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民初,东北、蒙古与新疆均处内忧外患之中,局势混乱且危机四伏。
东北三地最先沦陷于俄国,1905年日俄战后部分权益转归日本。“东北王”张作霖虽为枭雄,却未能守住东北,反出卖诸多利益,依赖与日本合作而崛起。
蒙古历经分裂之痛。1911年武昌起义后,清廷失控,北部蒙古在沙俄鼓动下独立。1919年徐树铮收复蒙古,但因其涉政太深,调军参战致皖系败落,1921年外蒙复独,徐树铮1925年被冯玉祥部暗杀。
那时的新疆同样处于动荡不安、极度危险的境地,外部面临沙俄的觊觎,内部则矛盾重重,随时可能爆发。
新疆与东北、蒙古截然不同,原因在于当时新疆涌现出杰出人物杨增新,他被当地老人尊称为“老将军”。
杨增新力保疆土,精心治理,使新疆在乱世中犹如桃源,十七年未失寸土,免遭军阀混战之祸,民众安居乐业,政权稳居中央政府之手。
通过对三个地区的比较及三位人物的对照,可以明显看出杨增新所展现出的独特价值与可贵之处。
杨增新在乱世中自比为无法回头的过河卒,担当远超野心,坚守新疆净土。与徐树铮不同,他不求锋芒,但求稳固,是乱世中的担当者,其生存智慧与国家情怀,堪称“大丈夫”。
新疆民间盛传,近代收复、保卫新疆的英雄有两位:晚清抬棺西征的左宗棠与保住阿勒泰11万平方公里的杨增新。铭记左宗棠的同时,也不应忘却杨增新的勇毅担当,他是左宗棠事业的继承者与守卫者。
杨增新并非出身于新疆,其籍贯并非该地。尽管如此,这一事实并不影响他对新疆地区的历史贡献与重要影响。
1864年,杨增新在云南蒙自莫别村耕读世家出生,祖上明代迁居此地且曾任建水县知县。其父杨纪元为举人出身的名学官,三子皆成才,增炳秀才,增龄举人,增新25岁进士。
杨增新中进士后,短暂在京任小京官,但因家道中落,他申请外调,最终被分配到甘肃任职。
1889年,杨增新自北京动身赴甘肃。据传,初至西北,他徒步穿越数千里路途,并非无力乘车,而是有意沿途考察西北各地的风俗习惯。
抵达甘肃后,杨增新起初担任藩属薪饷所委员,次年转任藩属文案。不久后,他陆续出任中卫县与渭源县知县之职。
中日甲午战争期间,宁夏将军钟泰为勤王募兵,闻杨增新才干出众,遂委以全军营务重任,并令其兼任一营指挥。
杨增新获重用后,白日领兵赴教场,夜晚则挑灯处理文案。钟泰见他文武双全,事事处理得当,因此对他极为倚赖。
中日战争结束后,杨增新重回甘肃,1896年晋升为河州知州,1900年先升知府,随后再升至道台之职。
升为道台恰逢新政,杨增新得展才华。陕甘总督松藩重用之,先令其创甘肃文科高等学堂,后委以武备、陆军等八学堂管理。杨增新身兼九职,前途光明。
然而,任何事情都不会一帆风顺,总是伴随着挑战与磨难。
1907年,升允接任陕甘总督一职,对松藩旧属杨增新心存偏见,因其视杨为旧圈子之人,故多打压而少提拔任用。
新疆布政使王树枬,杨增新之友,闻其才不得展,遂于巡抚联魁前竭力推荐杨增新,望其能得重用。
机遇时常如此,恰在关键时刻、关键位置添上一笔,便能成人之“大”。杨增新未曾预料,这次调动竟成为他一生重大转折的契机。
经友人推荐抵达新疆,杨增新起初担任陆军学堂总办一职,并兼任督练公所的参议官。
彼时,清朝政府意图政治革新,颁布诏令至各省总督巡抚,允许他们举荐有才能之士。
新疆巡抚联魁鉴于杨增新才能出众,认为他适合承担更重要职责,于是将他向上级举荐。
慈禧等两宫闻新疆有干才杨增新,甚感兴趣,诏其入京。杨增新久任西北,熟知该地情形,对两宫询问应对自如,见解独到,备受赏识。
然而,当京城官场普遍认定杨增新会留任军机并受重用之际,慈禧却作出了截然不同的决定。
慈禧掌权数十年,眼光独到,用人有方。在任用杨增新上,她展现深谋远虑,认为时局需干才在地方,朝中中庸维系即可。杨增新擅应变,留任新疆大有助益。
此次,慈禧坚决要求杨增新留任新疆,此举的历史重要性,堪比当初她毅然支持左宗棠西征,力挫群议之举。
杨增新重返新疆,首任阿克苏兵备道,后于1911年转任镇迪道(即今乌鲁木齐迪化)并兼任提法使,位居巡抚之下,成为不可或缺的重要官员。
此时,辛亥革命突然爆发,迪化局势暗流涌动。伊犁亦被革命浪潮席卷,随之成立新伊大都督府,与迪化省府形成了相互对峙的局面。
此时,新疆巡抚换为袁大化,他贪恋钱财,胆小怕死,实属平庸无能、胆小如鼠之辈。
面对汹涌的危机,袁大化缺乏主见,于是向杨增新求教,询问当前局势应当如何应对。
杨增新提出,若要平息纷乱局势,必须召回军队以助战事,此乃不可或缺之举。
此策略乃杨增新在新疆崭露头角的转折点。袁大化未识其厉害,仅觉于时局有益,遂将招募回兵全权交由杨增新处理。
杨增新募兵严谨,命云南籍回族遣犯马福兴领头,组建五营“回队”,并自任统领。他与回族首领、地方豪强私交甚笃,亲选管带、哨官,士兵多为回民农民或遣犯,仿曾国藩湘军模式。
当时新疆存在三大势力:袁大化掌控的新疆陆军、伊犁的革命党及哥老会。然而,杨增新掌握“回队”后,新疆的势力平衡悄然改变。
1912年,袁大化为扑灭伊犁的革命,先派亲信陆军协统王佩兰镇压,随后又指令杨增新带领“回队”前往支援。
然而,杨增新在此关键时刻却采取了表面敷衍、静待其变的策略,并未轻举妄动。
袁大化察觉“回队”久滞迪化,方悟杨增新已成身边猛虎。初时,他欲借清廷之威除之,不料清廷却突然崩溃,覆灭在即。
民国初立,袁世凯任大总统,欲借旧臣稳新疆,遂任袁大化为新疆首任督军。但新疆局势如沸油燃炭,俄境威胁,哥老会暗杀频发,民怨沸腾,迪化人心惶惶,袁大化面临重重困境。
为保全性命与财产,袁化成萌生了弃官逃往东方的念头,意图远离新疆这片是非之地。
离任前夕,袁大化致电北洋政府,推荐喀什道尹袁鸿祐接任督军,杨增新为布政使。北洋政府应允,但袁鸿祐未及启程,便被哥老会先行杀害。
死亡者已逝,逃避者远去。
面对无奈局势,北洋政府委任杨增新于危难之际,接掌新疆督军一职,他由此成为该地新一任领导者。
杨增新初掌大权时,局势极为险恶。
当时,对新疆最乐观的预估是,杨增新虽为儒生,却无军、财、后援及人际资源,连知心者亦无。北洋政府自顾不暇,视其为负累。杨增新至多维持十八个月,或将丧命于此。
现实往往不尽如人意,它带着无情的面貌示人,展现出其固有的严峻与挑战,让人不得不直面其残酷的本质。
历史总是充满惊奇之处。它不断展现着令人意想不到的事件与转折,让每一个时代都烙印着独特的辉煌与奇迹。
出乎意料,杨增新不久后便力挽狂澜,将困境化为转机。他治下的新疆,奇迹般地成为最安定的区域,长达十七年,宛若与世隔绝的安宁乐土。
本文旨在讲述杨增新对抗外敌、守卫疆土的英雄事迹,对内治理的细节不赘述,仅以数个片段概括其理顺局势、苦心经营的方面。
杨增新治理新疆时,推崇文治,慎用武力。身为督军,在军阀混战时期,他不主张扩军,反倡裁军,多次向北洋政府提议,并在新疆付诸实践。
1921年新疆局势趋稳后,杨增新多次大幅裁军,至1927年,新疆实际兵力减至不足万人,其赖以巩固政权的“回队”新军亦淘汰近半。
杨增新少养兵、不治军,缘于财政拮据及武官难驭。他更认为治疆重政治而非军事,仅凭“一脑一笔”足矣。保留军队,仅为体制所需,不得已而为之。
杨增新自豪地声称:“在新疆,我成功实施了十七年的空城策略”,这一成就确实非凡。
谈及杨增新治兵,众多新疆老者即便数十年后,仍能娓娓道来诸多趣闻,这些故事至今仍在当地流传。
寒冬来临,新疆老将军敞开军营大门广纳士兵,张贴告示欢迎入伍。春耕将至,他又开放营门,让不愿留营者自由离去。
新疆垦区历来面临劳力匮乏的挑战,春季农工收益远超军饷,因此地主们常采用优惠措施,以吸引足够的人力资源。
老将军采取此举,有效节省了可观的军费开支,从而避免了军饷上的大额消耗。
寒冬之际,老将军深得民心。他军营敞开,广纳无工可做的农工,提供食宿。此法非强国之策,却让新疆十数年安定,避免了内地常见的兵变,杨增新时期尤为显著。
杨增新以简约“小政府”管理新疆,严拒馈赠贿赂,不讲奢华排场。他常着一件穿了十几年的棉袍,其官邸之简朴,与内地督军府邸相比,简直堪称“历史遗迹”。
为官数十载,他事必躬亲,无论巨细。他自评道:“既能运筹决策,亦能身先士卒,从未有过差错。”
杨增新虽亲民,但对异己亦不手软。他曾察觉云南籍军官夏鼎、李寅等有异志,遂设宴相待,意图显露其雷霆手段。
饮至中途,他猛地一指,“斩夏鼎!”身旁的卫士随即站起,迅速捉拿,手起刀闪,夏鼎首级已落。
众皆愕然之时,杨增新却泰然自若,继续饮酒。片刻后,他忽地抬手一指,大声命令:“斩李寅!”
喊叫声刚一停歇,紧接着,又一颗人头悲惨地滚落在地。
此刻,全场静默,吃喝皆止,呼吸亦沉重。随即,杨增新起身,含笑示意众人继续宴饮,并随即阐述了于酒宴中处决的原因。
新疆老人言,老将军平时不轻易动怒,然而众人皆知,他性情难测,亦有瞬间变脸,不认旧情之时。
阐述完几个具体事例后,我们再次回归到主题上来,确保讨论的核心思想始终如一,用词精准,逻辑严密。
清末时,阿尔泰地区归科布多参赞大臣管。后实施“科阿分治”,阿尔泰被单独划出,设阿尔泰办事大臣,辛亥革命后改称长官,直接受北京政府管辖。
当时,外蒙古宣布独立,并在沙俄的鼓动下,引发了“科阿战争”,攻占了科布多地区,同时向阿尔泰地区发起了侵犯。
危急时刻,杨增新毅然决定驰援科布多,却遭幕僚激烈反对。他们认为,路途遥远,此行劳民伤财且难改科布多命运,更恐引祸至新疆。
杨增新认为,科布多与新疆紧密相连,乃我国西北要冲,一旦有变,关乎全国安危。对于阿尔泰,他尤为警觉:“阿尔泰在,新疆安;阿尔泰失,新疆危。”
杨增新力排众议,亲选精通军事、善战且有号召力的蒙古亲王帕勒塔,这位新疆伊犁乌苏人、日本士官学校毕业生,担任驰援科布多总指挥。
在帕勒塔率二十余营兵力疾驰科布多支援前,杨增新告诫他:“我们应专注于平息内乱、守护疆土,外交事务自有北洋政府处理。”
此言展现了杨增新的民族气节,更凸显了他乱世中难能可贵的政治操守。在新疆,他始终尊奉中央,未曾借乱局与中央抗衡。
在科布多,杨增新虽胜却失地,此乃弱国之哀非其过。他遵从北洋政府旨意退让,但这仅是底线,外敌休想再进一步。
阿尔泰是杨增新捍卫领土不可或缺的最后防线,他视此地为守卫疆土的至关重要之处。
随后,他屯兵察罕通古,屡次抵御外蒙军队侵袭,成功守卫了阿尔泰,确保其留存在中国疆域之中。
当时,阿尔泰地处新疆边缘,孤立无援,北洋政府因内斗无暇顾及,导致沙俄趁机驻军并大量移民,阿尔泰面临极为紧迫的局势。
1915年7月,刘长炳请北洋政府将阿尔泰并入新疆,设镇守使或道尹。北洋政府令其与杨增新商议。后刘因压力辞职,继任者意见不合,此事遂被搁置。
1918年8月及1919年1月,库伦都护使陈毅两次请愿北洋政府,请求将阿尔泰并入新疆,并改制为道,鉴于沙俄当时已显露企图侵占阿尔泰的野心。
见阿尔泰危在旦夕,杨增新先与蒙古各部王公贝勒协商达成共识,随后致电北洋政府,迫切期望能迅速解决阿尔泰面临的被吞并危机。
1919年3月,阿山爆发兵变。杨增新毅然决然,迅速调兵平乱,并强势接管阿尔泰防务,实现对阿尔泰地区的实际管辖。
杨增新强力推动下,6月1日北洋政府下令撤销阿尔泰办事长官,设立阿山道并入新疆,同时,该区域蒙古各部亦由杨增新负责统管。
阿尔泰归入新疆,既化解了危机,也标志着杨增新统一新疆的完成。若无其果敢担当,阿尔泰或失于乱世,中国西北国境将后退,亦无今日之“冰雪名城”阿勒泰。
杨增新治理新疆时,面临一挑战:白俄残部侵扰边境。
杨增新处理难题时心思细腻且手段高超,在俄国内战局势不明时,他坚守中立,不轻易站队,认为此举对新疆至关重要,以免失控卷入战乱,招致难以预料的灾难。
然而,俄国十月革命全面胜利后,杨增新迅速认识到了白俄残兵所带来的严重威胁。
杨增新曾言:“白俄势力对抗苏俄虽显不足,但于扰乱新疆则绰绰有余。”
杨增新为平白俄残兵,一面与苏俄联手,许其借道平匪,但严禁苏俄借机谋取新疆利益。另一面,据民国时期锡伯族政治家广禄回忆录,杨增新另有一妙招,更为奏效。
杨增新诱使白俄顽固首领阿连阔染鸦片瘾,瓦解其斗志。为隔绝白俄残兵联系,他大胆将残兵软禁于敦煌石窟,石窟至今仍留有俄国败兵生活痕迹。
包尔汉在《新疆五十年》中评杨增新:其在新疆执政十余载,未与帝国主义或其代理人签辱国条约,无此类默契,亦不倚靠外力,未借外债。
这是何等的珍贵与不易啊!
瑞典学者斯文·赫定评杨增新:近乎旧时代末代代表,拥有至高无上的中国旧道德、傲骨与爱国情,他唯一的憧憬是中国实现统一。
显然,对于外国人而言,他属于那种令人钦佩的中国人范畴。
然而,这位杰出的中国人,最终竟倒在了同胞的枪下,令人痛惜。
1928年7月7日,新疆俄文法政专门学校内热闹非凡,正隆重举办第一届毕业生的典礼仪式。
中午时刻,在宴会进行中,现场突发枪声,64岁的杨增新不幸中弹身亡。
究竟是谁隐藏在幕后,成为了真正的罪魁祸首?
据正史记载,军务厅长樊耀南因受杨增新冷落而冒险行动,并宣称政变成功。随后,民政厅长金树仁迅速应对,平定叛乱,成为新疆的新统治者。
野史记载,樊耀南与金树仁涉嫌勾结,金树仁事后杀害樊耀南,疑为灭口之举,因其先割樊之舌,以防其泄露秘密。
另一种家史观点认为,樊耀南的长孙指称金树仁与张纯熙教务主任为谋杀执行者,而幕后策划者则是意图控制新疆的冯玉祥。
杨增新对自己的结局或有所预感,他曾借诗抒怀,创作诸多表达戍边壮志的诗篇,字里行间尽显凌云之志。
一山脉横卧,自然分界南北两地。
塞外大荒展现万古雄奇景象,广袤无垠,壮丽非凡,自然之力在此尽情挥洒,造就了令人叹为观止的辽阔边疆。
都护府如今已非唐代之旧,其历史风貌与往昔大相径庭,但仍是边疆重要的管理机构,承载着岁月的记忆与变迁。
匈奴已非昔日之汉时王者,其地位与势力已不复当年之盛况,汉匈格局已然变迁,昔日王权不再。
斜阳西下,雁群振翅,携带着冬日里冻结的白云,缓缓掠过天际,绘就一幅宁静而略带寒意的黄昏画卷。
秋夜中,月光如燐,在草原上翩翩起舞,洒下一片银色的光辉,草原仿佛被点亮,展现出秋日夜晚的独特魅力。
长叹深锁之门今已开,重重阻碍皆已消除,眼前道路豁然开朗,一片光明展现眼前。
元戎何以稳固边防?关键在于其强大的军事力量和周密的防御策略,以确保边疆安宁,不受外敌侵扰。
他的一生都奉献给了新疆,从始至终忠诚不渝,最终也在新疆走完了他的人生旅程。
当今国人理应知晓并铭记他······