小病。
余药夫在背完葛振林后,又返回原地将宋学义背了过来。
每次跋涉都让他气喘吁吁,额头上满是汗水,但他没有停下。
他将两人安置在庙里的稻草堆上,向老道士求助。
道士取出一些草药和布条,用清水洗净了两人的伤口,又细心地包扎起来。
两名战士在庙里休息的三天里,余药夫时常跑前跑后,为他们寻找水源和一些简单的食物。道士则坚持每天更换草药,尽量避免伤口感染。
葛振林的手臂伤势较重,包扎后一直不能自由活动,宋学义的腿上则被深深划开了一道口子,走路时疼痛难忍。
余药夫见状,有时干脆直接用一根木棍做成简易拐杖,帮助他们挪动位置。
三天后,葛振林和宋学义决定出发寻找部队,他们向余药夫和道士道谢。
几天后,葛振林和宋学义成功返回部队。回到根据地后,他们的经历很快被传开,成为了根据地内外都传颂的英雄事迹。
晋察冀军区为了表彰他们的英勇行为,特意召开了隆重的庆功会。
会场上,军区分区司令员杨成武代表司令员聂荣臻,将一枚象征“坚决顽强”的五星奖章分别挂在两人的胸前。
随后,军区正式授予他们“狼牙山五壮士”光荣称号,并颁发了“民族英雄奖章”和“青年奖章”。
英雄的荣誉与晚年
抗美援朝期间,葛振林所在的部队屡次与装备精良的敌军交锋,无论是在艰苦的防御战中还是激烈的反击战中,他都展现了丰富的战斗经验和坚定的意志。
他参与了多次战斗指挥,几次险些负伤,但他始终坚持完成任务,为部队争取了战术上的主动权。
在朝鲜战场结束后,他因在战争中的卓越表现,1955年被授予少校军衔,同时获得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三级解放勋章。
回国后,葛振林逐渐从一线战斗岗位转入部队的后勤和培训工作。
他参与了年轻士兵的训练,将自己在战争中积累的战斗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授给新一代军人。
他时常在训练场上讲述抗日战争和抗美援朝中的真实战斗场景,用事实鼓舞士气。
1966年8月,他因身体状况和多年战斗造成的伤病问题,正式离岗休息。
虽然离开了部队,他仍时常关注部队的建设。
1981年,按照副师级待遇安排离职休养,1983年,他的待遇提高到正师级。
与葛振林继续从军不同,宋学义在1944年选择了转业。他被分配到河北易县北管头村,担任农会主席。
他刚到村里时,村里的农民生活艰难,他白天带领大家开垦荒地,晚上召开会议,宣传抗日和减租减息政策,很快得到了村民的信任。
在这里,他遇到了贫农出身的李桂荣。两人在共同的工作中逐渐熟识,不久后结为夫妻。
1947年,宋学义得知老家沁阳北孔村已经解放,他带着妻子回到家乡。
在家乡,他继续担任基层干部,带领村民参与土改工作。
他熟悉群众的需求,总是身体力行,和村民一起劳动,在当地赢得了很高的威望。
北孔村的生活逐渐改善,村民们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
1959年,新中国成立10周年时,宋学义作为“狼牙山五壮士”幸存者之一,受邀参加国庆庆典。
他和其他英雄代表一起被接到北京。他还受到毛主席的接见,与国家领导人一起合影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