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4年,日本联合舰队在黄海向北洋水师运兵船高升号开炮。甲午战争由此拉开序幕。当时大家普遍看好北洋水师强大的实力的时候,黄海海战失败、北洋水师覆灭的消息却接踵而来。号称亚洲第一,世界第九的北洋水师为何失败得如此之快?
后来,在民间百姓流传着了一个答案,北洋水师的经费,被慈禧太后拿去建园子,使得北洋水师在战场上连炮弹都没有。真是如此?金一南后来在研究甲午战争的时候,对北洋水师的覆灭,指出了关键的四点。
失败在内部已经开始。
从洋务运动开始一直到甲午战争,北洋水师的建设经费共计380万两白银左右,同时期日本海军建设经费只有230万两白银。巨额额额经费面前,却只堆出了一艘艘纸老虎般的铁甲船,这是为何?
在当时北洋水师乃至整个清政府中,每个人都把自己的切身利益放在首位。洋务运动至开始一来,顽固派就视洋务运动是李鸿章等人借机崛起的方式,丝毫不认为那些制造局、新军对国家有利。北洋水师更是在朝中被看作是李鸿章的个人资本。顽固派为了打压李鸿章,自然而然的就会对北洋水师下手。削弱北洋水师,就是削弱李鸿章的实力。
顽固派与洋务派之间的明争暗斗如此。洋务派之间的相互打压,也屡见不鲜。左宗棠与李鸿章不和,李鸿章和张之洞不和,南洋水师与北洋水师不和,北洋水师竭力吞并福建水师等等。
自誉为清流的翁同成为户部尚书之后,更是不余遗力的打压李鸿章。翁同龢以修建圆明园为借口,停止了两年为北洋水师购买装备的费用。两年中,北洋水师一艘新式舰船。
接着李鸿章在朝中的靠山恭亲王倒台。与李鸿章不和的醇亲王得势,为了向醇亲王示好,李鸿章不得不同意醇亲王挪用水师经费(实则是顽固派为削弱水师实力)的要求。北洋水师在还没有卷入战争前,就已经被朝中各方势力角逐的漩涡拍打得遍体鳞伤。
金一南对此总结道:将如此多的精力、财力、人力用于内耗,怎么去迎接外敌发出的强悍挑战?
腐烂与糜烂。
北洋水师在1888年成军之后,在军舰上,居然实行着一种极其落后“责任承包制”。各舰的经费,由管带负责,公费包干,节余归己。各舰管带,平日注重的不是船只的维修与保养,而是自己的个人前途与个人享乐。船只不是用来训练备战,而是搭载管带的人的私人走私品。
黄海海战发生以后,两艘主力舰上,供主炮使用的炮弹只有三发(定远一发,镇远两发),只有练习用的炮弹最多。金一南也无法对这一情况进行解释,因为这太难让人理解。
排兵布阵,乱成一团。
当日军开炮后,马队出身的水师提督丁汝昌就下令各舰队分段纵列,摆成犄角鱼贯之阵。到了刘步蟾这里,竟然成了“一字雁行阵”。而在实际的战斗中,舰队队形却又是“单行两翼雁行阵”。短时间内,队形如此反复,不仅仅错失了许多反击的机会,还给后面失败埋下了伏笔。
在海战中,水师官兵的缺乏现代作战战斗素质。定远舰率先发炮,首炮不仅没命中目标,还把主炮上的飞桥给震塌,致使丁汝昌受重伤。北洋水师一时之间失去了总指挥。
北洋水师的火炮命中率也是非常的低。激战中掉队的日舰“比睿号”冲入北洋水师舰队中,定远舰对只距其400米的的“比睿号”发射鱼雷,未中。
武装商船“西京丸”经过定远舰时,定远舰连发4炮进行攻击,只中了两炮。整个黄海好海战,联合舰队的火炮命中率是北洋水师的九倍。
金一南在说到这一点,意味深长的说:“对军人来说,很多东西仅凭战场上的豪壮是不能获得的。往往最为辉煌的胜利,孕育在最为烦琐枯燥、最为清淡的平日训练中。”
谎言与出逃。
黄海海战最终是以北洋水师失败撤退告终。北洋水师共损失了五艘船,而联合舰队一艘未沉。李鸿章却在后来给军机处的电报中说道:我失四船,日沉三船。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谎言。
1895年2月,左一鱼雷艇管带王平带头出逃,到烟台之后,竟然对烟台守军谎称丁汝昌率军出击,威海卫已经失陷。各路援军得知威海已失后,停止了对威海的支援,这是造成威海失守的重要原因。
亲历了战斗全程的泰莱对北洋水师这样评价道:“如大树然,虫蛀入根,观其外特一小孔耳,岂知腹已半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